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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夜

那張謙富的家倒很好找,兩個大大的紅燈籠掛在朱漆的大門外面,一副喜氣洋洋的樣子。

這次王子進倒是學乖了,並不從大門進去,也不爬牆了,順著那高牆,摸到後面的小門,抽出那玉笛,輕敲了一下門鎖,那門鎖便應聲開了。心道:果然是緋綃的東西,別的不行,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就能派上用場!

王子進推了門進去,只見後面是一個很大的花園,旁邊有一棟兩層的房子,看來便是傭人住的地方了。王子進不敢走那花園上的迴廊,偷偷的潛在迴廊邊上,踩著草躡手躡腳的潛了進去。

順著那回廊不知走了多久,還是沒有發現像是主房的地方,自己的腰倒是酸了,不由暗罵:那張老兒也太愛擺闊,沒有事將這房子蓋得如此之大幹嗎?

正在氣憤,前面出現一排燈火,卻是一個很大的廳堂,兩旁一排的房屋,屋外都掛著燈籠。王子進見了,心下高興,忙貼著牆根悄悄的過了去。

雖然那廳堂中燈火通明,但是現在四下無人,還沒有人發現他,真若有人出來,自己便無所遁形了,要趕快看一下便走。王子進想著,便挨門看去,只見那些屋子裡的人大都已經就寢,沒有幾扇窗戶亮著燭火。

王子進見前面一個房間,裝點得很是美輪美奐,就衝著那邊去了。只見那屋子裡一個女孩,穿著淡藍的衫子,正自己一人在撫琴唱曲,看那模樣,便是那張謙富的寶貝女兒寶雲了。

只聽那寶雲在房裡悠悠的念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聲音如涕如訴,白轉千回,甚是好聽。王子進在外面聽了,不由出神,這個富家的小姐到底有什麼心事?竟唱出如此憂傷的曲子,那曲中似乎有人在強壓住自己的感情,扼腕嘆息。王子進搖了搖頭,想這小女孩怕是喜歡上什麼人,卻無法達成心願吧?縱有黃金萬兩又如何?終究是買不到一顆真心!

王子進想著,窺探人家女孩的心事,終究不好,便要離去。正要轉頭,發現那小姐對面的牆上竟是掛了一副畫,那畫中人是如此熟悉,回眸淺笑,白衣如雪,正是緋綃!

王子進見了那畫,不由呆了,那畫中的人似乎比那日更生機勃勃了一些,彷彿便要拿了扇子從裡面走了出來!已經三日不曾見了緋綃了,哪想在這裡竟是看到他的畫像。王子進看著,眼眶不知什麼時候溼潤起來,又看看旁邊那位小姐,終於明白那小姐所思之人是誰了。

正出神間,卻聽那寶雲長嘆了一口氣,道:“斯人如玉隔雲端~”言語之中是極盡哀怨。王子進聽了心中不免一酸,斯人如玉,斯人如玉,哪裡是隔了雲端?怕是隔了生死,人鬼疏途,再也見不到了。

想著,忙快步走了,怕再看下去自己便要哭出聲來。

再往前走了幾步,見前面還有幾個房間有光,卻只是一些張謙富的家眷,並沒有什麼不同。再裡面的大屋,卻是張謙富的房間了,見那老兒正在挑燈夜戰,旁邊的賬本堆得一人多高,旁邊一個管家,在垂手伺候著。王子進見了,不由好笑,這對父女,實是有趣得緊,一個是個錢蟲,一個是個情癡,大相徑庭,又如此相似。

王子進看了一圈也未見有何異常,不免失望,眼見那廳堂燈火通明,卻是不宜久留,就要走了,心中又有一些不捨,他想再去看看緋綃的畫像,哪怕一眼也好。

只好又悄悄的折返了,趴到寶雲的窗子底下,繼續偷看。這一看不要緊,竟是將他嚇了一跳,那畫中的緋綃,明明是變了一個姿勢站著。

王子進不由呆了,這事大大的不妙,可是又想不通爲什麼,這個瀛瀛弱弱的小姐,這個長不大的寶雲,究竟藏著什麼秘密?

只聽那寶雲對那畫道:“胡公子,你可有一絲思念寶雲?”那畫裡的人頷首微笑,竟是會動。

不對,不對,這裡是有事情不對,從那日接繡球起便處處偷著古怪,那日的繡球明明是要落入自己懷中的,緋綃也不會弄錯,哪想卻拐了彎,難道就是這寶雲所爲?

現下那緋綃的畫卻會動,自己揹簍中的緋綃卻是變做狐貍,難道?難道?緋綃的靈魂便是在那畫中?

看來要救了緋綃,就是要現將那畫取了再想辦法,又看看弱小的寶雲,估計自己一個人也沒有問題。

想到這裡,不知哪裡來的勇氣,推了寶雲的房門便進去了。

那寶雲聽得有人進來,不由一驚,見是一個書生模樣的人,並不相識,便問道:“公子這是~”

王子進見她並不害怕,點了下頭道:“我是來接我的朋友的!”

“哪裡的朋友啊?”那寶雲並不承認。

“小姐也不必知道,只要將那畫給了我便是!”

寶雲聽了,臉色一變,眼中竟是透出一絲精光:“這畫是我畫的,你又憑什麼拿走?”

“就憑你擅取別人魂魄~”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那寶雲便撲了上來,王子進沒有想到她會突然發難,不由呆了,情急之中,拿那玉笛一擋,那玉笛竟是“呼”的一下變做了一把長刀,刀刃是鮮紅的血色。

兩人見了都是一驚,王子進不由歡喜,看來緋綃的東西不僅是做撬門之用,原來還有這般用法。

“你到底是什麼人,幹嗎要壞我好事?”那寶雲竟是要哭,“我是很仰慕胡公子的,纔會這樣~”一副小女孩模樣。

王子進見她可憐,可是現下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急忙舉著刀就要衝過去拿畫,可是跑了幾步,突然覺得腳下一軟,竟是沒了力氣,回頭一看,那寶雲冷冷的目光正在注視著自己。

那目光如絲,如絮,似乎追著自己,將自己一圈一圈纏繞了,王子進不由冷汗直冒,彷彿墜入冰天雪地,暗叫不妙,這寶雲竟是如此厲害,只是這樣看著,自己的魂魄便想要飛出體外。

那緋綃的畫,就在眼前了,自己卻動彈不得,要如何才能將他拿走呢?只覺意識漸漸模糊,自己的魂魄正要漸漸的飛了出來,眼前越來越模糊。那畫,好像在笑啊?

緋綃,我如此難過,那你還笑得出來?突然腦中靈光一閃,那日緋綃說過的話又想了起來:子進,子進你要辨清真假啊~越是真的東西,有時卻是假的!

王子進想到這裡,用力大喝一聲,把心一橫,用盡最後的力氣將那畫劈成兩半。

這一劈下去,只見那寶雲竟是驚呆了,似是不信自己的眼睛,那畫中,一張破碎了的符紙飄飄揚揚的落了下來。

王子進見了心中一陣高興,突然覺得背上一沉,壓得自己一下趴在地上,想是那寶雲又使了什麼法子,暗叫:此命休矣~

正心灰意冷之時,只覺有人一把奪了自己手中的長刀,叫道:“子進,你沒有事吧?”

一回頭,見是緋綃,正蹲坐在自己身上,那個用來裝了狐貍的揹簍現下正在他頭上扣著,甚是滑稽,剛剛便是他將自己壓在地上。

“緋綃,緋綃,你可回來了!”王子進又是鼻中一酸,“你這般坐在我身上,怎會沒事?”

“不說了,我們快走!”緋綃說著,忙拉了王子進起來。

那寶雲見了緋綃,立刻便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雙手絞著,“胡公子,你不會怪我吧?”

王子進只覺她很是可憐,哪想緋綃那邊突然拉了他一把:“子進,莫要看她眼睛!”一手長刀一揮,那門就生生的給劈了道口子,緋綃拽著子進跑了出去。

那門外明明該是那張謙富家的庭院,哪想出來竟是一片荒野,王子進不由驚訝,環顧一週,只覺眼前一個茅屋很是熟悉,不由脫口而出:“這就是那驛站!”

“不錯!”只聽緋綃朗聲道:“我們這就去看看那桶井之術的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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