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王又來到了秦洛和裴少可待著的那個牢門,走過去看到那兩個人居然縮在角落裡頭靠著頭睡著了的時候忍不住還是笑出了聲,這兩個人是認真的嗎?他跟雪芙在外面替他們累死累活的想著怎麼把他們給放出來,結果他們卻在這裡悶頭大睡,這種真的大丈夫?
好吧,秦洛是姑娘家,本來也就不算是大丈夫。
呼延王用眼神示意獄卒拿鑰匙開門,對方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老實照辦,他笑了一下,但是那眼神裡面流露出來的不滿讓獄卒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
怎麼辦,好像惹到呼延王不快了啊,是不是要想個辦法去跟太后偷偷報告一下啊?
門開了,呼延王進去牢房裡,離開之前冷冷地對著那個獄卒開口道:“今天的事情你要是敢透露給其他任何一個人,孤就讓你腦袋搬家。”
這話說的萬分冷淡,卻叫人無由地通體發寒,對方自然知道他不是在說笑,只能低著頭說了聲是,然後老老實實地退了出去,站在旁邊不敢再有其他的小動作。
裴少可睡的不熟,事實上呼延王一進來他就醒了,但是他搞不清楚呼延王的用意是什麼,轉過頭看見秦洛睡的正香,後來索性眼睛一閉也裝睡了。
然而呼延王卻冷冷地開口,道:“別裝了,孤都發現了。”
裴少可很不情願地悠悠轉醒,動了動肩膀,想讓秦洛從他的肩膀上離開,可是沒想到徹底睡熟了的某人並沒有什麼反應,居然還不怕死地砸了砸嘴,似乎是在睡夢中夢到了吃好的。
裴少可一頭的黑線,就知道這傢伙會給自己丟人,正想著要不要把人弄醒的時候,旁邊突然傳來了一聲尖叫。
秦洛正睡的好好的,這幾天都太累了,所以都沒有休息好,好不容易能夠睡一會兒就在睡夢中被人的尖叫聲給吵醒了,於是秦洛很不滿。
其實秦洛最初沒有起牀氣的,而且大部分時間都是沒有起牀氣的,但是之前被段若謙一直慣著,從來都沒有人敢打擾她休息,所以現在秦洛的脾氣倒是越來越大了。
秦洛睜開眼睛往發聲地看了一眼,就見那塔娜王妃一直在砸著牢門,嘴裡一直喊著:“王上救我。”
見鬼了,這裡哪裡有什麼王上,該不會是腦子不太清楚了吧?秦洛朝著塔娜眼神的方向看過去,然後就看見一個穿著明黃色衣服的人站在自己的面前,而且那衣服上的花紋雖然有些繁雜不像是楚國皇帝身上的龍紋,但是大概也是非富即貴的象徵。
秦洛傻傻地擡起頭來看了一眼,然後就看到了她的姨夫……呃,也不知道這樣叫對不對,總之就是呼延王正站在自己的面前,而他此刻正對著塔娜皺了皺眉,臉上都寫滿了不悅。
呃,什麼情況?秦洛偷偷地拽了拽裴少可的衣服,裴少可聳了聳肩膀,一臉我怎麼知道的表情。
秦洛嫌棄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就聽見她姨夫低沉的聲音在陰暗的地牢裡響起,讓人無端的心裡有些發毛。
“來人,給我把她拖下去。”呼延王說完之後就轉過身去,擺明了一副不想見她的表情。
秦洛:……拜託,不管怎麼說人家也是你的小老婆吧,你這麼無情真的好嗎?
然後秦洛就眼睜睜地看著塔娜用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牢牢地盯著呼延王,最後那眼神變成了惡毒又仇視的瞪視,她的頭和手因爲一直在砸牢門所以都破了,血液流了一地,而她的額頭上流下來的血柱也讓人覺得有些觸目驚心。
秦洛幾乎不忍再看,別過頭去的同時心裡都在發毛。
“哈哈哈,你居然敢這樣對我?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我爹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你們都會得到報應的,一國之君居然被狐貍精給迷惑了,這江山馬上就會拱手讓人的,呼延國一定會亡國的。”
大概是知道自己能夠逃出去的機會渺茫,而原本從高高在上的王妃淪落到階下囚,而且最心愛的男人居然連看自己一眼都嫌多餘,所以塔娜心裡的恨意一下子噴薄而出,嘴裡不乾不淨地嚷著一些話,無非不是亡國論之類的。
秦洛有些汗顏,是不是說她們拜陽教出去的女人都會被人罵狐貍精,自己也是,芙姨也是。長的漂亮是我們的錯嗎?被別人愛上是我們的錯嗎?憑什麼每次都把事情推到我們身上來,紅顏禍水這個詞放在我們身上會讓我們很有負擔的好不好?
秦洛聽到那些話的同時心裡就覺得不妙,既然身爲一國之君,那麼最忌諱聽到的就是亡國之類的話了,塔娜公然把心裡話都罵出來了,她又不是裴雪芙沒有得到呼延王的真心,所以哪怕之前呼延王本來想要放過她現在都不可能呢。
秦洛偷偷轉過頭去,果然就見呼延王的臉色變的鐵青,秦洛真怕他會直接拔刀過去一刀把人給砍了,好在呼延王就算臉色特別不好也還是忍住了,只是讓身邊一直跟著的一個影衛去處理,秦洛估計塔娜的下場不會好過,但是現在卻不是擔心塔娜的好時候。
因爲旁邊的人都清空了,呼延王將要對付的人就剩下他們了。
秦洛有些不瞭解呼延王想要做什麼,難道說他是過來對他們下黑手的?可是也不像啊,如果他要下手的話根本用不著親自動手吧?可是要說他要把他們放了,也不像,看見呼延王一聲不吭地站在他們的牢房裡,秦洛的心都提了起來。
這時候裴少可卻突然捅了捅她的腰,秦洛痛的皺眉,轉過頭就看見裴少可衝著她使眼色。
裴少可突然有這種表情秦洛有些奇怪,但是轉念又突然明白過來,整個人都崩的很直,順著裴少可給她的提示看過去,就看見呼延王的腰間繫著一塊玉,秦洛的眼睛突然放出亮光來。
尼瑪,這東西果然在呼延王的身上啊!秦洛的心情一下子激動起來,久久不能平靜下來。就是這個東西,如果拿到手之後配合其他藥材入藥的話,秦陽的毒就能解了。
他們累死累活地闖進宮裡來爲的無非就是拿到這個東西,現在倒好東西都送上門來了。
呼延王好不容易纔從暴怒中平靜下來,他轉過身來盯著秦洛和裴少可,站在他面前的兩個人都盯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呼延王皺了皺眉,心說這兩個人比自己想象中的要難對付多了。
不知道他們是用的什麼手段給裴雪芙洗的腦,讓她無端去相信了他們的話,所以呼延王對他們還是很戒備的。
注意到秦洛的視線一直落在自己系在腰間的一塊玉石上,呼延王的眉頭挑了挑。
旁邊的裴少可清楚的把呼延王的表情都盡收眼底,心裡叫了一聲不好,秦洛對那東西的執念太重了,現在眼神已經暴露了他們的目標,看來智取什麼的也不太管用了。
呼延王比他們想象中要難對付的多,而且能力也比傳聞中的強的多,硬搶是不可能的,而現在對方又有了防備,現在的情況有些不容樂觀。
秦洛看見呼延王突然把那塊藥石給拿了起來,放在了手心,然後挑著眉頭看著她。
秦洛的心緒都收了回來,突然笑了出聲,擡起頭來看向呼延王,眼神裡沒有任何躲避的意思,倒是呼延王因爲她明亮的笑意愣了一下。
而裴少可卻在心裡暗歎,每次秦洛露出這個表情的時候就意味著她又想到鬼主意了,真是不知道要不要誇她的腦子好用,還是該責備她又要給自己惹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