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我不知道你害怕這種東西……”老闆娘忙丟掉了手裡的幹蚯蚓,還連連解釋著:“我們小時候總玩蚯蚓,我們那裡習慣把它叫曲蛇,那時也沒什麼玩的……你,你沒嚇壞吧。”
江若藍已經(jīng)跌坐在椅子上,盯著地上那層細而彎曲乾屍發(fā)抖。
“哦,那個……你等著,我把它們收拾掉!”
老闆娘立刻拿來笤帚,又是鏟又是撓的拾掇了半天,然後把那些個東西扔到了很遠的樹根下。
“好了,我把它們都扔得遠遠的了。”老闆娘像哄小孩似的安慰著江若藍,卻不小心看到鏡中自己的光輝形象:“我這眉毛……”
陽光暖暖的籠著椅子上的江若藍,讓她除了光之外什麼都看不到。她喜歡這種感覺,很安全。
“來日縱使千千闕歌飄於遠方我路上,來日縱使千千晚星亮過今晚月亮……”
手機響了兩聲,照例恢復安靜了。
她始終沒有想起手機是怎麼四分五裂的,只知道今天拼裝好手機後,裡面的一切通訊記錄都不見了。
昨夜的電話……“其實我真的很愛你……”樑梓……他又“復活”了……只是現(xiàn)在弄不清楚昨夜的電話是不是仍舊是個空號打來的,會是那個重複出現(xiàn)的騷擾號碼嗎?
手機從光外現(xiàn)身到眼前。
還是那個號碼。這幾日頻繁地出現(xiàn)讓她已經(jīng)將它熟記在心。
樑梓?他要“現(xiàn)形”了?
“老闆。剪頭髮!”
一個清脆地聲音在背後響起。
“我也剪……”
“還有我……”
“我也是……”
屋子裡一下子擠進了四個小女生。
嘻嘻哈哈了一陣,商定好了髮型和剪髮的順序,剩下的人就圍到電腦那,以更激烈的氣氛商討該誰上網(wǎng),玩什麼,弄得座位上的小女生都有些坐不安穩(wěn)了。
“啊”
“啊……”
吵鬧變成了尖叫。
江若藍第一個反應就……臉……周童偉的臉……又出現(xiàn)在了桌子上……
等她看過去的時候,只見一個小女生一臉得意地舉著個手指。其他的兩個則大驚失色的躲著身子。
“怎麼樣?怎麼樣?怕了吧?還有誰和我搶?哈哈……”
一條深紅色的東西正在她的手指上緩緩爬動。
蚯蚓?!
江若藍差點吐出來。
“有什麼好得意的?你聽說過嗎?如果一個地方出現(xiàn)了蚯蚓就說明有這裡有死人……會有不幸發(fā)生……”
正在剪頭髮的女生突然爆出一句。
屋子裡頓時安靜下來。
“當”。
電腦前地三個女生齊齊的打了個哆嗦。
是江若藍手裡地剪刀落在了地上。
“你還拿著它?”
一個女生突然尖叫了一聲。
舉著蚯蚓炫耀的女生立刻跳著腳甩著手指,可是蚯蚓卻像粘住了一樣繼續(xù)向上爬著。
“啊……”現(xiàn)在輪到她尖叫了。
情急之下,她尖起另兩根手指拈住蚯蚓用力摔到地上。
還沒等江若藍看到那條細細的東西落在何處,就見幾只腳向一個地方踏了過去。
一陣踐踏夾著“踩死它”的憤恨聲過後,地上只剩下了一小片淡褐色的血跡和幾點模糊不清的碎末。
幾個人都有點氣喘吁吁,鏡前地兩個人則是有點觸目驚心。
一陣短暫的安靜過後,先前舉著蚯蚓嚇唬同伴的女生先開了口:“蔣瑩雪。你竟嚇唬人!明明是因爲下了雨蚯蚓才跑出來的。我家花盆只要澆多了水就會有蚯蚓跑出來……”
“是啊,蔣瑩雪。生物課上學過的。再說,蚯蚓又不是屍蟲……”立刻有人隨聲附和,似乎對剛剛那場突如其來地驚嚇有些不滿。
“她一定是嚇唬咱們的。你們忘了?她總這樣,一會就該繃不住笑了。”說著,這個說的人先笑了起來,不過也只是幾聲乾巴巴的“呵呵”。
幾個人就一直屏住呼吸盯著蔣雪瑩的臉。
蔣雪瑩很嚴肅。
於是屋子的氣氛也跟著嚴肅起來。
“蔣雪瑩。你倒說說,你從哪聽來的?”一直沒說話的那個很瘦弱的女生開了口,聲音顫顫地。
“唉,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個故事……”是剛剛乾笑的女孩。
“什麼故事?說說,湄黎……”
幾個人立刻好奇起來。
“我是在一本故事書上看到的。鬼故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叫湄黎的女孩有些猶豫。
“沒事,說嘛說嘛……”
“好吧,”湄黎輕了輕嗓子,似乎這樣就能使膽量大一些:“好多年前看的,我也有些記不清了。說的是一個女孩在鄉(xiāng)下租了個房子,房主是個老太婆,人很和善,不過臉色總是灰灰的。看起來不健康的樣子。她把房子租給女孩地時候曾經(jīng)叮囑過她,千萬不要打開屋裡地衣櫃……”
“女孩也只是看中了房租的便宜才留了下來,結果第一夜就發(fā)生了怪事。她聽到一個女人在哭,就在屋子裡,卻聽不清楚在哪個位置。不過當時外面颳著大風,你們知道嗎?颳風地聲音有時就像哭,尤其是在農(nóng)村,植物什麼的比較多,所以她也沒有在意。就睡了。可是卻好像總是睡不踏實。總是醒。其實她每次醒來都是覺得有個人在推她,還說讓讓地方。是個很蒼老的男聲……”
“唉呀,別說了。嚇死我了,今天晚上家裡就我自己……”那個很瘦弱的女生膽怯的偎在拿蚯蚓的女孩身邊。
“柔兒,別怕,有姐姐保護你呢。”後者把她攬在懷裡:“繼續(xù)講吧,湄黎。”
“本來她以爲是剛剛搬到新地方不適應,當然她也懷疑過是什麼心理暗示,畢竟這麼偏僻又空了這麼久的房子難免讓人產(chǎn)生想象。可是後來……”
“她也是聽鄰居說的,說老太太。就是那個房主年輕地時候丈夫就出了遠門再也沒有回來,至今不知是死是活,而她的只有一個女兒,不過也莫名其妙的死了,就死在她現(xiàn)在租住的屋子裡……”
“唉呀,不行了。”柔兒堅持不住了:“別講了,要不晚上該做噩夢了。”
護花使者把她摟得更緊點:“沒事,有我在。湄黎,繼續(xù)!”
“於是這個女孩晚上就開始做噩夢了,夢裡總是覺得有人對她說話。說了好多。夢裡是清楚的知道的,可是醒來就忘記聽到了什麼,而且整個人都很累。她對老太太反應過,可是老太太說她是心理作用。她只得自己安慰自己,可是這個時候她發(fā)現(xiàn)屋子裡出現(xiàn)了蚯蚓……”
“對了,她看清那就是蚯蚓嗎?她能確定嗎?”護花的那個瞪大了眼睛:“我記得我在網(wǎng)上看到過一個新聞,說也是個女孩租了個房子。租下來地時候就看見有蟲子,好像是長的,油亮亮地。她也沒在意。可是後來這蟲子越來越多了,她睡覺的時候就在她身上爬,後來她發(fā)現(xiàn)都是從牀下爬上來的。她就覺得不對勁,找人挪開了牀,再一挖……你說她看見了什麼?”
“什麼?”異口同聲。
“女屍!一具已經(jīng)腐爛了的女屍,那上面……”爲了加強恐怖效果,女孩特意齜牙咧嘴:“她後來才知道那天天在自己身上爬的是屍蟲。你想想,在死屍身上爬過了又上她身上爬……”
“唉呀,秦晴。就你最壞了。說得那麼噁心。”柔兒掙脫了她的懷抱,急急地跺腳。好像蟲子爬到了自己身上。
“我就是想問問她那個女孩看見的到底是不是蚯蚓,也可能是屍蟲呢。”秦晴一臉認真。
“我沒問過,我說了這只是個故事,你不願意聽就算了。”湄黎有點不開心。
“願意,願意。過來,柔兒,我繼續(xù)保護你。”秦晴不管柔兒樂不樂意,硬是把她拽了過來。
“不過和你說的差不多,那蚯蚓也是從牀下鑽出來的……”
“你看看,我說的吧……”見湄黎翻了她一眼,秦晴自知犯了錯,趕緊陪著笑:“繼續(xù)繼續(xù)。”
“不過還有一部分是從櫃子裡爬出來地……”
“就是那個老太太不讓她動的那個櫃子?”秦晴又插了一嘴。
湄黎點點頭:“她很好奇。你知道越是不讓人做什麼事人就越是想做,她已經(jīng)忍了好幾天了,這回終於找到個藉口打開了櫃子。櫃子裡只是一些衣服,散發(fā)著一股潮潮的黴味,其中有一件灰色的中式棉襖。她就想,都什麼年代了,怎麼還會有人穿這麼老式的衣服?不過看大小,似乎是給小女孩穿的。”
“她在櫃子裡也沒什麼發(fā)現(xiàn),只是埋怨老太太故弄玄虛。可是這天晚上她又做夢了,夢見一個小女孩穿著那件灰棉襖,臉和棉襖幾乎一個顏色,陰鬱的看著自己。”說到這,她的眼睛上翻,做出一副吊死鬼的模樣。
柔兒又哆嗦了一下,掙脫秦晴,徹底投奔蔣瑩雪,剩下秦晴還在聚精會神中。
“那小女孩就是說冷啊怕啊之類地,然後就向櫃子走去。她還在琢磨難道小女孩在櫃子裡住著?她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她就想問問,結果一著急醒了過來。可是就在這一瞬間,她清楚的看到那件灰棉襖鑽進了櫃子……”
柔兒的手緊緊抓著一隻胳膊,緊張的她竟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抓住的是江若藍的胳膊。
“她一下坐起來就向櫃子衝去,打開一看……天啊!”
湄黎一聲驚呼,結果把膽大的秦晴也嚇了一跳。她示意柔兒再次向組織靠攏,可是柔兒堅持陣地,湄黎則繼續(xù)製造恐怖。
“整個櫃子都爬滿了蚯蚓,而且她看到……在棉襖的上方地蚯蚓更爲密集,還團成個球狀。她都看呆了,可是當它發(fā)現(xiàn)那團蚯蚓實際是個人頭時徹底崩潰了。”
“她瘋也似地跑去找老太太,老太太就跟她顛顛的來了。”
“進了屋,正見幾條蚯蚓往牀下鑽。她就拉著老太太到櫃子前,拽開櫃門……”
“裡面只有幾件衣服,還有零星地正準備撤退的蚯蚓……”
“頭……頭……我剛剛看見個頭……蚯蚓做的頭,這件棉襖……一個小姑娘穿著……就進櫃子裡去了……她比比劃劃的跟老太太說。”(,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qidi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