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捧住邱沉的臉,在他詫異的眼神裡,主動送了一個吻:“那我給你送生日禮物。一歲生日快樂?!?
臉上已經燒得滾燙,不用看就知道我已經面紅耳赤。
邱沉露出疑惑的神色,我接著又送了第二個吻:“兩歲生日快樂?!?
每多親一下,我就依次加一歲再送上“生日快樂”幾個字。
他原本淡漠的臉色漸漸變得溫暖,笑意直達眼裡,整個人都像是汲取了陽光,從內到外都散發出奪目的光芒。
直到送出第三十個吻,周圍原本在吃飯的人已經都在看著我們了,有人在笑著衝邱沉說話。邱沉張嘴就用聽起來貌似很地道的德語跟他們解釋了幾句,惹得衆人大笑,紛紛朝我舉杯或者豎大拇指。
我把臉埋進邱沉的懷裡,羞赧到不敢再看任何人,實在是臉上太燙,我感覺把腦子都燒糊塗了。
邱沉好笑地握住我的肩頭,把我往後推開了點兒:“剛纔那麼大膽,現在怎麼羞成這樣?他們都說你送的這個生日禮物也很好。”
隔壁剛纔讓樂隊送歌的情侶朝我們舉起杯來,我用餘光瞥到他們的舉動後,趕緊跑回自己的座位用果汁回敬。
再擡頭朝對面看去時,邱沉正深情款款地看著我。
我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楊思桐,她的聲音很清脆,所以她跟江凱的媽媽一起來吃飯時,剛一進門,我就知道她來了。
本想打招呼,可看到江凱媽媽後,我就趕緊埋下了腦袋:“邱沉,怎麼辦?江凱媽媽和小桐來了。”
“去跟她們打一聲招呼就好,不用怕?!鼻癯镣χ箻殴?,絲毫沒有躲閃的意思。
我一緊張,趕緊拉住了他的手。
先不說江凱媽媽已經把邱沉當成了半個兒子,單她想要讓邱沉跟楊思桐結婚的心思就夠麻煩的了。如果再發現我跟邱沉夜裡私自跑出醫院,只怕事情會更麻煩。
可附近的空位離我們這桌不太遠,所以服務員把她們倆引過來時,江凱媽媽一眼就發現了我們。
她瞪大了眼,急急走過來:“小沉,你什麼時候出院的?你爸媽怎麼沒告訴我。”
“乾媽。”邱沉不卑不亢地起了身,咧著嘴衝她笑,“我出來吃個晚飯,等會兒還要回醫院的。在醫院裡憋太久了,難受?!?
江凱媽媽將信將疑地點了頭,用疑惑的眼神將我從頭打量到腳。
“邱沉哥,你跟小遇姐快吃完了吧?阿姨,那我們吃我們的,讓邱沉哥在外頭多轉轉?!睏钏纪┏雎暯o我們解圍,一笑起來,嘴角那兩個酒窩特別好看,就跟裡面灌滿了蜜一樣,看得人心裡發甜。
我無意間看向邱沉,心裡“咯噔”了下。
他正目不轉睛地看著楊思桐,爲什麼我好像從他眼裡看到了含情脈脈?
這個念頭讓我驚駭,下意識地碰了碰邱沉的手。他這才如夢初醒,微笑著將視線從楊思桐臉上挪開。
江凱媽媽似乎很聽她的話,點點頭,收回了眼裡的懷疑:“也好,那小沉啊,你吃飽了就出去散會兒步,散完早點回醫院。小桐正好趕上週末沒課,所以我們就一起過來準備看看你,今晚就不去了,明天再去醫院陪你?!?
“乾媽,讓您費心了。”
我們都沒有再吃飯的心思,等楊思桐她們點完餐後,邱沉把我們兩桌的餐結完後纔跟我一起離開餐廳。
我再也沒有玩兒的心思了,離開餐廳後就拉著邱沉往醫院裡走。
邱沉無奈地頓住腳,身體微微往後仰倒,身體的平衡勸靠我拉著,我一鬆手他肯定往後摔倒。這是他以前從來不會做的舉動,有些幼稚,又莫名可愛,好像是在跟我撒嬌。
“你們真是太緊張了,我身體恢復得很不錯,我問過醫生,很多人做完移植後兩個月就出院了?!?
“那是因爲我們都愛你?!蔽依粍忧癯?,又不敢放手,最後只能妥協。
邱沉摟著我的腰,像其他情侶一樣漫步在小廣場上,呼吸著異國的空氣,感受著新生的自由。
夜風微涼,往領口裡灌的時候,我縮著脖子打了個顫。
邱沉察覺到之後,鬆開我就準備脫外套,被我制止了:“你還是病人,這要是再感個冒,我的罪過就大了。”
到時候不僅我心疼、自責,他爸媽、乾爸媽等等,一個個都要把我當罪魁禍首來指責。有時候我還挺羨慕邱沉的,畢竟有這麼多人關心他。
“小田螺,知道我爲什麼從來不過生日嗎?”
我搖搖頭,有些心疼,在他重新摟住我時,我一個轉身抱住了他的腰。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總之沒人給我慶生。小時候,每到這一天,我媽就會多燙我幾下,所以我對生日這兩個字沒什麼好印象。”
“她變態嗎?爲什麼要那樣對你?”我真是恨得咬牙切齒。
邱沉嘆著氣搖搖頭,隨即扯出好看的笑容:“可能我從小叛逆,不聽她話吧。她的掌控欲很強,我是家裡的異數?!?
“邱沉,等你康復之後,能不能放下仇恨,別跟陸重七作對了。”冤冤相報何時了,我現在覺得能好好珍惜眼前的幸福纔是最重要的事。
陸重七現在重新擁有了魚兒,他應該不會再來打攪我們了。
我們並沒有回醫院,相反,邱沉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輛車,載我開離了小鎮。
“去哪兒?別離醫院太遠了,萬一……”我剋制住了烏鴉嘴的衝動,不能說喪氣話。
邱沉神秘地笑笑,認真看著前方的路,說了一段話:“小田螺,我想跟你拍一套婚紗照,可以嗎?我有個老朋友是攝影師,我們去找他拍。”
我激動難耐地瞪大了眼睛,高興到聲音都變調了:“那你是答應我的求婚啦?我們回國就去領證好嗎?婚禮什麼時候辦,由你們家說了算,我都可以的?!?
老太太那麼不喜歡我,可能壓根不想辦婚禮,我覺得即便如此,我也是可以接受的。
可是邱沉不說話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沉吟道:“只拍一套照片,結婚的事情等以後再說。你跟羅九川……不是在談戀愛嗎?”
我難掩失落,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萎靡不振地窩在椅子裡,忽然一點兒勁都提不起來了:“分了。以前他們都說你把我當魚兒的替代品,我真的很傷心,可我到現在才發現羅九川纔是把我當替代品的那一個。”
毛俊跟丁子傑的話,我是相信的,但我用雙眼看到的一切,也是真的。
羅九川后來可能確實有試探我的成分,但他碰到魚兒後的慌亂和無措也是不爭的事實,他確實特別在意魚兒。
最起碼,在他的潛意識裡,魚兒是比我重要的。
可能因爲我對他沒有愛,所以這件事只是讓我難受了一會兒,並沒有心傷的感覺。
他試探我也很正常,因爲我確實不愛他?;仡^看看跟他的相處,我確實有錯,所以我不應該怪他,也沒資格怪他。
邱沉淡淡地“哦”了一聲,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我也沒再多想,這世上沒有誰是完美的人,我允許自己做錯事,只要錯得不是太離譜就好。
趕到邱沉的攝影師朋友家時,已經十一點多了,邱沉連開了三個小時的車,因爲我沒有這邊的駕照,加上車技也不咋地,所以他中途不肯讓我換著開。
他朋友是個瘦高個,起碼有一米九那麼高,邱沉叫他費古拉。
費古拉是這位攝影師的姓,他笑起來兩隻眼睛會瞇成一條縫,特別暖。
他帶我們去了他的攝影店,裡面有很多服裝,他指著一件特別漂亮的鑲鑽婚紗衝邱沉說了幾句話,邱沉回頭跟我翻譯說:“這是他新進的婚紗,還沒人穿過?!?
等費古拉把婚紗拿出來遞給我時,我受寵若驚地看向了邱沉。
這件婚紗上面鑲了好多金光閃閃的鑽石,我生怕弄掉一顆。
費古拉的女朋友很快來了,是她幫我穿的婚紗。
我倆語言不通,全程只能用神情和手勢溝通。等穿好後,她幫我化了妝,又編了個盤發,從左邊一路編到右邊的那種,還特地製造出一種凌亂感,特別美。
我倆花了將近一個小時,費古拉進來看了好幾次,每一次的眼神都比上一次驚豔。
“Beautiful!Verybeautiful!”費古拉的女朋友幫我提起婚紗尾擺,用英語一連誇了我好幾句。
她的英文不好,我便簡短地說了幾次謝謝。
我想找個鏡子看全身的效果,但剛走出化妝間就發現邱沉站在不遠處伸著脖子張望。
在看到我那一刻,邱沉眼裡露出驚豔的光彩。
直到我走到他跟前,他還處於發呆狀態。
“好看嗎?”我被他的反應弄得有點不知所措,剛想再問一遍,他眨巴著眼睛低下頭來:“特別好看。”
我的耳根子開始發熱,挽著他的胳膊準備配合費古拉去拍照,這時候我的手機響了。是楊思桐打來的,我心裡產生一股很不好的預感,糾結了幾秒後還是接通了。
她的話,讓我吃了一驚,以至於我轉身就返回了化妝間,不想跟邱沉拍這套婚紗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