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和段若謙回去之後就去休息了,一路上秦洛什麼話都沒說,瞎子都看的出來她這一晚上過的有多不舒心。
可是段若謙問她,她卻什麼也不回答,再逼問她,眼眶就紅了,段若謙覺得頭很痛,可是又看不得她委屈,只好陪著她一路沉默的回了客棧。
段若謙覺得很詭異,不,應(yīng)該說特別的詭異。秦洛還從來沒有這麼不安過,說起來兩人也算是歷經(jīng)風(fēng)雨被各種各樣的事故波及了很多次了,但是之前秦洛也沒有像今天這般……這般失了魂一般的,遊移。
段若謙覺得秦洛有事瞞著他,但是秦洛不肯說,他也不好直接問,於是兩個人都沉了臉,回到房間秦洛就說累抱著小飛直接睡了,留了個後腦勺給段若謙,害段若謙一陣胸悶。
羅綺和沈千決在回客棧的途中就遇上了他們,可是當(dāng)時秦洛神思恍惚見到他們什麼反應(yīng)也沒有,甚至直接跟他們擦身而過,把他們忽視的很是徹底。
段若謙的臉色也很不好看,這種不好看跟平時段若謙生氣的時候表情又有點不一樣。段若謙平時再生氣,對著秦洛都不會冷著臉但是這一次卻破天荒的完全陰沉了下來。
沈千決小心地湊到他身邊問怎麼了發(fā)生什麼事,你們剛纔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轉(zhuǎn)身就變了。
段若謙張了張嘴,到了嘴邊的話也給他嚥了下去,到最後也只是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
他段若謙還從來沒有這麼不自信的時候,他突然覺得自己養(yǎng)著的那個心思單純的寵物不見了,他很不爽,他以爲(wèi)秦洛對著他是沒有秘密的,可是如今看來……也是打臉打的有點狠了。
羅綺跟在後面觀察形勢,見秦洛整個人都好像傻了一樣,失魂落魄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旁邊一直護(hù)著她的段若謙臉色就一點一點沉下去,漸漸的黑如鍋底。
羅綺掩了掩面,覺得自己真是太他孃的烏鴉嘴了,嘖嘖,昨天還說整天看他們秀恩愛很心塞,可是轉(zhuǎn)過頭髮現(xiàn)他們真的鬧彆扭了自己覺得更心塞了。
宮主就這樣被夫人無視了,而且照著宮主那一直沒有人敢忤逆他把他都慣壞了的臭脾氣,兩個人之間的問題估計又會很大了。
本來以爲(wèi)段若謙會對著秦洛發(fā)火,畢竟段若謙的臉色也是很難看了。但是沒想到最後秦洛說累了想休息的時候,段若謙還是在那一秒就改了臉色,湊過去體貼地看著她,眼裡還滿是柔情。
“累了就好好休息,不要想那麼多有的沒有的,你有時候就是因爲(wèi)想的太多自尋煩惱。”段若謙伸手碰了碰秦洛的髮絲。
秦洛強顏歡笑地點了點頭,對著段若謙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段若謙的眼裡閃過失望的光芒,他以爲(wèi)她至少會跟他解釋一下今晚的異常,哪怕就是隨便編個理由又怎麼樣,他也是會信的。可是現(xiàn)在秦洛什麼也不解釋,她在爲(wèi)了他不知道的情況而心慌著,或許可能是爲(wèi)了另外一個人,或許又或者是因爲(wèi)另外某件對她來說意義重大的事情。
只是秦洛的那些事情裡都沒有他的參與,這讓他覺得很沮喪。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將秦洛困在自己的身邊,他迫不及待地跟她分享他的所有世界,無論是客觀上的現(xiàn)實生活中還是主觀上的精神世界裡,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把秦洛劃分到自己的勢力範(fàn)圍內(nèi),讓她全程參與他的生活。可是卻忘記了,秦洛也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她有著自己的想法,不能因爲(wèi)她平時總表現(xiàn)的沒心沒肺就覺得她簡單的不行。她有她自己的故事,她有她自己的經(jīng)歷,可是他卻很少聽她提起自己的過往。
她是因爲(wèi)失憶了啊,從她醒過來之後就一直跟你糾纏在一起,哪裡有什麼過去可以跟你分享。段若謙在心裡安慰自己,所以他做出了一個艱難地決定。
段若謙又將手撫上秦洛的臉頰,秦洛卻心不在焉地躲了一下,段若謙愣了愣,卻還是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對她道:“既然累了我今天就不打擾你了,你好好的睡一覺,然後明天早上我們就上路。”
秦洛眼裡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她看出了段若謙臉上剎那間顯示出來的尷尬和受傷,她只覺得呼吸一窒,半天才苦澀地開口道歉:“對不起……我……我不是……”
“好了,別想那麼多了。”段若謙安慰她,然後看著她把外衣脫了上牀,段若謙幫她把被子蓋好,秦洛背對著他露出一個倔強的後腦勺,什麼話都不肯說。
段若謙的臉上突然露出一個自嘲的笑,深深地看了秦洛一眼,然後轉(zhuǎn)身離開了。
還是選擇不去打擾她的世界,還是想等她主動跟自己分享她的內(nèi)心深處那些或婉轉(zhuǎn)或悲涼的笙歌。段若謙不明白自己怎麼會突然被一個女人給吃的死死的,簡直就是有些匪夷所思了!
秦洛爲(wèi)什麼道歉了,她根本不用道歉,因爲(wèi)被愛的人不必道歉。因爲(wèi)沒有像段若謙這般的深愛,所以她就可以理所當(dāng)然地做出一些薄情的舉動來。她甚至沒有一句挽留,明明知道只要她一個解釋他就能好過很多,可是她還是選擇不開口,然後讓兩個人都不好過。
也不知道是在折磨誰。
段若謙轉(zhuǎn)身離開,回到議事廳就跟羅綺命令說:“給我好好地查一查,最近洛水鎮(zhèn)裡有沒有來什麼可疑的人物?”
“啊?”羅綺本來對段若謙和秦洛之間發(fā)生了什麼事情感到很好奇,所以等段若謙一出來就想向他打聽情況,可是沒想到任務(wù)就這樣突然從天而降,當(dāng)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我的個親宮主喂,你又不是不知道洛水鎮(zhèn)是交通要地,來往多少通商的人經(jīng)過這裡,你讓我突然去查有什麼可疑的人物,又不給我其他的提示,你是不是故意要折磨我的,你說?”
就算是跟夫人鬧了脾氣,也不能像這樣無理取鬧吧?而且她們明天就要離開這裡了用一個晚上去查可疑人物會不會有點太任性妄爲(wèi)了一點啊?而且查出來又怎麼樣了呢,他們?nèi)硕甲吡耍揪褪堑貌粌斒О〉貌粌斒А?
段若謙面無表情地宣佈說:“那就把全部人都派出去找,今天晚上在街市上出現(xiàn)過的,可疑的人物,通通給我查出來!”
羅綺覺得段若謙是真的瘋了,估計是被秦洛給親自逼瘋的。羅綺也沉了臉,她雖然一向服從命令,但是卻不能接受這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wù),其他人或許去了也就去了,但是她羅綺說不一樣的,她看向段若謙冷著聲音問道:“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夫人她遇上了什麼人?”
段若謙被戳中痛處,狠狠地瞪了羅綺一眼,然後道:“囉嗦,讓你去你就去!”
羅綺控制不住翻了個白眼,她可以接受談戀愛的人偶爾的抽風(fēng),但是卻不能忍受不通情理的發(fā)泄方式。“如果您不方便說的話那我就去找夫人,問問看她到底做了什麼把您刺激成這樣!”
段若謙對著她怒目而視,大吼道:“你敢!”
羅綺毫不客氣地吼回去,“你看我敢不敢!”
旁邊的暗衛(wèi)們在一邊佩服的拍手:“果然是我們花絕宮的鎮(zhèn)宮油菜花,這氣勢不錯,膽量也不錯!”居然敢公開跟段若謙叫板誒,簡直是有勇無謀的典型代表。
完蛋了,宮主現(xiàn)在是不是要發(fā)火了啊?他們是不是應(yīng)該要逃掉才比較安全?
看到羅綺絲毫不肯退讓的強硬態(tài)度,段若謙撇了撇嘴,瞬間頹廢了下去。羅綺是說真的,他完全可以分辨的出來。如果羅綺真的去問的話能夠把個問題給問出來的話那就再好也不過了,但是如果沒有問出來反而還觸了她的逆鱗的話……段若謙又怎麼都不願意了。
多可悲,先愛上的那個總是誠惶誠恐,愛的深一點的那方總是如此的患得患失。因太過在乎,所以連讓對方受到一點委屈都覺得不舒服。
段若謙頹然,伸手揮了揮,然後很沮喪地說道:“算了,你們還是別去找了,省的麻煩了。”
他不相信秦洛嗎?不,他是相信著的,他相信那傢伙總有一天會跟自己坦白,也相信他們有能力共同面對即將到來的風(fēng)雨。
可是他太過在乎了,越愛越傷,越傷越愛。所以見不得秦洛對他有一點點的隱瞞,見不得秦洛離他遠(yuǎn)了那麼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