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撥通了,可是卻無人接聽了。
衡舒瑤激動得滿眼淚花,此時家裡沒人,媽媽及叔叔都出去了。她按捺不住的想找人分享這個新發(fā)現(xiàn)。
衡舒瑤想到了洛巖楠。
洛巖楠接到衡舒瑤的電話,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衡家,因爲他在乎她。
“我百分之百的肯定,那就是我爸爸的聲音。”衡舒瑤在自家門外接見到洛巖楠,張口就迫不及待直言其事。
“你的意思是,你的爸爸還活著?”洛巖楠反問。他也不著急進屋,與衡舒瑤在庭院裡邊走邊聊。
“是的。”
“這怎麼可能呢?你知道,很多人說話的聲音是很像的,你肯定是聽錯了。”洛巖楠簡直不敢相信,他以爲衡舒瑤是因爲太愛她爸爸了,以致於疑神疑鬼的。
“我怎麼跟你說呢,我爸爸說話的語氣和習慣跟接電話的人一樣。”衡舒瑤朝洛巖楠皺起眉頭。
“如果他還活著,那爲什麼他不來見你呢?你總是說,你爸爸很愛你,如果真的是他,那爲什麼多年來他一直躲著你呢?”
“我一定會找出原因的。”
“你說說看,警方的調(diào)查報告,屍檢證明書難道都是假的?”
“對,都是假的!”衡舒瑤很肯定的說,“你也知道,人人都說彭明鏡叔叔已經(jīng)死了,可是我已經(jīng)親眼見到他了,既然彭明鏡叔叔還活著,我爸爸也極有可能還活著。”
洛巖楠點點頭,他這時纔開始覺得衡舒瑤的分析有道理,“如果你爸爸還活著,那只有一個人能夠找到他,那就是彭明鏡叔叔,我們必須儘快的找到他。”
“我不知道彭明鏡叔叔去哪兒了?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衡舒瑤與洛巖楠沿著院子的碎石小道並肩走了數(shù)步,突然想起了那個女人,扭頭看著洛巖楠,接著道,“先生,許麗妮太太,曾提到她丈夫,難道……?”
衡舒瑤覺得,許麗妮提到的她的丈夫,指的其實就是爸爸衡迪旋。
可洛巖楠不這麼認爲,他說,“不,如果是這樣的話,你爸爸早就找到你了,我現(xiàn)在覺得,情況是越來越複雜了。”
“我也弄不明白了,該怎麼辦?”衡舒瑤躊躇不展地看著洛巖楠,她多希望,洛巖楠能夠給她方向和依靠,就像兄長一樣。
“我們必須立刻去那個女人的家。”對衡舒瑤的渴望,洛巖楠自是心領(lǐng)神會。他和衡舒瑤,又將會有一段時間的相隨相伴,他豈會放過這個機會。
“現(xiàn)在?”衡舒瑤內(nèi)心昏暗的燈光被點燃了。
“對!這兒離陀羅鎮(zhèn)有一百七十公里,陀羅鎮(zhèn)離那兒還有將近二十多公里,少說,也要六七個小時才能到,你快去準備吧,我們路上說吧,一會兒我來接你,舒瑤,要抓緊時候,這件事,宜早不宜遲!”
爲她,他願意赴湯蹈火。
“好,好的,先生。”
***
“吃藥吧,媽媽。”鄭思浩把藥和開水遞給媽媽王佩蘭。
王佩蘭接過吃下,看著兒子那張日漸憔悴的臉,慢慢的啓口說道,“你還要瞞我多久?你的爸爸,不在了。”
鄭思浩眼神閃爍了一下,他一閃而過的悲傷逃不過王佩蘭的眼睛,“我早就知道了,其實你沒必要瞞著我,孩子,如果你爸爸還活著的話,那他,早就來看我了。”
王佩蘭擦一把涌出的眼淚,繼續(xù)說,“孩子,你以爲你媽媽就這麼脆弱嗎?你以爲我受不了這個打擊?你爸爸身體一直就不好,醫(yī)生早就說過,我們,要隨時準備料理他的後事,再說,這麼大的地震。我知道,很多人都走了。”
“媽媽,其實爸爸當時就不行了,我一直沒敢說,我,我是害怕。”見媽媽這麼說,鄭思浩這才稍稍鬆了口氣,媽媽並不是自己想像的那般脆弱。
“別擔心,孩子,你告訴我,我什麼時候能出院?”王佩蘭慈愛地撫著鄭思浩的後腦勺。
鄭思浩腦裡此時正在快速地運轉(zhuǎn)著,要怎麼樣才能讓媽媽高高興興的出院,又避免媽媽和林倩雲(yún)見面,可他嘴裡卻說,“很快,”
“快帶我回去,我在這兒都快要憋死了,我聽說,醫(yī)生已經(jīng)同意我出院了。”王佩蘭可是歸心似箭哪。
鄭思浩點點頭,“過兩天就能出院,媽媽。”
因爲擔心自己一不小心把控不好,跟媽媽泄露了心思,鄭思浩站起身,跟媽媽告辭道,“我走了,您,您休息吧。”
***
衡舒瑤在自己房裡收拾衣物的時候,不經(jīng)意間,又翻到了舊相冊,看到夾在相冊裡,她小時候和爸爸的許多合影照,那些美好的童年記憶猶如打開了閘門的溪流,在她的腦子裡涓涓地流淌著。
她的臉上露出幸福的微笑。直到媽媽範若芙回來了,“舒瑤!”
“舒瑤!”
“媽媽?”直到媽媽推門進來,衡舒瑤這才從回憶中醒過來。
“舒瑤,你在想什麼呢?”範若芙看著衡舒瑤臉上洋溢的笑容,她感到非常的費解,很久沒見過女兒這麼幸福的笑容了。
“沒什麼?”衡舒瑤卻極力掩飾著,過了半晌,方道,“媽媽,爸爸出車禍以後,你見過他的屍體嗎?”
“沒見過!”範若芙搖搖頭,“我不敢看,再說當時都已經(jīng)燒焦了,孩子,你怎麼想起來問這個?”
“媽媽,會不會?你以爲那具屍體是我爸爸,其實是別人?”
範若芙再次搖頭,“沒有這個可能,我也是過了很久才死心。”
“那好,如果有一天發(fā)生了某種奇蹟,爸爸突然出現(xiàn)了,你……”
聞言,範若芙心頭一驚,不過她迅速打斷了衡舒瑤的話,“別胡思亂想了,不可能發(fā)生的事幹嘛想他?現(xiàn)實是很殘酷的,但是也只能接受它。”
衡舒瑤嘴脣動了動,但她最終什麼都沒說。
範若芙也不想繼續(xù)在這個話題上糾纏,她突然話鋒一轉(zhuǎn),道,“都準備好了?”
“呃,準備好了,”衡舒瑤看看腳下的行李箱。
“什麼時候走?”看到收拾好的行李箱,範若芙就知道衡舒瑤是要去陀羅鎮(zhèn)了。
“洛巖楠醫(yī)生來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