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思浩推門進來,看到林倩雲(yún)挨在牀上,徑直從儲物櫃上取過藥和水,拿到牀邊和顏悅色地遞給她,“來,吃藥吧。”
“不,我不吃。”林倩雲(yún)竟然一動不動,好像在跟鄭思浩賭氣似的。
“你不想好起來嗎?”鄭思浩還在爲冬節(jié)那晚沒回來,害得林倩雲(yún)一天一夜沒能吃上飯而愧疚。
“一會兒,我自己吃。”
“一會兒你就不吃了,現(xiàn)在就吃,來。”鄭思浩想把藥和水杯塞入林倩雲(yún)手中,林倩雲(yún)卻突然下牀,不聲不響地獨自走開。
林倩雲(yún)走出房間,陽臺上剛好有一把椅子,她就坐在那裡,昂望夜空璀璨,不知怎麼的,她又想起了鄭思浩之前照顧她的點點滴滴,那時候,鄭思浩待她那麼溫柔那麼細心,也從不對他大聲呵斥。她曾一度以爲,鄭思浩是愛她的。可現(xiàn)在,他對她忽冷忽熱的,讓她捉摸不透。
過了許久,林倩雲(yún)返回房裡時,鄭思浩已經(jīng)不知去哪兒了。林倩雲(yún)坐在梳妝檯前,細細端詳著鏡子裡自己的容顏,一陣莫名的傷感突然潮襲而來,她相繼拿起桌上的眉筆和脣彩,在自己的雙眉和粉脣上細細描畫了起來。
鄭思浩突然進來,看見林倩雲(yún)坐在梳妝檯前描眉點脣,他遠遠地立在後面看了很久,鏡子裡的林倩雲(yún)美得無法形容,他忽想到‘女爲悅己者容’這句古話,不由心中暗咕,“倩雲(yún)是在爲誰妝容呢?爲我嗎?她還以爲我是她丈夫。可問題是,我也不知道她的丈夫是誰。呵,真的是太戲劇了,我到底應該怎麼辦?可是這種關係,我又應該疏遠她,我的苦衷應該對誰說?如果舒瑤在,她肯定能幫我走出這個困境,舒瑤,我好想你呀。”
想到舒瑤,鄭思浩不由自主地憶起當初在‘碧湖落霞’與衡舒瑤分手時的那些片段:
“這些東西還給你。”
“思浩,這些東西是我能還給你的,可是我們一起度過的時光,彼此是無法歸還的,無論你我。”
“我們無法再在一起了。你留著吧。”
“留著有什麼用?”
“還是留著。”
“好吧,思浩,這些,我爲你留著。可是,思浩,這些東西雖然還了,我們的關係就真的就此了斷了嗎?”
“不知道,我不知道,還是說點別的吧。”
……
憶往事,枉斷腸,鄭思浩覺得,他和衡舒瑤根本不可能再回到從前。而林倩雲(yún),愛上她其實不是困難的事,可是,她的丈夫是誰呢?她的丈夫早晚會找來的。
***
“我說話從來就沒人聽,都覺得我在胡說八道。”楊素素一肚子怨氣地坐在牀沿,一邊摺疊洗乾淨收回的牀單,一邊跟鄭中瑾不住地嘮叨著。
而鄭中瑾一直躺在牀對面的沙發(fā)上玩著手機,對於妻子的嘮叨,他一邊耳朵進,一邊耳朵出。
“在聽嗎?整天就知道玩手機,你到底聽到了沒有?”說了那麼多,丈夫哼都沒哼一聲,楊素素把手中的牀單用力一抖,口裡不悅地嚷道。
“聽到啦,你接著說吧。”鄭中瑾眼睛依然盯著手機。
“那好,我一般不愛打聽別人的事,可思浩,他根本不愛林文倩雲(yún)。”
楊素素的話簡直太八卦了,鄭中瑾放下手機,眼睛掃向楊素素,“是嗎?爲什麼,你怎麼知道的,啊?”
“我看見思浩,他晚上睡在沙發(fā)上。”
“可剛纔有人說過,她不愛打聽別人的事呀。”鄭中瑾語帶譏諷。
“我是說過,可我一眼就看出來了。”楊素素朝丈夫翻一下白眼。
“哦,這就奇怪了,素素,他們的房間,我一天不知經(jīng)過多少次,我怎麼就沒看出來呢?”
“你能看出來什麼?你什麼都看不出來,我們家裡,你什麼都不知道。”
“我什麼都知道。”鄭中瑾回敬道。
“你知道什麼?”楊素素反譏道。
“我知道,你總在找林倩雲(yún)的麻煩,你先挑麻煩,然後大吵大鬧。”
“是啊,我看你是在挑我的毛病。”楊素素從牀側一下站起來,氣呼呼地將疊好的牀單拿到儲物櫃裡,一邊譏諷道,“女兒,女兒,我看你是昏了頭了,等她讓你丟了臉,你別來找我,你等著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