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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27章 秋獵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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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汴鎮(zhèn)的跳花節(jié)時,一起許願喝酒聽山歌。

剛?cè)胧⒕r,兩人一起逛街,買的草編小玩意。

還有,遇到白虎時,他爲(wèi)救她不惜和老虎打架。

往事一樁樁浮上心頭,自己不知道何時,也是對他動了心呢。

去南姜國的路上,漫山遍野恣意綻放的向日葵,那紅得炫爛奪目,熱情盛開的曼陀羅,還有那清清淡淡,幽靜美好的梔子花。都會讓她想起,那個優(yōu)雅入畫,清清淡淡,眼神如墨色水晶,身上散發(fā)著冷咧梅香的男子。

阿浚,你現(xiàn)在在哪裡!

我真的很想再見到你。不知道我們還沒有機(jī)會再見面。

在這亂世中,人如浮萍,即使她貴爲(wèi)公主,卻依然沒有辦法去主宰自己的命運(yùn)。

正在胡思亂想,窗戶外面忽然刮過一陣大風(fēng),浣月還沒明白過來,風(fēng)便夾著白紙,飄到了窗外。

咳,還好是大白天,不然讓人以爲(wèi)上演聊齋故事呢。

這賬房的辦公室大概有七八個人,浣月去跟管事的趙先生打了聲招呼,趙先生的眼睛估計是個高度近視,可憐的這古代人,也沒眼鏡可用,他每次記賬時,整個臉都快埋到紙堆裡了。

他聽說浣月的紙被風(fēng)颳跑了,便淡淡的說道,“以後記賬,記的找個硯臺把紙張壓住了。還有,大冬天的,哪個長手腳的去開窗戶。”

賬房裡,只聽得噼裡啪啦的算盤聲,並無人應(yīng)和。趙先生揉搓了下眉心,又輕聲對她叮囑道,“紙大概飄到後園子去了,你找著東西了,快去快回,那裡住的是王府家眷,你初來乍到,自個兒小心些。王妃人很和善,但要小心柳夫人。”

“柳夫人是誰?”

“王爺?shù)膶欐@女人善妒,你見了她,最好繞著走。如果不幸遇到了,她要爲(wèi)難你,你就說是賬房裡的。”

“好。”浣月小心翼翼地應(yīng)著,心裡卻有些不以爲(wèi)然。她又犯了習(xí)慣性的常識性錯誤,她覺得自己就是來王府打工的。這許王府的王爺,僅僅是自己的上司、老闆、衣食父母,老闆的家眷好像和自己沒什麼關(guān)係。她幾乎忽略了一個嚴(yán)重事實,古時候的家僕,主子們可從來不跟他們講人權(quán)。

而且,那些大戶人家,尤其是世家公子哥的初夜,都是給了家裡身子乾淨(jìng)的丫環(huán)。從這方面講,其實和賣身爲(wèi)奴差不多。

浣月聽完趙先生的訓(xùn)話,便樂顛顛地下樓去撿自己的墨寶去了。

浣月出了賬房的樓閣,便向後院走去。前廳和後院間只有一條林蔭小道,路兩邊種了不少的樹木和竹子。忽然間的豁然開朗,在密林掩飾後的是一座典雅氣派的房屋。

殿宇四周不遠(yuǎn)處的清泉汩汩涌出,化成碧綠的帶子圍繞大殿一週後流向樹林的深處。那泉水中泛出的星星點點光彩讓人感到驚喜美麗,一切都是那麼寧靜安詳。

這許王府前廳是用來辦公和接待客人的,後院裡面,住的全是王府家眷。這前後的裝飾分格也猶如雲(yún)泥之別。前廳裝修的簡單大方,一切以實用爲(wèi)主。而後院中,除了栽種的各種各樣的奇花異草,而且到處都是樓閣亭臺。

浣月雖然一直長在王宮中,但對許王府的後院,腦海中一直浮現(xiàn)兩個字:奢華。

她走到後院,看到了賬房的那幢樓。她擡頭向上看了看,這兩天下了場雪,此刻,雪還未停。

白雪像小銀珠,像小雨點,像柳絮楊花,紛紛揚(yáng)揚(yáng)爲(wèi)人們掛起了白茫茫的天幕雪簾。擡頭透過稀疏的雪簾望去,那遠(yuǎn)處的樓宇,隱隱約約,好像在霧中,宛如在雲(yún)裡,顯得特別好看。浣月踏在溼漉漉的路面上,看著霧濛濛的天,不由得想,“那張白紙,能飄到哪裡去呢。”

她撓頭想了半天,想想實在找不著算了,剛纔也是擔(dān)心自己找的那張紙飄到外面,讓人看到那個文不像文,詩不像詩的詞,會貽笑大方。

這倉央嘉措的詞,這個時代的人,可未必會懂得欣賞。

算了,實在找不著,就回去了。這屋子外面,下著雪,還是怪冷的。

浣月搓了搓手,在雪地裡面蹦了兩下,揉了揉凍得通紅的耳朵,慢慢地朝賬房走去。

她現(xiàn)在認(rèn)路的本事,經(jīng)過訓(xùn)化,還是進(jìn)步不了很多。

哪怕要繞個大圈,最終也是能走回去。

這次走到一處偏僻的假山跟前,突然裡面?zhèn)鱽砥婀值纳胍髀暋?

浣月擡耳朵聽了聽,便紅了臉,不用猜,也知道,裡面的人在做何勾當(dāng)。

話說這麼冷的天,她在外面穿著厚衣服,都冷的真哆嗦,這假山裡面的人,還真是有雅興。

本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的原則,她趕緊挪動著步子,想離開這是非之地。

“碰”的一聲,腳下不知道碰到了什麼東西。奶奶的,這誰這麼討厭,把花盆要放在路中間。害她差點摔倒。

“什麼人?”話聲剛落,便有一人攜著勁風(fēng)和一股殺氣,衝了過來。

大爺?shù)模陷呑拥降讕至耸颤N缺德事兒,怎麼什麼壞事都能讓她遇上。流年不利啊怎麼辦呢。

浣月本來想躲,周圍除了假山,本就沒什麼可藏人的地方。而且她直覺的感覺到對方的力道十分強(qiáng)大,如果出手,估計也過不了十招。她頭也沒敢回,只覺得冰涼的劍氣直逼脖子。

“原來是你!”耳後傳來慵懶的聲音,明明好聽的如同天籟,浣月身上卻只起雞皮疙瘩。不用猜也知道是誰了,居然是那個心狠手辣的黃毛。

“我剛只是在路過,被花盆絆了一下。”浣月心道,大爺?shù)模惝?dāng)我沒見過男人嘛,怎麼這麼倒黴的。不知道這黃毛和誰一起XXOO,她什麼也沒看到,卻有可能要被這傢伙殺人滅口,真是比竇娥還冤。

“阿成,她是什麼人?”身後傳來一個嬌滴滴的女聲,說不出的嫵媚入骨,別說是男人,就浣月一個女子,也聽得骨頭快酥了。這女人和女人還真是不一樣呢。

“沒事,一個路過的丫頭。”

“既然都看到了,你還愣著幹什麼?”身邊那女子聲音依然柔媚,讓浣月聽來,卻如數(shù)九寒天跌入冰窖。好一個狠厲的角色,在這王府中殺人,當(dāng)中如踩死一隻螞蟻一般。看來不是什麼簡單角色。

“我新來的,什麼也沒看見啊。”浣月強(qiáng)辯道。

“沒看到也得死,要怪就怪你運(yùn)氣不好。”女人不耐煩的說道。

浣月只覺得身前殺氣畢現(xiàn),她把心一橫,回過頭去,便欲出招,大不了拼個魚死網(wǎng)破。自己現(xiàn)在也不是可以任人宰割的小綿羊。

她還未出手,只聽得幾聲金屬的撞擊聲,白茫茫的雪地上,落下幾枚一指長的柳葉鏢。

“阿成,你這是做什麼?”那嬌滴滴的女子不滿地說道。

顯然,這黃毛替自己擋下了這幾枚暗器。

浣月擡著看去,黃毛的頭髮依然不束不扎,上身半袒露著,露出結(jié)實的胸肌和胸前兩個若隱若現(xiàn)的紅點。這大冬天的,哥們就算要那啥,也不至於穿的這麼少吧,

浣月都有點懷疑這黃毛腦子是不是有問題,白長了一張英俊妖孽的臉。

而黃毛身後的美貌女子,眼中射出狠毒的精光。只見她一襲暗紅色長裙垂及地面,外披白色狐裘,長髮用一根玉簪輕挽起來,在額間留著齊齊的流海,發(fā)間插滿了首飾,與烏黑的髮絲相襯顯出一種別樣的妖嬈嫵媚。

這兩個,一個長的像頭威風(fēng)凜凜的獅子,另一個,美是美,但那張略施薄粉的臉龐下,卻讓人感覺到妖媚入骨,像傳說中的白狐。對,就是白狐。

動物對動物,倒是天生地設(shè)的一對兒。

浣月這下明白,爲(wèi)什麼人們會說,有些女人是狐貍精了,這真是一個美若狐貍的女子。

浣月正走神,卻聽得黃毛認(rèn)真的說道,“她是吳崢的妹子,吳崢的妹子,便是我的妹子,再說,她今天也是路過,並是不有意的,就讓她走吧。”

哎呀,從認(rèn)識到黃毛到今天爲(wèi)止,他總算說了句像樣的話了。浣月心裡欣喜萬分,神啊,你總算開眼了。

“放她走?要是她把咱們的事情說出去,咱們還有活路嗎?”

“你放心,她不會說的。”

“你這麼信她,信一個沒怎麼見過面的女人。”女人有些恨恨地說道。

“就算她說出去也沒什麼,大不了我去求下老爺子,讓他跟王爺說說,讓王爺把你賜給我好了。”

“你真這麼想?”那個叫做媚兒的女人有些受寵若驚。

黃毛當(dāng)著浣月的面,給了她一個深切而熱烈的長吻,“當(dāng)然是真的,不信你摸摸我的心。”

這兩個人,真是極度變態(tài)啊。她看著黃毛身上單薄的衣裳,忍不住想提醒他,黃毛兄弟啊,這可是大冬天,還飄著雪星呢。再這樣下去,會感冒的。這古代又沒有感冒藥,一場風(fēng)寒都可以要人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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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月眼看著兩人在她面前打情罵俏,興致還頗高,只是把那些話生生的嚥了下去。說不來人家肯定不領(lǐng)情,還會嫌她像唐僧一樣羅嗦。

她還得不時的四處張望下,幫他倆望風(fēng)。

兩人打情罵俏半天,黃毛的手,在女子衣服下摸索了半天,終於鬆開了。浣月也總算長長的舒了口氣。

出來撿張紙,自己竟然又莫名地在鬼門關(guān)轉(zhuǎn)了一圈。

浣月回到賬房的時候,趙先生還在那裡用竹籤算賬。她輕手輕腳的走了進(jìn)去,只聽得身後傳來趙先生慢條斯里的聲音,“楓姑娘,剛纔王爺來過賬房,安排我們過兩天去雲(yún)西一趟。你好好收拾下隨身衣物,明日我們就出發(fā)。”

“哦。”浣月輕輕應(yīng)了一聲,掩飾不住心中的狂喜。全然不顧,在旁邊司墨的王二,眼裡傳來憤憤不平的目光。

她一進(jìn)王府,就被安排進(jìn)了賬房,直接記賬。王二打了七年的雜,還連賬本都沒摸到過。本指望今年能熬出頭來,結(jié)果半路殺出這個名叫小楓的姑娘,不光能識會算,記賬速度還奇快,自己多年的努力全化成了泡影。有她在,自己以後想再當(dāng)賬房,就難於登天了,心裡對這個小妮子,真是又怨又恨。

浣月早上起來,自己簡單梳了個長辮子,穿了青色的長衫,她不喜帶首飾,全身並無任何雕飾,反倒趁得她若清水芙蓉,清麗脫俗。

她覺得起的蠻早的,等到了大門口,才發(fā)現(xiàn),大門口都聚集了很多常服打扮的暗衛(wèi)。她心裡暗暗驚奇,昨天趙先生只輕描淡寫的說過去雲(yún)西,浣月想當(dāng)然的認(rèn)爲(wèi)是去採購貨物。沒想到,居然是如此陣勢。

似乎所有人都到齊了,只等她到來,便可出發(fā)。她沒想到第一次和BOSS出差,居然遲到了,不由得有些汗顏。

她擡頭看了眼停在門口的馬車,嘴巴不由得張成了O型,那馬車旁趕車的車伕,不是黃毛這個變態(tài)是誰。真沒想到,又會遇上黃毛小子,真是冤家路窄。

每次遇到的黃毛,都給她不一樣的感覺。

第一次看到黃毛,言談舉止間恍若不懂事的少年,而且腦袋一根筋,只知道在碗裡找肉吃,和打打殺殺。

第二次,是在王府的假山下,遇到他和人調(diào)情,那慵懶和不屑一顧的神態(tài),一點也不像個在外討生活的異族少年,倒像個放蕩不羈的公子哥。

而這次,更讓她驚奇。

黃毛今天穿了件黑色的緊身衣,挺拔的身形,膚色古銅,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猶如希臘的雕塑,幽暗深邃的冰眸子,顯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他的立體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個人發(fā)出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他一動不動的守在馬車前,看到浣月遲到的窘迫,邪惡而俊美的臉上此時噙著一抹放蕩不拘的微笑。

他金黃的長髮一瀉而下,渾身散發(fā)著幾分疏狂的味道。這一點點都不像個護(hù)院和趕車伕,倒讓人誤以爲(wèi),他纔是這些人的主子。

“楓姑娘,”趙先生修長的手指掀開車簾,略微有些不滿,“快上車吧,世子爺都等候多時了。”

“哦。”浣月輕輕應(yīng)著,趕緊朝馬車走去,心裡暗恨自己花癡本色不改,一看到帥哥就走不動路了。

她走到車邊,早有下人俯身彎腰,示意她踩著其背上馬車。

浣月不禁皺了皺眉頭,似乎很久以來,古代就有這樣的惡習(xí),大戶人家主子要上車,車伕或奴才就要蹲下讓主子踩著當(dāng)腳踏,在周國,早都用專門的踏腳凳了,這破陳國,還這樣擺譜。

浣月作爲(wèi)骨子裡面的21世紀(jì)人,奉行人人生而平等,她徑自一擡腿,自己穩(wěn)穩(wěn)的上了馬車。那彎腰的下人,直起身來,不禁有些愕然。

浣月朝那人微微一笑,卻引得旁邊的黃毛側(cè)目而視。

她掀開簾子,剛坐入車內(nèi),車子便穩(wěn)穩(wěn)的向前駛?cè)ァ?

車內(nèi)擺了一張矮桌,矮幾上堆了厚厚一摞書籍和賬冊。矮桌旁,趙先生和一身穿青色常服的瘦削青年男子對面而坐。兩人身下,均是厚厚的波斯貢毯。

那男子中等身材,極瘦,修長的手指上正捧著一本《南姜國史》,即使在搖晃的車中,身子也挺的筆直,讓浣月想起了大學(xué)軍訓(xùn)時的軍訓(xùn)官。

男子長相極是普通,但那雙墨色的眼睛很是明亮。 這樣的外貌和神情,第一眼,就讓人覺得他太鋒利,有一種涉世已久的尖銳和鋒芒。

“楓姑娘,這位是許王府的世子爺。”趙先生看著青衣男,對浣月說道。

浣月急忙行禮道,“小女子沐楓,見過世子爺。”

青衣男子放下手中的書,掃了她一眼,對著趙先生笑道,“一直聽聞,趙先生手下多了個能幹的女賬房,今日一見,果然是人才出衆(zhòng)。”

浣月頷首道,“世子爺謬讚。”

“聽楓姑娘口音,可是周國人?”許王世子貌似不經(jīng)意地問道。

“是。”浣月心道,自己哪裡有周國口音,從小就是那不純正的京味兒普通話。不曉得這許王世子是否暗地裡差人查過自己。

許王世子也不再多言,從矮桌上拿出一本厚厚的書,遞給她道,“這是這幾年,雲(yún)西商家的鐵

礦的資料,你仔細(xì)看看,一定要記下來,回頭有用。”

“是。”浣月應(yīng)了一聲,隨手翻開那厚厚的冊子。

這冊子中,記錄的是當(dāng)世的鐵礦分佈,雲(yún)西幾乎是個天然的大礦場,鐵礦的礦藏極爲(wèi)豐富。在這個時代中,兵器並不像大家看電視劇演的那樣,隨便可以扛把刀上街。跟現(xiàn)代的武器管制類似,兵器並不是可以隨便打造的。

鐵礦是主要的兵器製造來源,所以,雲(yún)西的鐵礦,便有各國諸候在其中摻股。掌握這些鐵礦,關(guān)乎各國的軍事裝備。

浣月越看越心驚,南姜國似乎已經(jīng)掌握了雲(yún)西半數(shù)的鐵礦股份,將下來是陳國。周國物資貧乏,但也有自己的鐵礦山。

這陳國世子明知道自己是周國人,卻要讓自己看這賬冊,不知道是何用意。還好這十五年,浣月也是長在深宮的孩子,加上穿越前的歷練,她心裡倒也沒太多畏懼,乾脆以不變應(yīng)萬變,只是一心一意的看著賬冊,熟記著賬冊中礦山的名字和構(gòu)成。

這厚厚的賬冊,文字描述下來,讓人看的頭暈?zāi)X漲。若是做成一張表格,就看起來非常清楚了。浣月當(dāng)下心裡有了計較,便向世子爺要過筆墨紙硯,將賬冊裡面的內(nèi)容,做成表格的形式,一頁頁的抄寫下來。

世子看著浣月將賬冊裡面的內(nèi)容一頁頁的抄寫下來,目光中有難以掩飾的驚訝。大概過了一個多時辰,浣月揉了揉發(fā)酸的手臂,這麼厚的賬冊,終於整理完了。

一直在旁邊看書的世子爺和趙先生,看了浣月一眼。世子爺拿起她抄寫的紙張,逐張看了下去,目光中,滿是讚賞。

“楓姑娘將這些礦山,分門別類的整理,又將各個礦山的股份構(gòu)成,簡單幾筆,便整理清楚,真是才學(xué)過人。”世子爺看完,忍不住說道。

“世子爺過獎了。”浣月抿嘴笑道。

“我們一直不知道,楓姑娘父母是做何營生的?是否真如你所說,父親只是個教書先生,據(jù)我所知,這世上,沒幾個教書先生,能教出楓姑娘這樣的女子來?”世子爺眼鋒一轉(zhuǎn),眉眼一擡,那目光似乎直指人心。

浣月心裡一驚,這幾句話,貌似溫和,實則綿裡藏針。浣月自從來到王府,對自己的身世一直不願多言。對吳大娘他們,也只說家境尚可,和家人失散。吳大娘一家人溫和敦厚,也沒多問,只是溫言相勸,對她照顧有加。可眼前這個世子爺,應(yīng)該不是好唬的。

浣月身上沁出細(xì)細(xì)的汗珠,若自己據(jù)實相告,說自己是周國公主,送去南姜國和親,這個眼下正和南姜國開戰(zhàn)的陳國世子,會怎麼處置自己?

若是不說實話,眼下這一關(guān)怎麼瞞的過去。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如果編了一個謊,可能要編更多的謊來圓眼前的這個謊,到時候又怎麼去自圓其說。

浣月心裡正不知如何回答,便聽到世子爺冷哼一聲。她心中害怕,有些手足無措,卻突然聽到車外黃毛大聲說道,“爺,這會到了酒家了,該用午飯了。”

完月低著頭,便聽到趙先生說道,“世子爺,先去用飯吧,楓姑娘可能有些難言之隱,就莫著急著逼她了。”說完,眼風(fēng)掃了浣月一眼,似乎還滿是同情的嘆息了一聲,聲音極小,幾不可聞。

世子爺擡頭看了趙先生一眼,淡淡道,“也好,楓姑娘一起吧。”

等到世子爺和趙先生下了車,浣月也跟著下車。這酒家應(yīng)是早已安排好,三人一起找了個雅間,雅間外有幾個護(hù)衛(wèi)護(hù)在外面。

浣月跟著兩人一起同桌吃飯,這酒家的飯菜倒極是精緻,雖然只有三人,也是叫了好些菜。但因著心裡有事,這些美味佳餚,浣月吃在嘴裡,卻味同嚼蠟。

趙先生和許世子兩人自飲自酌,這兩人似乎是極爲(wèi)熟念,看架勢不像是主僕,倒更像一對忘年交的朋友。

浣月向外瞅去,有些暗衛(wèi)穿著便裝,也已經(jīng)在外面的桌子上用飯,並未瞅到黃毛。她心下奇怪,對這黃毛的身份,心裡越是疑惑。

用完午飯回到車上,世子爺卻也再未追問浣月身份。浣月便也不多言,只是翻著已經(jīng)抄寫好的紙張,用心熟記。

下午的時間過於漫長,到最後,她也有些心不正蔫,腦袋裡面,像過電影一樣,想起很多過去的事情。

她在樹林中被追殺,後來從大鬍子身上搜出一張木製令牌,她終於想起來,第一次和三皇子見面時,他的腰間,便也有類似的令牌。

是三皇子想殺她嗎?她心中有些不解,若是他想動手,那晚趁亂,他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動手,又何苦最後救她。她被擄走時,他眼中的焦灼,也不像做假。

若不是他下的令,那爲(wèi)何大鬍子腰中,卻是南姜國的令符。

在這個世上,在這個亂世上,除了自己在周國的親人,到底還有什麼人可以讓她信任。

她又一次想起了上官星辰,那個有著清淡笑容,宛若畫中人的男子?他現(xiàn)在一切可好?亦或是早已經(jīng)忘了她,醉倒在別的軟玉溫香中?

這個下午雖然無聊,但浣月已經(jīng)將賬冊上的內(nèi)容記得滾瓜爛熟。本身記數(shù)字和看故事就是她的長項,這點東西自然不在話下。

趙先生拿起賬冊,“雲(yún)西最大的鐵礦,位於什麼地方?礦主何人?”

浣月略一思索,但朗聲答道,“雲(yún)西最大的鐵礦位於君寨,當(dāng)時君寨的族長髮現(xiàn),有片地裡種的玉米,總是顆粒無收,後來便找人來察看,發(fā)現(xiàn)了地底下蘊(yùn)藏豐富的鐵礦。現(xiàn)礦主爲(wèi)君家第十四代傳人羣清揚(yáng)。此人年約五十歲,年少時便過目不忘,精於算學(xué),爲(wèi)當(dāng)時有名的神童,少年時跟隨祖父學(xué)習(xí)生意,現(xiàn)執(zhí)掌君家產(chǎn)業(yè)約摸七年,君家產(chǎn)業(yè)在他的經(jīng)營下,已經(jīng)延伸到了酒樓茶坊和繡莊。”

趙先生點了點頭,世子爺手捧著書,淡淡掃著她的表情,眼裡的情緒晦澀莫名。

車子行的極慢,這些人似乎也並不急著趕路。

趙先生又著重考量了一下她對歷年各個礦山的產(chǎn)量和價格。浣月根據(jù)這些資料,也大概弄明白一些事情。這些年,因爲(wèi)連年戰(zhàn)亂,陳國境內(nèi)鐵礦石的價格不斷上漲,加上開採無序,很多的鐵礦山裡面面臨資源枯竭。現(xiàn)在世子爺帶他們一行人去雲(yún)西,是想競價一些鐵礦的開採權(quán)。

浣月心裡明白鐵礦對一個國家的重要性。這個時代全是冷兵器,鐵是鍛造兵器的重要原材料。這些年因爲(wèi)戰(zhàn)亂,民間對兵器的控制一直很嚴(yán)格。像電視劇中演的,隨便哪個江湖人士便扛著大刀滿街跑,在這個時代是不可能存在的。

民間的鐵匠鋪,也只能打造些農(nóng)具和簡單的用具。現(xiàn)代對少數(shù)民族的刀具管制還比較寬鬆,而這個時代,所有的刀具,都要經(jīng)過政府打造。

世子爺此去雲(yún)西,身著便裝,帶來的侍衛(wèi),也未著侍衛(wèi)服,看來他這次是不想以真正身份示人。那他這次來尋找礦源,到底是爲(wèi)了陳國還是爲(wèi)了自己?據(jù)她所知,陳國皇帝垂暮之年,子嗣極少,太子年少,根基不穩(wěn)。而許王在陳國卻是樹大根深,難不成,他有異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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