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那小子被氣瘋了,抓著耳麥一通大叫,惹得旁邊的人紛紛回過頭看熱鬧。
孫亞茹搖頭晃腦“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
突然,她看見鏡頭中的自己臉旁多出一張臉……她剛眨了下眼,臉便消失了,只剩下驚慌失措的自己。
急忙回頭……
江若藍……又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了,在電腦屏幕所能製造的光亮範圍外背對著自己站在鏡前若無其事的梳頭……
那張臉……不是她的,一定不是她的,因爲……雖然僅僅是一瞥,但是她清楚的辨出那是張男人的臉,還戴著眼鏡……
那……會是誰?
她死死的盯著江若藍,似乎只有她才能告訴自己答案。
江若藍自然是感受不到這份注視的,她只是悠閒的梳著,陶醉的梳著,在她心裡,那一頭長髮好像是天下最寶貴的東西。
梳完了這邊再梳那邊,但是無論怎麼梳,頭髮始終擋著臉……
孫亞茹突然冒出一個讓自己冷汗直冒的念頭……那張臉……會是江若藍的嗎?
這個念頭一露頭,她便更緊張的盯著鏡中的江若藍,害怕的卻又期待著看到那張頭髮下的臉……
只是……這頭髮真是太濃密了,根根髮絲像是把臉藏到了無限深處……
天啊。她該不是沒有臉吧?
她不由自主地往後縮了下身子,腰正撞到鍵盤邊上,鍵盤發(fā)出一聲輕響。
梳頭的人彷彿愣了一下,不過是非常短暫的一下,而接下來繼續(xù)進行她極感興趣的事----梳頭。
她能聽到的,是嗎?
孫亞茹有了新發(fā)現(xiàn)。ashu8
對了,據(jù)說夢遊中的人是不能驚嚇的。否則……否則會怎麼地來著?
孫亞茹的腦子飛快的轉(zhuǎn)動著,或許應(yīng)該上網(wǎng)查一下,可是……萬一趁自己轉(zhuǎn)身之際她又悄無聲息的溜回去呢?
不行,今天必須把這事調(diào)查清楚!
她盯著那極地的睡袍下襬,不知道是自己眼花還是屏幕的閃動抑或是風從窗縫裡鑽了進來,那下襬總好像在飄似地。而且……大概是因爲睡袍太長的緣故吧,她沒有看到她的腳……
不對,她的頭髮有這麼長嗎?
江若藍的確也是長頭髮,平日總是簡單的束成馬尾,就算散下來也不過剛剛長到腰間,而現(xiàn)在幾乎要超過臀部了……
緊攥地手心溼溼的……
睡袍的確在飄。不僅是下襬,這種飄動讓人覺得那寬大的衣服裡面似乎沒有身體存在……
對了,她爲什麼總是站在靠窗的那面鏡子前面呢?是不是每次夢遊都是前次夢遊的複製品?這讓她覺得自己似乎一直沒有走出來到這裡的第一夜……
第一夜……她的頭髮也是這麼長嗎?
她努力回憶,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唯一能記起的就是江若藍穿著白色及地地睡袍站在靠窗的鏡子前面古怪的梳理頭髮,頭髮始終擋著臉……
不對,有問題,一定有問題!
只是……
還沒等她連上下一個思路,屋子突然一片漆黑。可是在黑暗降臨的一瞬中地一瞬,她好像看到從窗子外探進一隻半透明的手,而江若藍也似乎停止了梳頭,她的臉好像一下子就從頭髮後面冒了出來……
孫亞茹剛看到那臉的青白就嚇得一蹦……
電腦桌一陣晃動……
光明再現(xiàn)……
原來是自動屏保了……
可是……人不見了。ashu8鏡子前面的江若藍不見了……
如此的漆黑她卻能如此的輕車熟路的回到臥室……難道是夢遊期間人的感官更加靈敏?可是……爲什麼沒有聽到關(guān)門聲?是地,每次……每次都沒有關(guān)門聲……自己怎麼就忽略了呢?
不,不是夢遊,不是!
那是……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可是那個字在心裡像殭屍一般直挺挺地蹦著,一下又一下的頂著她地嗓子眼,終於從她哆嗦的指間蹦到了屏幕。
鬼……
她又被嚇了一跳。
是的,是……鬼……
可是它從哪來,又往哪去呢?每次都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又悄無聲息的消失。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自然得就像……巧合……
那麼它現(xiàn)在哪去了?該不會……
手猛的抓緊了鼠標。只是緊緊的盯著屏幕,生怕無意識瀉出去的一絲視線捕捉到一張不屬於這個空間的臉。
抖,只是抖,不知道該做什麼,結(jié)果噼裡啪啦亂敲了一通鍵盤。
裡間傳來江若藍的幾聲抱怨,這無疑給凝滯的恐懼注入了一絲活氣,一時間心裡竟泛起無數(shù)感激。
她方注意到幾乎所有的視頻都關(guān)掉了,那個長得像炮彈的人早就不知道哪去了,只留下一句關(guān)照她祖宗八輩的“祝福”。ashu8
沒有絲毫的憤怒,她倒渴望那個炮彈再次出現(xiàn),哪怕是罵自己一頓。
看了下時間,1:50,昨天差不多也是這個時間,前天……
一個頭像拼命閃動。
天啊,這是救命的頭像。
手顫得費了半天勁方點中那個小腦袋。
“大姐,你發(fā)什麼瘋?大半夜的說什麼鬼?”
發(fā)來信息的是幾日前在遊戲裡認識地一個小弟。
鬼?什麼鬼?
對方發(fā)來一個截圖……
腦袋好半天才轉(zhuǎn)過彎。估計是剛纔亂按鍵盤結(jié)果把那個鬼字發(fā)了出去。
“我剛剛真的見鬼了……”
那邊半天沒動靜,估計笑岔氣了。
果真,那邊發(fā)來一句:“大姐,我沒想到你還真幽默。你剛剛是不是照鏡子了?”
孫亞茹愣愣的回了句:“你怎麼知道?”
一秒鐘後方反應(yīng)過來自己是被人家給涮了。
她又急又氣,可也沒工夫和他對罵:“真的,真的有鬼?!?
“豔鬼?豔鬼找你幹嘛?讓她過來……難道是貞子?你把電視送我,讓她從我這往外爬??次以觞N收拾她!”
“別開玩笑了,我說的是真的,我剛剛……”
孫亞茹不管對方是不是真地認真在聽,把這幾天發(fā)生的怪異一股腦的發(fā)了出去。
那傢伙大概研究了很久,方說了句:“才女啊,這故事寫得太好了!”
孫亞茹幾乎要被氣吐血了:“算我白認識你了!”
“別啊別啊。我說的是真的,寫的真好,就跟真事似地……”
“這就是真事!”孫亞茹猛砸鍵盤。
“大姐,別急,啊,你看是不是這麼回事……你去過故宮嗎?”
“你死在故宮裡了?”孫亞茹持續(xù)憤怒。
“你看。我說你別急嘛。我聽說故宮鬧鬼,就是一到晚上就能聽到咿咿呀呀的演奏樂器,有的時候在院牆裡還能看到有一隊隊的宮女挑著燈飄飄忽忽的迎面走來……”
孫亞茹的恐懼和怒火眼看著就要從原子彈轉(zhuǎn)變爲核武器了:“你是不是活擰了?”
“你看你急什麼呢?我還沒說完呢。後來科學(xué)家都解釋了,說是故宮圍牆地塗料好像含有什麼元素,結(jié)果就像錄像機似的把當時的影像都錄了下來,一旦遇到和當時差不多的天氣就會播放出來。我這麼說你聽明白了嗎?”
孫亞茹好像有點明白了,茫然的對著屏幕點頭:“你是說我剛剛見的不是鬼而是……一段錄像?”
“嗯,差不多是那麼回事吧,我就實話跟你說。什麼鬼啊神啊都是嚇唬人的,都什麼年代了?一切都是可以用科學(xué)來解釋的,你就別在那胡思亂想了。趕緊的,帶我過級吧。他們都欺負我……”
孫亞茹不知道這個解釋是否有道理,但是此刻地確不適合再對這件事做深入研究,她趕緊點開遊戲進入約定的房間。
發(fā)言欄裡頓時出現(xiàn)一行字:“熱烈歡迎茹茹公主閃亮登場!”了。
白天時她給家裡打了個電話。
家裡人自然是不同意她回去的,只說她是胡說八道,關(guān)鍵是不想好好幹活,當然也關(guān)心的問了是不是江若藍對她很苛刻。
她違心地說“是”,姑姑立刻說要和紀茹萍理論,她剛要阻止,就聽到一句“就這樣給那麼點錢怎麼行?”
結(jié)果沒一會。她和江若藍先後接到一個電話。這邊,紀阿姨許諾要給她加錢。讓她一定要留下,那邊江若藍放下電話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這裡面一定有事,但是她不敢肯定究竟是什麼原因,畢竟老弟說的似乎也有點道理,自己也上網(wǎng)查了查,確實有這麼一說,她都想問江若藍這屋子刷的是什麼塗料了,可是她整天陰沉著臉……
又是夜了,她把剪子、刀子都擺在電腦桌上嚴陣以待,又上一些據(jù)說是很專業(yè)的網(wǎng)站突擊如何驅(qū)邪或避鬼,還想看看都有哪些人和自己有著相同的經(jīng)歷,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鬼,於是捎帶著看了些“發(fā)生在身邊的真實靈異事件”,結(jié)果弄得自己幾近崩潰,就連飲水機突然的加熱聲都讓她心驚肉跳半天。
眼看著屏幕右下角地時間一點點移動,機箱裡地風扇也好像害怕似的鑽進了耳朵裡瘋狂攪動。
零點!
網(wǎng)站上說這個時候人地陽氣最弱,而陰氣最盛,所以極容易被侵襲,而最好的辦法是睡覺。
睡覺?孫亞茹奔向裡間,卻在門口停下了。
現(xiàn)在還不敢完全斷定江若藍到底是怎麼回事,萬一她是真的夢遊,自己再睡得很熟……明晚站在鏡子前面梳頭的可能就是自己了。
找了半天,似乎只有沙發(fā)是個好地方,雖然有點窄。
她趕緊躺上去,一手抓著刀子,一手攥著剪子,眼睛咕嚕嚕的警惕的打量著四周。
這是什麼東西?
她看到腳下的上方正懸著一個長條狀的東西,還在牆上投下青色的影子,樣子有些詭異。
她盯著看了一會,居然發(fā)現(xiàn)那東西好像在動,當然這可能是電腦屏幕的光的閃動造成的錯覺,但是她怎麼感覺總好像有雙眼睛藏在裡面,正盯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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