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和裴少可一靠近塔娜,她就尖聲喊叫出來。
秦洛被她突如其來的喊叫聲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yīng)的時候,裴少可就揪住她在角落裡坐了下來。
秦洛特別的無語,看著那獄卒拿了鞭子走過來,敲在塔娜的牢門上,順便惡聲惡氣地喊:“給我老實點!再吵有你好受的!”
塔娜的兩眼裡滿是恨意:“你居然如此對待本宮,待本宮出去了定要叫你全家人不得好死。”
秦洛莫名地打了個冷顫,最毒婦人心啊,秦洛覺得女人這種生物還真是可怕。
“呵,想讓我家人不得好死,你還是等你能出去再說吧。”那獄卒滿臉的不屑,“得罪了太后,就算你爹是將軍也沒有用,王上早就想要削減他的兵權(quán)了,這個時候你最好給我老實點,否則的話看我怎麼收拾你!”
那獄卒兇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後轉(zhuǎn)過頭來掃了秦洛和裴少可一眼,裴少可聳了聳肩,舉起手來,道:“我們什麼都沒有做。”
那人嘲諷地一笑,轉(zhuǎn)過身走了回去。
秦洛和裴少可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道:“爲(wèi)什麼我覺得我們好像被人看輕了?”
“蠢貨,我們確實就是被看輕了。去他家姑舅姥姥的,敢看輕我,回頭就叫你好看。”
秦洛翻了個白眼,然後搖了搖頭,優(yōu)哉遊哉地靠著牆休息。
“喂,你怎麼沒有反應(yīng)?你平時不是叫的最兇嗎?”裴少可覺得很奇怪。
秦洛老神在在地開口:“你很在意別人怎麼看你, 但獅子不會關(guān)心一隻羊的意見。”
裴少可:……
爲(wèi)什麼我聽這話覺得哪裡怪怪的,你真的沒有趁機耍帥嗎?喂!
秦洛瞥了一眼那邊因爲(wèi)聽見獄卒的話大受打擊,現(xiàn)在正靠坐在門邊的塔娜,搖了搖頭。
“喂,她看上去好像很受打擊,如果我們現(xiàn)在過去落井下石的話,一定能報仇。”
秦洛鄙夷地上下打量了裴少可一眼,然後在快要把他看毛的同時開口道:“不要嘲笑別人的疤,那只是你沒有經(jīng)歷過的傷。”
裴少可沒忍住快要翻起的白眼,伸手打了秦洛一下。
秦洛又道:“我懂這世間人心涼薄,卻偏偏固執(zhí)地想要尋求溫暖。”
“說人話!”
“嘿嘿,現(xiàn)在落井下石還不夠刺激,等我們被救出去的時候再奚落她更爽。”
“果然最毒婦人心。”裴少可嘖嘖了兩聲,然後裝模作樣地離秦洛遠了一些。
秦洛的眼睛危險地瞇了起來:“你說什麼?”
“沒,我說你最美了。”
秦洛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心說你真當(dāng)我傻還是怎麼樣?或者說其實你以爲(wèi)我的耳朵是擺設(shè)?不過秦洛卻沒有跟裴少可計較,只是撐著腦袋想了會兒,最後感嘆道:“不知道芙姨會不會爲(wèi)了我們跟太后反目呢?”
裴少可無語地看向她,道:“你快別多想了,我總覺得哪裡好像怪怪的,這個芙姨該不會是假的吧?”
秦洛卻搖了搖頭,很誠懇地開口道:“我覺得她是真的。”
裴少可道:“你覺得你覺得,你以爲(wèi)你覺得的都是對的嗎?再說了就算她是真的又怎麼樣?我們這麼久沒見了,再親也不可能親到哪裡去,而太后卻是她的婆婆,你覺得她會爲(wèi)了我們?nèi)シ纯箼?quán)威嗎?”
秦洛道:“爲(wèi)什麼不會?哎,少可哥不是我說你,你有時候想法真的很悲觀唉,你又不是我又沒有經(jīng)歷過這麼多的背叛,你說你看待人生怎麼總是這麼消極呢?活的有希望一些不是更好嗎?你小時候是不是有些很陰暗的經(jīng)歷啊,要不然爲(wèi)什麼總是不能往好的方面去想呢。”
裴少可被秦洛的話給噎住了,他恨恨地瞪著秦洛,道:“我能有什麼不如意,從小都是在教中長大的,我的世界除了藥就是病人,你覺得我哪裡陰暗了?”
不過裴少可卻沒有說,小時候因爲(wèi)總是得不到爹爹的重視,所以纔會那麼拼命的學(xué)習(xí)醫(yī)術(shù),到後來自己都能獨當(dāng)一面可是還是換不來爹爹的親近。其他人總是跟爹爹很親近,可是他們之間卻從來沒有那些溫馨,有時候更像是在客套。所以裴少可這爹不疼娘不愛的事實造成他今天現(xiàn)在這麼彆扭的性格也不無可能。
秦洛大概也是猜到了些什麼,聽見裴少可在逞強她也就不再去說什麼了,只是轉(zhuǎn)過頭去,看著牆面上的斑駁黑影,安慰似得開口,道:“放心吧,我第六感很準(zhǔn)的,我說我們還有救就是還有救。”
裴少可:……你以爲(wèi)你是天師還是怎麼的?
秦洛也不再說話了,只是看著一個地方放空自己,她在整理這些日子以來的線索還有所有的思緒。裴少可看出她不想說話,於是也安靜了下來。他在想,不管那個芙姨是不是真的,至少段若謙還是挺靠譜的,應(yīng)該會沒有問題的。
但是看秦洛的那個表情,那個被抓住的刺客明顯也是舊相識,但是他卻不知道他們之中到底有什麼淵源。看著秦洛的臉,裴少可也漸漸地陷入了沉思,四周都安靜了下來,只剩下旁邊塔娜還在低聲啜泣的聲音。
還真是叫人覺得心情煩躁呢,不是說這個傢伙很囂張麼?怎麼這會兒就變的這麼脆弱了?不過人家好歹也是姑娘,裴少可總不能說哎你別哭了,所以最後也只能是忍了下來。
而這邊安靜下來,王后的坤寧宮就沒有這麼安靜,也沒有這麼溫馨了。
聽說秦洛和裴少可被捕了,裴雪芙非常地震驚,跟當(dāng)值的太監(jiān)公公們打聽到了事情所有的經(jīng)過,裴雪芙就急了,連忙換了衣服要往慈寧宮去求情。
可是剛剛出門就迎上了呼延王,裴雪芙愣了愣,還是低下頭來給他請安。
呼延王臉上的怒意顯示他已經(jīng)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裴雪芙也不管那麼多了,現(xiàn)在事情既然都發(fā)生了,爲(wèi)了救那兩個小的,她不得不直接開口了。
“王上深夜來訪有何要事?”裴雪芙在進宮之前就是個暴脾氣,也不想跟呼延王繼續(xù)糾纏,就直接開口逐客。
聽了裴雪芙的話呼延王更是生氣,一把揪住了裴雪芙的手,兇狠地問道:“你跟那兩個人到底是什麼關(guān)係?”
裴雪芙冷笑三聲:“我聽不懂你是什麼意思。”
“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把孤放在眼裡了嗎?看著孤的眼睛,回答我。”呼延王眼裡閃過一絲陰翳,殺氣一閃而過。
裴雪芙直接一把甩開了呼延王牽制她的手,冷笑著開口道:“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把你放在眼裡了?你最好搞清楚,當(dāng)初我留下來的原因是什麼?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把我的女兒送走了,現(xiàn)在還想要我聽你的,你會不會太異想天開了?”
聽見裴雪芙的話裡帶著深深的恨意,呼延王很明顯有些不適,他一直在深呼吸以平息他體內(nèi)的怒意。“好,好,你好啊。孤爲(wèi)了你不惜違背母意,不顧這朝中所有人的反對要立你爲(wèi)後,我們夫妻這麼多年的感情,終究比不上你心心念唸的師兄是不是?”
裴雪芙聽見他的話心裡大受打擊,擡起眼裡不可置信地看著呼延王,很震驚居然會從他的口中聽到這句話。果然,他的心裡還在介意,他根本就沒有把自己的話放在心裡。
可是卻不是很明顯的事情嗎?如果他真的把你放在心裡的話又何必娶別的女人,又何必娶了一個還不夠,娶了那麼多人進門,最近不是還要再選妃嗎?裴雪芙大概覺得哀莫大於心死,眼下卻不想再跟他繼續(xù)糾纏下去了。
“隨便你怎麼說,現(xiàn)在請你讓開。”
這話無異於承認了他的話,呼延王的眼睛瞇了起來,狠狠地瞪了瞪她,退開幾步對著身邊的禁衛(wèi)軍道:“給我把王后抓起來,孤要讓她沒有任何力氣離開這裡一步。”
裴雪芙的眼睛瞇了瞇,乾脆地一把拽下了自己一直戴著的佛珠,冷著臉開口道:“我看你們誰敢攔我。”
裴雪芙的厲害大家都領(lǐng)教過,當(dāng)初這位王后也是經(jīng)常把宮裡搞的雞飛狗跳的,最近幾年沉寂了下來,可是不代表宮中的人不知道她的傳聞,所以那些禁衛(wèi)軍們湊上前的時候都很小心翼翼。
裴雪芙的眼神黯了黯,瞬間又倔強的挺直了背。她堅信秦洛和裴少可沒有人可以救了,所以她只能拼盡全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