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處獨門別院,而其院中只覺得有異香撲鼻,各種奇異的仙藤綠草顯得非常的青翠可愛,身後的假山穿綴其中,而羣山環(huán)抱之處,只見各類花盆林立其中,佳木蔥蘢,奇花閃灼,一帶清流從花木深處曲折瀉於石隙之下。而旁邊的一汪小池碧波微漾,池內(nèi)的翠荇香菱,也都在秋風的吹拂下有些搖搖落落,似有追憶故人之態(tài),更有些許的愁緒生成,有些寂落冷清。
而就在這樣的如花美景之前,洪誠搭了幾塊石頭做成了一個火爐,隨意地架起了支架一邊烤魚一邊煮酒,還有一些其他叫不上來名的小菜,伴著鍋裡沸騰的魚湯,那香味那叫一個繞樑三日綿延不止,害的秦洛在旁邊狂吸口水。
段若謙和洪誠就坐在池塘旁邊一邊聊著些日常瑣事一邊飲酒聞香,段若謙還不時轉(zhuǎn)過頭來看一眼秦洛,那眼裡寫著滿滿的柔情。如果說沒有那些煩心的事情就好了,秦洛一邊咬著筷子一邊對著鍋裡的魚垂涎三尺。
不過說起來,秦洛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段若謙居然還有這樣的朋友,足不出戶卻知天下事,天天做的事情都顯得那麼的快意高雅,雖然說自己還是覺得他很眼熟。
因爲下午還有事情要做,段若謙在吃完飯之後就想帶著秦洛告辭,秦洛一邊啃著魚骨頭一邊揉自己的肚子,因爲太飽了,她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嗝。回過頭髮現(xiàn)兩人都盯著她看,臉上還都帶著笑意,秦洛的臉噌的一下就紅了。
“呃……那個……因爲實在太好吃了,所以……”
洪誠被秦洛逗笑,道:“無妨,嫂夫人愛吃我做的菜,讓洪某覺得榮幸之至哩。”
段若謙的眉眼裡也都是溫柔的笑意,他一點都不覺得丟人,反而很是自豪,秦洛這樣的性子一點都不矯揉造作,看上去更加的可愛了。“想吃的話,以後我們還可以再來。反正我相信洪兄一定還歡迎我們的。”
洪誠連忙道是,秦洛把白眼和心裡的那句“不要臉”都吞下肚,然後露出一個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略帶矜持的笑。
兩人就站起來打算告別,臨走之前,洪誠把他們送到後門,手上突然多了一瓶東西,段若謙看向他,他先是把那壺自己釀好的桂花酒遞給了段若謙,然後將手中的瓷瓶遞給了秦洛。
秦洛迷惑不解地接過來,就聽見洪誠說道:“此物雖然不能解你身上的蠱毒,但是對嫂夫人的身體仍然大有益處,希望能夠幫到你們。”
段若謙聞言挑了挑眉,他並沒有跟他提及過秦洛身上的蠱毒,然而他卻能一眼識穿這也算是一種本領了。秦洛驚訝地和段若謙對視一眼,然後低聲道謝,秦洛身上沒有帶其他的東西,來的匆忙也沒有準備禮物,只好將往日裡裝給小飛玩鬧的一塊碧玉拿出來相送,遞過去的時候還很是不好意思。
“沒有準備什麼禮物,這小玩意兒也不貴重,只是因爲常年帶在身邊所以有些感情,現(xiàn)在就當做禮物贈與你,還望洪兄不要介意。”
洪誠接過那塊小玉,當下就把身上一直掛著那塊玉佩取下來換了這小玉掛上去,然後擡起頭來對著秦洛笑:“多謝嫂夫人,洪誠非常喜歡。”
洪誠長的並不美,至少在秦洛和段若謙的對比之下就顯得要平淡很多,但是他身上流露出來的一種大家的氣質(zhì)卻總能叫人心折,而翩翩公子笑起來的時候就顯得尤其動人。
段若謙對著洪誠擺了擺手,道過謝,就擁著秦洛離開,洪誠在門邊站了一會兒,低頭打量了一番那塊玉,滿意的轉(zhuǎn)過頭離開了。
秦洛和段若謙出了門來,秦洛的手上還握著那個小瓷瓶,她的眼睛滴溜溜轉(zhuǎn)了轉(zhuǎn),然後看向段若謙:“你說這裡面到底裝了什麼呢?”
段若謙聳了聳肩,道:“我也不知道啊,不過洪兄是個好人,送的東西應該都是好東西。”
秦洛道:“嗯,他怎麼知道我中毒了啊?”
段若謙道:“所以我才說他是高人啊,相信我,他絕對很厲害。”
秦洛點了點頭,道:“足不出戶也能知曉天下事,確實很厲害啊。而且吧,他做菜的手藝真的是一絕了,以後就算他出去隨便開個小菜館也能賓客滿堂吧!”
段若謙被她的話逗笑,溫柔地看著她,道:“不管這東西是什麼,你趕緊把東西喝了吧,不是對你的身體好嗎?”
秦洛聽了也覺得有道理,拔了塞子直接對著嘴仰頭一飲而盡,因爲速度太快,幾乎都沒能嚐到是什麼味,喝完只覺得喉嚨涌下一股清流,吧唧了一下嘴,秦洛擡起頭看向段若謙:“甜的。”
“是嗎?”段若謙露出了一個邪笑,對著秦洛道:“那讓我也嚐嚐。”
說完就低頭吻了上去,秦洛只好迫不得已地仰起頭來。
這一吻很是溫柔,段若謙親完之後笑著摸了摸她頭,退開來的時候還回味了一番:“果然是甜的。”
秦洛白了他一眼,嘟了嘟嘴沒有說話,她的眉頭皺了一下,然後開始走神。
段若謙牽著她的手往前走,“沒嚐出來是什麼東西,說不定就是他家裡那條小溪裡流出來的水。”
聽到段若謙的話,秦洛的腳步突然一頓,段若謙奇怪地轉(zhuǎn)過身來看她:“怎麼了?怎麼不走了呢。”
秦洛站在原地眼睛閃了幾下,然後擡起頭來看向段若謙,道:“我想起來我在哪裡見過他了。”
“他?誰?”段若謙還有些摸不著頭腦。
秦洛深呼吸一口氣,果然就感覺到丹田內(nèi)有一股隱隱的氣息,她把右手伸出去遞給段若謙,道:“你來給我把把脈。”
“把脈?我不會啊,我只會簡單的探內(nèi)息。”
“這就夠了,你看看我的內(nèi)力是不是增加了。”秦洛急忙地看向段若謙。
段若謙用一臉“你認真的嗎”的表情看著秦洛,不過見秦洛的表情那麼堅持不像是開玩笑,於是就走過來捉住了她的手認真的探了上去,沒一會兒臉上的表情開始變的震驚。
秦洛已經(jīng)從他的表情中得到了答案,她鄭重地拍了拍段若謙的肩膀,然後問道:“你的這位朋友,真的沒有什麼雙胞胎兄弟嗎?”
“沒有吧……我也不知道,他也從來沒有跟我說過他的家世,怎麼了,爲什麼這麼問?”段若謙盯著秦洛。
秦洛搖了搖頭,然後把自己心裡的懷疑一股腦地全部告訴給了段若謙,段若謙聽完很是吃驚:“當時你跟我?guī)煾冈谘碌椎臅r候真的遇見過他?”
“我騙你做什麼。”秦洛很認真的思索了一番,“還是他每天給我送飯的呢,雖然他都不怎麼說話,可是如果沒有他,我估計也活不到今天了,那些毒藥啊什麼的都是他拿來給我的。”
“可是你之前都沒說。”
秦洛翻了個白眼,道:“那我也能說啊,後來我就受傷昏迷過去了,再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了你們,誰還記得住在崖底看守我們的人啊。不過我當時就覺得他人特別好,雖然冷冷的不說話,看上去很不近人情的樣子,可是我提出那麼扯的合作要求他都會答應誒,我覺得他就是存心想幫我的。”
段若謙沉默了一下,他皺了皺眉,那是他思考的時候慣用的小動作。秦洛擡起頭看了他一眼,然後道:“說真的,我一開始還沒有想那麼多,直到剛纔他給我喝那個水我纔想起來,那水跟崖底的那汪清泉味道很像,而且吧,都對我的內(nèi)息很有幫助,也是因爲喝了那個水,我才能練的好師父教給我的內(nèi)功心法。”
段若謙看向秦洛:“真的?”
秦洛聳了聳肩,道:“那還有假。誒,你說我們轉(zhuǎn)過身去問問洪誠這件事可不可以?”
段若謙低頭略一思索,道:“這件事還是回頭再說吧,依我跟他認識這麼久的時間來說,我覺得他不像是說謊的人,再說這件事也沒有那麼著急,等我們先把眼前的事情解決了再說吧。”
秦洛想了想,交朋友本來就是要信任對方,秦洛也不想貿(mào)然去問洪誠,這樣好像是在質(zhì)問他有沒有說謊似得,段若謙又這麼看重這個朋友……秦洛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看向段若謙道:“那好吧,我聽你的。反正他做菜的手藝這麼好,我們總還有機會過來的。”
段若謙對著秦洛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秦洛卻從他的眼睛裡讀出了一些感激。秦洛笑著拍了拍段若謙的手背,然後又牽著段若謙的手,往前走去。
真好啊,有些默契根本都不用直接用言語說明,彼此也能懂,在即將走出去巷子的時候,段若謙幫忙把秦洛的面紗又給罩了上去,然後把小飛接過來自己抱著,看著秦洛眼睛,忍不住還是探過頭去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了輕輕地一吻。
秦洛笑嘻嘻地看著段若謙,心裡軟成一灘泥,有個貼心的戀人就是好啊,只是不知道她還能擁有他多久,真是讓人感覺又甜蜜又傷感。啊,好不想放開啊,也不想離開他,不知道這個心願能不能實現(xiàn)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