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用一種很緩慢的語速將事情的經過都跟莫司文說清楚了,不過關於她跟段若謙的關係還有自己是來自於神秘的21世紀這種類似的事情倒是都做了些許保留。
但是她不說,不代表莫司文猜不到。他早就從秦洛的語氣裡,還有她一提到段若謙就閃爍其辭的眼神中看出來段若謙和秦洛有一腿了。
於是在聽秦洛說完所有事情之後,莫司文細細打量了她一番,笑道:“依我看來,你跟我家那小徒弟,可不只是朋友關係那麼簡單吧。”
段若謙是自己看著他長大的,對於他的個性不可謂不瞭解,如果像段若謙那般不解風情也不會憐香惜玉的人,突然對一個女人無原則的包容,那麼這個女人不是他失散多年的妹妹就是他對她動心了。而據莫司文所知,段若謙的父母只生了他一個,並沒有妹妹。
那麼事情就很明朗了,更何況段若謙居然會爲了一個女人去跟拜陽教的人對著幹!還不嫌麻煩地管了那麼多事情,無一不顯示出段若謙對秦洛的用心。
只是秦洛她……
秦洛被莫司文的洞察力折服,此刻也只是紅著臉支支吾吾不敢開口。
莫司文倒是爽朗一笑,開口道:“如此倒也更好。既然你是老夫徒兒看中的人,那我就沒有理由不幫你。而你……現在應該能對我放下戒心了吧?”
秦洛點了點頭,心裡還是覺得很玄幻。居然會陰差陽錯地遇上了段若謙失蹤的師父,如果段若謙知道他的師父並沒有死的話,應該會很高興吧。
段若謙小時候被這個世界虧欠太多,如果以後還能得到師父的疼愛,那也算是有所補償。
秦洛把這些話告訴莫司文,莫司文卻驚訝地看著她:“謙兒竟然把這些事情都跟你說過了麼。”
秦洛:……
呵呵,我是不是又不小心暴露了些什麼?
莫司文看向秦洛的眼神很有深意:“你說的不錯,謙兒小時候過的很苦,這個世界確實虧欠他很多。”
秦洛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被莫司文打斷:“不過……告訴他我沒有死這件事,還是要從長計議,我並不確定他在知道這些事情的時候還會覺得這是對他的補償。”
秦洛被他的話說的一愣,“你……前輩這話從何說起啊?”
莫司文把眼光放遠,看向另一面石壁。“你今天早上看到我毒發了吧。”
毒發……是指早上那個精分嗎?秦洛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然後瞬間反應過來,驚訝地看向莫司文:“前輩你中毒了?”
莫司文慢慢地點了點頭,道:“我被他們餵了毒,下午和晚上的時候是正常狀態下的我,早晨和上午的時候就會毒發,那種狀態下的我力大無窮六親不認,無論誰靠近我都會被我弄傷。久而久之他們害怕我會控制不住自己,於是給我做了這個鐵籠子,一邊提醒他們的人不要靠近我,一邊給我加一層障礙。”
秦洛聽的眼睛都直了。“前輩,你不是說你的四肢被上古……嗯,寒冰玄鐵拷住了,怎麼還會……”
莫司文道:“雖然我四肢被拷住,但是我的內力並沒有消失,我也不知道爲何他們既然能夠給我喂毒,爲何不乾脆廢了我的功夫。”
秦洛道:“會不會是他們另有打算?”
秦洛把他們養死士來對付段若謙的事情跟莫司文說了之後,莫司文的表情果然就凝重了起來。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情願死了也不會讓他們利用我去對付謙兒。”
秦洛搖了搖頭,道:“前輩千萬不可有這樣的念頭,若是段若謙知道了他絕對會很難過的。而且,我方纔也說了,他們能夠培養出死士,所以說如果您死了對他們來說也未嘗不能加以利用。”
莫司文覺得她說的有理,便道:“此話言之有理。不過話說回來既然我死了他們也能利用我,又何必養著我?”
秦洛心說那叫養麼,簡直就是在虐待你。不過這話也不能說,於是只能試著猜測道:“也許……他們會有什麼新的打算吧。”
莫司文點了點頭,看了看天色,已經很晚了,不知不覺之間竟然已經說了那麼久的話了,而懸崖絕壁內並沒有多大的光亮,可是秦洛今天晚上的眼神卻好像格外的亮。
“你今天沒有看不見我的表情?”莫司文還是選擇把話說出來。
秦洛也是一愣,道:“我也不知道,好像是這樣,可能是我習慣了這洞內的環境吧。”
莫司文點了點頭,但是心裡卻覺得事情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秦洛又問:“前輩,你知道你中的是什麼毒嗎?”
莫司文搖頭,道:“不瞞你說,我行走江湖多年,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邪門的毒藥。”
秦洛說難怪他們叫邪教,連各種毒藥都是沒我聽說過的,話說自己體內的木紅菱也是,完全聽都沒有聽過啊。
秦洛試著站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好像她的腳也沒有原來那麼疼了。她看向莫司文的方向,遲疑道:“前輩,若是前輩不嫌棄的話,我想幫前輩診診脈。”
莫司文驚訝地看向她:“你?”
秦洛點了點頭,心說你爲何要那麼驚訝,我會診脈很奇怪嗎?秦洛道:“我師承拜陽教醫仙裴恆昌,雖沒有學到師父的大成,但對醫術也略通一二,若是前輩不嫌棄我,我想幫前輩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毒。”
莫司文倒是對拜陽教的這個醫仙有印象,傳聞中他不但可以把活人醫死,死人醫活,甚至說他好像沒有治不了的病,解不了的都,傳的神乎其神的。不過秦洛既然是拜陽教的聖女,裴恆昌收她爲徒也不足爲奇。也難怪秦洛在一開始知道自己的腳筋被挑斷之後,能那麼果斷地下手。
“我倒是不介意,只是我怕你不敢上前來。”莫司文開口道。
秦洛道:“前輩不是說您是在早上和上午纔會毒發嗎?既然如此,我相信前輩。”
說完就往莫司文的那個鐵籠子走了過來,莫司文看著她坦坦蕩蕩沒有一絲猶豫的樣子不由地驚奇。這個丫頭,說了相信便會投入百分之百的信任,倒是難能可貴。
而且那膽識顯然也高於常人,自己徒兒的眼光果然不錯,若不是拜陽教跟他們花絕宮的身份地位不太相符,那她確實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秦洛沒想那麼多,她只是覺得既然莫司文是段若謙的師父,那麼自己就有義務救他,而且自己的命運也都握在他的手裡,如果自己不主動打破這種僵局的話,她們可能就要一輩子困在這裡面了。
坐以待斃不是她的作風,所以就算前方可能有危險,就算她未必能夠查清莫司文中的是什麼毒,但是她好歹努力過,那樣就夠了。
莫司文在秦洛鑽進鐵籠子之前叫住了她。“不行,大晚上的太冒險了,離我毒發的時間不遠了,你先回去休息,等明日下午再來替我診治便可。”
“可是……”秦洛有些不甘心 。
莫司文便道:“快回去,聽我的。”
好吧,看在你說的話還有那麼一點道理的份上,秦洛從鐵籠子裡鑽出來,往後退了好些步。
“快回去歇息,你身體太虛,就算在我旁邊也也能感受到你的腳步飄忽,氣息不穩。明日趁著他們送飯下來的時候,你就央著他們多給你煎碗藥,我看著療效挺好,你今天都能下地了。然後明日你幫我診治過後,我再教你一套內功心法,不用學習那些套路架勢,全當健體了。”
秦洛聽他說完,感激地叫了聲前輩,便不知道說些什麼了。
莫司文笑了笑,道:“便當作是見面禮吧。”
秦洛的臉瞬間就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