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巖楠撥通了衡家的電話,接電話的是姐姐衡舒琳,“喂!”
“我是洛巖楠。”洛巖楠能分辯出姐妹倆的聲音。
“您好,洛巖楠醫生。”接到洛巖楠的電話,舒琳就格外的高興。
“舒瑤在嗎?”
“她在,但是,她現在已經說不出話來了。”舒琳希望她的話能引起洛巖楠的重視。
“這麼說她全知道了?”
“你說的是什麼事呢?”
“鄭思浩和……”
“對!這件事對她的打擊太大了,從昨天起她就滴水未進,只是一個勁地哭,呃,對了,這事,誰對你說的?”
“沒人說,我自己看見了鄭思浩和他的太太。”
‘“洛巖楠啊,舒瑤,只有你來勸了,來看看她吧!誰勸她都不聽,要是你能來的話,她也許會聽你的。”衡舒琳近乎於哀求,她任何時候都想拉近妹妹與洛巖楠的距離。
“好的,我去。”洛巖楠豈會放過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再見!”
***
王佩蘭與鄭思浩無精打采地守在病房外面。
“病人已經醒了,你們現在可以進去看她了。”護士出來道。
“去呀!”王佩蘭用手推了推耷拉著腦袋的兒子。
鄭思浩少不得從椅子上站起來,慢吞吞的走進病房。
林倩雲冷冷的看著他進來,好像不認識他一樣。
其實,鄭思浩心裡挺愧疚的,他伸出手,歉意地摸摸林倩雲蒼白的俊臉。
林倩雲想恨,卻恨不起來,只能賭氣地把臉偏到一邊去。
“對不起!倩雲,”鄭思浩沙啞著聲音道,“我曾經向你保證過,以後再也不喝酒了,可我,可我,我的心情不好,我一時控制不住,我的難處你沒法理解,實在對不起!”
鄭思浩把責任推給了酒精。
然而,林倩雲聽了,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因爲,她知道鄭思浩沒有說實話,她明明知道他是爲了衡舒瑤。
“原諒我吧,我再次向你保證,等你好了以後,就回家。以後,我再也不喝酒了。”
哀莫大於心死!林倩雲依然一臉冷漠的表情。
***
洛巖楠來到了衡家。
與衡舒瑤坐在客廳裡娓娓敘談。
“人生最重大的變故你都經歷了,怎麼,就爲了這點小事你就開始不吃不喝了?再說這也並不是你的錯呀,是鄭思浩欺騙了你。”洛巖楠勸導著衡舒瑤,“不過,也許也不是他的錯,他可能是因爲某種原因,被迫這樣的吧。”
“有什麼原因,他可以跟我說呀,爲什麼要玩弄我的感情呢?已經有妻子了,他,他還跟我……”衡舒瑤說著說著眼裡又有了淚。
“生活不可能像我們想像的那麼簡單,人的一生也不會一成不變的。要適應多變的生活,你就要學會忘記,你一定要跳出來,從過去的不愉快中跳出來。”洛巖楠誠懇地看著衡舒瑤,頓了頓,接著道,“還記得嗎?你曾經跟我說過,只要你擁抱生活,生活就一定會更加美好;只要你對生活微笑,生活就會回報你微笑。今天我把這話也送給你,去擁抱新的生活吧,過去的痛苦很快就會忘掉的。”
“人的一生當中,有些事情是不可能忘掉的。”衡舒瑤痛楚地搖搖頭。
“這我同意,但這話不應該出自像你這樣的女孩之口,”洛巖楠喻意深厚地笑笑,“我一直以有你這樣的朋友而感到驕傲,我可不希望看到你整天愁眉苦臉的。”
衡舒瑤虛弱而柔軟地笑了笑,洛巖楠的這番話讓她感覺到了陽光般的溫暖。
“明天就回去上班吧,生活畢竟還要繼續下去啊。”看到自己的話起作用了,洛巖楠趁熱打鐵道。
衡舒瑤瞇了下眼睛,朝洛巖楠輕輕點了下頭。
“那好,明天我在辦公室等你,再見!”洛巖楠起身告辭。
***
按照範若芙提供的住址,衡迪森毫不費力地找到了許麗妮的住處,他在村子周遭潛伏了很久,終於看到一輛豪華轎車經過。轎車裡面,坐在駕駛位上的女人,竟然就是許麗妮。
這女人,竟然開起豪車來了。這更加使衡迪森確信,許麗妮就是謀財害命殺害衡迪旋醫生以及彭明鏡的兇手。
他悄悄地尾隨著豪車,潛入了一所豪宅。
豪車沒有駛入車庫,而是在豪宅門前停了下來。
衡迪森悄悄躲入庭院暗處花木茂密的一寓。
衣著華麗的許麗妮款款下車,朝屋內走去的當兒,衡迪森清楚地看見一箇中年男人神色匆忙地迎出來,“姐姐,你還是儘快離開中國爲好,手續我都已經給你辦好了。”
與許麗妮說話這個中年男人,是許麗妮的親弟弟許家豪。
“幹嘛這麼著急?”許麗妮在門口站住腳,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
“姐姐,衡迪森跑出來了,警察正在到處抓他,他還去過你的舊家,你要是不趕緊離開的話,只怕會兇多吉少。”
“不,他在外面晃不了多久的,警察撒下了天羅地網,一旦他被抓到了,那他就死定了。”
“要是他先找到你怎麼辦?你想過嗎,姐姐,他之所以逃出來,就是想找證據證明他是無辜的。”許家豪憂心忡忡地看著許麗妮。
“可是,這也太急了吧?現在就要走……”好日子纔剛剛開始,許麗妮還真捨不得。
“一切我都安排好了,”許家豪從兜裡掏出幾張支票,“對了,這裡有幾張支票,你分別存在幾個帳戶裡就行了,在那邊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這兩三天之內你必須走,姐姐。越快越好。”
“可是,弟弟,你什麼時候去呢?我一個人孤伶伶的在國外,我,我害怕。”
“等這邊安排妥當了,我會去的,”許家豪把支票塞入許麗妮手中,“我走了,姐姐。”
“好吧。”
送走了弟弟許家豪,許麗妮揣著那幾張支票重新返回車上,她想出去把錢存上。
然而,讓她想不到的是,她剛上車坐好,還未來得及發動車子,就被衡迪森堵在了車上。
“啊,是你?”許麗妮吃驚不小。
“是我,你想往哪兒跑?”衡迪森皮笑肉不笑的道,“想去國外?我看你跑不出我的手心,還是算了吧。你連這個小鎮子都出不去!你給我好好聽著!你很清楚,那兩個人不是我殺的,但是我可以殺了你,然後三條人命我一起認了。可我不會這麼做的。行了,你弟弟給你的支票,都給我交出來,快點!”
衡迪森雖然語速緩慢,但是字字句句都猶如利箭般刺入許麗妮的心臟。
衡迪森可是什麼都能幹得出來的!這麼多年的較量許麗妮早就領教過衡迪森的厲害了。她猶豫了一下,從包裡慢慢取出那幾張支票。
不待許麗妮遞過來,衡迪森把支票一把搶到自己手中,“現在你要是想跑的話,這幾張支票就夠送你進監獄的。”
目送著衡迪森離開,許麗妮臉上露出幾許不爲人知的笑意,倒好像,丟了錢的,是衡迪森,而不是她。
***
看到王佩蘭進來,出於對長輩的尊重,林倩雲撐起虛弱無力的身體就想從牀上坐起來。
“躺著吧,孩子,慢點。”王佩蘭懂得林倩雲的心思,她連忙快步過來,把林倩雲輕輕按回牀上躺好,接著慈母一般撫摸著林倩雲的腦袋,柔聲說,“孩子,思浩說的不是那個意思,他絕對沒有要你走的意思。全都讓那個蘇倫給帶壞了,他從來就不會喝酒,你見他喝過酒嗎?都是酒精鬧的他。其實他心地很善良,這兩天他都沒去上班,就守在外面,叫他回去休息他也不肯。”
這時,衡舒瑤進來了,當她看到病牀上躺著的人竟然是林倩雲的時候,她非常驚訝,眼睛不敢置信地定定看著林倩雲,心裡卻在翻江倒海。她心想,難道,是因爲自己的原因,導致了林倩雲病情發作?衡舒瑤此時心裡真是百味雜陳,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一方面,她對鄭思浩有恨有鄙夷,另一方,她又深深地同情林倩雲。
林倩雲也定定的看著衡舒瑤,只是,她的腦子裡此時卻是一片空白。
只有王佩蘭不知道其中的緣由,她看看衡舒瑤,又看看林倩雲,她什麼也猜不到,不過,她也沒有心思去猜。
半晌,衡舒瑤拿起每日的病單,一邊在上面簽字,一邊把手中的小藥瓶遞給旁邊的護士,說,“記住,這藥今天開始吃。”
“好的。”護士答道。
衡舒瑤把工作交待完,便默默轉身出去,豈料在門口撞上了鄭思浩。
四目對視,衡舒瑤在剎那間竟是出奇的平靜,她平靜地從鄭思浩身邊走開。
“舒瑤!”鄭思浩從後面追上來。
“錯了,是衡醫生。”衡舒瑤站住腳,但是仍然不願意回頭看一眼鄭思浩。
“舒瑤,你誤解我了。”鄭思浩的眼裡滿是焦慮,他想解釋。
衡舒瑤卻快速轉過身,憤然打斷他的話,“你讓我怎麼理解你?”
“舒瑤,你爲什麼這種口氣?”鄭思浩很不習慣衡舒瑤這樣對待自己。
鄭思浩的質問,反而讓衡舒瑤火氣更大了,“你還是聽我的,你現在還是回到你家人身邊吧,回到你老婆身邊,不要再浪費我的時間了。”
“舒瑤,我要跟你說話,我要跟你好好談一次。”
“就一次?十次都可以啊!你要想了解病人的情況,隨時都可以過來。作爲醫生,我很樂意奉陪。”衡舒瑤眼神譏刺地看著鄭思浩,說完轉身就走。
“舒瑤,你聽我說。”鄭思浩慌急之間拉住衡舒瑤。
“鄭思浩,我完全有理由,把你和那個病人從這個醫院裡轟出去!你信不信?”衡舒瑤失去了一慣的淑女風度,幾乎咆哮起來。
“舒瑤,請你理解我的處境。”鄭思浩痛心地拽住衡舒瑤不肯放手。
“夠了,別忘了這是在醫院!”衡舒瑤奮力掙脫鄭思浩的手。
“不,舒瑤,我什麼都沒忘,我會回答你的問題的,你給我一個機會。你所有的疑問我都可以坦然的回答。”
“鄭思浩先生!”衡舒瑤有點心軟了,只是,嘴上還假裝強硬。
“你聽我說,舒瑤。”
兩人正拉扯間,洛巖楠突然出現了,他們倆剛纔的對話,洛巖楠全聽見了。
“你先聽我說,鄭思浩先生,這裡是醫院,醫院有醫院的規矩,你現在可以去探視了。”洛巖楠走到他們兩人面前停下來。
無端端的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鄭思浩只好怏怏離開。
衡舒瑤心裡亂極了,鄭思浩離開,她也沒心思和洛巖楠嘮嗑,默言無語徑直返回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