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逐漸的籠罩了周圍,隨著天色的慢慢變暗,王子進竟能聽到一絲絲細微的哭聲。
今天不知爲什麼,感覺格外的敏銳,那聲音由細變強,後來竟是還夾雜著嘆息的聲音。等到天色完全黑了的時候,竟是能聽到許多人在啜泣,仔細聽下去,“救命,救命,我不想死啊?!薄敖裉煸觞N沒有力氣啊,身體越來越不好了?!薄皢鑶鑶瑁l來救救我啊,救救我啊?!?
王子進不禁站了起來,滿屋子找那聲音的來處,但是房間裡除了傢俱,哪裡還有第二個人?但是那紛亂的聲音,夾雜著哭聲,竟是如潮水般衝刺著他的耳膜。他的心也因恐懼而狂跳著,要是再這樣下去,他怕自己會發瘋。
“你們都住嘴,不要說了,都趕快把嘴閉上?。。 彼醑偪竦奈嬷浯舐暫爸?。
“客官、客官,掌燈的時分到了。”還是昨天那個帶路的小廝,正提著一個大紅燈籠站在房門外面。
那些聲音也在瞬間平息了下來,王子進一頭的冷汗,對他說:“你進來吧~”也許點了燈,就不會有那麼可怕的聲音了吧?
那小廝得到允許後,從懷裡掏出一隻紅燭,一隻黃紙做的紙捻,又拿出火折,開始幫王子進掌燈。王子進盯著那蠟燭,昨日鏡子中寶財的眼光是望向蠟燭,王生的房裡也有未燃盡的蠟燭。那蠟燭的顏色,也過分鮮紅了一點吧,又不是有喜事盈門,沒事點這樣豔麗的紅燭幹嗎?心中想著,不禁一陣害怕,但是那恐怖的聲音,卻是不想再聽到了。到底是點還是不點?
正躊躇間,只聽“嗒”的一聲,那小廝已經打著了火折,將那如豆火光點著了黃紙捻。
那紙捻甫一點著,王子進便覺得一陣香氣撲鼻,似蘭非蘭,似麝非麝,倒像是廟裡香火的味道。同時頭中便是一陣眩暈。
心中暗叫不好,忙去阻止那小廝:“莫要,莫要掌燈~”但爲時已晚,那小廝已將紙捻靠近燭頭,攔也攔不住了。
但見那燭頭的火光燃了起來,搖晃了幾下,滅了。那小廝“咦”了一聲,又再繼續點著,王子進也不怕了,倒是也和他一起驚奇。
又試了幾次,還是點不著,直到那黃紙捻燒盡了蠟燭也是尚未點起。那小廝突然間很是不快,惡狠狠道:“你等著,我馬上去再拿一根回來?!闭f著有提著燈籠走了。
只留下王子進一人坐在黑暗中,“不就是蠟燭受潮了嗎,至於這麼生氣嗎?”
鴻??蜅5拇箝T關上了,只留下門外掛的兩個紅燈籠,兀自招搖著。裡面每個客房都點著蠟燭,卻是將佈滿庭臺假山的院子,照得宛如白晝。
走廊裡空無一人,兩旁掛著的白燭,將木質的地板晃出慘白的顏色。只見每個門縫裡都飄出一縷細煙,竟是往同一個方向飄去,到得後來,如百川歸海一般,直奔一個房間去了?!拔宋宋恕?,是一隻蚊蟲,尾隨著那燭煙,一直跟到那個房間,收了翅膀,從門縫裡爬了進去。
只見一個人,正在屋子裡吞雲吐霧,將那煙氣吸入口鼻,又吐將出來,臉上皺紋如溝壑縱橫,正是鴻??蜅5谜茩?。
那掌櫃得臉上盡是一副享受得樣子,突然間像是感覺到了什麼,“嘶啦~”一陣衣物撕裂得聲音,竟憑空從背後長出一雙觸角來,一下就將剛剛那隻蚊蟲釘死在門上,“什麼人來了?”
“呵呵呵,你這個老東西的感覺還怪敏銳得嗎?”說著,一個人搖著摺扇推門而入,一張俊臉上掛著笑鬧的表情,卻是緋綃。
那掌櫃的臉上竟突地長出一雙複眼,一下佔了大半邊臉,看了他一眼:“原來是同道中人啊,有何貴幹?”
“唉呀呀~,我說你啊,修行了這麼久,怎麼還是這麼一副醜陋的樣子啊?真是難看死了。”
緋綃說著拿扇子擋了臉,似是不忍目睹一樣。
“我道行尚淺,必須要變回原型才能使用靈力,人身的話就有些力不從心。”那掌櫃的說著又長了幾條腿,身上還長了厚厚的一層黑毛。布帛撕裂的聲音竟是不絕於耳,轉眼就是一隻龐大的蜘蛛立在地上。
“你也真是,那還穿著許多勞什子幹什麼?。柯牭米屓穗y過?!?
“直說你來幹什麼吧?”那蜘蛛問道。
“我是來勸你棄暗投明的啊,你在這裡吃了許多人的生氣修煉,終會遭天遣的,趕快到山裡去吧?!?
“山裡哪裡來的這許多生氣啊,那天地靈氣實在是太難收集,而且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幹嗎來壞我的好事?”那蜘蛛說著,竟在腹部出了許多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