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這樣窒息的冰川高山會生活著這麼多清純可人的女子,洞穴中佈置簡單卻極爲乾淨,從狹窄的入口進去裡面豁然開朗四通八達,正對洞口的牆壁上供奉著三個空白的牌位,下面的冰塊僵硬晶瑩表層鍍了一層淡淡的蠟膜,似乎幾十年未曾融化了;正中央是一張長約四尺寬達三尺的冰牀,做工打造的跟擺放牌位的冰石一樣,離遠看去還以爲是一灘溫泉,規規矩矩的表面騰騰冒著朦朧的白氣!
毫無知覺的趙爍靜臥在冰牀上,白氣侵擾著慢慢從毛孔中滲入,轉瞬間趙爍的身軀變的僵硬如冰;身邊一位一位紅衣飄飄的女子眼疾手快的點到了趙爍關曲、靈柩兩處穴道,肉眼可見的冰屑順著僵硬的經脈直驅而入停在了檀中穴的周邊阻力不前。
新奇的女子探了探趙爍的脈搏,大吃一驚,跳動的速率要比常人快出十倍之多,全然跟凝滯不動的血脈形成了兩個極端,反差之大就跟活死人的性質無二。
“咿?”紅衣女子粉眉一皺,奇怪的看著這幅與衆不同的身軀,轉而跟周圍的數十名女子問道:“快去叫尊主!”
周圍的人紛紛四散從洞口走去,一陣嚴寒襲來,雪花穿過了洞口的屏障隨著一道人影閃了進來,所有人看到頓時停住腳步伏地跪拜道:“屬下恭迎尊主迴歸!”
“不用多禮了,都起來吧;冬梅,趙公子狀態如何?”妖姬一落地就將視線鎖定在趙爍的方向,頭也不回的問起情況。
“稟尊主,這位公子的情況有點玄妙!”說話的是剛纔給趙爍把脈的女子,這便是妖姬口中的廣寒洞洞主紅梅,人如其名,梅開一朵、豔寒門生,紅衣嫋嫋給人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你且重點說來。”妖姬看著不聲不響無動於衷的趙爍心中急切,也無暇聽冬梅的細說,只道是把關鍵的問題說透徹了爲主。
“這位公子的體內對我們斷魂崖的千年冰霜有很大的抵制,而且內力無法走向儲備的核心位置,因此這位公子的傷勢沒有辦法查探,情尊主恕屬下無能。”
“無法查探?”妖姬當下走了過去抓住趙爍的手腕,果然內力停滯不前,似乎有一種阻力在抵抗外力的強行輸入。
這怎麼可能?之前在同濟仁的時候不還好好地麼?
“冬梅!你是慕容叔父的高徒,醫學方面比我精通,你說說看這是怎麼回事。”
“這、這”冬梅面露難色。
“你且實話說來!”妖姬看到冬梅的表情後,心中知道情況不妙,奈何趙爍是她的真命公子,人生在世無非生與死,能跟心愛的人在一起,死又何懼。
紅梅久居斷魂崖焉能看不透妖姬心思,只是不願看到這個每日憂心忡忡、思父憶母的樣子,故而說話有所停頓;轉念一想這樣做也沒什麼意義,也許這個男人真能將她拉出苦海也未必。
“尊主,你剛纔也覺察到了他的脈象,速率超出了常人多倍,只是渾身上下卻沒有氣息;按照常理來講,沒氣息的人是不存在的。”
“什麼?放肆,你竟敢跟本尊主說他已經死了?”妖姬一聽勃然大怒,臉憋的通紅,眼角冰冷有種想殺戮的衝動。
“屬下不敢!屬下只是據實相告,請尊主息怒,這只是屬下的一種推測或許還有另外一種可能。”
“說。”妖姬瞪了瞪冬梅,含情脈脈的看了看趙爍。
“我們都知道已經死了的人是不會有脈搏的跳動的,恕我直言,敢問尊主這位公子受害的時間可否超過半柱香的時辰?”
“已經超過了。”妖姬說話間有點不安,事關重大自己暗自推敲算來兩柱香的功夫也足夠了,可是不明白冬梅此話的含義。
冬梅低頭沉思了片刻,擡頭說道:“如此一來,確實蹊蹺!尊主,這位公子現在是不死不活的狀態,倘若我們強行用功探查恐會打破他體內的平衡;這種情況屬下也沒有見到過,不過既然這位公子經歷了半柱香之久,興許也不會有什麼大礙,不過要是沒有治療的方法的話,他有可能變爲活死人!”
“啥?活死人?”妖姬大驚失色不經茫然,活死人她雖然沒見過,但是小時候經常聽父親跟爺爺說起過,就是沒有智商沒有信仰,更沒有愛。
“不可能!他在山下的時候還好好的。”妖姬咆哮著把山下所經歷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山洞中迴盪著絕望與彷徨。
半晌後,妖姬摸了摸趙爍冷冰冰的面龐,眸中真情流露,讓洞中的衆多女子又是羨慕又是悶悶感慨蒼天的不公!
“冬梅,其他三位洞主哪裡去了?”妖姬環顧四周看了看就冬梅一人,不穩不怒的問道。
“稟尊主,她們三個前往古墓了。”
冬梅一說,妖姬表情釋然道:“今日是重陽?”
“是九月九了!”
“哦,最近因爲一些事情,把父親、爺爺的忌日都給忘了,罷了你們先下去吧!”
洞內壓抑的氣氛早已讓衆女子感到不安,聽尊主這麼一說都適時離去;空曠的洞穴內疚剩下妖姬跟趙爍兩人。
“趙公子,命以至此,你就隨我一起走吧!無論你到哪,南宮氏都會陪你從一而終。”
三更下的雪山天空一片黑暗,僅有的幾顆星星垂掛在天際,月亮被烏雲遮擋的剩下一彎月牙。
“哎喲,我快死了!”洞中的如煙抱著肚子哀叫不已,軟弱無力地指著洞口處的食盒,兩眼蒼白的看著洞外站崗的兩位女子。
侍衛甲回頭看了看洞中的情況,轉身繼續站崗!
侍衛已看了一眼後試探性的盯著甲問道:“我們過去看看吧?”
甲:“看什麼看?這不知道是半月裡的第幾次了,那女人陰險狡詐、伎倆頗多,我們莫要理她。”
已似有所悟地回頭看了看洞中哀叫的如煙,繼續站崗!!
“啊,父王你在上天過的還好麼?女兒這就來陪你了……”說完話緊接著渾身抽搐,兩眼翻白,雙手捂著胸口,兩腳一蹬跟兔子腿一樣在地上來回掙扎,過了一會後洞中變得異常安靜,靜的讓洞口站崗的美女侍衛已半盞茶的功夫回頭看了三四次!
侍衛甲不耐煩的說道:“看什麼看?那丫頭古怪精靈,肯定又是想逃跑呢,她也不想想,我們斷魂崖三千門徒豈能給她跑出去的一條活路!”
侍衛已這次沒有聽甲的不滿,目不轉睛的看著洞內,轉而不安地跟甲說道:“這次恐怕是真的,不會送食盒的那老婆子存心搗亂吧?”
“哎,不會,那你還不知道吧那老婆子可對咱尊主忠心著嘞。”甲說著話,依舊不爲所動地盯著天空中稀少的星星孤芳自賞。
“我可說啊,要是她真有個三長兩短的,尊主要問起來,我們兩的小命或許也不夠抵押的。”
“哎喲我的姐姐,你可就放心吧,咱尊主吶恨不得她餓死呢。”甲擦了擦手中的長劍,沒好氣的瞥了一眼洞中的如煙。
“這你就錯了,你也到這裡多年了,尊主的心思你還不明白?要殺的話早殺了,爲何還讓人每天送食物吶?這裡最你小了,你可要懂得尊主的心思,就算不了解但也得大致猜測個明白,再有就是尊主一向喜歡遵守命令的下人!你要還是這樣不改變的話,這裡可真的不適合你生存了。”
甲聽著已得勸誡不再答話,苦思良久後恍然大悟,走到了已得身邊拍了拍已得肩膀:“姐姐,你的一言真是把我給說醒了,我的好姐姐啊。”
“好了好了別貧了,我們過去看看吧,你這不懂事的丫頭。”已笑著教導著甲,兩人一起走到了洞口。
看到洞中的女子背對著她們兩,當下也無法確認事情的真僞,侍衛已輕聲的呼喊兩聲見沒有反應,當下就要從袖中掏出鑰匙。
聽到鑰匙在空中悅耳的盤旋聲,洞中死氣沉沉的如煙睜開了瞇著的眼睛,一震竊喜!
侍衛甲看到姐姐拿出鑰匙,馬上就知道她下一步要做什麼,急忙伸手抓住已得手腕,輕聲說道:“姐姐,萬一那貨是假裝的呢?放跑了她,我們兩姐們還不是照樣一死麼?”
甲這麼一說,已也顯得謹慎了些,又把鑰匙放回了袖中。
“可惡、可惡、可惡至極!你個多嘴的看門的,本公主要是出去就撕爛你的嘴。”背對著洞口兩人的如煙一聽這馬上到來的希望被多嘴的侍衛甲給破壞了,心中恨得牙癢癢,把門外的侍衛甲詛咒了個半死!
看來引她們近身時沒希望了,只好賭這一把了!如煙躊躇著,不由得攥緊了手心。
這正是:古靈精怪計不斷,伶牙利嘴謹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