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進回了客棧就開始挑燈夜戰,可惜爲時已晚,三日的光陰,彈指即逝,哪裡夠他去泡墨水。
到得第三日,早早起了牀,梳洗一下,便提了文房四寶要出門了,這一去便是五日,前兩日是鎖院,待得八月十五纔是正式考試,期間所有考生都要住在裡面,不得外出。
“緋綃、緋綃還不快同去赴考?”王子進見緋綃還是窩在被子裡矇頭大睡,不由急了。
“誰說要去赴考了啊,你一個人去吧!”
“啊啊啊啊,你不是山陽書院的才子嗎?怎會不去赴考啊?”王子進急道。
“嘻嘻嘻,地方的貢函我是有的,不過是使法術做的,真要去考取功名,怕那官印會將我壓得現了原型?!本p綃笑嘻嘻的答道。
“難道竟讓我一個人去?”
“沒有啊,我陪你去~”
“你怎生陪我,變做狐貍嗎?”子進奇道。
“當然不是,”說著拿了一面鏡子出來,“你若想見我,只要對著鏡子呼喚就可以了!”
子進舉著那面銅鏡:“緋綃,如此大的一面鏡子,怎麼可能會讓帶到貢院啊~”聲音中不禁帶著哭腔。
“原來如此,”說著又不知從何處掏了一支玉笛出來,“你只要想見我,吹這玉笛,我便會出現在你面前了!”
“且不說我不通音律,這笛子也是無關科考,我也無法拿這勞什子進去啊~”
“唉呀呀,怎麼如此多的麻煩啊。沒有辦法了~”說著又從懷裡掏出兩張符紙來,“來,給你一張,可替你擋災的,見面看來是不成了。若是有何魔物犯你,我這裡這張符紙也自會有反映?!闭f完,將那符紙塞到王子進的衣服裡。
“考場之中怎會有魔物啊,倒是這張紙,不要被考官發現了纔好。”王子進嘟嘟囔囔的出了門。
外面卻是清晨,天剛剛矇矇亮,空氣中帶著一絲清冷的寒意,一輪圓月還隱約的掛在天際,王子進不禁加快腳步往貢院趕去。
大概是起的太早了,路上竟沒有一個人影,諾大的開封,現在正是沉眠當中。王子進正沿著青石路急走,一擡頭,卻是前面也有一人走得竟比他還要快,晨霧中看不清面目,但見身形嬌小,大概是個女子。
王子進不禁好奇,急跑了兩步,追了上去,見那女子竟是隻穿了貼身的紅色長褂出來,頭髮也是披散著,看起來很是嚇人,躊躇了一下,又發現那身影極是熟悉,楊柳細腰,長髮及腰,像極了那花魁沉星,立時心花怒放,跑到那人面前。
“沉星姑娘,這麼早就出來了?”說完不禁嚇了一跳。
那沉星面色發青,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連臉上的肉都塌陷了進去,甚是恐怖,除了一雙眼朗若晨星,哪還有什麼絕代佳人的樣子。
見了王子進也並不說話,只是一路往前疾走,“唉~等等啊~”王子進說著便去拉她的衣裳,這個樣子,委實令人擔心。只覺得觸手一片溼涼,再一看去,手掌中竟全都是鮮血。
那紅色的衣服,不知有多少已被鮮血浸透,王子進不由嚇呆了,站在路上看著自己的手掌,似乎不相信這是真的,可是那血色,是如此分明,腥氣直衝鼻翼,都在提醒著他這一切並非夢境。
再一擡頭,路上只有自己一個人,哪裡還有沉星的影子,前面薄薄的晨霧,將街道籠罩得朦朦朧朧,青石的道路上,泛著慘白的光芒,平添了一分嚇人的氣氛。
王子進不禁拔足便逃,還沒有一會兒,就已經到了貢院的門外,這時,霧已經散得差不多了,門外有幾個早到的書生,正緊張的等待開場,王子進見了人,心中鬆了一口氣,不覺渾身癱軟,一下坐在地上。
“咦,這不是子進嗎?我還以爲你不會來赴考了呢,卻沒有想到你這麼早便趕來了。”王子進一回頭,卻是同窗的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