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能感受到秦洛最近對段若謙的疏離,好像從那天逛完街回來之後,一切就都變了。
衆人看在眼裡急在心裡,雖然平時總被他們秀一臉恩愛,但是如今兩人彼此客客氣氣的,相敬如賓的場面怎麼看怎麼詭異。
說實在的,他們倒是情願被秀一臉,也不想看到他們兩個人那種詭異的笑。
他們果然在洛水鎮又停留了好幾日,暗衛們一直在找線索,但是根本無跡可尋。唯一知道內情的秦洛又絕口不提這件事,不管誰來問她的嘴巴還是一如既往的嚴實。
那天秦洛又一次在段若謙的懷裡醒來,秦洛擡手想擦眼睛,卻被段若謙一把握住了手不讓她擦。
“別亂動,本來就腫了,別一會兒給擦壞了。”
秦洛沒有睜開眼睛,她聽見段若謙熟悉的聲音,心頭直跳,她點了點頭,半天才聲音沙啞地說有點難受。
段若謙氣急敗壞地點她的腦袋,問她難受怪誰?不管發生了什麼,你至於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嗎?是不是非要把他氣死纔開心?
秦洛很想問他爲什麼要對她這麼好,很想問他如果有一天發現自己欺騙了他還會不會原諒她,但是一想到這裡就覺得鼻酸,眼眶一紅又要掉眼淚。
段若謙果然被她嚇到,連忙把人摟在懷裡哄:“對不起啊,是我說錯話了,寶貝,你別哭啊。我也是擔心你,你明明知道我最難忍受你不舒服的樣子,所以話就不小心說重了。”
秦洛聽了只覺得心頭很溫暖。段若謙對她比對自己都好,秦洛不是感覺不到他的關懷備至,感動都藏在心底,打算攢著攢一輩子'來回報他,用自己最真心的愛意。
於是她還是對自己妥協了,選擇了做鴕鳥,把自己的腦袋埋在了沙子裡不去面對,這樣也許就能延長自己待在他身邊的時間。
“我渴……”段若謙還在抱怨她不懂得照顧自己,以及闡述他昨晚有多擔心,秦洛終於開口打斷他的話,用了最簡單的兩個字。
段若謙聽完果斷放下了抱怨,鬆開秦洛就下牀給她倒水,一點怨言都沒有。水是暗衛剛送來的,剛燒開,很燙,段若謙一道掌風落下去,茶水瞬間就變涼了。
段若謙倒了一碗水喂秦洛喝了,秦洛喝完後舔了舔嘴,用紅腫的眼睛看著他一臉的無辜,“我還要……”
段若謙控制住自己心頭嗜血的衝動。這到底是有多渴啊,聲音都沙啞了,段若謙心疼她情願一個人躲在一邊哭,也不來找他分享心事,心情也很不好。想張嘴罵她,又不忍心,最後只好把羅綺叫來,讓她給秦洛看看眼睛。
秦洛一邊搖頭一邊抗議:“我沒關係啦,不用叫她?!鼻芈逵X得如果羅綺來了以後自己一定是會被鄙視的,而且她自己也是大夫,根本用不著叫羅綺,整個眼藥水就行了!滴兩滴就夠了。
段若謙兇巴巴地瞪過去,秦洛縮了縮脖子,老老實實地等著。
羅綺很快就來了,看見秦洛的眼睛的時候很快就愣住了,她還以爲是段若謙欺負了她,於是在給秦洛看眼睛的時候狠狠地瞪了段若謙幾眼。
段若謙覺得自己很委屈,但是到底沒有解釋什麼,向羅綺詢問了一番,羅綺告訴他沒有很大的問題,只要休息兩天就可以消腫。
段若謙點了點頭,眼睛都沒有從秦洛的身上離開過。
羅綺給秦洛回去煎藥,秦洛這才擡起頭來問他:“你……我們不用趕路嗎?”
段若謙把她抱起來放在自己腿上,心疼地湊過去吻她的眼睛,道:“不用趕路,你好好休息幾天再說。”
秦洛點了點頭,想起羅綺還欠她一個故事沒有說清楚呢!但是此刻自己也沒空跟她糾纏了,她得趁著這兩天沒有離開,去找找看那個人,再問問看求證一下,不然她肯定以後都睡不著。
秦洛眼睛好了之後就一直往門外跑,暗衛們回來跟段若謙稟告,段若謙點了點頭示意知道了。
段若謙也算沉得住氣,他硬是等了這麼些天,秦洛也只是中午跟他一起吃頓飯而已,段若謙也不發火,還是一如既往地對秦洛特好。
秦洛有時候也會覺得自己特別渣,發生轉頭一想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她又停不下來。
後來在洛水鎮找了三四天,也沒有找到那個人。秦洛在心裡懷疑難道真的是自己疑神疑鬼看錯了?一個秦洛跳起來覺得很開心,看錯了就好,那麼就沒有人知道我其實不是真正的秦洛我。另外一個秦洛就跳起來罵她,你還要自欺欺人到什麼程度,都已經這樣了你還不肯清醒嗎?
秦洛覺得自己精分的厲害,然後因爲實在找不到那個人,她也只好把心事都埋在心裡!跟著段若謙坐在馬車裡上了路。
秦洛擡起頭來問他:“爲何不繼續騎馬前行?”
段若謙回答道:“怕你的身體會這麼吃不消,就這樣吧?!?
秦洛沒有說話,只是吸了吸鼻子。
裴恆昌後來派人送來一封信!他說他覺得這些貪官真的是太罪惡了,還敢跟大賭坊的人一起聯手!他們簡直就是一幫害蟲,所以裴恆昌想要留下來徹底掰倒這兩座大山,順便看看有沒有可能拿到救秦陽的藥。
秦洛對裴恆昌的決定表示很認可,她舉雙手贊成他,但是還千叮嚀萬囑咐,讓他一切小心,因爲這個黑耀和白斂都不是什麼好人。
羅綺後來給跟秦洛講了一下她的打算,以及她之前特意溜出去所做的事情。秦洛聽完之後點了點頭,心情倒是莫名好了點。
她對羅綺的故事不是很感興趣,這不是一個愉悅的經歷,也不是讓人可以拿來誇誇其談的談資。她把這件事當作跟羅綺之間的秘密,段若謙問她她都不說,還說當姐妹就要有這點自覺性。
段若謙拿她沒辦法,見她這幾天的情緒好像又恢復了那麼一點,頓時又鬆了一口氣。
“你啊,我隨時都會敗在你手上,所以你以後遇到什麼事情也要事先跟我說,你知道嗎?”
秦洛翻了個白眼,看向他,問道:“爲什麼要跟你說,你能帶著我們閃避過去麼?”
段若謙被秦洛給嘲笑了,還是那麼不給面子給段若謙,段若謙無奈地聳了聳肩,見秦洛對他的態度又漸漸好起來了,也就不計較了。
在趕去跟龍墨和秦陽匯合的路上,秦洛抱著小飛,靠在鋪好的雪緞上,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不知道在想什麼事情。
段若謙原本在外面騎馬,累了才換班回來,一掀開馬車車簾,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他分明覺得秦洛有心事,可是她就是不肯跟自己直接開口說,段若謙從開始的不理解不爽以及不舒服,到最後的慢慢能夠理解並且接受,這其中經歷過的心酸也只有自己才懂。
怎麼樣都無所謂,只要不再離開他,不要把自己當成陌生人,用那種防備的態度來對待,自己應該就能知足了。
喜歡一個人,就是自己卑微到塵埃裡,只要對方能給迴應,心裡也是甜的。
段若謙在羅綺和沈千決的嘲笑聲音中斷然否定是自己出了問題,但是轉念一想也確實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他想著總有一天要找個機會問問清楚,結果卻一拖再拖,他每次看到秦洛淡定看著他的眼神就有些發怵,實在害怕她的那張嘴裡會冒出一些他不想知道的事情出來。
沈千決就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的坦蕩,然後欠揍地把他狠狠地嘲笑了一遍,段若謙覺得很沮喪,他需要好好放鬆一下。
可是還沒有等他等到放鬆,事情就那樣突然發生了,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所以他們一時之間根本就沒有反應。照段若謙的話來說就是,早知道會發生那樣的事情,他絕對會提高警惕,拒絕和沈千決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