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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34章 軍中風雲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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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烏龍月帶上那個小師弟也返回了營帳,浣月一看到他們,就急急奔了過去,“現在外面什麼狀況?突厥已經打來了嗎?”

烏龍月小小年紀,和那個師兄兩人卻都穿了一身盔甲,浣月心道,這麼小號的盔甲大概是量身定做的吧。

“姐姐莫急,現在突厥大軍已經到了陳國北門,三皇子已帶著大軍守在那裡。咱們以逸待勞,原是不用擔心。”

“嗯,那你師傅呢?你怎麼穿成這樣,不幫他嗎?怎麼又回到軍營裡來了。”

“師傅守在南門,防止他們從側面攻進來。另外兩個城角也已派了得力的軍士鎮守。師傅說,突厥毛子在城裡有內應,防止他們夜襲軍營和在城裡作亂,讓我帶兵守在城裡,以防萬一。”

“你?你師傅讓你守城?”浣月盯著這個小小孩,心裡有些驚異,“他也真放心你啊。”

“嘿嘿,姐姐,你莫要小瞧了我。我可是國師親傳的大徒弟。”

“你師傅總共收了多少個徒弟?”

“十三個!我是大師兄!這是二師弟陽兒。”烏龍月指著旁邊那個瘦高的小男孩說道。

“你的師弟們都是你這麼大的孩子嗎?”

“嗯!”

浣月想了想道,“你師傅平時都給你們教什麼?看你這身盔甲,難不成他還給你們教上陣殺敵嗎?”

“佈陣,兵法,我們是自然都要學的。師傅當年領兵征戰,他的赫赫威名,遠震漠北。我們這些師弟們,都是年紀相仿的孩子,有些是師傅收養的無父無母的孤兒,有些則是根據生辰八字,在整個南姜國挑選出來的。”

浣月隱隱想起周國時,淑妃母妃曾經跟他講過上官星辰的一些舊事。第一次見到烏龍月時,他便說自己無父無母,沒有親人,只有師傅。那時候,烏龍月一臉肯定的說:

“我師傅教我讀書識字,他很厲害的。”

“沒有人能威脅到我的師傅。他是南姜國最強大的國師,沒有人能當著他的面,把刀子架到他的脖子上。”

浣月到現在都懷疑,爲什麼這孩子那時候會那麼自信!明明在路上遇到山匪時,在上官星辰的眼皮底下,她也被人抓走。

“姐姐,我師傅的功力真的很厲害的,只是他平時不願意隨意出手罷了。他說,每個人並非一生下來便十惡不郝,能不要取人性命,便不去傷人。”烏龍月像是猜透了她的心思,出口解釋道。

“可是,兩軍對壘時,又怎麼能心慈手軟呢?你不傷人,人家未必肯放過你啊。”浣月不解道。

“嘿嘿,姐姐,那是你沒見過我師傅行軍打仗。等過了今晚,你就明白了。”烏龍月說完,也不多言,只不時地向帳外看看。旁邊的陽兒從進帳起便是一臉淡定地站在帳中。

浣月對這個清瘦的陽兒頗多好奇,他也是一身銀色戰甲,有著與年齡不符的少年老成,不像烏龍月這般頑皮機靈。

浣月和蘭香席地坐在賬中的厚毯中,招呼烏龍月和陽兒道,“你倆也過來休息會兒吧。”

烏龍月便高興地貼身坐了過來,同時吩咐陽兒道,“你注意觀察外面的動向,師傅說了,突厥在城內的內應極有可能來營中燒糧草,這可是大事兒。你一旦發現有變,即刻通知我來佈陣。”

陽兒點了點頭,臉上依然看不出來什麼表情,起身出了帳外。

自從進帳後,便從未聽過陽兒說一句話,即便烏龍月和他講話,他也只是幾個動作。浣月用手指了指帳外,又指了指自己的咽喉,用眼神看了看烏龍月。

烏龍月點了點頭,“他是啞巴。”

浣月託著腦袋想了想,“我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從小便是啞巴,他能聽得見呢。”

烏龍月壓低了聲音道,“他是我師傅從山林裡面撿來的。當時南姜國邊境上時常有衛國的敵軍來襲,這些邊民便躲到了深山裡避難,可能是敵軍進樹林裡面搜尋,那時候陽兒還是個小嬰孩,大人們恐他發出聲音,引來災禍,便割斷了他的喉管。

最後那些邊民還是被衛國人發現,被悉數殺掉了。後來南姜國的兵士趕到,殺掉了那些衛國流寇。當時清掃戰場,掩埋屍體時,發現了幾個被割斷喉管的嬰孩,其中一個割的比較淺,還能救活,師傅便親自收治了他,便是陽兒。”

浣月沒想到陽兒還有這段悽慘的身世,古時便是冷兵器戰爭,生死存亡也不過是一念之間的事情。剛纔出生數月的嬰孩何其無辜,依然淪落爲戰爭的犧牲品。

浣月心裡感慨,卻只覺得手中一緊,卻見蘭香緊緊抓住自己的衣襟,幾欲落淚,浣月以爲她心中害怕,便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說道,“莫怕,有姐姐在呢。我還懂點武功,一會要真有事情,我護你出去。”

蘭香搖了搖頭說道,“姐姐,我不是擔心這個,而是想起了我那苦命的妹妹。”

“你原來還有個妹妹?她現在人呢?”

“若是活著,也該有十一二歲了。”

浣月心中一暗,明白她的意思,那小姑娘已經不在人世了,浣月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便聽蘭香繼續說道,“那年家鄉遭了災,聽說皇上本來是拔了賑濟災民的銀子,卻被州府的官爺們給貪了。加上連年征戰,家裡也沒多少存糧了,到最後,連用來做種子的人物都給吃了。

那一場天災餓死了不少人,家裡到最後也沒什麼吃的了。爹爹當時雖然是邊防哨所的軍戶,但軍餉折成糧食也沒多少。那時候小妹妹也才三四歲,極是淘氣。那陣娘餓的臉都有些腫了。哥哥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每頓飯他都不敢多吃,總是吃個半飽,省下來的飯菜留給我和娘,還有妹妹。

爹爹極爲看重哥哥,每次吃飯,總是先頂著哥哥來。妹妹年紀小,她也想吃東西,但不敢說,總是在旁邊眼巴巴的看著。哥哥不忍心,便每次要分給她些。有次讓爹爹看到了,爹爹嘴上沒說什麼,從那以後,有幾天總是盯著妹妹發呆。

後來有天,爹爹一反常態,早早打發哥哥出去幹活兒,讓娘把家裡的餘糧磨成粉,給妹妹蒸了點饅頭吃,妹妹那天吃的極是高興。我心裡覺得不安,一直擔心爹爹把妹妹給賣了。我那天悄悄出了門,便守在那個人伢子王大娘家。過去誰要家賣兒賣女的,便總是找她。

結果我的心思被王大娘給猜著了,她當時也餓的臉臘黃。她說,現在整個蘭州城裡,連說女孩了,連男孩都賣不出去。聽了她的話,我才稍微放下心來。可等我回到家裡,妹妹還是不見了。”

蘭香說到這裡,已是泣不成聲,淚流滿面。烏龍月瞪大眼睛,一言不發。帳外也是靜悄悄一片。

還是烏龍月最先忍不住,沉聲問道,“蘭香姐姐,那你妹妹她,她被你爹爹藏在了哪裡?”

“我們當時也以爲是爹爹將妹妹賣掉或者送人了。後來那些年日子過好了,有天晚上哥哥看到爹爹在村邊那口枯井邊燒紙錢,心裡一涼。後來便找機會灌醉了他,才曉得,當年爹爹將妹妹妹妹騙了出去,哄騙她說要帶她去找好吃的,妹妹當真了,卻被爹爹帶到了枯井邊,推了進去。”

蘭香的淚珠兒一顆顆掉落在衣襟上,“我的妹妹當時才三四歲,哥哥有次一時難過,不小心在我跟前說漏了嘴。他說,爹爹酒醉後說胡話,妹妹當時掉在了井裡,只在井下哭泣,說是婉兒不乖,再也不要好吃的了。爹爹卻還是狠下心來,弄了兩掀土,講那井給埋平了。”

浣月聽的心裡倒抽一口涼氣,烏龍月瞪大了眼睛,“天下居然有這樣狠心的父親!”

浣月心裡也是一片冰涼,她覺得蘭香的爹爹未必就是十惡不郝的大惡人,他這樣做,應該也是被逼到了絕落。看過陸游的一首詩,描寫一個農民一年到頭勞作,但還是交不夠租稅,被迫躲到棺材裡躲避衙役。正常年份都會這種事情發生,何況發生兵災與自然災害。

“娘一直以爲妹妹是被爹爹給賣掉了,私下裡哭了很多回。可她心裡還存著一絲希望,盼著妹妹能被哪個好心人買走,能過上吃穿不愁的日子。可是我知道,妹妹再也回不來了。我娘她最後還是知道了,她當時心裡特別難過,一直和爹爹賭氣幾個多月沒說話,直到後來爹生了場重病,都開始咳血,娘才原諒了爹爹。”

“與其怪你爹爹,不如怪這亂世。你們一家人安份守已,辛辛苦苦勞作了一年,到頭卻只能圖個溫飽。一旦遇到上天災,還要做這種賣兒賣女,甚至謀殺親女的事情。你爹爹當初推你妹妹時,他自己心裡也該有多難過,就像當初陽兒的父母割斷他喉管時一樣。

天下哪個父母不心疼自己的孩子,但人世間就是有這麼多的無奈。傷害這個,是爲了讓其他的孩子更好的活下去。就像戰爭一樣,戰士們在前方血灑疆場,也是爲了以後的和平,讓更多的人過上好日子。只是身處其中,不幸被犧牲的人,就很不幸。他們的一生,又該誰來負責呢。”浣月一口氣說完這些,忍不住嘆了口氣。

蘭香收起眼淚,默默看著浣月,半響後說道,“姐姐,其實我們早都不怪爹爹了,爹爹他後來也一直很後悔,可他說,那時候真的是沒有別的辦法了。現在天下四分五裂,到處都是兵荒馬亂的,也不知道這些戰亂什麼時候能結束,什麼時候才能過上太平日子,讓窮人也都有吃有穿。”

“應該快了。”浣月心道,南姜國已經攻下陳國,這一陣再順帶著收服突厥,這大半的江山就落在了南姜國手中,李承宣不會再滿足於守著半壁江山,一統天下是遲早的事情。這對周國來說,是一場免不了的夢魘,但對天下百姓來說,卻何嘗不是一種福分呢。

百姓們是不管誰來做皇帝的,只要能讓他們過上好日子,衣食無憂,安居樂業,便是好皇帝。浣月心想,自己從小在周國長大,這種時候,是不是該爲周國做點什麼呢。

突然只聽得帳外劍氣長嘯,烏龍月騰的一聲站起身來。浣月想跟著出去,他攔住她道,“姐姐,不論外面聽到什麼聲響,你呆在帳子裡面不要出來。”

浣月點了點頭,心想,只要不是敵軍放火燒營,自己不會冒然出去。大戰在即,不能讓他們爲了保護自己再分心。只聽得烏龍月身著重甲,邁著步子走出帳外。浣月攬著蘭香,兩個靜坐在帳中。

突然覺得帳中一涼,有人掀開帳簾走了進來,帳中有風颳過,吹得蠟燭一明一滅。

“哥哥!”

“吳大哥!趙先生”

浣月和蘭香均是心中一喜,自從浣月去了雲西,便再也沒見過吳崢。吳崢此刻風塵僕僕,身上也穿著戰甲,浣月知道,能披甲者,在軍中自然職位不低。可吳大哥不是王府的護院嗎?一旁的趙先生卻還是一副書生打扮,身穿藍色布衣,挽著書生巾。

蘭香一看天吳崢,便迎了上去。吳崢的目光看過蘭香,又掃過浣月,略微一徵,便對著浣月溫和一笑,眼神中透著驚喜,“姑娘也在這裡?趙先生說,蘭香一切安好,我在這帳中還有位熟人,原來便是你。”

浣月看了眼吳崢,又看了看在一旁的趙先生,恭身對吳崢行禮道,“浣月多謝吳大哥你們一家人對我的照顧,大恩不言謝,等戰事結束,浣月一定登門拜謝。”

“浣月?”吳崢有些不解的看向浣月,他心中一直以爲浣月是大家閨秀,看她在帳中,略微驚訝之後也沒來得及細想,“你的原名就叫浣月?”

趙先生在旁邊笑著接話道,“這是周國的浣月公主慕容楓,珍珠蒙塵,流落到了陳國。”

“原來小楓是周國的公主。”吳崢的臉上閃過一絲失落,隨即又笑著說,“等這場戰事結束了,你便可以回周國了。”

浣月有些爲難地擡頭看了趙先生一眼,她不知道怎麼接話,周國,她恐是很難再回去了。送來和親的公主,便是嫁出去的女兒,斷沒有自己回去的道理。她心裡突然有些痛恨那些周國的滿朝文武,讓一個女子來換取和平,那些將士和治國之臣都跑去做什麼了。

趙先生很自然的接話道,“浣月公主是周國送來南姜國和親的公主,她自然是要留在南姜國的。”

和親這兩個字如同烙印一般刻在吳崢的心上,他自然明白和親的意義。他擡起頭來,艱難的露出一抹笑容,“突厥今晚可能襲營,三皇子命我來保護帳中之人的安全。你們今晚切莫隨意出營,國師的弟子已經在外面佈下陣法。”

“好。”浣月點頭應道。

在旁邊一直沒說話的蘭香突然出聲道,“哥哥,娘可一切安好。”

吳崢拍著蘭香瘦弱的手臂道,“你放心好了,我將娘安置在許王府中一個安靜的小院落。王府已經駐紮了士兵,防止流民做亂。等這場仗結束了,咱們一家就能團聚了。”

蘭香點了點頭,心裡的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

夜裡的時間總是格外漫長,吳崢一言不發的擦著手中的銀槍,浣月只見過他用刀劍,倒沒想到他還會使銀槍。他修長的手指緩慢有力,將銀槍擦拭的明亮照人。浣月便也找兵士要了把弓箭,這把弓有些大,沒自己平時用的小銀弓好使。但也顧不得這許多了,有兵器在手,到時候萬一敵軍攻入,突圍時好出去。

“公主還會使弓箭。”趙先生看著浣月一本正經的拉弦,有些驚訝。

“呵呵,先生以爲浣月只會算賬嗎?我們周國人尚武,女孩子出生時,門口放株花。生的要是男孩,便在門外掛上弓弦。我從小便像男孩子一樣,喜歡舞槍弄棒,可惜卻一直不得要領。不像永寧姐姐,不光長得美,功夫也是極好。”

“姐姐已經

長的很美了。”蘭香笑著說道。

“那是你沒見過永寧姐姐,纔會這樣說。”浣月只是淡淡笑了笑,“當時以爲和親的公主,必會是永寧姐姐,她是嫡出,武功相貌又均在我之上,只是沒想到,最後選中和親的公主居然會是我。”

帳中一陣沉默,突然聽的趙先生身形一動,目光有些期待又有些興奮,“很好,他們總算來了。”

浣月凝神仔細聽了聽,外面並無動靜。

“好重的殺氣。”吳崢皺眉說道。

“看來你的功夫真是不錯,居然也聽出來了。”趙先生讚賞的對著吳崢說道。

吳崢用身子護住浣月和蘭香道,“你們躲到偏帳裡面吧,戰場上刀箭無眼,公主金枝玉葉,要小心纔是。”

浣月拉著蘭香,走入偏帳。這時候不是逞英雄的時候,他們的功夫均在自己之上,自己能做的,便是安安靜靜呆著,不要給他們添亂,不要讓他們爲自己分心,能專心對敵便足矣。

過了片刻,便聽得外面馬蹄聲聲,似乎有近百騎人。也不知道烏龍月佈下的陣法能抵擋多久。此刻軍營中也留下了五百餘人駐守。但是敵方是進攻,只要火燒了糧草便算得手。

浣月忽然想起以前玩CS的遊戲,匪徒只要暴破任務完成,便算贏了。這次的戰爭也一樣。南姜國的大軍在城牆上對抗敵軍入侵,突厥留在城內的間者和細作,便是要破壞軍中的糧草。甚至有些可能都已經混在城中,去騙開大門。

正思索間,便聽到烏龍月大聲喊道,“不好,陣法被破了,弓箭手,準備。”

只見帳前涌出近百穿著青色重甲的士兵,將營帳和後面的糧草庫團團圍住。前面第一排的士兵各執盾牌。等第一輪弓箭手射出後,便在盾體的掩護下去挽弓搭箭,而另一輪士兵的箭已經射出。三輪箭雨輪番攻擊,那騎在馬上的黑衣士兵已有不少跌下馬去,死傷過半。

浣月帶著蘭香出了營帳,片刻功夫,營帳外面已成了修羅場,留下了幾十具黑衣人的屍體,近在咫尺的血腥讓蘭香臉色一片蒼白,靠在浣月身後瑟瑟發抖。浣月也是心中一陣噁心,濃重的血腥味兒瀰漫在空氣中,讓人幾欲作嘔。她看了看面色蒼白的蘭香,應是生生的忍住了自己的不適。

浣月這才發現,自己真是小看了烏龍月。烏龍月雖然年紀幼小,但和他那位小師弟,卻都是心思細密。兩軍作戰,不是賣弄個人英勇,要的是有效的組織士兵作戰。這三輪箭雨射的很是及時,有效避免了大量的流血犧牲。

等黑衣人攻近了之後,南姜國的士兵們便用長槍去刺對方的馬背和馬蹄。對付騎兵,這長槍真是好用的利器,短刀雖然鋒利,卻很難近身,用長槍使突厥騎兵的優勢根本無法發揮出來。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浣月急忙拿出來弓箭,用眼光搜索著這些騎兵的首領。

突然,火光一閃,火光下印出了了一張熟悉的臉,他金黃的長髮一瀉而下,渾身散發著幾分疏狂的味道。那俊美的五官,和身上凌厲的表情,讓浣月心中一震。黃毛拿起手中青劍,目光正迎上了吳崢。

吳崢拿出銀槍,對著黃毛衝了上去,趙先生未來得及攔住,便眼睜睜地任由他加入了混亂的戰圈中。血腥的味道在空氣中漫延,天空中突然飄起了大雪。雪越來越大,一陣緊似一陣,,團團片片,紛紛揚揚,落在正在作戰的人們身上。

浣月再看時,很多火把已經慢慢熄滅。真是天助南姜,有了這場大雪,也不用再擔心被火燒糧草了。這個時代的士兵作戰,在小範圍內真像打羣架。一旦兩軍的士兵正面交戰,便成了赤手肉搏。前後左右都是刀槍劍戟,真是一場大混戰。

浣月擡起手臂,手中的弓箭直指黃毛。但黃毛和吳崢兩人正在一起交戰,浣月又擔心誤傷了吳崢,心裡一時七上八下,拿不定主意。她用箭指著黃毛,卻猛不丁地對上黃毛凌厲的眼神。黃毛對她撇嘴一笑,脣角上勾,夜色中只覺得那雙眼睛如墨玉般只達人心,說不出來妖異魅惑。

浣月一時之間,也拿不定主意,正猶豫間,卻看到吳崢看到他的方向,臉色突然一變,張著嘴對她說著什麼,她本能的覺得有些不對勁,還沒回頭,便聽到後面掌風一響,她被輕輕的向前推去。只聽得嗖的一聲,身後營帳前的木樁上盯入一排弓箭,已經深深的釘入木頭深處。

她身上驚出一身冷汗,回頭看去,卻見趙先生已經持了一把青劍,劍鋒冷咧,衝向陣前,扶起自己。他將自己護到身後,徐徐退回營帳前。

浣月這才發覺,自己平時倒是小看了這個賬房老頭,看不出來,他還有這麼好的功夫。她向趙先生道了聲謝,趙先生並沒應聲,只是又站到營帳前,護著她,冷眼看著眼前的戰局。

戰爭中,人命絕對是平等的。這時候人命沒有什麼高低貴賤之分,都是肉身凡擡,一個金枝玉葉也可能被一個最平凡低賤的士兵一箭射死,什麼武功技法都用不上。領兵打仗,完全靠的是謀略和陣法。等到近身肉搏時,已完全成了砍砍殺殺。

浣月立在營帳前,營帳前有一些手持圓盾的士兵,在趙先生和浣月身前圍的密不透風。浣月看著眼前的一切,眼睛越睜越大,蘭香早已經嚇得六神無主,暈了過去。浣月看了她一眼,心想,這樣也好,省得看到這些殘忍的畫面,以後夜夜想起,只怕會做惡夢的。

浣月想起,以前看過一個報道,經歷過戰爭場面的士兵,大都會留下心理陰影。曾經從伊拉克和阿富汗戰場返回的美國軍人中,三分之一患有嚴重的心理疾病。結束之後,因心理問題自殺的士兵人數,甚至超過了在戰爭中死亡的士兵人數。

很少有士兵沒有道德感。他們也是人,他們最初其實也不想殺人,很多士兵之所以大開殺戒,只是希望保護自己,而不是去消滅敵人。現代戰場上,很多士兵們寧願向遠處的目標開槍,因爲這樣他們看不清目標的面孔,只有在面臨“殺人或被殺”的抉擇時,纔會選擇近距離射擊。

戰爭帶給人的傷害難以言喻,她此刻,也是冷冷地看著這一切,心裡越來越茫然。眼前的士兵們,已經殺紅了眼,只要看到服飾不同的人,便舉起刀劍。浣月心裡難過,突然不想再看下去了,便轉身抱起蘭香,進了偏帳。

外面的喊殺聲依然震耳欲聾,烏龍月坐鎮營外,浣月靠著營帳,也顧不得害怕,心裡卻是心緒難平。難道,周國也要經歷這樣一場血的洗禮嗎?那到時候,她又該如何自處?心裡想著這些,眼皮卻沉重起來,不多時,便在一陣陣刀兵交接聲中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一覺下去,她居然睡的極是沉穩,連夢也沒做。天矇矇亮時,只聽得帳外歡聲雷動,蘭香和浣月都被驚醒,兩人急忙起身,浣月此刻也顧不得儀態,急急忙忙跑向帳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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