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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26章 死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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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勢急轉直向,浣月不解地說道,“先生不是剛都要收了嗎?”

“你這耳環是皇室之物吧!”

看浣月默不作聲,老頭子附在她耳邊輕聲說道,“這些王宮裡面的出來的東西,不好出手,我們店裡小本經營,不想爲了這一樁買賣惹禍上身。”

“這耳環本來就是我的,先生要不想做這樁買賣了,便算了。”

“哦,姑娘難道是。”

“你要不收我便走了,打聽那麼多做什麼。”浣月有些惱了,不想在這種時候,被人揭穿身份。

“好,這耳環既然是姑娘的,我便收了,五十兩如何?”

“二百兩!少一分我便不當了。”

老頭子習慣性地咂了咂嘴,便說道,“好,這對耳環我們收了。”對著後面的小夥計說道,“去帶這位姑娘拿銀子去。”

浣月稱了些散碎銀子,其他的都兌了銀票,用手帕包起來,揣在袖子裡。

她去街道的店鋪裡稱了點豬肉,買了些豆腐,家裡好久應該都沒吃肉了。

又幫大娘和蘭香還有吳崢買了衣料。大娘會做衣裳,入冬了,讓她幫著全家人做一身過年穿的衣服。

她拿著新買的東西,穿過長長的街道和人流,走到她們住的小背街。

已經到了黃昏,街上沒有幾個人。古時的路面都是青石鋪就的,走在上面,很有些古典的詩意。

“嘭”的一聲,她的肩被人從後面狠狠地撞了一下,她整個人身體向前後傾,幸好手支著地,但也跌得生疼。她剛想回頭看,只感覺眼前有個小個子男的晃過,還沒看清楚對方的容貌,對方便撒腿跑了,很快消失在她的視線裡。

浣月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愣了片刻,伸手一摸袖子,壞了,銀票被偷了。真是倒黴,難得出次門,身上有點銀子。

她急忙拔腿就追,等跑到前面的十字巷口,那人已經早不見了蹤影。

她環顧四周,巷子裡面空蕩蕩的,空無一人。

她看了看手裡的豬肉和衣料還在,便鬆了口氣。心裡忍不住有些懊惱,轉念一想,算了,錢財是身外之物,人沒事就好。自己本來就只是想給大娘家改善下生活的銀子以後再賺了。

她心上有些疼,手背已經有些紅腫,剛纔摔倒時,手上被蹭塊了皮,兩根手指也有些輕微的骨折。

等她回到家,吳崢正在院子裡面幫大娘晾衣物,看到她回來,不禁喜出望外,“今天去哪兒了?這麼晚纔回來,剛纔娘和蘭香都快急死了。蘭香這會出去打酒,順便找找你。”

“哦,我今天沒事,上街找事情做。”

“找活計的事情不著急,慢慢來。”他看到浣月手裡的豬肉,眼裡閃過一絲疑惑,“怎麼買了這麼多東西?你哪來的錢?”

“我。”浣月咬了咬脣,不知道怎麼說比較好。

“快告訴我,你哪來的錢?”吳崢不覺提高了聲音。自從來到甘州衛,流民太多,安置不了。一些一時半會找不著事情做的,男的便去偷去搶,女的索性做起了皮肉生意。這甘州倒也還有一處醉花樓,聽說裡面的些女子,倒也只是陪酒,並不賣身。

即使只是去陪酒賺錢,他也實在無法接受,浣月怎麼著,也是一清清白白的姑娘,怎麼能去那種地方。看她吞吞吐吐的樣子,吳崢心裡不由得著急起來,生怕印證了自己的猜測。

浣月並不知道他腦袋裡面想的什麼,第一次看吳崢大聲說話,語氣中又帶著絲嚴厲,不由得愣了下輕聲說道,“我去當掉了自己的首飾。”

“哦。”吳崢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同時也忍不住薄責道,“以後不要這樣破費了,我們三人一起做工,還養不活你一個嗎?”

浣月心裡有些慚愧,“你們都去工作了,我有手有腳。”

“姐姐回來了。”兩人的談話被蘭香脆生生的聲音打斷了,她也剛邁進院子的小木門,手裡還提著一罐剛打來的酒,“姐姐還買了肉,呵呵,哥哥說,今天晚上,有個同他一起在王府當差的朋友要來,我便出去打了點酒,家裡雖然清苦,但也不能怠慢了他的朋友。讓人家看著寒酸。”

浣月久久愣在院裡,竟找不出任何可以表達心意的詞來。

但不可否認地是她很感動,亦很感嘆?這古人,尤其是吳大娘一家,對朋友和落難之人,真是沒得說。

晚上,浣月見到了吳崢的那位護院朋友。

讓她吃驚的是,居然是位長著金色長髮,身板健壯的少年。

她掃了一眼正在和吳崢豪飲的黃毛,心裡有些疑惑,這年頭不流行染頭髮的,他這天生的黃毛,不扎不束,遠遠看去倒是挺像頭威風凜凜的獅子。但是漢人裡面,很少有這樣的髮色。

看他的身材,和深刻的輪廓五官,倒有些像突厥人。這許王居然不避嫌,找了個與陳國交惡的突厥人來做護院,真是讓人費解。

大娘炒好下酒菜,讓她端了出去。吳崢和黃毛這兩個大老爺們喝酒,不像其他人一樣,猜拳行令,只是邊吃邊低語兩聲。

浣月一進去,只見黃毛正瞪大著棕色的眼睛,在盤子裡面挑來挑去找肉吃。浣月不由得有些啞然失笑,現在兵荒馬亂的,大家能有口飯菜吃都不容易,吳大娘家也是好幾個月沒聞過肉味了。這點肉菜,吳崢一口沒吃,全讓這黃毛挑走了。

浣月正想著,卻見這黃毛擡頭看了一眼她手裡端的素炒油菜,不由得皺了皺眉,“你們漢人吃飯,怎麼跟兔子一樣,盡吃些青菜豆腐。”

浣月皺了皺眉,吳崢卻是笑了笑,從盤子底下翻出來一塊肉,夾到黃毛碗裡。

黃毛擡頭看了看浣月一眼,眼睛不由得一亮。他從臉看到胸,眼睛又望下走,該看的不該看的,都要打量一番。那眼神,看的浣月一陣惡寒,好似自己沒穿衣服一樣。

浣月再也顧不上禮貌,直接將盤子放在小木桌上,轉身就走。

只聽得身後傳來黃毛的聲音,“剛纔那個妞就是你的遠房表妹嗎?長的還行,就是胸小了點。”

浣月聽到這句話,腳步一滯,一臉黑線。

這黃毛小子太沒禮貌了,雖然自己發育的不夠好,可哪有這麼對女子評頭論足的,而且,赤裸裸地打擊她身爲女性的自尊。若干年後,浣月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都忍不住感嘆著黃毛心機之深,忍功一流。明明是個胸懷大志的貴族,卻能裝的跟個不諳世事的愣小子一樣。還把身邊所有人都瞞過了。

她悶悶地回到狹小的廚房,吳大娘正在炒菜,蘭香在竈下添著柴火,火光映出她那張稚嫩而清秀的臉龐。

“丫頭,餓了嗎?等一會客人吃完了,咱們娘三個再吃。你要是餓了,就先吃塊饅頭墊墊底。”吳大娘停下手中的鏟子,對浣月溫言說道。

“嗯。”浣月應著,去竈下火裡埋了個饅頭,準備烤著吃,“大娘,你知道那個黃毛是什麼人嘛?大哥怎麼那麼讓著他。”

“黃

毛!”大娘愣了下,隨即明白過來浣月口中的黃毛,“你那阿成那個孩子呀,他和你大哥一起在王府護院,他功夫好,你大哥時常向他討教,所以就今晚就請他喝酒。”

“他好像不是漢人。”

“唉,那也是個苦命的孩子。他娘是被人販賣到突厥的舞姬,最後嫁給了一突厥人。生下他後沒多久便過世了。他那突厥老爹聽說娶了不少老婆,也生下很多孩子。現在他家裡兄弟姐妹多,大娘二孃們又嫌棄他,他說在家呆著不痛快,便離家出走,在外四處流浪。最後到了甘州衛,許王身邊的管家,看他身手好,便留他做了護院。”

原來是沒孃的孩子啊,怪可憐的,浣月的同情心又開始胡亂氾濫。

廚房裡面傳來一陣烤饅頭的香味,蘭香將埋在竈灰裡面的饅頭扒了出來,饅頭表皮烤的黃燦燦的,外焦裡嫩,咬了一口,真好吃。

她想起以前在周國王宮時,每天皇子公主們要早起上課,冬天諸王館裡生著炭火,她和大哥總是悄悄在炭灰裡面埋著紅薯烤著吃。先生們對這種小事情,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犯不著爲了這個去給父皇打小報告。

後來被母妃知道,批評了他倆一番。兩人面上認直檢討,但背地時依然我行我素。

現在想想,在周國王宮裡面,那枯燥的十五年,居然是她穿越到這裡來,最快樂幸福的時光。

“你這是什麼好吃的?”浣月擡頭,正對上黃毛棕色的眼眸。正在堂屋吃飯的小黃毛,順著香味跑進了廚房。

“烤饅頭啊,要不要嘗。”浣月話還未說完,手中的饅頭便被黃毛搶了過去。

黃毛的手指修長,大手一塞,連饅頭上的灰也沒顧得上拍,三兩口便吃完了一個。

浣月驚得目瞪口呆,心想,你老這麼個吃法,也不擔心噎著。

“還有沒?”黃毛吃完饅頭,顯得意猶未盡。

“咳,我再去幫你烤一個。”這小黃毛再怎麼沒禮貌,也算是個客人,而且人家的要求很低,只是想吃個烤饅頭而已。

“你的手怎麼了?”跟隨進來的,吳崢一眼瞅見她紅腫的手背。

“沒事啦,在街上被人撞倒了。”浣月不動聲色地將手縮了回去,她一向不擅長說謊,她不想告訴他們銀子被偷的事情,省得他們白白擔心。反正銀子已經丟了,也沒法子再找回來了。

“到底出什麼事了?你好好跟大哥說,難不成是有人欺負你了不成。”吳崢沉聲說道。

“我今天忘了跟你們說,我出去找著工作了。”浣月想岔開話題,便說道。

“找著工作!”

“找著工作!”

屋子裡的幾個人一起說道,看向浣月。黃毛則是一邊看著蘭香往火堆裡面埋了幾個饅頭,一邊也擡著看著他們。

“嗯,我去王府裡面做賬房,已經通過了。”

“嗯,我今天也聽人說了,王府裡面要來位女先生,沒想到居然會是我們家小楓。你也不早跟哥哥說。”

“現在說一樣的嘛,你們先吃飯,一會我送你們禮物。”

“小楓,你就是爲著這個,纔去當了首飾?你把當票給我,我明天去幫你贖回來好了。”

“不用啦大哥,那件首飾本來當了二百兩,我當完之後,換了點碎銀,其他的都是銀票。可快到家門口時,銀票被偷了。”

“二百兩!”吳崢倒抽一口涼氣,“小楓,你怎麼會有那麼貴重的首飾。”

“我大哥送我的,我從小就貼身帶著。”

屋裡的幾口人都沉默了下來,相互對視了一眼,吳崢又問道,“那你的銀子是在哪裡被偷的?可是在當鋪門口?”

“不是,是快到家門口了,被人撞了一下,我當時跌倒在地上,後來才反應過來,可是銀子已經沒了,當時天色晚,也只看到個背影,並沒有看清楚那人的長相。”

吳崢鎖了鎖眉頭,看了黃毛一眼,黃毛立刻起身,兩人很有默契的回到堂屋,只聽得兩人拿起掛在牆上的佩刀,浣月急急地跟了出去,心裡不安地說道,“大哥,這麼晚了,飯還沒吃完,你們去哪裡?”

“我和阿成出去走走,你乖乖在家呆著。”吳崢和黃毛,兩人一齊走到院子門口,月光下,兩人的影子拉的很長。

吳崢已經走出了大門,反手關門時,看到浣月還靜靜地站在臺階上,清瘦的身影,在清冷的夜風下顯得更加單薄。他心中一憐,便對著她說道,“快進屋吧,冬天夜裡冷,我們很快就回來了。”

浣月點了點頭,目送著兩人出了大門。

她暗自思符了下,她應該是今天出了當鋪門,便被人盯上了,不然,小偷早不偷晚不偷,幹嘛要挑她身上有銀票的時候偷。而且,看樣子,連她將錢藏在袖口裡面都摸的一清二楚。

難不成,是當鋪老闆耍花樣。等她拿了銀票出來,便要通知人偷她銀子。

壞了,那吳崢他們,應該也是這樣想的,一定是去當鋪了。

浣月想了想,趕緊回屋,換了件深色衣服,找了塊黑布揣在懷裡,打算必要時候,也得做個蒙面女俠。

她施展輕功,急急追了上去。小時候學武時,師傅都是國內頂尖的高手,可教出來的她的功夫,遠比師傅們要差太多。倒不是她不好好學,而是這些師傅們,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教的時候,也並不是盡心盡力,生怕一個閃失,讓她傷著摔著,罪過就大了。

天已經黑透了,浣月提足在青石街上飛奔,不知道何時,天上落下了雪花。潮溼的雪花慢慢飄落到溼潤的青石地面上,萬籟俱寂。起初只是幾片絨毛細的雪花--美麗透明的六角結晶體在空中飛舞,冉冉飄到地面。她的頭髮和身上,應該也沾了不少的雪花。

遠遠地便在黑夜中,看到大大的“當”字,當鋪外面掛著盞昏黃的防風燈,在夜風的吹打下,左右搖擺著。

這是她來穿越來這裡,唯一一次沒有在夜裡迷路,而且還是個風雪交加的夜裡。

當鋪的大門已經關了,但透過窗戶,還是能看到裡面傳出來微弱的燈光。看來有蹊蹺,明明裡面有人,卻不開門做生意。

她藉著大門掛燈籠的大樹,躍了幾躍,才躍過房頂上。

這時候的房子,都不弔頂,大都是土坯房,蓋的也不高,才讓她順利的爬到了房頂。這種半夜扒人家房頂的事情,她還是第一次幹,不怎麼順手。

她在房頂上輕輕取開一塊青瓦,透過房頂的茅草,向下看去,只見昏暗的燈光下,早上那小眼睛老闆,已被黃毛用刀架在脖子上。

“好漢饒命,有話好好說,今個兒也沒接幾樁買賣,櫃上有少量現銀,好漢們別嫌棄儘管拿去,但求饒了老小子這條賤命。”

“小老兒,”黃毛嫌棄的看了他一眼,“我們兄弟可不光是爲了銀子來的?你自個兒想想,今天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

小眼睛掌櫃戰戰兢兢地說道,“好漢,

咱們天字號當鋪,可是從來做的開門生意,童叟無欺。”

“你個黑了心的,今天有姑娘來當首飾,你們給的錢少就算了,幹嘛還要再偷人家姑娘的銀票?”吳崢恨恨說道。

“竟有這種事情?好漢一定是弄錯了,我們冤枉啊。”胖掌櫃一激動,黃毛架在他脖子上的刀鋒利無比,他肥胖的脖子上很快流下了絲血跡。”

“羅嗦,”黃毛將刀子向前一揮,咔嚓一聲已經割斷了掌櫃的喉管。

“阿成,莫要再傷人。”吳崢話剛出口,便聽的一聲哀呼,浣月在房頂上瞧的不真切,大約是屋內還旁人,估計是店內的小夥計。應該也是遭了毒手。

浣月心下大駭,吳崢的這個黃毛朋友,端的是個狠辣角色,殺人如同切瓜割菜一般。

“好好的,你殺他們做什麼?還沒弄清楚是不是他們指使偷的銀票呢。”吳崢看來似乎有些氣惱。

浣月在屋頂,也是有些生氣,不就是一些銀子嘛,就算是他們指使人偷的,也罪不至死。而且,店內的小夥計,也是打工的,無端的被殺。這黃毛也太沖動了些。

黃毛卻不以爲意,用胖掌櫃的衣服擦拭著刀上的血跡,“是不是他們做的,有什麼打緊的。我這頭棕發,這甘州衛找不出來幾個。他們一報官,我還有活路沒?難不成等著人家來抓我。”

棕色頭髮?浣月心裡有些驚奇,明明是黃毛呃,難不成這人是色盲。

吳崢氣結,“咱們是王府的護院,來這也只是替小楓討回個公道,是來找人說理的,他們自個兒做了虧心事,怎麼會要去報官抓你。你倒好,直接一刀結果了他們,這樣看來,咱們和那些作惡的匪盜有什麼區別。”

“管這麼多做什麼,不管怎樣,找回那個叫。小楓姑娘的首飾,弄回銀子就行了,哪這麼多事情呢。”

吳崢聽他這樣說,氣得說不出話是,心下後悔和他一起出來。坐在那裡只是默不作聲,黃毛大搖大擺在在櫃檯上找了幾塊散碎銀子和一些值錢的物品,往懷裡一揣,“一會回家,讓你妹妹說說,她那首飾什麼樣兒,挑出來還她便是了。”

他從裡面打開門,看到吳崢還愣愣地坐在屋內,,不禁撇嘴道,“你這人怎麼娘們唧唧的,還不趕緊走了。這裡一會兒一把火燒了省事兒。”

看吳崢默不作聲,不禁又掉頭,湊到他跟前,“吳護衛,你不會是生我氣了吧?你們這些漢人。”

“閉嘴!”吳崢沒好氣的說道。

黃毛很識趣的閉了嘴。

浣月趕緊從屋頂上輕輕跳下去,輕手輕腳地躲在當鋪後面的一個小巷子裡,不多時,便看到當鋪那邊傳來火光。在雪夜中格外醒目。

吳崢他們,最終並沒有在當鋪裡面找到那對耳環,最終的結果,也只是打劫了些銀子。他對黃毛的作法相當氣憤,卻也只能聽之任之。

浣月也只能是假裝毫不知情。

說來也是造化弄人。

那一夜,當鋪的火光剛起,便有幾人策馬急馳,來到了當鋪前,手裡拿著的正是她的那對耳環。

看著火光四起的當鋪,爲首的一人扔掉了手中的馬鞭,仰天長嘆,“我們還是來晚了一步,好不容易有了點浣月公主的線索。她可是上官大人這些年放在心上,念念不忘的女子。”

原來,這個當鋪卻是南姜國設在這裡一個暗哨聯絡點。掌櫃的一收到耳環,猜到是皇室之物,便交了上去。

那耳環裡內裡刻著一行極小的小字:周國二十一年,慕容桓敬贈小妹浣月及笄之禮。

一行人定定的站在黑夜中,心情久久不能平靜。風也愈緊愈大;劃過了了蒼茫的夜空、道路和村莊。雪越來越大,先是小朵小朵的雪花,柳絮般的輕輕輕輕飄揚著;然後越下越大,一陣緊似一陣,風絞著雪,團團片片,紛紛揚揚,頃刻間天地一色,風雪迷漫了整個甘州城……

這可惡的命運,又一次讓兩人擦肩而過。

浣月並不知曉這一切,第二天如約興沖沖地去了王府裡面接管賬房的工作。古代人的工作效率極度低下,主要還是緣於生產方式和生產技術的極度落後。其實明明很簡單的賬務,七抄八抄的,弄的很麻煩。

要是有計算機就好了,數據一輸入,用張EXCLE表格,一天就可以幹他們一個月的工作。

新來的人,都有老賬房先生帶著。緣於浣月還沒來入職前,就已經盛名遠播,第二天她工作的樓下很是熱鬧,不時有人在樓下候著,想見新來的女賬房一面。

浣月算術極好,好呆受過N的基礎教育,打下了良好的基礎,而且又讀了四年大學。這些普通的加加減減對她來說,根本不再話下。她很快便弄懂了王府下屬的產業明細,而且,各項產業下銀錢的進進出出,她分管的那塊,差不多就是個流水賬,相當簡單。

不翻不知道,一翻嚇一跳。這王府中,名下的田產,錢莊,鏢局,酒樓飯莊,應有盡有。怪不得王府裡面如此闊氣,若是隻靠著王爺的俸銀,怕是很難養活這近百個看家護院和僕婦丫鬟。

浣月在王府裡面工作的倒是極爲順心。她很快便熟悉了這裡面貨品的價格和常見的各項開支。身爲女賬房,已經很引人注意了。

她也沒有什麼野心,只是想賺點銀子,找個可靠的時機,回周國或者南姜國去。所以,爲了避免過於醒目,只好裝低調。半個月的工作量,她本來兩天就可以搞定,盡是要拖拖拉拉,到最後時刻再交上去。

帶她的老賬房趙先生,人比較厚道,教的很是盡心盡力。對她的這番表現,心裡有數,也並不點破。心裡只是暗暗驚歎,這樣的神童,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出一個。

而且看浣月的言談舉止,應該也是個家境良好的女子。這年代,女子很少出來工作,她這麼辛苦的出來賺錢,大概也是一個家境中落的姑娘了。

賬房裡面,下人們不能隨意進出。工作環境倒是很好,她自己找機會,讓人磨了根比較粗的鉛棒,嵌在細竹裡面,用來當鉛筆寫字。浣月每天忙完手頭的事情,閒來無事,便在裡面練毛筆字玩。

她的毛筆字,倒是一天比一天寫的好。

那一天,閉目在經殿香霧中,驀然聽見,你誦經中的真言;那一月,我搖動所有的經筒,不爲超度,只爲觸摸你的指尖;那一年,磕長頭匍匐在山路,不爲覲見,只爲貼著你的溫暖;那一世,轉山轉水轉佛塔啊,不爲修來生,只爲途中與你相見。

浣月看著自己的字跡,經過這些年的歷練,總算比沐顏時,寫的好看多了。

轉山轉水轉佛塔啊,不爲修來生,只爲途中與你相見。

不知道,自己何時才能與上官星辰相見呢。

她想起,倆人第一次見面時,他那如墨色水晶的黑亮眼眸。

盜天書時,不小心衝撞了他沐浴,當時他身上那清淡冷洌的梅香。

遇到山匪時,在山上,他替她療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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