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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馬狂奔了一會,浣月渾身沁出了細細的汗珠。她從馬背上取出清水,正喝了幾口,突然耳邊傳來幾聲震耳欲聾的虎嘯聲。
沒錯,就是虎嘯聲。她在電視上,動物園裡面看到過無數次。那籠子裡的老虎,她從來都不敢靠近。去動物園玩,也就是敢拿顆糖果和香蕉哄哄猴子罷了,猛獸籠從來不敢靠近。
聽到虎嘯聲,遠處正打算獵白虎的皇帝和一些武將都是心中一振。上官星辰看向人羣,突然說了聲,“浣月公主呢?”
衆人心中皆是一驚,還沒等大家回過神來,便見一紅一黃兩道影子,遁著虎嘯聲從衆人眼前飛弛而過,那飛弛的兩人正是上官星辰和皇帝。
侍衛們很快回過神來,趕緊策馬揚鞭跟上。那些大臣們也只得策馬趕了上去。
浣月渾身驚出一聲冷汗,這想要獵虎的人沒碰著老虎,她這個怕老虎怕的要命的人,卻偏偏遇上了。
浣月騎的馬,也是個從宮裡馬苑裡面挑出的上好馬駒,他似乎感覺到了眼前的危險氣息,不停地在原地打轉,上下跳竄。馬兒突然上下一跳,像被嚇瘋了一樣,浣月只覺得身子騰空,整個人被馬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浣月盯著眼前的龐然大物,整個人瞬間石化了。
百步遠的草叢中,慢悠悠地走過來一隻吊睛大虎,通體雪白、毛色華美,果然如傳說中,正是一隻白虎。
這大虎高壯如小牛,額頭上一個大大的“王”字形白斑,渾身黑黃相間的花紋,胸腹部和四肢內側有幾片白色毛斑,那厚厚的黑黃相間的毛似件大綿袍,平平整整地披在肩上。四肢粗壯,爪尖刺出趾外,尾巴粗長,帶有黑色環紋,如同一把鋼鞭一般微曲搖
它猛然“嗷”的一聲獸吼,一躥上了眼前的巨石,
浣月傻傻地盯著眼前的白虎,居然沒想起來要逃跑。看來電影中,那些一看到怪獸入侵,能想起來逃跑的,都是些厲害角色。
一人一獸,就這樣相互大眼瞪小眼。
“嗷。”老虎又是一聲大喝,浣月這才猛然清醒過來,她平穩了呼吸,哆嗦著手,搭弓射箭。
老天保佑,這一箭射出,正射中了老虎胸前的那片白毛。浣月其實犯了個常識性的錯誤,對付老虎這種猛獸,要麼不動手,要動手,就得一擊即中。受了傷的猛獸,遠比平常的老虎,要厲害數倍。
老虎吃了一箭,心中吃痛,尾巴一掃,浣月只覺得整個人背上一痛,便被掃出了很遠,整個人重重的摔在一棵樹上,只疼得她,生生地咯出一口血來。
血染溼了胸前的衣裳。
老虎聞到血腥味,變得更加狂怒。浣月心中哀傷地想,看來,今天小命要丟在這裡了。
她看了眼前的樹,對,爬樹爬樹,不知道老虎會不會爬樹。先射它一箭,再找個樹試試去。
浣月看到眼睛血紅的老虎,強打起精神,拿起弓箭,不到最後一刻,絕不放棄。穿越到這裡,可不是爲了給老虎做點心的。
她的箭還未射出,便看到遠處一道紅色的影子飄近,“小楓!”
浣月下意識地擡頭,陽光雖然刺目,她還是認出了迎面策馬而來,一身銀甲的上官星辰,他身下,正是他那匹高智商的棗紅馬。
那馬看到老虎,並不像一般馬匹那樣恐慌,一個跨越,便奔到了老虎近前。老虎正欲上前撲來,上官星辰心中焦急,手裡拿著長刀,只見刀光一閃,刀鞘正生生地打在老虎的後背上。
老虎吃痛,低吼兩聲,丟下浣月,回頭看到襲擊他的上官星辰,嗷地一聲,便向上官星辰撲去。
浣月心中一緊,剛纔要不是上官星辰出手快,自己肩上的肉就沒了。這傢伙,爲了救她,居然用自己做餌。
浣月立刻拿起弓箭,她的箭法似乎從來沒有這麼準過。三隻利箭激射而出,那老虎的反應卻靈敏的近乎詭異,猛地發力一個前撲,箭只落空,噗噗射入土中。
正拿著長刀的上官星辰有些氣急敗壞,他一直做著手勢,示意浣月快走。
浣月剛纔怕的要死,看自從看到了上官星辰,她的心卻莫名的平靜下來。就是這麼神奇,這是個讓她安心的男子。
她搖了搖頭,她不能丟下上官星辰,讓他一個人來對付這個猛虎。
上官星辰氣息有些不穩。肩部的銀色鎧甲撕裂開來,露出了內襯的青色武士服,更有隱約的血色滲了出來。他剛纔一看到浣月,就被她那胸前那大片的紅色血跡駭了一跳。
關心則亂,一看到那片血色,他心裡便已經亂了分寸。這才讓這該死的畜生有了可乘之機。
否則,以他的功夫,怎麼能這麼容易讓它傷到自己。
遠處傳來大隊的馬騎聲,浣月心中一喜,救兵來了。
空氣中,瀰漫著鮮血的味道。受了傷的老虎,跟發了瘋一樣,撲向上官星辰。這時的上官星辰的長刀,已經釘在旁邊的大樹上,深入寸許。
浣月心中一急,扔了弓箭,急急向正在搏鬥的一人一獸奔去。
她剛纔心中一急,竟然忘記了自己用來捉兔子的銀針。她一甩衣袖,數十顆銀針齊齊飛出,隔著厚厚的虎皮,沉入老虎的肌膚。
上官星辰看著浣月過來,心中一急,臉上不留神,被老虎抓出深深的血痕,鮮血淋漓,慘不忍睹。
他顧不上自己身上的傷,氣急敗壞的大喊,“小楓,快走了。”手上卻並未鬆勁。
突然,他覺得這老虎似乎卸了力氣,心中正奇怪,只見這龐然大物竟軟軟地倒了下來,整個老虎將他壓在了身下。
遠處正飛奔而來的南姜國侍衛們,全都愣住了。領頭的,正是皇上李承宣。他和上官星辰一塊趕快,卻比他足足晚了好幾分鐘。
“阿浚!”是皇帝低沉的哀呼。
“上官大人!”
周圍死一般的寂靜。
“都愣著幹什麼,趕緊把老虎挪開。這麼重的老虎,壓在他身上,再這樣下去,他不被壓死,也得被悶死。”
聽到浣月一聲大喝,周圍的侍衛才反應過來,七手八腳地去搬老虎。
“咳咳,”上官星辰終於咳出了聲。這老虎還是夠沉的。
老虎被挪開,露出上官星辰鮮血淋漓的那張臉。衆人看他這副模樣,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
浣月自己也是一身血衣,她盯著上官星辰的臉,想起自己第一次看到上官星辰的長相時,那張俊臉,讓她驚爲天人,驚豔得難以置信。可是,如今的上官美人,卻是如此模樣,生生地破了相。心裡不禁一酸,眼淚不爭氣地落了下
上官星辰不由得輕笑出來,“傻姑娘,哭什麼,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這樣子也叫好啊,你看你的臉,都成什麼樣子了。”
上官星辰將嘴脣輕輕附在她耳邊,“怎麼,嫌棄我醜?”
“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開玩笑。”浣月嘟囔著,眼角之上,卻有點淺淡的笑意。普天之下,又有誰敢挑剔上官星辰的長相。
周圍的大臣們都是訓練有素,彷彿什麼也沒看到一般。
李承宣的臉色有些泛青,他揮了揮手,“趕緊傳御醫。”
打獵隨行的大都是年輕的御醫,年老的已經不能騎馬了。李承宣皺了皺了眉,心裡不大放心這些年輕的太醫。
“趕緊回宮宣李太醫,讓他也速速來爲上官大人診治。”
“是。”
李太醫是皇帝的貼身御醫,看來,上官星辰這次傷的確實不輕。
浣月看著遠處幾個擡著老虎遠處的侍衛,有侍衛突然驚叫起來,“不好,這老虎沒死透,爪子動了。”
浣月嘴角一抽,“快把老虎捆起來,他只是中了麻藥,昏睡過去。等藥勁過來,它醒來就麻煩了。”
立即有侍衛拿了很粗的麻繩,大家一起動手,將老虎五花大綁起來。
“麻藥?!”有醫官上來,行禮問道,“姑娘說的麻藥,可是醫書中傳說的麻沸散。”
“嗯,差不多,就是那個東西。”
“姑娘從哪裡得到的這個配方?”
“自己配的。”
醫官若有所思的看了李承宣一眼,小心翼翼問道,“公主怎麼會想起來配這個麻藥呢?”
浣月訕笑了兩聲,“以前貪玩,用來捉兔子的。我一是箭法不行,二是也不捨得弄死它們,就自己制了這種麻醉針。”
李承宣看了眼浣月身前的一抹血色,“太醫也趕緊幫公主把把脈吧。公主傷勢要緊嗎?”
“不礙事不礙事。”浣月趕緊擺了擺手。
“讓太醫瞧瞧吧。”李承宣還是有些不放心,他翻身下馬,一把拉住浣月的手,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翻。
“嗯。”浣月有些不自在,下意識的想抽出手去。
李承宣眼神一暗,輕輕鬆開了手。
浣月回到帳篷時,海棠和綠蘿正在帳外焦急的等待,看到她衣服胸前的血跡,兩個姑娘不由得嚇了一跳。
“公主,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那不是我的血。”浣月吱唔著說道。
“公主,剛纔聽說公主在林中遇險,我們都快急壞了。四處打聽,也沒個準信兒。”海棠扁起小嘴,似乎要哭了出來。
綠蘿端來熱水,“公主快先洗洗吧。海棠去幫主子拿身乾淨衣裳。”
浣月只覺得渾身疲憊,手腳有些發軟,但由著她們服侍。
她正在梳洗換衣服,突然聽得外面一片嚷嚷聲,好不熱鬧。
“外面怎麼了?”
“是李太醫來了,在爲上官大人治傷。”
浣月起身,看向對面的帳篷。
不時地有侍從進進出出,換下來的毛巾,都是一片血紅。浣月不由得心裡一抽,這得流多少血啊。
浣月心裡掛念著上官星辰的傷,根本沒什麼胃口。簡單的吃過午飯,一直眼巴巴地看著御醫們都散去,她懸著的一顆心才放了下來。
看這樣子,傷口總算是處理完了。
浣月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晚上,浣月想去看看上官星辰的傷,又想著人多眼雜,不怎麼方便,正在屋裡面徘徊,卻見被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海棠從帳外走了進來,,“公主,上官大人的傷已經縫合好了,他看起來清瘦的樣子,肉都翻開了,御醫治傷時,居然哼都沒哼一聲。”回頭又壓低聲音道,“公主,你去看看大人吧,他剛纔作夢,都在喊你的名字。”
浣月只覺得心裡一緊,又聽得海棠說道,“公主,帳裡這會沒人,只有一個侍女也被我支開了。”
浣月點了點頭,心裡再無一絲猶豫。提步朝對面走去。
他已經睡著了,只是夢裡輕輕地皺著眉頭。浣月擰乾了毛巾,輕輕擦拭完上官星辰的臉。
浣月靠在牀邊,凝視著阿浚熟睡的臉龐。右邊的臉已被包紮起來,白紗布外,隱約還能看到細細的,可怖的爪印。
“水。”牀上傳來低啞和微弱的聲音。
浣月急忙拿起一塊雪白的紗布,沾了水放在他的嘴脣。他抿了抿嘴脣,眼睛驀地眼開了。
上官星辰如墨色水晶般的眼眸,對上浣月如湖水般清澈的眼神,兩人的眼神交匯在一起,漸漸在空氣中融化。
“小楓。”
“阿浚。”
不知道何時,浣月的手撫上了上官星辰的臉龐,而她的手,被他握的緊緊的,慢慢地放在他乾裂的嘴脣上。
“你今天很傻知不知道啊。今天不要命了嗎?。你看這臉上的傷。以後要是落了疤怎麼辦?疼不疼?”
“傻姑娘,這點傷不礙事。”
“怎麼不礙事啊,到時候太嚇人了,娶不到。”浣月突然意識自己這玩笑開過了,立刻嚥下了下半句。
“怎麼,小楓你要嫌棄我?這可不行,我的臉算是爲了救你才成這樣子的,你可要對我負責到底?”
第一次看到高高在上的國師大人,露出孩子氣的一面,浣月覺得好笑,打趣他道,“怎麼負責啊?”
“小楓,嫁給我好不好?讓我來照顧你。”
她下意識地看向他的眼睛,那裡溫柔如海,讓人忍不住想沉溺其中。
“。”
浣月猶豫了起來,自己不知道爲何穿越到了這裡,就像,她不明白,自己說不定哪天就又回去了。
她的眼睛落在上官星辰的脖子上,脖子上掛著一根紅色的絲線,綿延到衣服裡。
上官星辰輕輕揉了揉她的頭髮,從脖子上取出一塊白色玉墜,“喏,是想看這個嗎?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索性讓你瞧瞧好了。”
這塊月牙型的玉墜很別緻,晶瑩剔透,與浣月手中的月形胎記竟是一模一樣。
浣月的思緒,又回到了穿越前的那天早上,那塊玉,似乎與這一模一樣。難道冥冥之中,一切都有定數。
“這塊玉,我是照著你掌中的胎記自己打磨的,喜歡嗎?”
浣月擡起左手,手中的胎記,在這暗夜中,看不真切。但手中的玉,但是溫暖潤澤,還帶著上官星辰淡淡的體溫。
“喜歡。”浣月在月光下,細細的看著這塊玉,玉的正面刻著一個月字。
上官星辰輕咳了兩聲,浣月急忙放下玉,“怎麼了?傷口疼嗎?”
“沒事,幫忙扶我起來。”
浣月輕輕攬住他的肩,幫他在身後放了個軟墊。他從貼身的衣服裡面,取出來一塊同樣形狀的玉,“來,靠近些,我幫你帶上。”
浣月俯身向前,身前傳來那股冷洌的梅花的香氣,混雜著草藥的味道。
上官星辰輕輕拔開她的髮絲,將玉墜帶在她的脖子上,浣月把玩著這塊玉墜,上面淡淡的字跡,是一個星字。
這便是傳說中的定情信物嗎?
耳邊傳來他低啞而帶著魅惑人心的聲音,“你既然收了我的玉,以後,心裡便不得再想著其他人。”
“哪來的其他人。”浣月任由他的手,撫上她的鬢髮。
“沒有嗎?那個侍衛楊過呢?可以隨便出入你的寢宮,上次遇到兵匪,你又那麼關心他的下落。”上官星辰的眼裡,閃過
一絲不明的暗意。
浣月心裡只覺得又好笑,又是甜蜜,畢竟,他是一直在意自己的,不是嗎。
“他只是我一個朋友,不許亂想。從今以後,你也不許再想著其他人。”
“呵呵,你這丫頭,不肯吃一點虧。好,我答應你。從今以後。”
浣月突然用手貼上他的嘴脣,“我不要你發誓,你只要記得你說過的話就好了。我。”沐顏心裡太清楚的知道,很多情侶,在愛的時候,確實是相互愛著的,說的誓言也是當時所想,發自內心的。但最後分手時,也是真的緣份盡了。
話還未說完,她只覺得眼前一花,輕呼了一聲。等恢復了視覺,眼前是上官星辰那半邊俊秀,半邊裹著紗布的臉。她整個人正被他壓在了身下。她面上一熱,伸手就想去推開他。
“嘶。”上官星辰倒吸了一口冷氣,眉頭皺了起來。
浣月一小心觸動了他的傷口,她急忙收回手來。剛纔本能地伸手去推他,竟然忘記了他身受重傷。
“要緊嗎?”浣月想起身去查探他的傷勢,一擡頭,正好觸到他的下巴。他的嘴脣輕吻上她柔軟的,帶著花香的髮絲。他的眉頭不由得皺得更緊,剛纔兩人的那番拉扯,浣月畢竟年幼,尚不覺得如何,上官星辰卻是青年男子,如何受得了這樣的廝磨,身體不由得有了變化。
“聽話,乖,別動”浣月猛然感覺到他身下的異狀,臉只覺得發燙,也是一動不敢動。一動不動地躺了半天,看他似乎沒有動靜,正疑惑著想要起來,上官星辰卻是低著頭輕吻下來。
他的眼睛閃閃發亮,細細低頭品嚐著她嬌美的脣瓣,就像明明喝著甘美的清泉,卻如飲著鹽水,越喝越渴,讓他忍不住口乾舌燥起來。就像在山間的那天夜裡,美人在懷,忍不住心猿意馬。
他的心伸進了她的衣服裡,她突然驚醒過來,一把握住他的手,“阿浚。”
夜風拂過,上官星辰也清醒了不少。他猛地鬆開她,向後退了下,低啞地說道,“小楓,我。”
“大人,您該喝藥了。”兩人正在沉默,侍女端著藥走了進來,她看著屋內突然多出來一個人,定定地愣在那裡。
浣月正被上官星辰壓在身下,上官星辰的臉上還纏著紗布,身上也是。他的額,正抵在浣月的額前,兩人的姿勢,真是要命,要多曖昧有多曖昧。
這,算不算捉姦在牀。看來,自己的清譽多半要毀掉了,誰不知道,宮中最不缺的便是流言蜚語。
“知道了,放在那裡吧。”上官星辰坐起身子,淡淡地說道。
浣月卻是有些面紅耳赤,就像小時候犯了錯誤,讓老師揪出來一樣。
這宮裡的侍女,畢竟是宮廷裡面的侍女,愣過幾秒,便恢復如常。低著眉頭,向後退著走了出去,就像什麼也沒看到一樣。
浣月有些羞惱,“都怪你。”起身便伸手推了他一下。
上官星辰卻趁勢一般拉住她的手道,“別惱我了,我也沒想到會讓侍女看到。你放心好了,等我傷勢好了,我便去向皇上求親。這些天,你乖乖等我就行,好不好?”
“好,天晚了,我也該回去了,你喝了藥,好好休息吧。”浣月服侍著上官星辰吃了藥,扶他躺下,幫他拉好被角。
浣月走到帳前,忍不住回頭,正對上上官星辰清亮的眼神。她朝他揮了揮手,正要掀開帳簾,卻覺得眼前一陣風拂過,有人直直地走了進來,正和浣月撞了個滿懷。
“哪裡來的奴才,走路不長眼睛?”
浣月聽著聲音熟悉,正想擡頭看看,額頭卻撞在那人下巴人,撞得她一陣生疼。
“小楓。”
只聽得上官星辰一聲驚呼,浣月撫著額頭,正對上上官星辰心疼的眼神,和一臉驚愕的三皇子。
“浣月公主,怎麼是你?”
“上官大人今天爲了從虎爪下救我,受了重傷。於情於理,我都該來看看。”
“我在帳外等了半天,看來上官大人恢復的不錯呢。白白讓我擔心了一場。”浣月和上官星辰對視了一眼,這該死的傢伙,居然在外面偷聽,不知道剛纔的事情,他又聽到看到了多少。一想起剛纔的畫面,浣月臉上忍不住一片紅霞。
“我在宮裡,聽聞上官大人英雄救美,已經成了一段佳話。不知道多少貴婦少女,羨慕著被上官大人救下的女子呢。原來竟是浣月公主,真是失敬失敬了。”這番話,聽在浣月耳中,竟是格外的彆扭。
第一次逛街時見到三皇子,浣月對他印象倒還尚可。下了幾次棋,也覺得這人還不錯。可那次夜宴賜婚時,他居然當衆說她粗魯,讓她心裡一直彆扭。
此番看他,怎麼看怎麼不順眼,也不跟他多話,行了個禮,便出了大賬。
剛出帳外,便聽到他在跟上官星辰說道,“你這次嚇死我了,聽說你受了傷,我可是馬不停蹄地從宮裡趕了過來。這裡是從御醫那裡拿的上好的活血化淤膏,還有從波斯帶來的藥膏,保證不會留下疤痕”
想不到,這個看起來粗枝大葉的三皇子,居然還有這麼細心體貼的一面。
上官星辰獵虎時受了點傷,主要是傷在臉上,身上的傷,倒是無大礙。皇上便命他,在帳中休養。發生了這件事情,似乎絲毫沒有影響皇上和其他大臣們秋獵的好興致。浣月因爲身體無礙,便只能和皇上一起隨行。
自從浣月拔出純鈞劍之後,皇上對浣月就特別的好。李承宣雖然已經年過四十,但保養的極好。古時人生育早,浣月在周國的父皇,也不過三十七八歲。開始浣月也不以爲意,想著,這皇帝的年齡,怎麼著也能做自己的父親了。
而後來,漸漸覺得不對勁。浣月畢竟不是未諳世事的小姑娘,這皇帝對她的心思,真不是一般的簡單。
浣月打獵,他不止一次的親手教她。
在外用餐,也是讓浣月和他一起。按照南姜國的禮儀,除了王后和太后,一般的妃嬪和子女,都沒有資格與皇帝共桌。
做爲一個和親的異國公主,這樣的禮遇前所未有。
這天,吃過午飯,浣月帶著海棠和綠蘿,在林間四處走走。這古代的空氣,清新而純淨,真讓人恨不得多生出一個肺來。
俗話說,飯後百步走,活過九十九,也順帶飯後消消食兒。
三人一行,正欣賞著林間的美色,走到一塊林子那裡,突然聽得林間樹後,有兩個宮女在輕聲低語。
“你們沒有沒覺得,這皇上,對那個浣月公主,可真不一般呢。就是誕下二皇子的淑妃娘娘,也不敢逾越,與皇上共桌用食。她一個異國小小的庶出公主,就想飛上枝上做鳳凰,咱們宮裡這些娘娘,哪個出身不比她高貴。”
“你可別小瞧了她。這浣月公主,手段可厲害著呢。不光用狐媚手段媚惑君心,連迎親的上官大人,也對她動了心呢。”
“也沒看出來她哪裡特別了。雖然長的也算美,可咱們這宮裡,比她美的女子多的是。上官大人那樣的美男子,怎麼會喜歡她。八成是不要臉,使了什麼下三濫的手段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