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吧,孩子,我們繼續吧。”馮雁菲左手牽起兒子洛巖楠,右手牽過衡舒瑤。
訂婚儀式重新開始,在悠揚舒緩的禮樂聲中,洛巖楠把鑽戒套上了衡舒瑤的無名指。
如潮掌聲自賓客中響起。
林倩雲送別鄭思浩,返身回到廳堂,正好看到了這一幕,她的臉上不自覺地露出幾許欣慰的笑。
***
訂婚典禮上,鄭思浩出其不意的闖入,卻在洛巖楠與衡舒瑤的心中烙下了陰影。
典禮結束,在賓客的觥籌交錯中,洛巖楠與衡舒瑤脫身到房間裡略作休息。
“鄭思浩居然會如此無禮,說實話,我真沒想到。”自鄭思浩出現之後,整個訂婚典禮的過程,鄭思浩的身影始終都在洛巖楠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我也沒想到,他當時喝多了。”衡舒瑤還盡力的想爲鄭思浩開脫,不管怎麼說,鄭思浩畢竟是她過去的愛人,她不忍心把矛頭直指於他。
“本來是好好的,很順利,就是因爲鄭思浩。”洛巖楠心裡莫名的泛酸。
“我們絕不能掉以輕心,巖楠,當時疏忽了,我們應該報警的。”衡舒瑤看出了洛巖楠極度的不悅,爲了不讓他難過,她故意把話說重。畢竟,洛巖楠現在是自己的未婚夫了。
“不,舒瑤,要是報警了,那就更糟了。”衡舒瑤這麼一說,洛巖楠倒覺得自己忒太小家子氣了,便裝作大度地把手輕輕一揚,“算了,都已經過去了。”
“我總覺得,他不會善罷甘休的,他肯定還會找機會來騷擾我們的。”衡舒瑤最擔心的是這個,說著忍不住落淚。
“可,林倩雲把他帶出去了,不是嗎?她既然能把他帶出去,這說明,他還是有點顧忌的。”
“要是他能夠善待林倩雲就好了。”
“是啊,林倩雲到底有哪兒不好啊,人也很漂亮啊。她不過是失憶了而已。既然已經是事實婚姻了,他爲什麼就不能好好珍惜她呢。真搞不懂!”
***
典禮完滿結束。
夜色漸臨,賓客散盡,林倩雲悄悄來到鄭思浩家,家門是虛掩的,彷彿就是在等待她的到來。
屋裡瀰漫著一股淡淡的酒香。
輕手輕手的進入房間。
“倩雲,你?”看到林倩雲,鄭思浩立即從立地窗前站起來。他方纔就光著腳坐在冰涼的地板上,站起來的時候,手中還拿著一個灑瓶子。
“你又喝酒了?”林倩雲半責備半心酸。
“我,也就喝了一點。”
“一點點?你已經喝了半瓶了,卻說一點點。”林倩雲在鄭思浩面前站住。
“我沒想到,你今天會過來。”鄭思浩因此借酒澆愁。
“我跟你說了,我今天會過來找你。”
“對,不過……”
“你這樣到底想證明什麼呀?”鄭思浩這副蔫蔫的樣子,讓林倩雲看著心裡焦急。
“我想忘掉我自己。”
“忘掉你自己,爲什麼?你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你媽媽,她看在眼裡,心裡有多痛嗎?有班不上,卻整天遊手好閒,無所事事。現在的鄭思浩,還是那個,曾經與我,共同度過了一段美好時光的人嗎?鄭思浩,你要是再借酒澆愁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你,如果不去上班,那你吃什麼?難道,你想要你媽媽,上街去給你要飯吃嗎?你整天這個樣子,你對得起你媽媽嗎?”林倩雲一口氣說了那麼多,連她自己都覺得意外。
“連你都離開了我。”鄭思浩像個孩子似的。
“我們是什麼關係?”林倩雲覺得鄭思浩簡直是不可理喻,她和他,即不是情侶,也不是夫妻。甚至,她是誰,他都不知道。他們憑什麼在一起?
“人和人之間的關係。”
“人和人之間,我來看你,正是基於這種關係,但我告訴你,我後悔來了。”林倩雲假裝懊惱地盯著鄭思浩。
“你的變化真大,倩雲,你能來我真的很高興,你的病完全好了嗎?還有人餵你吃藥嗎?”
“吃藥?現在該吃藥的人是你不是我!鄭思浩,你爲什麼像瘋了似的,在洛巖楠醫生家裡,大鬧人家的訂婚儀式?”
“倩雲,我的心上人被人奪走了,我咽不下這口氣。”
“對,可是,強扭的瓜不甜!”林倩雲以爲,鄭思浩多少會對自己有一點兒眷戀。說到底,鄭思浩心裡始終只愛著衡舒瑤,他至死也忘不了她。不過,林倩雲還是希望鄭思浩能夠勇敢一點,理智的去面對現實,她強忍住眼底的淚,一句一頓的說,“我,明天晚上回布吉。不過,我走之前,你必須,向我保證,你,決不再沾一滴酒了。你要回去上班?,你要是不答應我的要求,我會很傷心的,鄭思浩。”
鄭思浩眼裡燃起一絲希望的火苗,“我答應,我什麼都答應你,不過,我們什麼時候能再見?我,能去布吉嗎?可是,我害怕你會像上次一樣,拒絕承認認識我。”
“上次的事情,請你原諒我,放心,不會再發生了。”林倩雲還爲上次的事情懊悔呢。
“那好,我肯定會去布吉看你的。”鄭思浩露出好看的笑容,他好久沒有笑得這樣純真了。
“好的。”林倩雲也笑了,笑靨如花,“那,我走了。”
“不坐一會兒嗎?”
“不了,天不早了。”
“那,好吧。”鄭思浩送她到門口,“你要按時吃藥。”
“好。”
林倩雲走後,鄭思浩把抓在手中喝剩的那半瓶酒,扔到了門角的垃圾筒裡。
***
林倩雲一個人在房間裡收拾行李,衡舒瑤突然款款進來。
聽到腳步聲,林倩雲條件反射地回頭,看到衡舒瑤,她朝她笑笑。
衡舒瑤同樣看著她,露出友善的笑容,“你要走了?”
“是的。”林倩雲輕輕的回答。
“我們,都沒來及得說說話,什麼時候還能見面?”
“不知道。”林倩雲繼續低頭摺疊收拾衣物。
“回布吉之前,你不回家一趟嗎?我是說,你不見見鄭思浩嗎?”衡舒瑤始終以爲鄭思浩與林倩雲是夫妻。
“我,”林倩雲頓了頓,接著道,“沒有家。”
“我能理解你現在的處境。不過,你不要生氣,你還是回到鄭思浩家吧,回到他的身邊。畢竟,鄭思浩現在是你丈夫。”
“舒瑤,我剛纔說了,我沒有家,我也沒有丈夫。”林倩雲把衣物收拾收,拉上行李袋拉鍊。
“學院那兒,你想住多久都可以。不過請你,再考慮一下,你這樣做有必要嗎?我,我已經遠離了你們的生活,現在,洛巖楠就是我的一切,這個家,就是我的一切。”衡舒瑤希望林倩雲回去,能夠與鄭思浩重歸於好,更希望她能夠牽絆住鄭思浩的心。她不希望她和洛巖楠的生活,再次遭到鄭思浩的騷擾。
“我剛纔說的那些,句句都是實話,鄭思浩和我,”林倩雲正想說出實情,這當兒,瑪玲突然闖進來了。
“嗨,衡舒瑤。”看到衡舒瑤在房內,瑪玲熱切地打起招呼。
“嗨,你還沒準備好嗎?”衡舒瑤回過頭,朝瑪玲笑笑。
“準備好了,我來叫鄧麗瑩呢。”瑪玲回到。
“那好吧,你們倆下去吧。”衡舒瑤說著,已率先轉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