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傳來了顧侯府的回信，顧懷疆讓他們待在常州，待顧述白身體恢復(fù)再回去。
得知顧侯府的幾位公子要在常州府衙過年，寬濟(jì)嚴(yán)如臨大敵，忙不迭準(zhǔn)備各樣過年用的東西。
年貨什麼倒罷了，酒菜茶點(diǎn)等物自然不能少，他還派人送了許多花燈紅紙來，要懸掛、張貼在府衙各處。
玉扶忙著照顧顧述白，顧酒歌忙著調(diào)查刺客的來歷，只有顧宜一個算是清閒。
“有勞府臺大人了，這些東西放著吧。明晚便是除夕，府臺大人自去過個好年，我們湊合湊合也罷了。”
這位六公子倒是好說話，比二公子客氣多了。
寬濟(jì)嚴(yán)恭敬道：“哪裡哪裡，下官怎可自去過年？自然要協(xié)助二公子好生調(diào)查，讓幕後主使顯形。哦對了，不知世子的身體如何了？”
“大哥由玉扶親自照顧，沒事，有勞府臺大人掛心。”
寬濟(jì)嚴(yán)忙道：“是侯爺收養(yǎng)的那位玉扶小姐嗎？上次二公子命下官送來兩個丫鬟，就是伺候的這位小姐？”
顧宜看他一眼，“是啊，顧侯府就這麼一位小姐，怎麼了？”
“嘿嘿，公子們可以湊合，可玉扶小姐是嬌客，可湊合不得。下官命人備了幾身新做的衣裳，並一些糖果點(diǎn)心。還請六公子轉(zhuǎn)交給玉扶小姐，別嫌棄下官一點(diǎn)心意。”
說罷把手一揚(yáng)，後頭跟上來四五個手捧錦盒之人，露出的衣裳色料鮮豔，繡藝也頗爲(wèi)精緻。
看來這個寬濟(jì)嚴(yán)做過功課，知道顧侯府最得寵的是誰。
顧宜隨口道：“府臺大人有心了，玉扶喜歡熱鬧，要是除夕夜能有爆竹，她一定更高興。”
爆竹……
寬濟(jì)嚴(yán)回過神來，顧宜已經(jīng)帶著人回府衙後院去了，他對著顧宜的背影連連拱手。
“下官明白，下官這就去辦！”
……
除夕之夜，顧家兄妹四個圍在後院廳堂，一起吃飯。
桌上的菜餚葷素相宜，其中不少還是帝都的特色菜，準(zhǔn)備得十分體貼。
顧宜看著這一桌菜，卻有些吃不下。
“往年這個時候，父親會先帶我們?nèi)レ籼冒葸^祖先，再回到上房一起吃飯。然後大家拜年，守歲，等到天光微明才各自回房。”
今年顧侯府只剩顧懷疆和顧寒陌、顧溫卿和顧相，他們一定也覺得很冷清吧？
顧酒歌給他夾了一筷子菜，“等過幾日大哥的身體恢復(fù)了，咱們再回去拜過祖先也是一樣的，祖先會理解咱們的。”
“也是，祖先要是知道大哥中毒了，肯定和父親一樣，寧可大哥在外頭多待幾日。”
玉扶也給他夾了一筷子菜，順便看了他一眼。
他怎麼話那麼多呢？
“哎大哥，玉扶說你身上毒素未清，這個蝦你就別吃了吧？”
顧宜守著碗裡一堆菜，還要去搶顧述白的，欺負(fù)他手上沒有力氣。
搶來的東西就是好吃。
顧宜大快朵頤，冷不防一擡頭，看見玉扶正在剝蝦殼，剝完放到顧述白碗裡。
“大哥哥吃這個吧。”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顧宜忽然覺得搶來的蝦沒那麼好吃了。
還是玉扶親手剝的好吃。
“小玉扶，你也給我剝一個唄！”
“你手上也沒有力氣嗎？”
顧述白看他一眼，眼神裡寫滿了，別忘了是誰幫你擋的毒針。
顧宜悻悻地閉上嘴。
顧酒歌給衆(zhòng)人杯中添了酒，到玉扶跟前的時候一頓，最後繞了過去。
“給小姐倒杯茶。”
他可不敢再給玉扶喝酒了，顧述白的眼神會殺了他。
丫鬟上前倒茶，顧述白道：“我也喝茶就好，烈酒雖暖人，怕傷了解藥的藥性。”
玉扶笑瞇瞇地看他，“酒喝多了對身體不好，還是少喝一些。”
顧酒歌咳咳兩聲。
顧宜道：“看來只有我和二哥喝酒了，二哥，來，咱們乾一杯！”
顧酒歌蓋住自己的酒杯，朝一旁的丫鬟使了個眼色，“我也喝茶，給本公子倒盞茶來。”
座中三人齊刷刷看著他。
他一向嗜酒，號稱千杯不醉，今日竟要喝茶？
顧酒歌不喝酒，那還是顧酒歌麼？
他一臉正色，看著顧宜，“小小年紀(jì)喝什麼酒？酒喝多了對身體不好，還是少喝一些。”
這話聽著，莫名耳熟。
顧宜一臉懵，“可是二哥你十四歲就……”
“你二哥風(fēng)流倜儻，才華橫溢，你就不能學(xué)我點(diǎn)好的？”
玉扶不喜歡的，他從此以後統(tǒng)統(tǒng)不喜歡。
顧酒歌話音剛落，安靜的院總忽然傳來“砰”的一聲，把衆(zhòng)人嚇了一跳。
“新年如意，新年如意！”
寬濟(jì)嚴(yán)從門外走進(jìn)來，手裡還舉著一支點(diǎn)爆竹的香，“聽聞玉扶小姐最喜歡爆竹的聲響，下官特意命人送了一些在院中放，玉扶小姐要親自去放嗎？”
是誰告訴他，玉扶喜歡爆竹了？
顧宜見勢不好，從座中站了起來，“府臺大人，我跟你去放爆竹！我最喜歡爆竹了，走走走！”
“哎？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