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灰心喪氣,要打起精神來,昂首挺胸的走下去。孩子,人生路上很迷惘,但是別害怕,叔叔會給你指路的。我知道,孩子,現在你的心裡有很多的疑問,答案會有的。不過,這需要你自己慢慢去尋找……”想起叔叔鄭中瑾給她的鼓勵,林倩雲就覺得很有必要找婆婆王佩蘭好好談談。
經過方纔嬸嬸楊素素這麼一著,林倩雲的鬥志反而被激起來了,她從樓上下來,一步步走進王佩蘭的房間。
王佩蘭此時正坐在房間裡木偶似的發著呆,看到林倩雲直直的走到自己面前,她面無表情地問,“你來這兒幹什麼?”
“我來見您。”林倩雲大膽地直視著王佩蘭。
“可是我並不想見你!”王佩蘭看都不看她一眼。
“我想知道,爲什麼?”
“你沒有資格來問我爲什麼,你算什麼?”王佩蘭冷冷地。
“是您兒媳。”林倩雲毫不畏懼地回答。
“你清楚兒媳的意思嗎?”王佩蘭這纔看了林倩雲一眼。
“我很清楚,叔叔曾經跟我說過,我是您挑來給思浩作媳婦的。”
“根本就是道聽途說,真相和實際情況有很大差距。”
“那我想知道,到底有多大差距?真相又是什麼?您認識我的父母對吧?請您告訴我,我父母是誰,他們爲什麼不來看我,您快告訴我,快……”許許多多的問號魚貫而出,林倩雲正說著話,她與洛巖楠結婚時的情景突然清晰地出現在她的腦海裡,她感到頭痛欲裂,突然就暈了過去。
“來人哪!快來人哪!”王佩蘭失聲驚叫中扶住了林倩雲倒下的身體。
***
接到叔叔鄭中瑾的電話,鄭思浩立即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看到叔叔鄭中瑾及妹妹鄭思怡都守在走廊上,鄭思浩一個箭步衝上前,“怎麼了,叔叔?”
“林倩雲暈過去了。”鄭中瑾答道。
“怎麼會這樣?”
“可能是因爲媽媽,哥哥,你去哪兒了?”鄭思怡答道。
這時,周子傑醫生從急救室出來了,看到他們三人在走廊裡,便朝他們走過來,朝鄭思浩示意道,“鄭思浩先生,你跟我來。”
引著鄭思浩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周子傑醫生立即衝著鄭思浩大發起雷霆,“鄭思浩先生,你到底什麼意思,你爲什麼不按我說的作?你把我們當什麼了?傻瓜?一羣傻瓜?啊?”
“怎麼了,醫生?”周子傑醫生髮這麼大火,幾乎把鄭思浩給燒懵了。
“我記得上次我就已經跟你解釋得很清楚了,她的記憶可能會隨時恢復,所以你對她一定要格外的耐心!”周子傑醫生眼睛瞪著鄭思浩,他真恨不得立即給鄭思浩兩個巴掌。
“醫生,我……”
“行了,別再爲自己開脫了,鄭思浩先生,你每次的解釋都是一樣的!如果你不能好好照顧你太太的話,那你結婚幹嘛?你知道她現在的狀況嗎?記憶不恢復的後果就是瘋掉!而且是一輩子瘋掉!”自己心儀的女子,沒有得到他所期望那樣的照顧和呵護,周子傑醫生心痛得幾欲發狂,“使她變成這樣的人就是你!你必須爲此承擔一切責任!我們作醫生的沒日沒夜的工作,就是爲了能夠盡全力去挽救病人的生命,而你卻在隨意踐踏,你這是在犯罪!在犯罪,懂嗎?鄭思浩先生,我可以隨時把你送上法庭,後果你應該明白!”
“醫生,我……”鄭思浩感到百口莫辯。
作爲醫生,周子傑知道,如果林倩雲能夠得到悉心的照顧和關愛,她的記憶應該早就恢復了。可她,竟然反反覆覆的發作,那麼她的生活可想而知。即使只是個普通患者,周子傑醫生同樣會感到憤怒,何況,林倩雲是自己心儀的女子。
“行了,別說了,你還是走吧。”周子傑醫生朝鄭思浩揮揮手,他真怕自己盛怒之下,對鄭思浩大打出手。
***
與洛巖楠從土管所回到家裡,衡舒瑤發現家裡一片凌亂,東西被扔得滿地都是,最後,她發現,爸爸的日記本不見了。
她腦子裡首先想到的人,竟然是媽媽範若芙。這讓衡舒瑤自己都嚇了一大跳。她掏出手機,想都沒想就撥通了家裡的電話。
接電話的人正是媽媽範若芙。
“喂,媽媽。”
“喂,舒瑤啊。”
“媽媽,我不在家的時候,有人闖進了屋裡,我的房間被翻了個遍,東西扔得滿地都是。”
“誰幹的?”範若芙很驚訝。
“不知道,不過家裡什麼東西都沒丟,只有爸爸的日記本和許麗妮太太的照片不見了。”
“你聽好了,舒瑤,趕快回來,我聽著都有點害怕。”
“媽媽,我沒什麼事了,我打電話的目的,就是想知道,你現在怎麼樣?”
“沒事,我挺好的,你不用擔心我,洛巖楠跟你在一起嗎?”
“是的,我們在一起,要是沒有他,我什麼也作不了。”衡舒瑤說著看了一眼旁邊的洛巖楠,眼裡泛著感激的火花,洛巖楠亦朝她微微一笑。
“那好吧,你們要當心點。”有個男人陪在女兒身邊,範若芙感到放心不少。
“好的,媽媽,你也要多保重!”
“好的,再見!”
洛巖楠看著衡舒瑤掛上電話,若有所思地道,“舒瑤,你看會不會是那個叫許麗妮的女人或者是別的人乾的?”
“我不知道。”
“照片丟了倒也沒什麼,舒瑤,可是日記本……”洛巖楠知道日記本關係重大,那個人就是衝著日記本來的。
“我已經複印了一份。那天我看的時候就覺得不安全,我知道這日記本在我這兒,肯定會有人惦記的。”
“這麼說你早已經料到,日記本早晚會丟的?”
“對,但最重要的是,究竟是誰偷了日記本?”
***
看到鄭思浩從周子傑醫生的辦公室垂頭喪氣的出來,鄭中瑾關切地朝他迎去,“思浩,周醫生怎麼說的?”
鄭思浩不知道怎麼回答,只是頭低低的不說話,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我說孩子啊,這個時候你千萬不能泄氣啊,林倩雲怎麼辦?你該替她想想。”鄭中瑾輕輕拍打著鄭思浩的肩膀。
鄭思浩這才把頭擡起來,把高大健壯的身體往牆壁上一靠,眼神無助地看著叔叔鄭中瑾,“叔叔,我真弄不明白,一邊是嬸嬸和媽媽,而另一邊是醫生,他們都怪罪於我,你說說看,這個女孩,現在的命運,是我造成的嗎?”
“當然不是了。”
“這個女孩是很無辜,可家裡的人似乎都對她有戒心,而醫生剛纔還聲稱要起訴我,我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反正有一點我很明白,照顧這個女孩是你的責任。照顧她,一直到她完全康復,再把她安全地送回家,這是你必須負起的責任。而且,從良知和道義上,你都應該這麼作。”鄭中瑾語重心長地說。
鄭思浩點點頭,“叔叔,現在我想,暫時帶她搬出這個家,她繼續住下去的話就完了。”
丟下林倩雲不管,鄭思浩從一開始就沒想過,可以這麼說,他其實從來不捨得。
“思浩,不管你作出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
鄭思浩再次點點頭,可他卻顯得憂心忡忡的,“可搬出去的話,需要錢哪,我的積蓄都花光了。”
“錢的事你不用擔心,肯定會有辦法的,呃!”鄭中瑾拍拍鄭思浩的肩膀,彷彿在給鄭思浩注入力量一般,“我先走了,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
“好的,叔叔,你先和思怡回去吧。這裡有我就行了。”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