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還沒有說話,秦陽的眉頭就已經皺了起來,他冷冷地打量著單于蓉,那眼中的戾氣讓人有些不寒而慄。“不該問的別問。”
單于蓉聳了聳肩,道:“我只是那麼隨便一說,隨便你們回不回答。”
秦洛走上前推了推秦陽,秦陽轉過身來看了她一眼,狠狠地皺了皺眉沒有說話,但是從表情上看他已經很不滿了,如果單于蓉再有什麼地方逾矩的話他可能就要採取行動了。
秦洛的心情也不太好,她是真的用心在對待每一個人,哪怕自己遭到了這麼的對待她也還是覺得不後悔,並不是說天生的聖母心,只是覺得自己做到了問心無愧就夠了。而吳曦之前對她確實不錯,她是知恩圖報的人,現在吳曦變的家破人亡她也不能就這樣放任她不管。
只是讓她覺得憋屈的是吳曦對待她的態度,這老是躲著她可不行啊,上前來跟她打個招呼什麼的真的有這麼困難嗎?
秦洛的表情變了又變,最後還是沒有開口,只是擡腳往前繼續走去。
單于蓉打量了一番秦洛的反應,眉頭也不易察覺地輕微皺了起來。
裴少可是最後一個進房間的,他把門給關上之前叫來了拜陽教的暗衛們在門口守著,呼延王雖然離開了,可是他總覺得會留下人在這裡監視他們。
段若謙見大家都坐了下來,索性就不再浪費時間,秦洛的身子不太好,他還想著早點結束帶秦洛去泡個澡然後吃點東西早點睡覺,於是就做了第一個開口的人,鄭重其事地將他們把單于蓉帶回來的目的都說了一遍,包括單于蓉身上的遭遇和在穆府一天的見聞都說的很清楚。
秦陽皺了皺眉:“你的意思是……”
段若謙點了點頭,道:“我覺得洛兒之前提出來的苦肉計可以不用再施行了,太后參與了太多事情,要想改變她的看法並不容易,而且就她和太師他們來往的密切程度看來,她說不定也藏著私心。”
如果說太后是真的想要讓呼延國變的更好的話那還尚且有一絲可以感動她的可能,而如果她本身就是另有打算的人,那麼戲唱的再好也感動不了她。一個連自己的親孫女都能陷害的人,那麼還有什麼可指望的呢?那太后的心裡估計已經恨死裴雪芙了。
段若謙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又道:“其實我覺得……嗯,這只是我的猜測,並不能說的準。我只是覺得現在的這個太后,會不會是有人假扮的?”
秦洛聽了之後整個人都斯巴達了。“真的假的?太后居然還有人敢假扮,她都不怕被人認出來?”
秦陽也表示不可思議,但是因爲他一沒有見過太后本人,二沒有接觸過現在的太后,所以他沒有什麼發言權,他看著段若謙,問道:“你說這話可有依據?”
段若謙笑著搖了搖頭,道:“所以我說這是一個很大膽的猜測而已。”
裴少可卻皺了皺眉,一臉嚴肅地說道:“其實我覺得這個猜測也不是沒有一定道理。”
秦洛立刻轉過頭去看他,“真的嗎?你是不是也察覺到了些什麼?”
裴少可點了點頭,道:“其實之前我就想說了,太后不是召見過我們嗎?最後居然會讓我們替她做菜,而且我看她吃我們中原菜的時候一點都沒有不適應,那熟練程度很不像是一個呼延國人該有的。而且,在她靠近我的時候我能聞到她身上有一股松脂味,那是用來易容時常用的藥水試劑,我之前還一直覺得有些怪異……”
聽到裴少可這樣說,秦洛的眼睛也亮了起來:“說起來好像真的是這樣的,對了,小蓉我問你,你是什麼時候被太后送出宮的?你對她還有多少印象?”
單于蓉聽到這裡臉色一變,這件事對她來說簡直就是一個硬傷,一戳一個痛,如果換了別人問她估計她會立刻發火,可是她看著秦洛那一臉焦急的表情,想生氣都氣不起來。老實地回想了一下,這纔開口道:“這個我可記不清了,大概是在我兩三歲的時候吧,反正自我記事以來我就跟我爹他們住在一起了。”
秦洛皺了皺眉,段若謙最看不得她這個表情,伸手撫了撫她的眉,道:“怎麼了?你是不是又想到了什麼?雖然她可能記不清了,但是這事再呼延國也不算是小事,只要我派人去查,總能查的到的。”
秦洛搖了搖頭,到:“你去查那個對我們一點用都沒有,我只是想要求證一下那太后的手腕處是不是有過一處燙傷,因爲有一次我們在跟她對峙的時候我分明看到了她手腕上有一道微紅的傷疤,就像是被人燙傷的。”
段若謙沉思了一番,道:“這倒不失爲一個切入點,其實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特別瞭解太后,只要有他,要想辨別太后是真是假就很簡單了。”
“你是說呼延王?可是他到目前爲止都沒有察覺到啊……”
“那是因爲他之前沒有注意到,現在如果我們把各類證據擺在一起,容不得她狡辯。”秦洛說道,“不過我還是有些不明白,我們剛纔不是在討論邪教的事情嗎?怎麼又扯到太后身上來了?”
段若謙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道:“你還沒想明白?穆建新之所以能夠那麼明目張膽地煉毒,肯定是因爲背後有人支持,而他們家突然冒出來的管家行爲有些詭異,很有可能是溝通穆建新和其他人的橋樑,而說不準太后就是他們背後的靠山。”
秦洛聽完吃了一驚,“不會吧……”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邪教的勢力也太大了吧?
這時候單于蓉突然開口了:“我覺得……嗯,這位公子說的話很有道理,我之前也跟蹤過穆府的管家幾次,發現他一直都在秘密跟線人聯繫,只可惜後來有一次被他發現了我在追蹤他,我害怕打草驚蛇所以才迫不得已轉移了目標。”
裴少可心說如果照你的說法那傢伙肯定早就察覺了,可是卻故意不去計較,這裡面擺明了就是有問題。
秦洛越想越覺得複雜,各種事情都纏在一起,她的腦子都大了,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突然有些乏了。
段若謙一直在關注著秦洛,見她臉上露出疲憊之意連忙停了下來,“困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去休息?”
秦洛連忙搖頭,“算了,我一會兒再去,我還想知道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做纔好。”
秦陽對裴少可使了個神色,裴少可就走過來給秦洛把了把脈,又上前檢查了一番,探到她的脈的時候忍不住感嘆了一聲:“咦……你的脈象怎麼突然變的……”
“怎麼了?”秦洛忍不住問道,“不會是惡化了吧?”
裴少可搖了搖頭,又上下打量了她一遍:“惡化倒是不至於,恰恰相反,你的脈象比之前穩定了不少,而且不知道爲什麼內力也稍微提高了一些。”
秦洛又想起了之前喝的藥水,衝著段若謙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道:“幸好幸好,我果然吉人自有天相。”
秦陽的面色緩和了一下,看向秦洛:“好了,既然累了就先去睡吧,等我們討論好了再讓他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你。”
秦陽沒有說明是誰,但是誰都知道秦陽口中的他指的是段若謙,現在秦陽是真的很放心把秦洛交給段若謙了啊,這可是一個好現象。
秦洛還想說什麼,旁邊的單于蓉就突然皺起了眉頭:“你哪裡受傷了?還是中毒了?”
單于蓉的話一問出來大家都沉默了一下,秦洛知道她是在擔心自己,於是很坦蕩地開口道:“嗯,是三生蠱,被邪教的人下的毒,這也是我們大家急著要剷除邪教的原因。”
“三生蠱?”單于蓉的聲音突然拔高了,她神色緊張地撲過來抓住了秦洛的手,扒開了她的袖子,看到了她手腕上的傷口。
“你居然找到了聖獸還與之簽訂了血契?”單于蓉的目光有些駭人。
秦洛嚇了一跳,不明白單于蓉現在是怎麼了,段若謙的臉色也突然變了,直接把秦洛一把拽到了自己的身後,然後戒備地盯著單于蓉:“你想做什麼?”
單于蓉回過神來,看了一眼秦洛纏著絲帶的額頭,神色複雜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你知不知道三生蠱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麼?”
“什麼?”秦洛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臉迷茫。
“你已經被邪教的人選爲了三生蠱神的活人祭品,待到時間成熟了他們就會採取行動用你來獻祭,而你就會變成他們的傀儡,擁有和聖獸同體能力的祭品對他們來說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殺人武器。你……”
單于蓉的話說完,所有的人都愣住了,段若謙最先反應過來,他的拳頭已經捏的死緊,臉色出奇地難看:“你爲什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單于蓉道:“我爹爹原來是掌管宗卷的司命,他看過很多關於這方面的書籍和傳說,這些事情是他在死之前告訴我的。我當時只當做傳說來聽,所以我剛纔在聽說居然真的有人中了三生蠱之後纔會覺得這麼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