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進一路冒著風雪往前走去,只覺那寒風刺骨,雪花擊到臉上也是生痛,忙裹緊了袍子,往前慢慢走去。
他前進的方向,卻是如湄河的方向,心中隱隱有個感覺,緋綃就在那河畔。自己就是拼了一條性命,也要將他找了回來。
等王子進走到那河畔時,已是半個時辰以後,雪這個時候小了許多,王子進只見自己面前一片銀裝素裹,銀白的雪,被月亮的光輝染上一層淡淡的藍色。
王子進一眼望去,哪裡有一個人影?就連前幾日所見的柳樹,現下那黑色的枝條已然被瑞雪掩埋了。
“緋綃!緋綃,你在哪裡?”王子進大聲喊道:“我知道你就在這裡!趕快隨我回去吧!”喊了幾聲,哪會有人應聲,空餘回聲,迴盪在曠野中。
白皚皚的雪地上,除了他就沒有半個人影。王子進提了長劍就往河邊跑去,只見那河面已經結上厚厚的一層冰,冰上還覆蓋著淡淡的積雪。
王子進像發了瘋一樣,舉起寶劍一劍一劍的向河上砍去,邊砍邊叫道:“還我緋綃,還我緋綃~”
鋒利的劍鋒遇到河上的堅冰,竟只是添了幾道白色的印記,哪裡能破壞得了?
王子進自己折騰累了,一人坐在河面上哭了起來。正惆悵間,只見河面上有一處積雪甚薄,剛剛他失了心智一般,竟是沒有發覺。
王子進的心中,涌起一絲不祥得預感,拖著一把長劍往前走去。
走到那處,伸手撥開薄薄的積雪,只見堅冰之下,清晰可見一個人白色的衣袖。刺目的白色,飄逸的白色,似乎正是緋綃的衣袖。
王子機見了忙一把扔了長劍,手腳並用的一會兒便將冰上的積雪全都撲到一邊去了。
只見那如鏡,如琉璃的冰面下,正凍著一個白衣雪膚的少年,卻不是緋綃是誰?
那黑色的長髮,一根一根,連發絲都可以看得清楚,雪白的臉龐上還帶著淡淡的血色,就連那緊閉的雙目,長長的睫毛也是清晰可見。這哪裡像是被凍在堅冰底下,倒像是睡著了還差不多。王子進見了,發瘋了一般,撿起旁邊的寶劍,拼命往冰上砍去,一下、兩下,十幾下。王子進累得幾乎脫力,那冰面還是紋絲不動。
眼見緋綃的臉栩栩如生,就在眼前,他又怎能放棄?大叫道:“緋綃,你莫要著急,我這就救了你出來!”
正說著,只聽後面一人哈哈大笑,那笑聲如洪鐘一般,震耳欲聾,“就憑你,也想破了我的法術?”
王子進聽了一驚,回頭一看,只見一條大蛇正沿著結凍的河面緩緩爬來,那頭就有房屋般大,上面黑色的鱗片,在夜色中反射著幽幽的藍光。
王子進見了一下坐在地上,“你不是?你不是被凍在水底了嗎?”
那大蛇吐著紅色的舌信:“誰說我被困住了?這堅冰,剛好可助我使用咒縛的法術,正好這隻狐貍便來送死!”
“你說這是法術?”王子進道。
“不錯,趕快去找個地方自我了斷,過來接我的班吧,若是不行,我來助你!”
王子進道:“那我也要把我這位朋友放出來再說。不急這一時片刻?!?
“你有本事將他救了出來?莫要笑掉大牙了!”那黑色的大蛇笑道,在夜色中看起來詭異異常。
只見王子進在冰上打了個滾,再起身時,手中已是多了一把方纔的長劍,笑道:“偏偏我就是知道一種可以破解法術的方法!”說完,舉起長劍便往自己的胳膊上砍去。
那大蛇沒有想到他會有這一招,再阻止時已然來不及了,只見王子進將自己的胳膊割了一條兩寸有餘的口子,那血瞬間就飛濺到冰面上。
“你這呆子,不早早收拾了你,便還要造次!”那黑蟒說著,一個碩大的頭顱就往王子進這邊來了,王子進只見眼前一張大口,腥氣撲鼻,這次眼看是不活了。
忙閉了雙眼等死,哪知那嘴竟是久久沒有合上,不由疑惑的睜眼偷瞧,只見自己身旁不知何時多了一人,雙手持了一柄血紅妖刀,將那即將合上的大口頂住了。
王子進見了不由高興:“緋綃,你出來了?”聲音中興奮異常,自己剛剛只是試試而已,哪裡想到真的奏效了。
緋綃回頭衝他道:“子進,還不快走,我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
王子進這纔回過神來,撿起地上的長劍,一溜煙的跑遠了。
緋綃見他躲遠,忙縱身向後一躍,自己也避開了。那巨蟒見了氣道:“手下敗將,還敢過來送死?”
緋綃伸出一隻手指對他笑道:“剛剛是不小心著了你的道道,你現在再放馬過來??!”
那巨蟒聽了甚是氣氛,一顆碩大的頭就往緋綃那邊咬去。只見緋綃甚是靈巧,三躍兩躍,那巨蟒身體笨重,竟是抓不到他。
王子進在旁邊見緋綃佔了上風,心中不由暗喜,那巨蟒雖是力氣有餘,可是輾轉騰挪卻遠遠不及緋綃靈活。
正高興間,只見那巨蟒停住攻擊,大叫道:“不與你周旋了!”王子進不由納悶,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哪知只見他原地轉了幾下,似是甚是痛苦的樣子,只一眨眼間,竟是變成了一個男孩,正是自己夜夜夢到的那個男孩。
“這次如何?”那男孩笑道,長身便往緋綃身上撲去。
緋綃拿了妖刀架了一下,總算擋住了,王子進見了不由捏了把汗,哪想緋綃腳下的冰層竟而突然間裂了幾道大縫,看來這巨蟒身量變小,力氣卻半分不少。
緋綃見狀不妙,忙往岸邊跑去,邊跑邊叫:“子進快逃,快上岸!”
王子進聽了,呆了一下,往岸邊狂奔起來,只覺後面冰層似乎不斷的崩裂,速度之快,讓人無法想象。眼見自己便要掉落在冰冷的河水中了,手腕突然被人扣住,卻是緋綃,緋綃帶著他,一路狂奔,王子進只覺自己的身子被他拽得飛了起來,漸漸腳不點地,還沒有反映過怎麼回事,卻見那如湄河已然被他二人遠遠的拋在身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