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有一個辦法,明日不花一文錢就可將那沉星帶了出來!”緋綃道。
“還有這麼好的事情啊,趕快說,快說啊!”王子進(jìn)急道。
“嘻嘻,你莫要著急,只要聽我的安排便是!”
是夜,王子進(jìn)回去便放心的矇頭大睡,緋綃倒是出去了便沒有回來,神秘兮兮的不知在搞什麼,王子進(jìn)見他是變做白狐出去,臉上依舊掛了一臉壞笑,也不去管他了,反正只要他還記得去幫忙贖沉星便行了。
次日一大早,天還沒有亮,王子進(jìn)變被緋綃從被子裡拖了出來。
“啊,幹嗎這麼早啊?要去奔喪嗎?”王子進(jìn)迷迷糊糊的說道。
“沒有錯,就是要去奔喪,趕快換一身素白的衣裳,我們一起去!”
“沒聽說你在開封還有朋友啊,昨天晚上就是忙這個嗎?”王子進(jìn)挑了一樣顏色最普通的衣服“黑色行嗎?”
“可以,可以,我的那位朋友你也是見過的~,我們趕快走吧!”說著兩人便出了門。
王子進(jìn)心中不禁納悶,緋綃的朋友好像就我一個啊,難不成這是給另一隻狐貍奔喪去,過會兒靈堂裡不會供著一隻狐貍吧?
兩人順著街道走著,路上真的遇到一家出殯的,紙錢灑的滿街都是,哭聲也甚是動容,不禁聽得王子進(jìn)心中發(fā)酸,生老病死,每個人都是無法逃脫,不知何時,自己也會變做枯骨一具。
正想著,那邊緋綃已經(jīng)聽了下來。“子進(jìn),我們到了!”
王子進(jìn)擡頭一看,見眼前兩扇朱漆的大門,上面一副牌匾,水紅的三個大字,正是牡丹園。
“怎麼到了這裡?莫不是緋綃這幾日陪我來,認(rèn)識了相好的,哪想那姑娘香消玉殞了?”正想著,那邊緋綃已去跑了敲門。
裡面一個小廝跑來開門,神色很是慌張,“兩位大爺,晚上再來牡丹園吧,這個時候還沒有營業(yè)~”說著,就要關(guān)門。
“慢著,我們是昨日說好了來替沉星姑娘贖身的,麻煩你去通報一聲!”
“沉、沉星姑娘,你們當(dāng)真要替她贖身?”那小廝慌道。
“不錯!”說著,推門便進(jìn)了去。那小廝也不敢攔,垂手在後面跟著。
剩下王子進(jìn)一個人在納悶,不是參加誰的葬禮嗎?怎麼變成給沉星贖身了?
緋綃似乎對路很熟悉,一個人走在前面,三拐兩拐便走到一個房間門口,那房間佈置的很是華麗,門外掛著硃紅色的帷帳,正隨著晨風(fēng)起伏。
裡面?zhèn)鱽韼讉€女人的聲音,好像在爭吵什麼,似乎有什麼事讓她們很是氣憤。其中一個女子的聲音甚是尖利,正是那個老鴇頭。
緋綃領(lǐng)了子進(jìn)推門進(jìn)去,裡面幾個女子都是一驚,忙回過頭看,臉上都是一副驚恐表情。
“這莫不是見鬼了?”王子進(jìn)調(diào)笑道,“我們今日來是給沉星贖身的!”
這話一出,那幾個女子更是害怕了,指著牀道:“你要贖的是她嗎?如果是的話,趕快她走吧,莫要聲張啊~”
王子進(jìn)探頭往那牀上一看,只見帷帳層層疊疊看不清什麼,一縷黑髮自裡面滑落出來。再伸手一撩,竟然是一具乾屍躺在裡面,眼睛只剩下兩個黑洞,腮上沒有什麼皮肉,只是衣著甚是華美,越發(fā)襯得那乾屍面目可憎。王子進(jìn)嚇得一下坐在地上,“我、我要贖的是沉星,不是這乾屍啊!”
“沒錯,這就是沉星姑娘,昨夜不知發(fā)生什麼離奇的事,她竟一夜變做這般模樣。公子你趕快將她帶走吧,莫要讓外人聽說我們這裡有什麼不乾淨(jìng)的東西,攪了我們的生意。”那老鴇頭很是著急。
什麼,這就是沉星,昨夜載歌載舞,昨夜還是人面桃花,怎麼一夜只見變成了這番模樣,沉星天真爛漫的笑臉又再他面前浮現(xiàn)起來,雖然知道她事異類,但是,但是自己是真心希望她能幸福啊。
可是現(xiàn)在,只留了一具枯骨給他,叫他如何是好啊?難道真是紅顏彈指老,這也未必太快了一些,想著,眼淚不禁留了下來。
“子進(jìn),莫要傷心,我們將沉星姑娘帶回去安葬吧!”
“安葬,對,這是一定的!”這些青樓中人多半勢力,不能將沉星的枯骨留在這裡。想著,一摸眼淚坐了起來,忙用被單將那枯骨捲了,一把抱走。
那邊緋綃道:“多謝各位成全,只是我這兄弟對沉星至深,便是枯骨也希望能夠帶回!”
“不謝,不謝,你們趕快走吧,千萬莫要聲張啊,我們就說花魁沉星被人娶走了~”說著,那老鴇頭甚是傷心的樣子“這孩子做夢都想離開這裡,嫁得一個好人家,算是了了她一幢心事吧~”
王子進(jìn)聽了,眼中又是一片朦朧起來,忙抱了沉星走了出去。
那邊卻見緋綃嘴角還是掛著一絲笑意,他見得慣了,已是沒有什麼感覺,知道緋綃見了誰都是一具枯骨一樣,死亡在他那裡,本沒有什麼?
外面的太陽還是沒有升起,王子進(jìn)一個人抱著沉星的遺骸大步走著,風(fēng)捲起綾羅,帶出一縷黑髮,拂到王子進(jìn)臉上,還帶著一絲香氣,沉星啊,沉星,是不是隻有我一個人爲(wèi)你哭呢,你活著的時候,那麼多人爲(wèi)你喝彩、叫好,那麼多人爲(wèi)你傾倒,現(xiàn)在卻只有我一人爲(wèi)你掬淚。
身後牡丹園依舊繁華似錦,正是雕檐畫柱應(yīng)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