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王子進聽了緋綃這樣說道,心中卻是吃了一驚,怎麼要害柳兒的竟是小荷?
只聽緋綃在身後道:“小荷,你如此是爲了什麼?”王子進忙回頭看去,只見昏暗的燭光中,緋綃坐在牀上,那帷幔的陰影投在他臉上,一時還真是看不出是個男子。
那小荷見被人識破,擡起頭來,一張平庸的臉上一臉驚恐的表情,看了緋綃坐在那裡,彷彿見了鬼一樣:“小姐,你怎會醒了?”
只見緋綃擡起一隻手,兩指間卻是夾著一柄三寸有餘的匕首,道:“你見那咒術不頂用,卻是連這個也用上了~”說著,將那匕首一拋,在地上發出“當~”的一聲,閃著寒光。
王子進見了不由捏了把汗,這牀上躺的要不是緋綃,怕是換了個人這條命便沒了。
那小荷見了嚇得哆嗦,正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柳兒!柳兒!出了什麼事?快開門啊!”卻是剛剛桌椅碰撞的聲音把別人吵了起來。
緋綃見了,朝那門看了一眼,那門“呼!”地便開了,一下涌進來五六個人,當先的便是那個楊知事的側室,隨後便是楊知事和一干家丁。
那個側室見了緋綃坐在牀上,一下面色蒼白,嚇得瞪圓了眼睛:“柳兒?柳兒你怎麼醒了?”
語氣中未見驚喜卻是驚恐佔了大半。
“你是誰?”那老爺指著王子進問道。
王子進忙行了個禮:“在下王子進,江淮人事!”
“王子進?王子進?可是向我女兒提親的那個?”王子進聽了冷汗直冒,只覺面色通紅,忙道:“正是!”
那楊知事聽了甚是不悅:“雖然你與柳兒已有媒說,可也不能如此胡來!”
那邊坐在地上一直不吭聲的小荷見了這情勢,突然指著王子進叫道:“老爺,就是他,就是他要害小姐,我去阻他,卻被他推在地上!”
王子進見這小荷反咬一口,不由生氣,忙道:“是你自己要害柳兒是真的!”但是隻見周圍的人都盯著自己鮮血淋漓的手,和剛剛緋綃拋在地上的匕首,眼中滿是疑惑,看來自己是百口莫辯了。
正在著急,只聽後面緋綃道:“讓這些不相干的人都出去!我有事要說~”
那楊知事看了一下週圍,這王子進擅闖自己女兒的閨房,雖然不知他是否有惡意,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確是家醜不可外揚,忙將家丁遣散了,把房門關上。
那小荷見了如此情勢,知是不妙,坐在地上如篩子般發抖。
“柳兒!有什麼話現在可以說了吧?”那楊知事悄聲問,眼中全是淚水,似乎就怕聲音大了一自己的寶貝女兒會嚇到,離他而去。
只聽緋綃悠悠道:“爹,這王公子確是來保護我的~”聲音有氣無力,似是大病初癒,王子進見了不由佩服他的天賦。
“那這又是怎麼回事?”那楊知事指著地上的匕首問道。
那邊緋綃並不答話,對王子進道:“子進,你去她懷裡找一下,應該有用來下咒的東西~”
王子進卻垂手不動,畢竟是個姑娘,他怎能去翻了人家的衣服,那邊那個側室看了王子進的難處,忙伸手道:“小荷,什麼東西給我?不然我就要自己動手了!”
那個小荷一臉驚恐的表情,只是看著緋綃,似是不相信這個事實,那個側室見她不答話,忙伸手入她懷中,掏了一個手帕包了的東西出來。
只見她將那手帕打開,看了裡面的東西,臉色不由一變,只見猩紅的手帕裡包了一個布做的小人,那人偶上貼了一條黃紙的咒符。便是傻子也能看出這是害人的東西。
“小荷?爲何這樣,我和小姐待你不薄。你爲何如此?”
那小荷見事情敗露,卻是眼露兇光,一張平庸的臉。扭曲得猙獰怕人,只見她站起來道:“待我不薄?待我不薄?你們那是真的對我好嗎?吃剩得食物給了我,穿舊的衣物給了我便是對我,這便是待我不薄嗎?”那小荷笑了兩聲道:“可惜,可憐在我來看並不是一種對待人的感情!”
那知事聽了吃了一驚:“就是因爲這樣?你便害柳兒,讓她整整昏迷了三年?”
那小荷看了楊知事一眼道:“不錯,就是因爲如此~”說著惡狠狠的看著緋綃道:“我們都是一般年紀,憑什麼她就該錦衣玉食,憑什麼她就該受盡寵愛?這個世上就爲什麼如此不公平?”
接著又悠悠的道:“那日,三年以前,劉公子來提親,不過是看了她這張臉而已,就失魂落魄,我卻是那樣喜歡他,他卻看都沒有看我一樣!”那小荷說著,低著頭,卻是抹了抹眼淚:“人道:曲有誤,周郎顧,我在他旁邊伺候著,茶水都潑了出去,他卻都沒有看我~”
接著指著坐在牀上的緋綃道:“結果你呢,小姐你卻和我說你不喜歡劉公子,拒絕了這門親事!你可知那劉公子後來積鬱成病,就此一病不起。”說著又惡狠狠道:“我要你和他一樣受罪,一樣躺在牀上,便找了偏諾姆ㄗ永春δ悖 ?
王子進聽了不由心驚,柳兒的記憶中卻是連劉公子這號人物都沒有,卻因了這個歹毒的丫鬟,爲了一個連面目都記不清的人,差點丟了性命。
那楊知事聽了甚是氣憤:“小荷,你、你也太過歹毒了~”
哪知那小荷道:“歹毒的不光是我一個人吧?小姐變了這副模樣,怕是有人和我一樣高興!”說著,眼光卻是瞄向那個側室。
“芙蓉?這是怎麼回事?”那楊知事問道。
“沒,沒有什麼!”那個叫做芙蓉的側室答道,語氣中盡是惶恐。
正在這時,只見那個小荷竟發了瘋一般向牀上的緋綃撲去:“我就是死了,也不能留你在這世上獨活!”怕是知道自己不會有好的結果,要來拼命了。
這一下變故太快,周圍的幾個人竟都是嚇得愣住了,王子進喊了一聲:“不可!”便去阻她,哪知卻只抓了一個衣角。眼見那小荷抓著把鋼刀連人帶刀撲在牀上,不由傻了。
“柳兒!”楊知事見了便要去阻她,哪知那小荷的身體一到牀上,便像一個破敗的柳絮一般,輕漂漂的又彈了回去。
只見她坐在地上,一臉恐懼之色,那把刀卻不知那裡去了,這下變故太快,那小荷如何出手,那刀又是如何被奪,卻是無人看清。
只聽小荷指著那牀上道:“你!你不是小姐,你是誰?”
她這話一出,那楊知事和芙蓉皆是一愣,卻見緋綃滿面笑容走下牀來。手裡拿著一把匕首把玩,正是剛剛小荷拿的那把!
王子進見已被拆穿,忙拱手道:“這是我的一位朋友,多虧他相助才讓此事水落石出!”
那三人見了緋綃與柳兒一模一樣的臉,不由傻了。
緋綃衝二人行了個禮道:“小生姓胡,習得一些玄門法術,希望二位不要見怪!”
那楊知事見狀甚是著急,忙問:“柳兒呢?你二人將柳兒弄到哪裡去了?”
緋綃道:“莫要著急,我這就將柳兒還了你!”說著走到那側室前面道:“請夫人將那個咒術人偶給我,我這就將柳兒喚醒!”
那側室一雙驚恐的眼睛望著緋綃道:“柳兒?她這便要醒了嗎?”
那楊知事道:“芙蓉,快將那人偶給了他吧~”
那側室見了,只好顫抖著將人偶給了緋綃。王子進見她莫明驚恐,卻是不明所以,莫非這位夫人也不想柳兒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