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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鸞那時候看出了我的心思,她雖然喜歡我,但是不想孔雀國插手我們南姜國內亂之中。孔雀國一直臣屬於南姜,南姜國曆代國君對孔雀國也一直禮遇有加。可是我叔父,當時也不知道聽誰說,孔雀國中多美貌的少女,便強行要求孔雀國進貢。
孔雀國中人心激憤,青鸞也拒絕了這個要求。南姜國藉此便與孔雀國開戰。倒是上天幫我成全了這個機會。”
浣月嘆了口氣道,“恭喜陛下最終得償所願。”
李承宣擡頭掃視了浣月一眼,話鋒一轉,“公主倒也是位女中豪傑,聽說軍中的三連射的弓駑,草圖便是公主畫出來的?還有那個威力無比的蒺藜火球?倒真是沒看出來,公主一顆鳳膽,見識倒是不輸於任何一個男子。”
浣月心裡暗暗發苦,這火球,最後傷的可都是南姜國的士兵。她實在不知道怎麼接話,只得嘿嘿乾笑兩場裝傻。
“我發現,公主似乎對什麼都沒有好奇心。那公主可否想知道,南姜是怎麼拿下甘州衛的?”
浣月心知甘州是撐不長久的,聽到這句話心跳加快了些,她強忍下心中的不安,說道,“這蒺藜火球雖然威力無比,但我能找出他的配方,南姜國人才濟濟,自然也能想到破解之法了。”
“好一個南姜國人才濟濟!你可知,南姜國最後也很快便製出了相同的蒺藜火球,你想知道這個人是誰嗎?”
“陛下英明,本宮不敢妄猜聖意。”
李承宣抿了抿嘴角,淡淡說道,“若是別人說這句話,我倒是信了一半。公主的膽識,豈會不敢猜?你是心裡已經知道了,不敢說出來吧。”
他突然擡手,扳過浣月的臉,強迫她直視著他的目光。浣月一直最討厭別人扳她的頭,對這個近乎粗魯的動作,有些本能的抗拒。她擡著頭,倔強地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陛下無非就是想告訴我,這個人便是我的夫君了吧。”
“聰明!”李承宣還想再說什麼,突然聽到石室之外,傳出來沉悶的轟響聲。浣月聽著這聲音,如此的熟悉,就像當初與南姜國在甘州征戰時,傳來的火炮聲。或許,在宮遷中長大的人,對這些都有著極爲敏銳的直覺。李承宣只皺了皺眉頭,便很快說道,“公主,我去去就回。”說完,很快便隱入了密道中。
李承宣一去,便很久沒再回來。石室中光線不明,黑夜和白天區分的不是特別清楚。浣月甚至想,若是李承宣真的喪心病狂,要將自己在石室中關一輩子。這一輩子暗無天日,等出去的時候,是不是膚色會變得跟吸血鬼差不多了。
她在石室中呆了不知道多久,估摸著大概有兩三日,每天醒來了,石室的桌子上有些吃的和水。困了,便在石室中入睡。
有天起來,突然聞到石室中有股極爲熟悉,卻又極爲奇怪的花香。她腦海中突然想起,曾經在南姜國看到的大片大片火藥的花朵。“彼岸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情不爲因果,緣註定生死。”
情不爲因果,緣註定生死。這句話在她腦海中反反覆覆地出現。頭開始像裂開了一樣痛苦,浣月抱著頭,痛苦地彎下身子,整個人縮成一團。
這句話,像句咒語一樣,讓她渾身抽搐。
整個人,突然像作夢一般,眼前出現了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婆婆,手裡端著碗黑色的藥汁,笑瞇瞇地對她說,“喝下這碗湯,你便可以擺脫前世的糾纏,來世好好做人吧。”
她看了看那碗黑色的藥汁,接過來,毫不猶豫地一飲而盡。然後慢慢地走向了傳說中的奈何橋。
“鸞兒,不要過去!”身後傳來一個男子清朗而急迫的聲音。她聽著聲音熟悉,正想回頭,卻聽得撲嗵一聲,身後的那個青袍男子,被老婆婆輕輕一推,便跌入了奈何橋下。
只聽得身後老婆婆帶著憐憫的聲音道,“早知道今日,他又何必當初呢。不論前世誰負了誰,都不要再相見了罷。”老婆婆又擡頭看了她一眼,慢慢說道,“人人都說神仙好,我覺得神仙也沒什麼好的。這麼自散靈力地灰飛煙滅,還不如凡人死時來得痛快。上輩子做了神仙,你這輩子就去做人吧。”
神仙!浣月腦袋裡面開始恢復了清明,她放開雙臂,擡眼看向四周,老婆婆,奈何橋,此刻,已經無影無蹤,周圍還是那片石室,那張石桌石牀。
她搖了搖頭,坐在石凳上,輕輕梳著頭髮。頭髮極長,石室中沐浴時也極爲不變。大概不想讓人知道她被關在這裡,要好幾天才能洗一次澡,而每次水都是被李承宣親自送入石室中。
浣月看著石桌上已經枯萎的紅色花朵,想起很早之前的那個傳說。傳說,很久很久以前,一個城市的邊緣開滿了大片大片的曼珠沙華,也就是彼岸花,它的花香有一種魔力,可以讓人想起自己前世的事情。
守護彼岸花的是兩個妖精,一個是花妖叫曼珠,一個是葉妖叫沙華。他們守候了幾千年的彼岸花,可是從來沒有見過面,因爲開花的時候,就沒有葉子,有葉子的時候就沒有花。他們瘋狂地想念著彼此,並被這種痛苦折磨著。終於有一天,他們決定違背神的規定偷偷地見一次面。
那一年的曼珠沙華紅豔豔的花被惹眼的綠色襯托著,開得格外妖冶美麗。神怪罪下來,這也是意料之中的。曼珠和沙華被打入輪迴,並被詛咒永遠也不能在一起,生生世世在人世間受到磨難。從那以後,曼珠沙華也叫彼岸花,意思是開放在天國的花,花的形狀像一隻只在向天堂祈禱的手掌,可是再也沒有在這個城市出現過。
這種花是開在黃泉路上的,曼珠和沙華每一次轉世在黃泉路上聞到彼岸花的香味就能想起前世的自己,然後發誓不分開,在下一次再次跌入詛咒的輪迴。
彼岸花開,花開彼岸時,只一團火紅;花開無葉,葉生無花;相念相惜卻不得相見,獨自彼岸路。
剛纔出現的幻境中,浣月明明覺得,那不是自己,卻又像自己。彼岸花的香氣越來越重,浣月的頭越來越疼,眼皮也越來越沉。終於忍不住,眼前一黑,在這裡,第一次暈了過去。
浣月醒來時,石室裡面光線依然一片昏暗。蠟燭散發出微黃的光。空氣中彼岸花的香氣已經散去,石室中似有風吹來,傳來陣陣清咧的梅香。有雙清涼的手覆上她的額頭,撫動她的髮絲。
她的頭依然有些疼,她慢慢睜開眼,看到上官星辰清朗出塵的臉。
她眨了眨,“我還是在幻境裡面嗎?”
上官星辰有些心酸,搖了搖頭。
浣月看了看上官星辰,突然抓起他的手,在他的胳膊上狠狠咬了一口,上官星辰疼得直吸了口涼氣,咬著牙說道,“夫人能否口下留情,再咬下去,胳膊上這塊肉就要沒了。”
浣
月這才鬆開口,擡眼定定地看著上官星辰道,“我一直以爲我在作夢,或者還是像剛纔一樣出現幻境。阿浚,你終於找來了。我以爲,再也看不到你了。”
上官星辰第一次聽她說出這樣溫柔的話來,心裡一暖,將她抱起,坐在自己膝上,輕輕在她臉上一啄,這才說道,“我早都知道你在這裡,只是不適宜太早闖進來。”
浣月眼睛一瞪,“你早都知道我在這裡?我一直聽著上面的響動,卻想不透是在哪裡。後來我要每天採來新鮮的彼岸花,才確定,這裡真是南姜國。其他地方,是找不出這樣的鮮豔的花來。除了南姜國將它奉爲神花,在陳國,便是遭人嫌棄的死人花。”
“這彼岸花,也是在青鸞王后故去時,才被陛下所鍾愛的。好了,我們不說這些了,一會我們便能回家了。我要帶你回去,得先在這裡布個結界才行。不然,我們是無法走出南姜國的地宮。”
“地宮?你是說,南姜國在皇宮上面,還修了座地宮?可我總覺得,這裡只是這一間石室,其他地方,並沒有響動。我們要不要趕緊走?一會讓他發現了可就不好了。”
上官星辰笑了笑,“沒事,我既然已經守諾找到了你,他的性子如此驕傲,斷不會食言。楓兒,其實南姜國裡面有許多你不明白的秘密,可惜你也沒機會找到答案了。現在天下統一,我也完成了當初答應王后的誓言。現在,我也該有自己的生活了。我們回孔雀國,去一個山青水秀的地方,一起看日出日落好不好?”
只有我們嗎?母妃真是爲父皇殉情了?”浣月眨了眨眼睛道。
上官星辰低低笑了句,道,“真是個鬼精靈,什麼都瞞不過你。母妃剛出孔雀國時,便闖入了我佈下的幻境中。等我們回去了,勸勸她吧。天下再也沒有周國了,讓她跟我們一起住好了。”
“嗯,”浣月低低應了聲,有些爲難地說道,“太子哥哥的死,我不知道怎麼跟她交待。”
上官星辰嘆了口氣,說道,“淑妃娘娘是個聰明人,等她從幻境中出來,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只要你還活著,她便不會去走絕路。人若心存希望,便不會走到那一步,你便是她心中的希望。何況,你父皇雖然等她極好,但是他畢竟還有皇后和其他嬪妃,帝妃之愛……她其實是已經死過一回的人了,若是她當初執意去周國,我用幻境困住了她。真要去了,現在也回不來了。”
浣月嘟起了嘴,粉色的嘴脣格外誘人,慢吞吞地說道,“你都擔心母妃去了周國危險,怎麼對我就那麼放心呢!”
浣月說這句話時,還是有點心虛的。當時是自己執意要去周國,最後去了甘州,也沒和他商量。
聽她提起這個,上官星辰板起了臉,“哼,你膽子果真是越來越大了,甘州當時的佈防多麼薄弱,你居然敢以身涉險。還去製造什麼蒺藜火球和連排弓弩!越來越出息了。你這麼做,只是讓爭鬥過程更慘烈些,並不能改變結果。”
浣月臉色有些慘白,咬了咬脣,才說道,“我知道,我不該干涉男人們之間的戰爭。可我既然來到了這個世上,成爲了周國的子民,我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國家國破人亡。你也明白,若是普通的百姓,不論誰當天子,其實都是一樣的。
可是我們身在皇族中,若是周國亡了,太子哥哥,永寧姐姐,甚至宮中那些我叫不上名字的哥哥姐姐們,沒有一個有活路。太子哥哥唯一的孩子,才兩歲。他想讓我來佑護他們的孩子,可是我一直沒敢答應。我根本不知道,我是否有這個能力帶著他一起好好活下去。
永寧姐姐那麼心高氣傲的一個人,死的卻……”
想起永寧生前居然被一些入城的兵士凌辱,還不如城破前自殺來的痛快。太子哥哥自己要以身殉國,卻捨不得這些妹妹們陪葬。一定是他勸說永寧偷生,永寧纔想著活下去。沒想到,最終還是紅顏薄命。
“永寧公主的事情,我也聽說了,她當時出城時,穿的普通百姓的衣服,士兵們以爲是個普通的良家女子……對了,後來也出了一件怪事,陛下處置了當事的士兵,後來想依禮安葬永寧公主時,卻找不到她的遺體……”
浣月跳下上官星辰的腿,呆著他坐下,說道,“楊過還在等著你幫他施術,好送他回去呢。”
“楊過?”上官星辰遲疑了下,“你是說君公子嗎?要送他回去,得等到七星連珠的日子。他擔心錯過歸去的日子,現在一直隨身呆在我的左右。回頭讓我和我們一起去孔雀國吧。等七星連珠的日子到了,便可以送他走了。對了,你原來的家鄉,是不是和他在同一個地方?想回去嗎?”上官星辰盯著浣月問道。
浣月突然想起,曾經楊過問過她的話,想起楊過告訴她的那首漢廣,她的心裡異常糾結,她有時候是挺想回去看看,雖然半天才期期艾艾地開口道,“你心裡還一直在念著她嗎?”
“誰?”上官星辰有些莫名其妙。
“我說的是她啊。”浣月淳淳誘導,“你怎麼反應這麼遲鈍呢。”
上官星辰哈哈一笑,說道,“若是我在感情上不是這麼笨,現在孔雀國的後宮早都滿了。哪裡還會等到我的小王后。”
“那麼,你好好回答我,你還記得她嗎?”
上官星辰想了想,最終才慢慢地說道,“我是王后從小養大的,她其實比我也大不了幾歲。那一年,父母親戰死,我被送到王庭時,見到一個美貌的姐姐。對美好的事物,人都會心生嚮往。她一直教我功夫,指點我讀書習字。後來,陛下落難來到了孔雀國,他倆一見鍾情。
後來,王后姐姐陪著他一起征戰沙場,陪他走上皇殿。那時候遠遠看著他們,都覺得他們是一對璧人。後來,因爲青璃的事情,王后搬出寢殿獨居。最後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當時一直陪在姐姐身邊。我一直想保護她,我也知道,能給她幸福的人,並不是我。
她臨去時,將靈力傳給我。我一直在等生命中,那個屬於我的女子出現。在找到她之前,我寧肯獨身。畢竟,我身上擁有靈力,和我初擁的女子,她生下的孩子,將成爲我們孔雀國的靈力繼承人。在這方面,我也不敢大意。”
浣月看著他,有些難以置信,在遇到她之前,上官星辰居然還是個……她的臉上,飛起一抹可疑的紅暈,低聲說道,“咱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這裡?我一刻也不想在這裡呆了。”
上官星辰點了點頭,“好,我們回家。不過,你還是得回答我,你決定好了,不回去,陪我呆在這裡嗎?”
浣月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點了點頭道,“嗯。”
上官星辰盯著浣月小聲道,“一會兒不論看到什麼都不要怕,都只是地宮中的幻境。等出了地宮,我們就自由了。”
“嗯。”浣月點了點頭,緊緊握住上官星辰的手。上官星辰也用力握了握她,算是迴應。
上官星辰用手一拂,眼前出現了一個青色的門洞。浣月愣愣地看著,突然問道,“我一直覺得面前有道門的,到底哪個纔是幻象?”
上官星辰吃吃地笑道,“門一直在離你不遠的地方,看著是一堵牆壁,其實是一道門。你若是不看,直接走,便能走出這道門。不過,幸好你笨了點,沒走出去。”
浣月不解地看著他,他收了笑容,嚴肅地說道,“這個地宮,是王后當年建的。便是從這裡,我們衝進皇宮,殺死了原來的聖帝,陛下才在這場宮變中順利奪位。後來爲了防止這所秘道爲人所用,在我繼承靈力後,便在這地宮中佈下了許多結界和幻界。若是自己隨意出去,便是很危險的事情。”
浣月也笑了,“沒想到,這地宮,最先困住的人,居然是我。這算不算作繭自縛呢?自己佈下的結界,沒困住外人,倒先困的自己人。”
上官星辰對浣月這句自稱“自己人”的覺悟非常滿意,兩人也不再多說,只是跟著他向前走去。
越往深處走,越覺得洞口有些溼膩。浣月用手摸了摸,感覺洞口上都是沾著溼溼水氣的青苔。她心裡有些疑惑,這真是幻境嗎?牆壁上的手感一點也不像假的啊。
洞口越來越窄,到最後,只容得一人能過。裡面的溫度也越來越低,浣月突然想起,自己以前出去玩時,參觀過的溶洞,跟這個倒是蠻像的。真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上官星辰先從洞口過去,這才拉浣月一把。洞口外面,有一葉扁舟。上官星辰上去撐了船,浣月也慢慢踩了上去。兩人劃著小船,順著水流,向外漂去。
看著上官星辰不怎麼熟練地撐著船,浣月淺淺地笑了出來。
上官星辰回頭看了她一眼,也笑道,“我以爲你會害怕,沒想到這個時候,居然還笑得出來。”
浣月臉上依然掛著一絲笑意,每次和上官星辰在一起,她就是覺得安心,從來沒擔心過。與山外溼熱的天氣不同,在山洞裡順流而行,越往深處越覺得涼風襲人。這時忽然河道變寬,有幾條更細的支流匯入其中,水流的速度慢了下來。
等到了水淺的地方,小舟已經過不去了。兩個下了小牀,踩著淺淺的水過去。浣月穿著溼溼的鞋子,不由得笑道,“也難爲你們當年能找著這個地方。到現在,除了那道門,我還真沒看到什麼幻境。”
上官星辰一路上屏神靜氣,聽到浣月說話,臉上似乎在微笑,但眼神卻一直沒有放鬆。浣月見他如此,便也不再說話,安安靜靜地一路隨著他往向走。
出了水流,看到眼前的風景,浣月不禁有些傻了眼。水流盡頭,兩人置身於一個懸崖的懸洞內。山下林海茫茫,瀑布森林千姿百態,一派美麗的原生自然風光。入眼除了深不見底的綠色樹木,再也看不到別的。
上官星辰擡眼看了浣月一眼,笑瞇瞇地問道,“怕不怕?”
浣月笑著搖了搖頭道,“你不怕,我就不怕。”
上官星辰攬過浣月的肩,附在她耳邊輕聲說道,“閉上眼睛。”
浣月只覺得自己的身體輕飄飄的飛了起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落地了。她睜開眼,只見那最高的山峰直入雲霄,兩邊全是陡峭的山崖,綿延起伏,沒有盡頭,也分辨不出山頂聚集的是白雲還是積雪。
浣月呆了一呆,“我們剛纔便是從那山峰上跳下來的嗎?”
上官星辰笑了起來,露出潔白的牙齒,浣月發現,他今天笑的時候特別多。一改曾經清清冷冷的模樣。
“剛纔那個懸崖,也是個幻境。其實只有一丈高。走出這個山林,我們就離開南姜國了。地宮的出口,一般都有靈獸守護。那頭靈獸只守於陛下,我們一會還是要多加小心。”
靈獸!浣月腦海中浮現出傳說中龍的模樣。相傳龍的形體“九像九不像”,《爾雅翼》雲∶龍者鱗蟲之長。王符言其形有九似∶頭似牛,角似鹿,眼似蝦,耳似象,項似蛇,腹似蛇,鱗似魚,爪似鳳,掌似虎,是也。其背有八十一鱗,具九九陽數。其聲如戛銅盤。口旁有鬚髯,頷下有明珠,喉下有逆鱗。頭上有博山,又名尺木,龍無尺木不能昇天。呵氣成雲,既能變水,又能變火。
大概也只有龍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靈獸吧。
上官星辰念起咒語,雜亂無序生長的草木中間,升出了一條小路。上官星辰拉起浣月,輕輕踩了上去。路一直向前延伸,眼看就要到了路的盡頭,眼前突然出現一隻盤旋著的巨蟒。
這條蟒也太大了,簡直就是一條沒有爪子的青色巨龍,身上的鱗片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這抹青色混在綠色的樹林中,不仔細看,還看不出來。青蟒咆哮一聲,便張開血盆大口,向上官星辰和浣月咬了過來。
浣月手中沒有兵器,急忙去扯了根樹枝。上官星辰手一揚,手中已經多了柄長劍。青色劍鋒泛著冷咧的光,劍身上刻著兩個小字“龍淵。”
劍身不斷的自己抖動著,上官星辰冷笑一聲,“我以爲陛下爲在這裡放條靈獸,卻沒想到,守著地宮的會是條惡蟒。”
上官星辰的前面佈下了結界,巨蟒居然一一衝破結界,不一會兒功夫,便衝到了兩人面前。浣月剛想挪動步子,卻發現根本動也動不了。上官星辰在她身邊也佈下了更強的結界,她根本衝不出去。
巨蟒和上官星辰很快纏鬥在一起。上官星辰手中的劍越舞越快,浣月想起,當年和嶽國的兵匪遇到時,上官星辰的功夫也並不是有多麼厲害。可此刻和巨蟒在一起纏鬥,完全像換了一個人。
上官星辰的劍舞得密不透風,巨蟒身上已經接連被刺中多劍。巨蟒身形高大,身上不斷涌出來的鮮血,讓他變得更加暴露。他眼中綠光一閃,突然向浣月撲了過來。浣月心裡著急,手中握著尖細的樹枝,根本衝不出去結界。
巨蟒衝到結前前,撞的頭破血流,居然衝不過去。看來上官星辰在佈置這個結界時,真是煞費苦心。巨蟒朝這邊撲過來,整個身體後半部分便落在了上官星辰眼前。上官星辰手起劍落,利索地將劍插入了巨蟒身體之中。
只聽得嗤地一聲,巨蟒身上噴出綠色的液體,上官星辰下意識地用袖子遮住眼睛。
就那一眨眼的功夫,巨蟒掙扎著用尾巴重重地掃在上官星辰身上。上官星辰也噴出了一口紅色的鮮血。越來越多的血,慢慢地流了出來。巨蟒也是哀呼一聲,掙扎了兩下,瞪著血紅的眼睛,便再也一動不動了。
浣月身上的結界,在那一瞬間,自動鬆開了。她雖然不修行靈術,卻也是略微知道一些。若是佈下結界的主人靈力微弱時,結界便會自己動解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