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舍一之秦可卿
一時間,寶釵領頭哭嚎起來,然後是寶玉探春迎春惜春齊齊而來,一起嗡嗡嚶嚶,如喪考妣。
元兇半死不活,賈政沒了發很對頭,不免餘怒難消氣吁吁只罵寶玉。
探春不免替寶玉解圍,給靠在門邊趙姨娘打眼色,趙姨娘便趁亂將賈政拉到自己屋裡梳洗去了。
撕碎休書殘骸雖然被寶釵趁機潑茶,成一團黑墨,但是這個事情沒有完結。
王家接到了薛姨媽的求救,王子騰殺氣騰騰而來。
賈赦賈政跟上門評理的王子騰王子勝一番口舌交鋒,王子騰最後認了輸。
說上天去,王氏陰謀殘害婆婆之舉實屬忤逆大不孝。王子騰知道自己不低頭,賈赦這個老紈絝必定一如所言,將此事捅上金鑾殿,那時候自己磕頭也晚了。不僅王家女兒再無人聘娶,就是王家兒子前程也會就此斷絕。
王子騰親自到老太太牀前認了錯,並答應教訓自己妹妹。王氏被勒令抄寫孝經女戒三個月。
賈赦卻趁機提出要求,鑑於王氏謀害老太太,罪虐深重,賈府爲了元妃寶玉不與追究,但是,爲了老太太安全,王氏必須馬上交出管家權利,從此不許插手府務。二房必須搬出榮禧堂。
賈府要正本清源。
王子騰很乾脆答應了:”這是賈府家務事,我王家豈會干涉!“
他當然不會干涉,收回去管家權利也是鳳姐執掌,王家沒損失。
賈政想起賈母病因是寶釵,惡果卻是自己承擔,頓時對薛家三口噁心不已:“二房馬上就搬家,偏遠狹窄,姨太太住著不方便。再者,薛蟠侄兒也大了,總在內院行走也不方便,還請舅兄拿個主意?!?
王子騰沒想到自己家兄妹竟有被人驅趕這一天,苦笑一聲道:“這個不勞提醒,我早就替他們尋了住宅,明日即可搬離!”
兄弟恭送王子騰出門,這邊自有有心人將兩家決定傳揚出去。
鳳姐想著邢夫人,心中甚不自在。
薛寶釵母女聞訊頓時癡了,急忙忙趕到二太太房中商議,只是任憑二太太如何使喚人來請賈政,賈政只有一句話:“要麼接了休書回王家。要麼夫唱婦隨搬去偏院?!?
兄弟二人送走了王子騰,回頭來給賈母磕頭,齊齊請罪,都說自己不是。
賈母沒想到這事兒這樣完結了。心中雖然心疼幺兒,卻也怪他沒有剛性立不起,完事都被婦人操縱。
賈母言道:“也是我老婆子不是,總想著你們親兄弟,理該相互幫襯過日子。如今看來,是我想錯了,樹大分叉,人大就該分家,索性要搬家,不如今日分了家?!?
賈政不敢作聲,賈赦卻是口是心非言道:“老太太尚在,如何分家,兒子不願!”
賈母說著看向賈赦:“你總怪母親偏心,其實,天下做母親的總想對所有孩子都能夠不偏不倚。一母同胞,你有爵位,你弟弟沒有,這就是我偏心你弟弟之故。無論你信與不信,換成你是老二,我依然如此?!?
賈赦磕頭如搗:“兒子萬死,兒子不分家!”
賈母搖頭:“我老了,趁著我還清白,先把家產理一理,不過,我有一句話需要告訴你們,你們林姑老爺曾經託付璉兒帶回來一些東西,這些東西我過目之後交給了二太太入賬,如今不知道還剩下多少。不過,你們姑老爺說了,林丫頭若是入了賈府,這些東西就是她的嫁妝,若是婚事不成,玉兒出嫁,必須要帶走三十萬銀子,以爲傍身。”
賈母說著只抹淚:“如今看來,你們姑老爺想得太簡單了,他林家東西不如薛家的親。依我說,不如按照當日賬單理一理,該是多少,就是多少,一起換算給林丫頭,也免得人人說嘴,說他一針一錢都是靠著賈府?!?
賈赦一想到林家幾百萬銀子,都被二房流水一般花費了,如今卻要要自己拿出來,心頭直滴血。只是,當初恭迎娘娘省親,自己也有份兒鼓動。也不敢抱怨。只得耍個奸滑,道:“母親放心,無論外甥女兒嫁給誰,三十萬嫁妝,包在兒子身上。”
賈母聞言微笑道:“你們兄弟與你們妹妹,都是我身上掉下肉,我一般疼愛。既然如此,就依老大。先把三十萬銀子拿出來另行立賬,叫林丫頭自己保管。餘下資產,你們兄弟按照祖訓分割。我就是這個意思,你們依從不依從?”
賈政忙著磕頭:“一切都聽老太太!”
賈赦心中不服,只是想著如今不分,自己越發吃虧,只得點頭應了。
接下來便是清帳。
賈母對大房二房都不放心,吩咐李莫愁帶著黛玉接受自己贏得財產。
鳳姐正在抱病,也不能倖免,被熱情高漲邢夫人日日盯著對賬本。
不清不知道,一清之下嚇死人。
林家託付財產竟然用了個罄盡。怪不得王氏想要磨死林黛玉了。
賈母似乎早有成算,吩咐開了大小府庫翻檢,反是林家賬冊之上東西,不管現在誰手,統統返還。賈府沒有貪墨外甥女兒妝奩道理。
結果,林黛玉母親留下妝奩,林如海留下大批古董字畫,都在二太太小金庫裡翻了出來。衆目睽睽之下,賈政臉上顏色,真是比染布坊還要豐富,白了紅了,紅了紫,紫了黑,然後青色,鐵青色。
賈赦因此提議,兄弟之間明算賬,若是讓王氏一筆一筆換回來,只怕賠乾淨二房財產也不夠份兒。如今也甭清了,那些吃了喝了用了的都算了。不過弟妹貪墨東西要拿出來,否則,難度悠悠之口。
賈政只得拱手:“但憑兄長!”
賈赦便道:“有這話就好?!?
於是吩咐李莫愁:“孫媳婦的老太太看重,必是好的,就請侄兒媳婦按照二太太當初嫁過來的單子清點一下,餘下多出來的都歸入公衆?!?
賈政不理俗務,當即應了。
這話直叫王氏氣得半死,怒嚎著不許人動她的東西。
李莫愁領頭,且不怕得罪人,笑道:“二太太您還是不要阻攔的好,二叔爺可是說了,您若阻攔,他便親自來跟您算賬!”
薛寶釵沒想到李莫愁來的這樣快,一天時間沒過完,老太太已經動了手。他們原本準備趁著薛家搬家偷運林家古董出府的計劃瞬間成了空談。
王氏這回真是偷雞不成失把米,她這些年坑蒙拐騙剋扣來的東西,統統被歸入公中。
賈政目瞪口呆。
賈赦涼涼壞笑,王氏這賊婆子的東西剛巧填了黛玉嫁妝了,孃的屁,王氏算來算去,竟然算計自己。今後靠著媳婦過日子,看你還磋磨誰去!
邢夫人看著只是牙疼,心頭卻充滿希望,老孃掌家,偷摸一半死也值了。
卻不料,分家之後並未如願,賈赦把著府庫,賈璉兩口子依然打理府務,只不過,賈璉萬事要聽賈赦,鳳姐拜師順從老太太,邢夫人還是孤家寡人,頓時起個仰倒。
醒來得了分脅下氣疼毛病,受氣就發,緊跟王氏之後,成了病婆娘,日日在牀上呆著,聽著賈赦跟小老婆調笑,慢慢捱日子。
黛玉從此在賈府挺直腰桿子過日子,王氏看在三十萬銀子上頭,再也不敢公然阻攔寶玉。
黛玉因此順風順水過了兩年鬆快日子。
李莫愁跟鳳姐商議,通過京都最有名牙行,替黛玉買下了十二間鋪面,在東省地替黛玉買下了萬頃土地。
黛玉是個大方人,自己掌握家財,每年自己有的,府中三位姐妹以及湘雲都有。
紫鵑學會了氣功,受惠之後,便交給黛玉,黛玉雖然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卻是脫離了王氏迫害,身體日益康建起來。
這年八月初三,老太太八十大壽。寶玉十七,黛玉十六,老太太在賈赦胡亂給迎春許婚之後,忽然覺得天年不濟,就在自己生日這天,當著京都親友貴婦之面,越過王氏與元妃宣佈了寶黛婚事。
王氏攤在牀上,一日弱似一日,無法反對,也無權反對。因爲賈政當場就答應婚事,還當場請了賀壽的老北靜王妃做了女方媒人。男方媒人則請了王家舅爺王子騰。
王子騰雖然心裡嘔血,卻是答應了。
黛玉出身不錯,嫁妝厚實,他實在沒有反對立場。
寶黛婚事定在金秋十月。
李莫愁這日高興非常,老太太身子支撐到黛玉出嫁當無問題。
鳳姐也很高興,黛玉只喜歡風花雪月,不喜俗務。老太太再是喜歡黛玉,也不會叫黛玉主理中饋。
婆媳兩個推杯換盞,喝得酩酊大醉。
李莫愁醉眼朦朧忽然憋急,仗著自己武功了得,等不及瑞珠攙扶,飄飄蕩蕩除了□□館,往院中枝繁葉茂之處尋方便。
一時來至芙蓉花下,直覺此處甚好。正要輕鬆,忽見花間閃出一位窈窕女子,衝著李莫愁躬身下拜:“芙蓉小仙見過赤練仙子,小仙有禮了?!?
李莫愁醉中不知這話漏洞,腳步踉蹌揮手笑道:“嚇得我,原來你認得我,你來此作甚?莫不是?”
李莫愁以爲這女子也是憋急鬆散來的,雖是女子,總不好相對而蹬吧。
嘻嘻一笑,準備錯身繞過。
對面女子忽然再次拜倒:“多謝仙子替小仙鳴冤,只是,小仙被人安上□□之名,心有不甘,還請仙子替小仙報仇雪恥!”
李莫愁愕然,皺眉道:“你是哪個?”
那女子忽然抽泣淚下,身子依著芙蓉花枝,娉娉婷婷,好不風流。
哭了半晌,女子忽然擡頭:“仙子竟然不認得我麼?我便是那個形容恰似林姑娘晴雯??!”
“晴雯?”
李莫愁腦袋轟的一聲咋還開了,暈頭糊腦仰面倒下了:“晴雯,你不是死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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