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站在原地沒有動彈,有著春淺把自己越抱越緊,哪怕都勒的骨頭都有點疼了她的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秦洛把春淺的這一行爲定義爲作死,還不是一般的作的那種。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段若謙只是在一個眨眼的瞬間就落在了秦洛的面前,儘管眼神裡有很多情緒,但是他到底還是忍住了沒有發火,只是溫和地問了秦洛一句:“等了很久麼?”
秦洛在心裡想,他什麼時候變的這麼正人君子了,竟然不會小題大做逮著事情就亂髮一頓脾氣了?儘管心裡疑惑,但是口頭上秦洛還是一副很鎮定的表情,回答道:“沒有,我也剛剛過來沒多久。”
春淺總算明白那是人不是鬼,頓時舒了一口氣,手鬆開自己家小姐的小蠻腰,正要說一句抒發一下自己內心的感慨,結果一擡眼就看到了在黑夜中凌空射過來的寒光,春淺被嚇的連續倒退了好幾步,心臟一直“砰砰”跳個不停。
秦洛:“……”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
爲了不多惹是生非,秦洛只好主動地上前去拉段若謙的手,道:“既然來了,我們就趕緊走吧,不然一會兒哥哥該追來了。”
如果秦陽追來了,那麼再想要逃走,可就沒有這麼容易了。
因爲秦洛的“主動”,段若謙的情緒這才緩和了一下,他低下頭來看了秦洛一眼,問道:“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
秦洛點了點頭,又問:“我應該不用準備那麼多東西吧?”畢竟出門在外,一切都有你解決。
段若謙這會兒纔有了些笑意,伸手捏了捏秦洛的臉頰,道:“不用,你只要人到就行了,我保證把你伺候的好好的。”
旁邊的春淺聽見段若謙的話,臉色變了變,再看自己家小姐那無聲默認的樣子,頓時就覺得……嗯,下人還是別管太多的好。
段若謙抽空又掃了春淺一眼,那眼睛裡的寒光一閃而過。當那也僅僅只是一瞬間,快到就站在段若謙對面的秦洛都沒有感覺出來。
就聽見段若謙道:“那我們走吧。”
秦洛點了點頭,繼續沉默,但是心裡面卻有些悶悶的,段若謙知道她那是捨不得哥哥,以及害怕哥哥發現之後會責怪她。段若謙看破卻不說破,只是用溫柔的眼神注視著她,然後輕輕地將她抱進懷裡,只在下一個瞬間,段若謙就運氣施展開輕功,身影輕盈地將人抱起來融入了漆黑的夜色。
春淺起初只是一愣,結果下一個瞬間,她就覺得糾結了。艾瑪,姑爺心裡只有小姐,那我怎麼辦?小姐也是,不是已經說好了要做彼此的天使麼?還沒有攜手並肩共闖天涯,她就拋棄她自己跟姑爺兩個人一起奔向了幸福的明天麼?春淺簡直是欲哭無淚,但是又不敢大聲呼叫,因爲怕把守衛們給引過來。
正在手足無措之間,春淺突然感覺到四周的動靜好像有些不一般,於是迅速地一個回頭。
阿林的臉在夜色的照耀下,顯得有些呆板和呆滯。春淺的手腳開始發冷,結果阿林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後二話不說直接扛起春淺就閃人了。
夜色下,只留下一片寂靜。
春淺因爲害怕,竟然連一聲都沒有發出來,倒也省的阿林在飛到一半的時候停下來善後什麼的。
這個時候,秦陽正在裴少可的房間內,跟裴少可下棋。
“你爲什麼可以這麼淡定?”裴少可一邊下棋,一邊跟秦陽閒聊。
秦陽淡定地掃了他一眼,然後道:“爲什麼不可以淡定?”
裴少可顯得很激動,用不知道什麼動作的屍骨做成的骨扇敲在棋盤上,叫道:“那可是你妹妹啊!你妹妹!不是別人,是你妹妹!”
秦陽無語地掃了他一眼,道:“我比你清楚那是我妹妹!”
“那你還這麼淡定!”裴少可覺得有些接受無能。
秦陽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直接落棋,然後淡定地說道:“你輸了!”
裴少可掃了一眼棋盤,然後瞬間不淡定了,“你怎麼可以這樣?我在跟你說很嚴肅的事情,我明明在關心你,結果你竟然還敢贏我?”
這兩件事之間到底有什麼樣的聯繫?秦陽瞪著裴少可久久都不發一言。
然後裴少可就特別耍賴地掀了棋盤,道:“你妹妹都要跟別人私奔了,你一點都不著急,竟然還要來跟我下棋!下棋就算了,你一直連贏我十七局,到底還有沒有人性了?”
但是秦陽的臉色驀然一變,他狠狠地瞪著裴少可,道:“洛兒不是跟人私奔!”
裴少可沒好氣地開口:“不是私奔是什麼?她把她蘇南宮的所有守衛都給放倒了!還勾搭了段若謙過來接她,不是私奔是什麼?”
秦陽的臉色瞬間漲的通紅,他瞪著裴少可,眼珠子都要爆出來:“我說不是私奔就不是私奔,你丫給我少廢話!信不信我廢了你?”
哪知道聽見秦陽這麼說,裴少可更加生氣了:“你說什麼?你有本事再說一遍?以前黑石想要跟你妹妹說幾句話你就給人家臉色看,現在妹妹都被別人給拐跑了,你現在倒是不吭聲了,你這個哥哥當的可真是夠了!我都佩服你!眼睜睜地讓人把妹妹帶走,竟然連吭都不吭一聲!”
如果裴少可不提黑石的話那一切都可能還有轉機,但是一聽起裴少可又在揭他過去的傷疤,秦陽的怒氣就止不住地上涌,怒氣滿溢到胸口,一種極度想要施暴的情緒一觸即發。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我說你秦陽就是個蠢貨!二百五!有本事你去對段若謙橫啊,在我面前兇算個什麼本事?明明知道我打不過你還跟我擺臉色看,明明在乎的心肝都揪著疼,還要故作淡定地要跟我下棋,下棋!下你妹的棋!活該小洛跟別人跑了,有你這種哥哥讓我都覺得丟臉!”
“啪!”桌上的東西被秦陽一怒之下全掃在地上,秦陽扯著裴少可的衣領,眼裡面的恨意幾乎要噴薄而出:“別以爲我不敢揍你!”
裴少可被秦陽眼裡的情緒給嚇了一跳,但是心裡明白如果秦陽此刻不發泄出來的話,心裡面一定會更加痛苦,於是閉著眼睛哪怕是害怕的要死也要繼續朝著秦陽吼:“你揍啊!乾脆揍死我!看看以後拜月教裡面還有沒有人給你收屍!現在小洛也走了,除了我,你秦*本就沒有一個可信任的人!”
裴少可的最後一句話帶給秦陽的震撼無異於一顆炸彈,秦陽臉色的血色一下子褪了個乾淨,而他眼底的情緒也變的越來越難懂,裴少可正擔心秦陽會不會被激的真的一拳回過頭的時候,秦陽反而收了手。
裴少可灘成一堆軟泥,他擡起頭來看著秦陽,整個人都控制不住想要發抖。
太他孃的會折騰人了!要安慰這種人,簡直是比殺了他還要艱難。
秦陽的兩眼都無神了,他的心裡揪痛著,心裡面又苦又澀,很是煎熬。
裴少可說的對,他現在身邊哪怕圍了再多的人,可是能真正交心的只有裴少可一個。
這是要活到什麼樣的程度纔會像他一樣這麼悲哀啊,秦陽的眼神微微一動,然後就默不作聲地往門口走去。
裴少可花了好長的時間才從地上爬了起來,經過剛纔那一下對峙,裴少可的膽量都快要給磨光了,但是他還是忍著心裡面的害怕和恐懼,快步跑出門,然後將秦陽給親手扯了回來。
秦陽冷著臉坐在凳子上,眼睛不看裴少可,一身的寒氣散發出來。
裴少可硬著頭皮從牀底下抱出來一罈子酒,重重地擺在了桌子上,一邊緊緊地盯著秦陽,提防著他到時候伸出手來收拾自己,一邊又用很虛僞的語氣開口道:“別以爲我是在關心你,我是因爲良心過意不去!要知道小洛可是隨時都會回來的,如果被她知道我放任你一個人難過而不去管,最後你要是再出什麼事的話,小洛一定不會放過我!”
秦陽理都沒理裴少可那茬,直接從罈子裡倒出一碗酒,仰頭就給喝光了。
裴少可急的眼睛都紅了:“嘿!那可是我珍藏了好久的酒,怎麼就叫你怎麼給喝了?你那叫喝酒麼?你那明明是牛飲!不懂得欣賞!”
秦陽把裴少可的話根本就不放在眼裡,只是一碗接著一碗的喝,沒過多久,酒罈子就見了底。
這可是釀了好幾年的桂花釀啊,他自己都捨不得喝,結果全叫秦陽這個賤人給喝光了。裴少可心疼的心都在滴血,但是看秦陽的那個樣子,好像根本就沒有滿足,於是裴少可沒有辦法又去牀底下搬出了一罈。
喝喝喝,總有一天喝死你!
就在裴少可滿心詛咒的時候,秦陽卻突然推開凳子站了起來,他說:“不行!我不能再喝了,上次洛兒差點出了事故給人燒死,洛兒已經對我不滿了,我不能再讓她失望!我得時刻保持清醒!”
裴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