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黑暗處傳來大門被推開的聲音, 緊接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李敬俊挺的身影夾帶著狂怒的氣焰衝了過來。
咱輸人不能輸陣!!橙茵強打精神揚起頭,扯起虛弱笑容, “嘿, 來了!”
李敬劍眉緊了緊, 看向橙茵頭上被血浸紅的帕巾的一瞬間, 怒氣頓時消失殆盡, 心也象是被一隻大手猛然揪緊,痛得呼吸一窒。
忽然,身後傳來紛亂的腳步聲, 不一會一隻手硬生生將他扯過去,愕然一看, □□俊臉鐵青, 琥珀色的眸底竄起憤怒的火焰, 手已握成拳迅速向他臉上揮來。他沒有躲,結結實實捱了一下, 踉蹌兩步,嘴角滲出血來。
□□愣了一下,又要撲上去,被身後的卞翰欣拉扯住,只得朝著他吼叫:“橙茵在我是連根手指頭都不捨得動的人, 跟了你居然讓別的女人把她傷成這樣!!”
李敬的臉色霎時變得可怕駭人, 麥色的額上青筋在抽動, 深沉的黑眸裡一絲灼痛稍瞬即逝, 越發(fā)森冷, 全身上下散發(fā)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慄的凜冽氣勢。□□和卞翰欣心裡一震,一時竟忘了反應, 眼睜睜看著他蹲下來,小心翼翼地將有些恍惚的橙茵打橫抱起,邁開大步向大門口走去。轉(zhuǎn)身的時候還擡腳踢了踢昏迷的學姐,示意卞翰欣:“我已經(jīng)報了警。查查她的背景。”隱隱帶著命令的口吻,卻自然地好象理所當然。
乖乖,這小子發(fā)起狠來,別人只有聽話的份嘛。橙茵在心裡抖了一下。
“走了!”忽然,葉秀荷嬌柔的聲音帶著失意擦肩而過。
“小心!”李敬目不斜視,輕輕吐出兩個字,卻感覺到懷裡的橙茵僵了一下,迅速低頭,看到她那清澈的大眼睛定定地回望他,竟有著淡淡的冷漠與嘲諷,他忽然有些心慌,無法再看,收緊雙臂,將她深深圈進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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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敬冷冽眼神的瞪視下,醫(yī)院裡的小護士心驚膽戰(zhàn)地把橙茵的頭包得象個糉子,又拿出OK繃,“我來!”李敬骨節(jié)分明的手接過OK繃,迅速將塑膠膜撕掉,對準橙茵臉上細長的傷口,輕輕地慢慢地貼了上去,而後嘴角一勾,在OK繃上吻了一記,性感無比。旁邊的小護士不由地看呆了。
臭小子,抽風了是不是?!幹嗎又當衆(zhòng)表演啊!橙茵嘴角抽了抽,小臉迅速燒紅。只是當時她沒意識到——多年以後,她依然會清晰記得,靜靜的夜晚,一片神聖的白色裡,這個羽毛般輕輕飄落的吻。
李敬滿意地看著面前低下去的小腦袋,眉眼一擡,清冷氣息流瀉出來。
對上他的眼,小護士抖了抖,“你~~~你躺著休息一下。”轉(zhuǎn)臉對著橙茵交代一句,拔腿逃離。
橙茵順從地往後躺,沒三秒,又猛地從病牀上跳起來,手揚揚指著外面,“我們就走!就走!”
“```”李敬一頭黑線。
她話剛說完,再次倒下,這次,是很結實地倒在病牀上,徹底昏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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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疼```”“餓啊```”橙茵咕嚕了兩句,撐起眼皮,第一眼便看到李敬近在咫尺的臉。“啊——”反射性地叫了一聲,在牀上撲騰了兩下,起不來,背後好象有枕頭卡住了,迫使她側(cè)躺著。
“小妮子,瞎撲騰什麼?!”李敬做了個兇狠的表情,眼裡卻是溫柔的。
他,只是嘴裡臉上兇著;
他,怎麼捨得。
橙茵轉(zhuǎn)過臉,眼球骨碌了幾下,房間乾淨整潔,裝修簡單,傢俱也不多,黑白色調(diào),只除了身下的牀是熟悉的藍色。李敬正雙臂環(huán)胸靠在牀邊的椅子上,下著卡其色棉質(zhì)休閒長褲,上穿淺藍V領短袖針織衫,隨意而雅緻。柔和的燈光灑落,在他V領露出優(yōu)美極致的鎖骨凹陷處暈成淡淡金色光澤,搭配上他漾著溫柔的眉眼,魅惑撩人。橙茵不自然地“咳咳”兩聲,暗暗惱自己此刻還傻傻花癡著,別開眼,問,“你租的公寓?”
李敬點了下頭,起身離開,回來時手裡多了一碗熱騰騰的粥,將碗放在牀頭櫃上,再將她輕輕扶起來,調(diào)整了一下她身後枕頭和毯子的角度,“這樣舒服點嗎?”
“嗯。”橙茵有點受寵若驚地扯扯嘴角。看到李敬端起碗,又要拿起湯匙,她趕緊喊:“那個~~我來。”看到李敬劍眉挑了一下,她立馬乖乖低下眉眼。
“學姐背景很單純,大概只是嫉妒吧。”邊說邊舀了勺粥,輕輕吹了一下,送到她嘴邊,她乖乖張開嘴。“以後你不用擔心這些問題了。”
“那也不用報警吧。”嚴重了,明天還得去警察局錄口供。橙茵扁了扁嘴。
“難不成也用板磚拍她?!”難得從他嘴裡蹦出一句笑話,卻帶著澀澀的冷。
“李敬!”橙茵也沒好氣地叫。
“好了,你不用爲她說什麼。”淡淡打斷她,“她該爲自己所做的付出代價,這代價大不大,經(jīng)不經(jīng)受,她都應該考慮過了。”擡手爲她拭去嘴邊的飯粒。話語涼沁沁的,動作卻是極其輕柔。
橙茵的臉又不受控制地紅了。
李敬又舀了一勺,直接把話題叉開,“FOX說要我好好照顧你。”
再舀了一勺,“□□也打了你手機~~~”停頓了一下,眼見橙茵仰起臉,詢問似的看著他,他眼角一抖,“正好沒電了!”他怎麼會說電池是他拔的!
“哦!”小臉再低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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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快見底的時候,“呃~~~她們說——”橙茵終於決定了似的揚起聲音,“男人突然變得很溫柔會很危險的``````”是變心的前兆。聲音越來越低,低到後一句是在心裡補充的。一邊說一邊偷瞄著李敬的表情。
“磕”的一聲,她心嚇得跳了跳。
“橙茵,”撂下碗,李敬黑眸危險地瞇了起來,“你覺得我是在討好你嗎?恩——?!”恩字忽然升了個調(diào),嘴角也邪氣地上揚,彷彿嘲諷:“可能嗎?”
“呃~~”橙茵歪歪頭,心下一想也是不可能的,於是又埋下頭。
半晌,“是啊,我是在討好你!”
果然,腦傷了還是會有後遺癥的,瞧,幻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