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來了。
她就發(fā)現(xiàn)自己被隔離後焦正來得頻率漸長,這很讓她懷疑。她不知道期間發(fā)生了什麼,自從那個怪異的早上,那個自己接了個電話飛跑出去後一切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黑影還說依她這種狀態(tài)看問題會很清楚,可是她連自己的事都不知道了還談什麼清楚?
對面那倆人在依依惜別。
一個上班,晚上就見了至於這麼纏綿嗎?雖然據(jù)說那個也是自己,可是她仍舊很吃醋。
她在和眼前的.這個半截焦正“依依惜別”。
唉,不知道焦正是不是.也會如自己一樣的在鏡子裡,如果那樣的話,她願意在這裡待下去。只是眼前的這個……
焦正即便.是在又會在哪面鏡子裡呢?她又要怎樣遇見他?穿過這無法突破的空白嗎?
對了,如果鏡子破了自己會不會.……
她突然激.動起來。
半截.焦正正熱烈的擁吻她,雖然她沒有任何感覺,卻聽到對面的江若藍髮出含混不清的呻吟……
真是.……不要臉!
雖然是自己。可是她實在沒法把“她”當作自己。仍忍不住要罵。
她懷疑黑影在騙她。她纔不會這麼……放蕩!
半截焦正地脣已經(jīng)滑到頸間……
天啊。他要幹什麼?
她怒火萬丈。真想衝出去給這對狗男女一人一個耳光。
所幸焦正的電話震動了。
她看到那個江若藍戀戀不捨的送到門口。
身邊這個半截焦正是什麼時候走的是怎麼走的她是沒有工夫關注了,她正對著倚在門口的“她”拳打腳踢。
自然沒用。
“在你轉(zhuǎn)過身背對鏡子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的影像在做什麼?”
她突然想起黑影的話。
“她”……有沒有想過呢?
過了一會,“她”轉(zhuǎn)回來……
江若藍知道自己臉上此刻也一定寫滿了甜蜜和不捨。
這是怎麼了?自己平時就是這個樣子?
面對面的看著。
江若藍不知道“她”是否是如此的專注盯視,反正自己是夠?qū)W⒌牧恕?
“她”就是……我……
忙碌了一天。
“她”送走了一個個顧客,自己也將一個個半截人送到了未知的空間。不由得再次想到黑影的話的人,你會想到他們中的某些也像你一樣被禁錮在一個不爲人所知的空間嗎……”
她看到“她”神色有些焦急,不停的看時間。
她知道了,今天是星期四,“她”一定是在等那個電話……
想不到,自己已經(jīng)被禁錮了快一週了。
在這幾天中,她絕望得已經(jīng)沒有了時間的概念,甚至連起初的衝動都沒有了。她像個瀕死的人,卻不知道死期,只能在屋子的一明一暗中苦苦等待著。
其實沒有目標,又何談等待?
最近,連黑影都不出現(xiàn)了,或許它本身就是虛無的,或許那不過是一個夢,或許正如焦正說的……錯覺。
她只希望有天這面鏡子碎裂,那麼……
“這世上你最好看,眼神最讓我心安,只有你跟我有關,其他的我都不管……”
電話如期的響了,“她”接起了電話,像是怕被她聽到似的轉(zhuǎn)到了她看不見的地方,可是……
天啊,那是……
她看見髮屋半空無緣無故的浮起一團黑,那黑愈發(fā)濃重,像用了特技效果一般加長加大進而弄出了一個人側(cè)面的形狀,邊緣還繚繞著煙一樣的東西……
這個人樣的東西逐漸清晰,卻又像是水裡的倒影一樣浮動著。
是,他在動……
他漸漸轉(zhuǎn)過身來……
江若藍看到他手裡舉著手機……
他在打電話?
那個電話是他打來的?
她一下子撲到鏡前……
只是那張臉仍舊是模糊著,像一團打散了的水彩……
這個人樣的東西正對著鏡子,她不知道他是否也能看到自己……
“喂,你到底是誰?說話……”
“她”也衝到鏡前。
“她”一定是看不到那個人樣的東西的,而且不出一分鐘……那人樣的東西會不會消失?
他是誰?他要幹什麼?他是……那個黑影嗎?看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他應該是個男人……
她看到他臉上的水彩如同融化般滴落,於是五官便在這滴落中顯露出來。
眉毛……眼睛……鼻子……嘴……
水彩仍在滴落著,這使他的臉仍顯模糊,不過……怎麼會如此眼熟?
剩餘的水彩逐漸乾涸並固定……
天啊,他是……樑梓?
在這一瞬間,“她”爆出一聲尖叫:“說話!”
在這一瞬間,樑梓如同鏡頭倒放卻是加速倒放一樣變回一團黑消失了。
不過她清楚的看到他在模糊之前露出一個笑……
他看見她了?
她不知道。
她看見“她”將電話從耳邊拿開說了聲“有
“……有的人體質(zhì)很特殊,他在睡眠的時候往往會有一部分別人看不見的東西也是他自己意識不到的東西在四周遊離,有時甚至會走得很遠……這遊離出來的部分在清醒的探知著周圍的一切……在別人都以爲你睡著的時候而你卻是清醒的,這往往會讓你看得更清楚。眼睛和耳朵是會騙人的,可是心不會……”
黑影說的,就是……樑梓嗎?
“應該就是這裡……”
是的,沒錯,樑梓就在這裡,可是他是什麼時候出現(xiàn)的?還是……他一直跟著自己?
夜深了,江若藍對著窗.外的夜光發(fā)呆。
這是她每.晚的休息方式。
樑梓……根本不用想他的動機,.他還能有什麼動機,無非是報仇。
該不是他.耍了什麼手段把自己關到這來的吧?
“在.時間中的這一秒與下一秒,在空間中的這一點與那一點……突然出現(xiàn)了銜接問題,於是裂痕就出現(xiàn)了。它很微小,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計。可是它有很致命,一旦有什麼接觸到了它,就會……”
這是.黑影說的。
她現(xiàn)在有些信奉黑影了,他的話已經(jīng)一一被驗證了,這麼說……自己只不過掉在了時間和空間的夾縫裡,和任何人都沒關係,可是……
樑梓能看到她嗎?他最後的笑好像是對著她的,如果他知道她在這裡……他是會對付“她”還是自己?
真是太複雜了,可是他不管對付誰,都對自己不利。如果外面的“她”出了什麼狀況,就算自己有天真的能離開這個空間怕也是孤魂野鬼吧。
黑影……他在哪?他怎麼不出來了?應該只有他才知道事情的真相,才能告訴她該怎麼辦?可是他爲什麼消失了?
他……究竟是誰?
焦正幾日沒有出現(xiàn),鏡裡鏡外的江若藍都有點失落。
不過鏡裡的這個還有點幸災樂禍,這下他們就親密不了了。每次看到他們熱吻,雖然知道焦正吻的就是自己,可是她還是忍不住生氣。
她什麼都可以忍,就是這個不行!
可是焦正爲什麼不來了呢?
她還有些擔心。
那個“她”是一定知道的,因爲她會打電話。只是每次接通電話她都離開鏡子,像是知道里面正有個人急切的要知道焦正的消息似的。
自己以前……有這樣的習慣嗎?
窗外的“她”已經(jīng)換上了長袖的衣服,她也跟著借了光。
看來天氣開始涼了。
髮屋的生意仍舊是忙得不可開交,她聽到“她”跟顧客抱怨一直沒有僱到小工。
她也在自己手下那半截顧客的腦袋上比劃著,滿臉愁容的說著,這時,她聽到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老闆,這裡招小工嗎?”
“她”、顧客、她都循著聲音望去……
天啊,樑梓!
她趕緊看看“她”,不知道“她”看到樑梓復活了會有什麼感覺。
“對啊,你有過經(jīng)驗嗎?多大了?”
“她”不會是有毛病吧?
更大的毛病還在後面……
“好吧,你先試著做一週,放心,就算到時你離開工錢也會照付的……”
“她”病得不輕啊!
“對了,你叫什麼?”
“方可,你叫我小可就好了……”
小可?
“她”愣了一下:“你也叫小可?”
“怎麼?還有人叫小可嗎?”樑梓的表情很天真。
“呃,沒有什麼了。我叫江若藍,你以後叫我藍姐就好了……”
江若藍啊江若藍,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怎麼把樑梓放進來了還對他那麼客氣?他說自己叫方可你就信了?你長沒長眼睛啊?
“……眼睛和耳朵是會騙人的,可是心不會……”
黑影的話適時回放在耳邊。
這麼說……
她再次看向樑梓。
他正在微笑,他的眼睛……沒有看向她……
而且……她也沒有看到他——鏡中的影子……他的確不是人!可是“她”一定是會看到的,否則……
樑梓到底使了什麼妖法?
顧客轉(zhuǎn)回頭……
天啊,自己此刻如此的和外面的“她”不同步會不會……
她注意到顧客似乎愣了一下,可是緊接著“她”就轉(zhuǎn)了過來。
一切又同步了。
她不時的瞟著樑梓。
他的手法還挺專業(yè)的。
也是,畢竟是和自己在一起相處過兩年,他對美髮並不陌生。
“小可……”
鏡外的江若藍似乎也被這名字驚了下,她頓了頓:“你先把毛巾清理一下吧。”
樑梓手腳麻利的去做了。
樑梓……他一定是有陰謀的,否則他不會給自己取這麼個名字。
她真想看看這個矇混過“她”的方可究竟變作的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