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護病房,她的頭受了傷,還沒醒過來。”鄭思浩回答。
女兒肯定傷得不輕,要不怎麼會被送入特護病房呢,潘綵鳳忍不住抽泣出聲。
“思浩,能讓我們看看倩雲嗎?”林倩雲爸爸林朝海徵求鄭思浩的意見。
“哦,可以的,跟我來,這邊,”鄭思浩帶著兩老拐了一個彎。
特護病房就在轉角處。
醫院規定,特護病房不經醫院同意,任何人都不能隨意進出。因此林倩雲父母只能透過門板上的玻璃小洞,觀察病房內的情況。
林倩雲的身上蓋著被子,整個頭部都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他們根本看不到她的臉,哪怕一丁點,一丁點兒都看不到。
林倩雲似乎還昏迷不醒,她還在打著點滴。
因爲心疼女兒,潘綵鳳的臉上露出焦慮的神色。
“別擔心,肯定會沒事的。”林朝海安慰潘綵鳳。這種場景下,林朝海一般都比較淡定。
可是潘綵鳳卻無法淡定,她扭頭看著鄭思浩,“思浩,我的女兒是怎麼了?”
鄭思浩不知道怎麼回答纔好,他的確捉摸不準林倩雲目前的狀況,連醫生都捉摸不準,何況他呢?再者他的確太累了,一家人現在都靠他來一個人來支撐、照顧,潘綵鳳的質問只會讓他更加心力憔悴。
“思浩,她到底是什麼了?”潘綵鳳伸手推推鄭思浩,鄭思浩的沉默愈發讓她著急。
“她沒什麼事,她只是頭部受了傷,所以才纏上了繃帶。”鄭思浩只好回答。
“不,思浩,肯定有什麼事情瞞著我。”看不到女兒的臉面,潘綵鳳心裡七上八下的。
“我跟你說了,倩雲沒事,”鄭思浩覺得頭大,若不是極力忍住,他都要爆發了。
“那你帶我進去看看,我要進去看她。”潘綵鳳不依不饒。
“媽媽,特護病房誰都不讓進,這您應該知道。”鄭思浩儘量讓自己平心靜氣。
“爲什麼不讓我進,我是她媽媽!”
鄭思浩真不知道如何回答了,這是規定,親生媽媽也不能進去的,他能有什麼辦法?
“綵鳳,你幹嘛跟他急呀,他是說過幾天就可以……”林朝海試圖給鄭思浩解圍。
“不不,我心裡很不踏實,我要進去看看,我不知道我的女兒怎麼樣了,我要進去看她,我要進去!”潘綵鳳瘋了一般,硬要闖進去。
林朝海急忙拉住她,“綵鳳,綵鳳,你聽我說。”
“媽媽,媽媽,你聽我說,是我推她進去的,她現在還昏迷不醒,等她醒來就可以進去看她,沒事的。”鄭思浩進一步解釋。
“思浩,你這樣說,只是想安慰我罷了。”潘綵鳳纔不想接受這套說辭。
“綵鳳,你怎麼能這麼說呢,你想思浩幹嘛要騙我們呢,老天會保佑我們的女兒的,不會有事的。”
“我總是感覺不妙。”潘綵鳳眼淚淌了下來。如果孩子遭遇不測,親生母親是有感應的,自古就有這種說法。
“耐心點,綵鳳,耐心點,來,跟我來,跟我來。”林朝海攙過潘綵鳳肩膀。
“不不,我哪兒都不去,我哪兒都不去。”潘綵鳳死活不肯離去。
鄭思浩一個頭兩個大,他愈是勸,潘綵鳳愈是拿他出氣。最後,林朝海只好用勁強行拽著潘綵鳳轉身,把她按在病房外面的座椅上,“你怎麼就不替他想想呢,他的爸爸纔剛剛下葬,他心裡不好受,你還在這兒胡鬧,來,坐下。”
***
腳步匆匆,湯承德趕到了森塔第二醫院。
在過道上,與出來迎接的洛巖楠相見,湯承德闢面就問,“湯雅思有消息了嗎?”
洛巖楠艱難地搖著頭,沉重的心情都寫在了臉上,“名單上沒有她。”
名單上沒有,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湯雅思有可能還活著。湯承德是這麼分析的。
兩個人默默走著,正好迎面撞上了行色匆匆的衡舒瑤。
衡舒瑤剛從森塔第一醫院趕回來。
“舒瑤。”洛巖楠一個箭步迎上去。
“衡舒瑤,雅思有消息嗎?”湯承德亦從後面跟過來。
“可能,是這兒的醫生搞錯了。”衡舒瑤看看洛巖楠,又看看湯承德,她希望這個消息不要將他們兩個擊垮。
“搞錯什麼了?”湯承德問道。
“舒瑤,他們搞錯什麼了?”洛巖楠緊跟著追問。
“雅思還沒消息,不過,太平間裡有一個人,穿著新娘裝。”
沒有消息,意味著有可能還活著;但是,如果是躺在太平間,則意味著,人,已經死亡!
這個消息對他們來說,的確非常震驚。湯承德與洛巖楠面面相覷,因爲驚懼,因爲不願意接受,兩個人的眼睛都瞪得大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