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醒過來的時候,正巧碰上對方來送飯。
她佯裝痛苦地從牀上坐了起來,然後伸手去夠那些碗筷。手臂不夠長,碗筷被她伸手推到了地上,早飯被灑了一地。
其中一個人見到這副場景果斷揚起了手,那動作那架勢似乎都在說明想要一巴掌拍死秦洛。
結果秦洛剛剛做出驚恐的表情,對方就被另外一個戴著面具的人給拉住了。“別惹事。”
對方只是冷冷的三個字,那身高略高一點的人就老實了,只是從面具的兩個洞裡折射出來的那眼神依然暴戾。
秦洛縮了縮脖子,裝作全身無力的樣子。“我……我痛的有些受不了,沒有控制住,那個……你們下次可不可以把碗放過來一些?”
那個個子稍微低一些,身形也略微消瘦一些的送飯人則瞪了秦洛一眼,從地上把碗撿起來裝進了籃子裡,冷冷地道:“飯被你打掉了,我們便當你吃過了。”
然後看也不看秦洛,轉身就走,那個傻大個看了也連忙跟上。秦洛想衝著他們的背影做鬼臉,結果那個傻大個卻一下子回過頭來,伸出拳頭對著秦洛狠狠搖了一下,以示警告。
再然後,終於走了。
秦洛眼睜睜地看著兩人迅速地消失在天際,不由自主地撇了撇嘴,心說還好這不是在現代,不然在監控器下的她壓根就沒有了任何自由。
秦洛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無奈地撇了撇嘴,掀開被子起牀,拿起一個破碗走到懸崖邊去接水。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從崖間流下來的水都是甜的,而她每次喝完之後都會覺得精神抖擻,而且腳傷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飛快地復原了。
在這洞裡待了好幾天了,秦洛已經漸漸能夠習慣這裡的生活了,除了每天無聊一點,倒也樂的自在。只是因爲擔心外面的世界會不會因此亂了套,也擔心對方這樣養著自己的目的到底是不是因爲要去威脅段若謙,所以她每次在這樣度日的時候,心裡總會有所顧忌。
她咕咚咕咚地把水都喝掉,然後拍了拍肚子,就當作是解決了早飯。
又在洞裡面轉了一圈,轉到了莫司文的面前,他還是那個狀態,就像是之前她見到過的一樣仍然是不發一言地瞪著秦洛,眼睛裡滿含殺氣。
不過秦洛現在已經不怕了,她之前已經上前去給莫司文診治過了,不出意料的是她確實沒有見過這樣的毒,但是她沒見過不代表裴恆昌給她的醫書裡面沒有記載。
好在秦洛身上的藥被搜走了,但是其他東西卻依然還在她身上。她把東西從腰中掏出來,攤在地上開始細細地研究。
研究了一段時間,她就直起腰來,在原地踢踢腿,伸伸腰,再在原地蹦個幾腳。
你以爲她是在舒展身體,其實她就是在舒展身體。
莫司文教給她一套內功心法,秦洛試了一番,只覺得沒有什麼作用,知道的人像莫司文就告訴她這件事要循序漸進慢慢來,不知道的人就像她秦洛,還以爲是自己天資如此根本就不去習武的料。如果要是秦洛自己的話,估計還沒練個兩天就半途而廢了。
但是昨天夜裡莫司文給她把脈的時候竟然告訴她,他的體內已經有了一絲內力在流轉,儘管微弱,但是畢竟是有了。
把秦洛給驚了一跳,只好每天不敢間斷地勤加練習,就怕自己哪天能夠突然練成了絕世神功,那樣的話自己出去的話就可以橫著走了哈哈!再也不怕段若謙對自己進行武力壓制了。
秦洛想著想著就樂出聲來,低頭又按照莫司文給的內功心法練了一遍,然後感受了一番真氣在體內流轉的感覺,又低頭開始老老實實的看醫書。
不過看著看著就覺得有些難過,以前的時候不論自己做什麼,都有小飛陪在身邊,自己都習慣了在看書的時候抱著小飛,那麼暖呼呼的一團,抱起來就像是抱住了一個小抱枕,舒服極了。
當時現場太過混亂,她甚至都沒有留意到小飛的去向,不過段若謙應該能把小飛找到並且照顧好吧。小飛跟自己是共生的關係,所以現在自己既然沒有事,那麼小飛一定也沒有事。
只是段若謙的身邊還有一個方靜芙,背叛師門,用計陷害自己的師父,現在又給段若謙埋下了陷阱,希望段若謙能夠早日認清方靜芙的真面目纔好。
秦洛想著想著,又覺得傷感。段若謙找不到她,情緒一定會很低落吧,原來他心情不好的時候自己還能陪著他,還能以吃好吃的爲理由拖著他出去走走,現在自己不在他身邊了,應該沒有誰能夠把他給逗笑了吧……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秦洛坐在地上捧著醫書看了很久,久到莫司文已經回過神來,對著她猛咳嗽。
秦洛聞聲擡起頭來,就聽見莫司文道:“你在想什麼呢,送飯的人就要來了,如果不是我提前清醒了過來,你可就要被人發現了。”
秦洛猛的回過神來,火速把醫書又塞回去,然後三步並作兩步往牀上撲過去。
莫司文:……
秦洛把自己塞進被子裡,然後死命地掐自己的大腿,佯裝出痛苦萬分的模樣。
莫司文:……看你的動作這麼熟練,估計在家的時候裝過不少病吧。
秦洛卻沒有再轉過頭去跟莫司文說話,因爲她已經聽到了鐵索聲,籃子已經被放下來了。
送飯的人可真準時,秦洛深吸了一口氣,心說好險差點就要被發現了,然後就把自己整個人都蒙進了被子裡,打算來一個眼不見爲淨。
莫司文:……是打算把自己給悶死嗎?
秦洛最後還是從被子裡鑽了出來,裡面沒有空氣,差點就要窒息了。
午飯居然是一個人來送的,秦洛看著其中那個低個子的“別惹麻煩”,眼裡寫滿了好奇。
就像是知道秦洛要問什麼一般,“別惹麻煩”開口了,“從今天起,由我一個人給你送餐。”
秦洛很想問他是不是因爲邪教的銀子都用完了,所以纔要削減人手減少開支的。但是轉念一想,還是隻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不發一言。
“別惹麻煩”給秦洛送了飯,又在莫司文的鐵籠子旁邊放了一碗飯。
秦洛撇了撇嘴,道:“他四肢都被固定住了,應該是自己吃不了吧?”
秦洛說的對,所以每次給莫司文準備的都是些果子,或者是一些簡易的糧食,沒人敢在他面前待夠一柱香的時間,所以幾乎大部分時間都是快速地往他嘴裡塞點東西就打發了。
也難爲莫司文能夠活下來,還活了這麼久。
儘管對方戴著面具,秦洛還是感覺到這個“別惹麻煩”皺了皺眉,他捧著碗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
秦洛看向莫司文,眉頭也皺了起來。“不然這樣吧,我們做個交易。只要你把我的東西都還給我,那麼以後我幫你喂他吃飯。”
莫司文:……並不用啊,其實我現在已經可以徒手吃吃飯了。
不過莫司文還是沒有開口,既然秦洛敢開這個口,那就表示她一定有她自己的打算。
事到如今,莫司文不得不對這個丫頭感覺到佩服,她能夠冷靜面對這樣的場景,而且在各種各樣的困境之下,還能想到方法自救,確實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