馬車在一直趕了三天路之後終於停了下來,這幾天的時間裡,吃喝睡都在馬車裡解決,讓秦洛有種說不出來的憋屈。
不過這次馬車雖然停了,秦洛終於能下地了,但是她的心情仍然不太好。
因爲段若謙派來了孟津,而孟津帶來了拜陽教之前那個假裝被處決的暗衛(wèi)以及段若謙的思念。
孟津帶來了好消息,從他們離開之後,龍墨和段若謙就攜手調查了一番那一家三口的真實死亡原因,然後順藤摸瓜查出了邪教設在那邊的一個據點,就在前一天,段若謙帶著人去把他們的窩給端了,解決了那邊的一系列問題。
然後段若謙決定趕回去和沈千決他們匯合,據說沈千決已經召集了武林盟的幾個位高權重的長者,向他們解釋清楚了事情的真相後,大家決定還要重新召開一次武林大會,然後推舉新的武林盟主帶領大家共同抵制邪教對江湖的迫害。
而段若謙本來想著把那邊的事情處理好了就趕回來陪秦洛,但是在這個當口,花絕宮身爲武林盟的一大盟友,而他又是花絕宮的宮主,很有希望是下一屆武林盟主的獲得者,所以他缺席不得。
他讓孟津帶來了他自己常年帶著的花絕宮的信物,交給秦洛,秦洛“哼”了一聲,沒有接。
雖然孟津說段若謙說了等那邊的事情一解決他就回來陪秦洛,但是秦洛還是不高興。
尼瑪,秦洛陪在他身邊的時候,段若謙就沒有什麼進展,等她一離開他就各種進展順利,是想怎樣啊?秦洛纔不想承認自己憋屈了。
而且段若謙以爲給自己送個信物來自己就會原諒他了?怎麼可能,小爺我又不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
秦洛從心裡覺得不爽,就算她心裡想要把那信物要過來她也得控制住自己的手。
孟津像是早就料到秦洛的反應似的,直接把東西塞到秦洛的手上,然後道:“宮主說他收了您的東西,不給您點東西他過意不去,如果您不收的話,那回頭的受罰的還是我,所以秦姑娘,就請您看在我的面子上,先把東西收下吧。”
秦洛想說我爲什麼要看你在你的面子上,你是誰啊,段若謙的面子我都不給我爲什麼要給你面子,但是秦洛手上握著那個東西,心裡就回想起和段若謙一起的日子,到底還是捨不得。
秦洛輕哼了一聲,道:“算了,畢竟我是一個善良溫婉的girl,我就勉爲其難地收下啦。”
秦洛的話孟津有些能聽懂,但是到底是明白她肯把東西收下了,當即鬆了一口氣。跟秦洛道了謝,然後轉頭就去跟秦陽他們商量事情去了。
段若謙不想當武林盟主,他私心想要遠離這些江湖瑣事,日後好跟秦洛長相廝守。但是在這個關頭,如果他不站出來的話,憑沈千決現在的武功,估計很難在江湖上站的住腳,那麼對江湖統(tǒng)一沒有什麼大的幫助,而且對秦洛沒有什麼好處。畢竟如果有了盟主,就能壓制住邪教在中原的各種行動了。
現在的江湖正道就像是一盤散沙,段若謙必須要在這個時候站出來才行。
秦陽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沒有多大的反應,畢竟拜陽教作爲魔教,是絕對不會跟段若謙代表的正道一起共同進退的,雖然他們的利益在某點上有共同的地方,但是他們拜陽教也是插手不了正道的事情。
就像之前龍墨對秦陽做出的事情一樣,他們永遠也不是一條路上的人。
倒是在聽到段若謙不想當武林盟主,理由竟然是因爲想要跟秦洛廝守這件事的時候掀了掀眼皮。他知道段若謙對秦洛用情頗深,但是卻沒料到他能爲秦洛做到這個地步,他“嗯”了一聲,告訴孟津,如果有需要的地方,可以直接告訴他,他派拜陽教的教衆(zhòng)去。
就當作是給段若謙的報答吧,畢竟以後可能也會成爲一家人!哪怕立場不同,但是能幫的地方就幫吧。
孟津點了點頭,道了聲謝。
裴少可一直似笑非笑地看著孟津,道:“右護法的任務都完成了,幾時離開呢?”
孟津失笑,道:“怕是要讓裴大夫失望了,宮主給我的命令是一路護送你們去呼延國,直到他趕來跟你們匯合。”
裴少可驚訝地看著孟津,他以爲依著段若謙的性子,一定會把孟津給調回去呢,畢竟是選武林盟主這樣的大事。
孟津笑道:“是這樣的,宮主說出了呼延國之後你們的經驗就有些不足,擔心你們會有些不適應。而我們宮主之前在呼延國待過一段時間,所以對那邊的風土人情有過了解,他也囑託了我一些事情,到時候方便我們混進去。”
裴少可點了點頭,道:“那就辛苦右護法了。”
孟津就笑,“哪裡哪裡,以後我們可能就是一家人了,哪裡有不幫忙的道理。”
這樣看來,秦洛也算是得到了整個花絕宮的愛戴,好像所有人都承認了她的存在似的!不管怎麼說,秦陽還是覺得挺高興的。
自己的妹妹,果然就是好樣的。
“對了,這是龍墨龍公子要我們帶來給秦教主的,說是對於抑制秦教主體內的毒大有裨益,雖然說對於完全解毒來說還有點困難,可是這是龍公子冒著生命危險特地去深山中找來的。”
裴少可看見那東西的時候眼睛都亮了,“是龍鬚草?”
孟津點了點頭,“雖說當日因爲龍公子有另外的打算所以沒能當面幫秦教主澄清事實,可是龍公子一直對秦教主抱有愧疚之情,他要我告訴您,希望您大人有大量,原諒他這一次吧。”
段若謙和秦洛分開這件事,差點沒把龍墨給嚇死,他想起那天秦洛離開時臉上的表情,再想起秦洛平時對他的好,他整個人都覺得不好了。再加上自從秦洛離開之後,段若謙的臉上就再也沒有出現過笑容,那張晚娘臉看的龍墨很憋屈,又害怕又愧疚的,折磨了自己很久。
後來他去弄這個龍鬚草,因爲龍鬚草必須要在陰暗潮溼的地面上生長,所以他就一個人去了深山老林裡,不知道找了多少陰暗的小角落,又不知道趕跑了多少的蛇蟲鼠蟻,被樹枝劃破了多少衣服,最後終於在一片沼澤地裡發(fā)現了它,後來回來的時候整個人狼狽極了,差點沒讓護衛(wèi)攔著不讓進門。
孟津說完這些的時候,秦陽微微勾起了嘴角,然後冷淡說了一句:“他活該。”
孟津的嘴角抽了抽,然後看向秦陽,“那秦教主……這龍鬚草……”
裴少可走過去直接一把奪過龍鬚草,開玩笑,這東西對秦陽的幫助實在太大了,而且現在秦陽的身體一直反反覆覆的,他雖然一直在給他喂補藥,都難以彌補他的身體一天天虧損下去的事實,如果有龍鬚草在的話就大不一樣了,傻子纔不收呢。
裴少可道:“龍公子有心了,這東西我們收下了。”
孟津頓時就咧開嘴笑了,當時龍墨還擔心秦陽不肯收來著,但是段若謙卻肯定地說就算秦陽不收裴少可也會收,裴少可不收秦洛也會收,現在看來完全被宮主給料到了。
孟津擡起頭來看秦陽,見他也是神色坦然,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的樣子,看上去對龍墨的這個道歉接受的理所當然。
秦陽見孟津在看自己,於是聳了聳肩道:“我跟他的恩怨就此一筆勾消,但是小洛那裡,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孟津明白秦陽的意思,龍墨對秦陽的態(tài)度並沒有多大的問題,只要把人都放了回來,而且還賠了這麼大一份禮,就算他的做法有些問題,秦陽他們也不會去計較什麼。但是龍墨卻傷到了秦洛,因爲他辜負了秦洛對他的信任,因爲秦洛把他當朋友,所以這個跟秦陽他們的立場是完全不一樣的。
孟津點了點頭,他覺得秦陽他們好像是抱著看好戲的態(tài)度在看待這件事的,不由暗暗地稱奇。看來秦教主也算得上是有擔當的人,跟他們教主一樣,也有不一樣的惡趣味,也算的上是個大人物。
他終於明白段若謙對秦陽的欣賞是從何而來的了,那是來自一種對同類的欣賞。
孟津突然笑了,他看了看天色,估計晚上要下雨,於是建議道:“現在天色不早了,如果要想晚上休息好的話,最好現在就開始搭帳篷。”
現在已經快是深秋了,天氣轉涼,一旦下雨的話氣溫就會越來越低,別說秦陽他的身體虛弱受不了寒,就是後頭的兩個女孩也淋不得雨,尤其是秦洛,如果她因爲淋雨感冒的話,估計急的跳腳的人可不會只有一個。
孟津看著秦陽的臉色,見他立刻把人召集起來就動手搭帳篷,頓時露出一個滿意的笑來。
“快去把帳篷搭好,其他人沒關係,但是小洛的帳篷一定要既舒適又幹淨,聽到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