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彷彿有兩個自我,一個自我到世界上去奮鬥,去追求,也許凱旋,也許敗歸。另一個自我,便含著寧靜的微笑,把遍體汗水和血跡的自我迎回家來。
秦洛就是擁有這樣的兩面性,一方面她要不斷地督促自己變更加的強大,另一方面卻要保持自己善良的內心不被世俗所污染,這對她來說其實很艱難,卻也同樣簡單。
固守自己內心的一塊淨土,是因爲知道有人喜歡看她的善良,她可以爲了家人朋友去奮鬥,也可以爲了自己心底所愛的那個人選擇對整個世界溫柔。以前的秦洛做不做的到她不知道,但是對於現在的秦洛來說,已經能夠做到遊刃有餘了。
面對秦洛的建議,後來呼延王又跟秦洛討論了好久,最後無奈還是敗給了秦洛的極力勸說,答應了雙方合作的事情。其實秦洛對於呼延王會答應有著很大的信心,一個是因爲她看出來了呼延王是真的在乎芙姨,另外一個就是太后一直壓在呼延王的頭上讓他很不爽。
老人家就該好好地待著頤養天年嘛,有福不享幹嘛要跑出來管東管西呢?兒孫自有兒孫福,很多時間都是因爲有些長輩太過冥頑不靈,纔會造成家庭悲劇。
這種八點檔的家庭倫理劇,秦洛雖然沒有什麼興趣,但是見識的多了,還是有一套心得的。她在呼延王答應了合作之後,很高興地跟他簽了個契約,雖然呼延王很不滿,但是秦洛說什麼都不相信什麼“君無戲言”的把戲,她只知道口說無憑。
拿到契約之後秦洛很高興,告訴了呼延王要怎麼對付太后之後,就問他能不能把何康玉借給自己看看。
呼延王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把何康玉給解了下來,現在是在他的地盤他還不相信秦洛會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來。
秦洛拿到何康玉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 然後小心翼翼地把東西交到了裴少可的手中,問問題的時候語氣裡還帶著些不可置信:“就是這個東西,真的能救我哥嗎?”
裴少可有時候真的挺佩服秦洛的,在別人看來可能永遠都不可能的事情,在她的嘴裡卻顯得特別的真實可信,你看堂堂呼延國一國之君居然跟她簽訂契約這種事情都能做的出來,對於秦洛這麼輕易就能拿到何康玉來說又有什麼不可能的呢?
裴少可把何康玉拿在手中仔細打量了一番,大概是因爲常年要在溫泉中浸泡上兩個時辰的原因,這玉常年都是恆溫的,握在手中都能感受到那份溫度,而上等玉從來都是對身體有好處的,拿近點看了看,那玉通透碧綠,底部印了些若有似無的花紋,就外表上看實在是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
呼延王卻在此刻開口:“孤聽聞拜陽教教主中了一種奇毒,需要以何康玉引藥,孤之前還以爲是邪教異徒在打我國國寶的主意,沒想到卻是真的?!?
秦洛驚訝地擡起頭看向呼延王:“您也知道邪教?”
呼延王的話裡滿是不屑,以及對於那些人的厭惡:“孤當然知道,他們在我呼延國的地盤上大肆煉製一些有毒的藥物,手段喪心病狂到不能直視,若不是因爲跟楚國的戰役花費了大量的兵力,孤早就把這些異徒趕出我國國土!”
看呼延王的態度好像也對這些人深惡痛絕,也是,那樣心術不正的邪教組織到哪裡都不受歡迎,秦洛和裴少可對視一眼,心說以後估計還可以找到機會再次合作,可是目前的重點是要把秦陽的毒給解了先。
呼延王現在趕著要走,於是就催促地看了裴少可一眼,他方纔雖然一直沒有問裴少可的身份,但是看他的舉止以及秦洛對他的信任和他治病時的那種自信都能猜測到一些事情。這個人倒不像裴恆昌來的讓人討厭,不過也還是喜歡不起來,所以呼延王看向他的眼神裡就帶了些戾氣。
秦洛有時候在人情方面比誰都敏感,察覺到呼延王的視線就立刻把東西重新奪了過來,然後丟還給呼延王,在呼延王轉身離開之前還不忘記提醒他:“別忘了,你還答應過我們什麼。”
呼延王點了點頭,不耐煩的看了她一眼,好像是在責備她對自己的不信任。
秦洛卻笑嘻嘻地擺了擺手,道:“姨丈您走好,我們下次見。”
看見她那種不正經的表情,呼延王的眉頭皺了皺,轉身就走了,也沒有跟秦洛打招呼。
“沒有禮貌?!鼻芈迤擦似沧?,把胳膊放下來,脣邊卻還帶著笑意。
裴少可斜視她一眼,肯定道:“你是故意惹他的?”
秦洛笑嘻嘻地回:“你看出來了?果然是我的少可哥?!?
“去去,離我遠一點,一會兒被段若謙發現了他又要吃飛醋了?!迸嵘倏蓻]好氣的開口,“你最好把握住分寸,他好歹也是一國之君,不喜歡被人玩弄於掌的感覺,小心他反咬你一口。”
秦洛翻了個白眼,道:“既然你都知道那你剛纔怎麼不阻止我?說來說去還不是想要我出頭?既然如此那就對我有點信心,OK?”
“歐什麼?”裴少可疑惑地看了秦洛一眼,然後道:“我知道,我沒有說你的方法不好,只是讓你小心一點。”
秦洛坐了下來,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道:“小心什麼,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相互的,他只用一塊何康玉就換來了長久的安寧,這對他來說是一本萬利的買賣,就算呼延王再小氣,也應該不會因爲這個而算計我吧?”
裴少可心說你的想的真的是太簡單了,就憑你故意散播謠言這一點人家就足夠把你大卸八塊了好嗎?“那不是何康玉,那是他們呼延國的國寶,對他們來說很珍貴的。老實說我到現在還不敢相信他居然那麼爽快?!?
秦洛道:“所以呢?何康玉再珍貴,也不過是一份死物,而且我們用完何康玉又不是不還回來了,他身爲一國之君,就必須要比尋常人多一些智商,他自然知道那個什麼傳說只是傳說而已,把所有的希望寄託在一塊玉上,簡直就是要多愚蠢有多愚蠢?!?
裴少可聽了秦洛的話,有些不置可否。
秦洛卻在這個時候拍了拍手,有些後知後覺地又問了一遍:“對了,我也覺得他答應的太爽快了。你剛纔仔細看過了對吧?那是真的何康玉吧?”
裴少可翻了個白眼,秦洛這心大的都快沒治了,剛想說什麼,秦洛就突然正襟危坐了起來,還刻意地跟裴少可保持了一大段距離。
裴少可疑惑地看向她:“你幹嘛?突然坐的那麼遠?”
秦洛轉過頭來對著裴少可做出了一個“你好自爲之”的表情,然後皮笑肉不笑地轉過了頭。
尼瑪,就算剛纔感覺怪怪的,段若謙一直在宮裡,秦洛既然拜託段若謙幫忙找何康玉,那麼他就一定是跟著呼延王的,結果人家辛苦了那麼半天都沒有得手,卻被她三言兩語就忽悠過來了,依著段若謙心高氣傲的脾氣,現在一定很生氣。
而空氣中突然冷凍的氣氛,也讓秦洛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好像不小心踩到了戀人的痛處?該不會是被自己給打擊到了吧,呃……其實她沒有那種想法的,秦洛擡了擡眼,果然就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在牢房中瀰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