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倩雲低低的哭聲傳到了客廳,王佩蘭聽見了,立即離開餐桌,大步走進林倩雲的房間,挨著林倩雲坐到牀沿上,輕輕執過林倩雲的手,好聲勸道,“倩雲,孩子?,你不能這樣哭啊!思浩是好人,是你誤解他了。我這樣說,不是因爲我是他媽媽。而是,你們之間的事情,現在我們不好說。思浩,他爲人很低調,現在這個時候,正是他最困難的階段,孩子,等你恢復了記憶,一切你都會明白了。好孩子,倩雲,你可千萬不要哭壞了身子啊!走,去吃飯吧,來吧。”
林倩雲虛弱地搖搖頭,“媽媽,我不餓。”
“我知道,你一生氣起來,就不知道餓了。孩子,氣歸氣,可不能不吃飯哪,啊?”
“您,您去吃吧,我,我不想吃。”
“倩雲,好孩子,你不是,叫我媽媽嗎?我沒有你媽媽好,是嗎?”王佩蘭輕輕託過林倩雲的臉,滿目慈祥地看著她。經過了這些日子的相處,王佩蘭對林倩雲的態度,從最初的排斥,變成了逐漸的接納。
林倩雲淚光閃閃的,哭,臉,微微的顫動,如同她柔潤感動的心。
“起來吧,去吃飯吧。”王佩蘭趁勢拉起林倩雲,林倩雲哭著站起來,趁勢撲進王佩蘭的懷裡,此時此刻,她願意王佩蘭成爲她的媽媽。
“把臉擦擦,走吧。”王佩蘭疼愛地拍拍她的後背。
***
“範若芙太太,我們請你到這兒來一趟,是想讓你轉告衡迪森,讓他儘快來警察局投案自首,案發現場發現的指紋,經過對比,就是他的。”警長道。
“這怎麼可能呢?警長,”範若芙瞪大了眼睛看著警長,她極力想爲衡迪森開脫,“你不是說了嗎?這個案子的作案手法跟上次的一樣,就是說,也是一個女人乾的,對嗎?”
“對,我們一度懷疑是,可是我們又在現場發現了衡迪森的指紋,這也證明這個案子跟他有關係。所以我奉勸衡迪森,還是儘快投案自首吧。同時我們也正在調查你說的那個女人。”
“衡迪森殺許麗妮的弟弟這沒道理,他爲什麼要殺許家豪呢?我實在弄不明白,我覺得彭明鏡被害的原因,可能跟許家豪的原因是一樣的,可憐的衡迪森被人陷害了。”
“據你分析,原因是什麼呢?”
“許麗妮爲了保全自己,警長,許麗妮所作的這一切都有她弟弟許家豪和彭明鏡的幫忙,她怕暴露自己,才把他們都一一除掉了。你要相信,我的分析沒錯,警長,請你放過衡迪森,他是冤枉的!”
“聽著,範若芙太太,如果他是冤枉的,我們肯定會放過他,不過,他得先來投案才行啊。”
***
鄭思浩一整天都守在衡舒瑤上下班必經的路上。
日落西山時分,他終於看到,衡舒瑤開著她的電動摩托過來了,他不顧一切地朝她的車頭衝過去,“舒瑤,舒瑤。”
“你要幹什麼?”衡舒瑤立即剎住車。
“舒瑤,不管你怎麼想,都是不對的!”鄭思浩一心就想跟衡舒瑤解釋清楚,他沒有背叛她。
“你就想說這個嗎?那好吧,我沒有時間在這兒聽你胡說八道,請走開,走開!”衡舒瑤不好氣地伸手撥開鄭思浩摁在摩托車把上的手。
“舒瑤,舒瑤,舒瑤,林倩雲她不是我太太!”
衡舒瑤很震驚。
“對,舒瑤,”鄭思浩以爲衡舒瑤願意聽他解釋了,暗暗緩了口氣,接著道,“沒錯,我是結婚了,但不是跟這個女孩。這個林倩雲,她的我字不叫林倩雲,她是誰,哪來的,叫什麼名字,我都不知道,我根本不認識她!舒瑤,這是真的,林倩雲不是我妻子,我可以發誓!”
冷冷地聽完,衡舒瑤接著冷冷的道,“鄭思浩,你說完了嗎,沒有別的說了嗎?”
“舒瑤,請你一定要相信我!”
“鄭思浩,你以爲我是什麼呀,傻瓜嗎?你說什麼我就會信什麼嗎?”
“舒瑤,也許你會覺得這很荒唐,可這是事實,舒瑤。事情說起來,三言兩語道不清。”
“鄭思浩,你所說的事實你還是自己留著吧!你已經結婚了,這一條對我來說已經足夠了!至於那個女人,是你的妻子或者不是,對我已經無所謂了。”衡舒瑤就是介意鄭思浩已經結婚的事實。
“可是,舒瑤,我怎麼會平白無故的結婚,你不想知道嗎?”鄭思浩急道。
“夠了,鄭思浩,你編故事還想編到什麼時候啊?我看你還是算了吧,你的故事到此爲止吧!而且以後,你別再來找我了,我以前認識的那個鄭思浩,他已經消失了,而我,對站在我面前的這個鄭思浩,不屑一顧!”
傷鄭思浩心的,不是衡舒瑤的話語,而是衡舒瑤冰冷似箭的目光,鄭思浩默默鬆開摁在電摩上的手,落寞地放任衡舒瑤一意遠去。
***
警察親臨許麗妮的豪宅拜訪許麗妮。
彼此依門對立,許麗妮沒有邀請警察進屋的意思,警察也沒有要進去的意思。
“你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警長眼睛犀利地盯著許麗妮,希望能夠從她的表情裡讀出一些真實來。
“說句實話,你的問題讓我很驚訝。人們常說,對於警察,我曾一度懷疑,老百姓的說法是否有道理,現在聽了你的問題之後,我開始覺得,他們說的也許是對的。”許麗妮出奇的鎮靜。
“許麗妮太太,我要是願意,現在就可以逮捕你,難道你不相信嗎?”如果她是真兇的話,警長認爲許麗妮聽到這樣的話應該會感到害怕。
“可是要是我願意,現在我就可以把你轟出大門,你相信嗎?”許麗妮沒有絲毫的畏懼之色,“警長,你想逮捕我的話,你得有逮捕令,但我想把你轟出去的話,什麼都不需要!警長,我對法律也稍有了解。算了,你怎麼會認爲,我會殺害我的親弟弟呢?”
“我們掌握的證據能夠證明,殺害許家豪的和殺害衡迪旋醫生和彭明鏡的是同一個人。”
“於是你就認爲,兇手是我?警長,我是你們懷疑對象中唯一的一個女人嗎?上次你就指控我,說我殺了我自己的丈夫,看來這一次,我還得證明我不在場!”
許麗妮的憤怒讓警長也給感染上了,“聽著,許麗妮太太,看你是個女人我就不說什麼了,否則我就會逮捕你,我會讓你一輩子想忘都忘不掉警察是什麼樣的人,警察就是要讓兇手聞風喪膽!你還是老老實實的交待清楚,十一月十六號下午四點到六點你在哪兒,你回答我。”
“我在家。”
“你有證人或者證據嗎?”
“在這段時間裡,我接到幾個電話,其中有一個是我表哥從國外打來的,具體時間你可以去電信查詢。哦,對了,我弟弟家離我這兒約十五公里,開車來回至少需要四十分鐘,如果你沒有別的問題,請吧,你可以走了。”許麗妮很不友好地下起逐客令。
警察一走,許麗妮轉身回屋就氣怏怏地撥打了衡家的電話,她要找衡舒瑤。
“喂!”接電話的人恰好是衡舒瑤。
“舒瑤,舒瑤,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要是不來找你爸爸,我們也不會變成今天這樣。短短的時間裡,我的一切都給毀了,先是我丈夫,然後又是我弟弟。這一切,都是因爲你,因爲你們家人,你媽媽和你叔叔,他們害得我好慘哪!難道我前世與你們一家有仇麼?”許麗妮的聲音充滿了驚懼,也許她意識到了自己的危險,可她似乎又有難言之隱。
“許阿姨,你冷靜一下,要不這樣,你先帶阿軍去別處,不然我叔叔他……”隨著被莫名殺害的人越來越多,衡舒瑤也意識到事情似乎越來越嚴重了。
“他會殺了我!我哪兒也不去,我想看看,你們家人到底能卑鄙到什麼程度!”
“許阿姨,你說我能怎麼辦?”
“你們最好離我越遠越好,跟你媽媽和你叔叔說,收收手吧!相信老天吧,因爲老天是有眼的!”
“可是許阿姨……”
自己想說的話已經說完了,許麗妮率先掛斷了電話。隨著通話的結束,許麗妮臉上透出一絲莫名的欲笑非笑的表情。
“誰的電話?”姐姐衡舒琳突然出現在衡舒瑤背後。
“是許麗妮的。”衡舒瑤道。
“說什麼了?”
“她說了很多,但我沒辦法回答她。”衡舒瑤心緒凝重地迴轉身,眼神呆滯地看著姐姐。
“是沒辦法回答還是不想回答?”
“應該都有。”
“你告訴我,你對許麗妮怎麼看?”
“你這是什麼意思,姐姐?”
“你覺得她怎麼樣?”
“我覺得,”衡舒瑤緩緩說道,“她人挺好,就是太不幸了!叔叔真的是毀了她一生,媽媽和叔叔,讓我們倆個沒臉見人!”
“你真幼稚!所以你才總是上當受騙?,我對你說過,讓你千萬不要輕易相信別人,可你偏不!”衡舒琳聲音突然變得嚴厲起來。
衡舒瑤卻不以爲然。
“讓我來告訴你吧,這個叫許麗妮的女人根本就不是不幸!”
“姐姐,聽我說完……”
“媽媽和叔叔在她眼裡都是壞人,可她對你說了嗎?她住的洋房有多大?有多豪華,出門開的是什麼樣的豪華車,這些,她對你說了嗎?爸爸還活著的時候,他們住的都是破舊的小房子,怎麼一夜之間就全變了呢?還有,丈夫去世了,她一個婦道人家,應該痛不欲生纔對是吧?可她沒有!你再看看媽媽,可憐她省吃儉用的過了十五年!”衡舒琳簡直氣不打一處出。
“姐姐,這些是誰說的?”
“是警察說的,他也在懷疑許麗妮,就是她給衡迪森叔叔設下這些圈套,叔叔其實是冤枉的。我聽說你還在經濟方面資助她,億萬富翁還要你幫?當初爸爸中了她的圈套,現在你怎麼也會呢?”
“怎麼都發生在我身上呢?”衡舒瑤懵了,她真不敢相信姐姐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