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恪引軍來到逐溪縣。
他可不是亂打的。
漢軍有六萬多人,儘管兩戰兩捷,士氣高昂,但並沒那麼容易擊潰十多萬的東胡大軍。
更何況,大可汗還將土牆連成一片,更是難啃。
且東胡人有橋頭堡、土牆依託,正面對決,漢軍沒有任何優勢。
因而劉恪只是派探馬哨騎,去坡地上搖旗,給逐溪縣城裡的守軍們,打打氣。
讓他們看見希望,從而多抗幾天。
至於如何對付大可汗手中的主力大軍,還得另尋辦法。
“咱們依託百姓、村莊、山川河流,能陷則陷,能伏則伏。”
“敵擊我以白晝,我擾敵於宿夜,能戰則圍,不戰則誘,往來反覆,使敵疲於奔命。”
劉恪正唾沫橫飛和諸位將士們,解釋著接下來的行動。
這就是他的辦法。
跟東胡人打游擊。
東胡人固然以騎兵見長,但終究只能走平路。
以巴尼漢和南越土著帶頭,讓將士們化整爲零,正適合在各種崎嶇的路上,遊擊纏鬥。
而東胡人想要對付漢軍主力,就得從土牆裡出來。
或是分出一部分兵馬。
這就給了劉恪真正救援逐溪的機會。
總之,他心裡有數。
打正面是不行的。
“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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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劉恪安排讓將士們化整爲零,散入山野進行遊擊的時候。
逐溪縣城門大開。
嶽少謙直接領軍殺了出來。
???
劉恪與身邊衆將對視一眼。
李在贛神魔??
我們都準備四散遊擊了,你直接就衝出來了??
“打過去!”
劉恪見勢,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不然讓嶽少謙全軍覆沒,逐溪縣直接丟了,更加難打。
“將士們在逐溪縣中,苦守三月,爲我軍爭取時間,擊破東胡一路兵馬,同時化解康海郡城之危!”
“他們是英雄!”
“但是沒有哪個國家,是靠著英雄爲國捐軀,來贏得戰爭的!”
“想要贏得戰爭,就要讓那羣胡狗,全都爲國捐軀!”
劉恪大聲呼喊,最後忽悠一把,再用【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號召一番。
這麼突然的硬碰硬,他只能選擇將戰力最大化了。
“現在,不僅僅是嶽少謙,和逐溪縣中的英雄們。”
“整個天下,整個中原,都想知道我大漢的兵馬,到哪裡了!”
“今天,我們要告訴天下人!”
“大漢的兵馬,正踩在東胡人的馬刀上!”
“殺!!”
“殺!!!”
太陽低垂,僅有餘輝,微風輕拂樹葉,樹影斑駁,映出漢軍將士們高舉的兵刃。
紅彤彤的火燒雲,染得天地朱赤,似乎正應了大漢江山火德。
前後同時來敵,乞顏思烈只是看了眼,便讓乞顏宗元來指揮兵馬。
“倒是有模有樣了。”
乞顏宗元驚訝的看著遠處接近的漢軍軍陣,微微有些驚訝。
明明是一股雜牌軍組成的大軍,現在竟然頗有章法。
“乞顏大顯啊”
乞顏宗元連連搖頭。
乞顏大顯不僅僅是敗了一仗,還給那羣雜牌漢軍練了兵,捏合在了一起。
他調出一將,吩咐道:
“你領輕騎從兩翼展開,漢軍軍中多是步卒,雖說防禦穩固,但攻擊時移動緩慢。”
“這點水準,強行來攻並不劃算,反倒讓我軍的騎兵,發揮優勢。”
那將領點頭,領命而去。
而後乞顏宗元又調來了一將,正是統帥三千鐵浮屠的大將,乞顏真。
“將軍,待得兩軍交戰,漢軍軍陣被我軍側翼騎兵擾亂陣勢,就可率領鐵浮屠衝陣。”
“沒問題。”
乞顏真空咬著牙,面目格外猙獰。
鐵浮屠出動,可不僅僅是殺敵,更能讓人膽寒。
他早就想殺個千八百漢人助助興了,只是攻城戰實在不適合鐵浮屠發揮。
萬萬沒想到,這漢軍乃至逐溪縣城中的守軍,竟如此不智,直接出城野戰,還把漢軍主力給引了過來。
豈不是正中下懷?
東胡軍中的筒鼓響徹,本要退走的士卒,重新成陣。
漢軍也漸漸漸進。
東胡人陣中射出零星的輕箭,落在漢軍陣中上,偶爾命中士兵的頭盔,發出噹一聲清脆的響聲。
更多的,則是被大盾盪開,只是稍顯雜亂。
“好機會,東胡大軍攻了一日城,已是疲憊至極!”
劉恪心念一動,日曬一整日的東胡大軍,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難以對付。
“狄邯,你來調度大軍。”
劉恪又是將大軍交給狄邯,自己帶著八百御前侍衛,親自殺上前線,鼓舞士氣。
大軍,要有矛。
他就是矛。
很快,兩軍相距不到百步,最前方的漢軍士卒,已經和和東胡士卒面對面。
前陣將士,大多是交趾官軍轉職,初一交鋒,就損失了二十多人。
一時間竟是有些混亂。
訓練度到底還是低了些。
用伏兵痛打落水狗還行,正面碰上東胡精兵,就有些不是對手了。
劉恪順手把幾個棋盤拋入到東胡人陣中。
這時候,暗器比棋盤矛好用。
棋盤矛只能從外圍收割,很難打亂陣型。
飛盤則能傷到陣中的東胡士卒,多些殺傷,便能製造一陣混亂。
不過只是一時的。
大可汗親征,東胡士卒士氣如虹,而且現在調度大將的東胡將領,似乎也頗有能耐。
儘管隊列算不上特別齊整,但攻擊力度非常強。
東胡陣地地勢稍高,兵馬一多,基本就斷絕了視線,令旗都看得不太清楚,只能通過筒鼓來調動。
饒是如此,在有限的信息傳遞中,竟然也保持了大軍的協調性。
“足以統帥大軍的將領啊.”
劉恪往嶽少謙兵馬所在的方向看了幾眼,喊殺聲已久。
東胡人拿漢軍練出來的大將,確實猛,他手上的大將,還在莫名其妙的衝陣呢!
他再度輕鬆寫意的,拋出幾個棋盤,引來一陣慘叫聲。
不得不說,乞顏思烈拼盡家底湊出來的大軍,確實不同凡響。
協同進攻的時候,前陣後陣的士卒,雙方相距誤差,不過十步之內。
但凡出現傷亡,還能有預備隊的士卒,及時投入陣中。
而自己這邊,除了禁軍之外的漢軍士卒,素質確實差了些。
有的士卒臉上,竟是出現了驚恐。
他們不是沒有上過戰場的新兵。
但面對的是東胡精兵,是那個南征北戰縱橫天下的東胡大可汗!
“汗王,這生拼硬湊出的六七萬漢軍,戰鬥力實屬一般。”
乞顏宗元像是邀功一樣。
乞顏思烈卻只是在閉目養神。
媽的,戰鬥力實屬一般,乞顏大顯和乞顏銅瀚竟然還是敗了,連命都丟了。
簡直讓人更難受!
乞顏思烈道了聲:
“繼續打,漢軍如此不智,竟然與我軍野戰。”
“有土牆,我軍可進可退,漢軍來再多也打不過。”
“等到漢軍深入,兩翼起兵殺出打亂陣勢,再以鐵浮屠衝陣,便能大勝一場。”
乞顏宗元點頭稱是,難怪汗王南征北戰無所不破。
只是這一手穩中帶狠的戰鬥方式,他人就學不來。
乞顏宗元再度調度大軍。
隨著令旗揮動,就在前陣東胡士卒剛剛舉槍的同一時間,後方的東胡士卒射出一陣箭雨。
唰唰齊射聲,整齊的漢軍前陣支離破碎。
前排的士卒紛紛倒地,露出後面那些不知所措的長矛手。
“殺!”
就在此時,又有東胡輕騎從漢軍兩翼殺出。
狄邯在大軍兩翼佈置有士卒阻攔。
但此戰著實過於倉促,沒有挖掘壕溝,更未設有據馬,並不能阻攔東胡輕騎。
很快,漢軍前陣就一片大亂,有幾個驚慌的弓箭手,甚至都未等待命令,張弓亂射。
一陣亂射,卻幾乎沒有給東胡人造成多大傷亡,反倒有幾個己方倒黴蛋被射中。
緊接著東胡人步卒第二輪的攻勢,就到了。
漢軍陣中又是齊刷刷倒下一片。
“儘量接應嶽將軍!”
狄邯調動大軍,東胡人的輕騎兵固然能擾亂陣勢,但地形並不適合發揮。
一次衝陣,漢軍多半也能將他們給留下。
用步卒換騎兵,是不虧的。
反倒是嶽少謙所部更顯艱難,竟是直接殺到了東胡軍中,被團團包圍。
只能不斷往漢軍主力所在的方位,一點點推進。
“哈!有了!”
看似一時上頭,出城率軍拼殺反而陷入重圍的嶽少謙,終於看到了東胡人的輕騎兵。
“鉤鐮槍上前!”
這是嶽少謙破解東胡騎兵的策略。
將鐮刀用麻繩綁紮在長槍上,變成了鉤鐮槍,可以勾住馬腿,防止騎兵衝陣。
嶽少謙訓練了三千鉤鐮槍士卒。
不過此前一直沒有動用。
因爲只擊破騎兵沒用,東胡人在城外,有十數萬大軍。
現在則不同。
有了漢軍主力策應支援,鉤鐮槍能發揮最大作用。
在擊破東胡人的騎兵後,不僅能讓東胡大軍士氣大跌,後續漢軍還能借勢掩殺。
“大漢若亡,嶽某先死!”
嶽少謙更是親自持著一桿鉤鐮槍,殺向了東胡輕騎。
馬蹄聲陣陣,就像自九幽而來的催命惡鬼一般。
東胡騎兵甲天下,但是嶽少謙所部的漢軍,仍然不含糊,一個個衝了上去。
“媽的!這些漢軍都不要命了嗎?!”
“都這樣了,竟然還敢往上來!”
率領輕騎的東胡騎將心中焦急。
他也算是軍中宿將了,但漢軍像這樣悍不畏死,舉著槍衝向騎兵,已經是二十年未有發生過的事情了。
“給我滾下馬來!”
嶽少謙一聲叱喝。
“嗚……”
伴隨著一聲戰馬的哀鳴。
幾名士兵慘叫墜馬。
東胡騎將一驚,定眼一看。
只見漢軍士卒,竟是用手中兵刃,勾住了馬腿,硬生生將東胡騎兵給勾得失去重心。
任伱騎術再精湛,馬失前蹄,也只能落下馬來。
馬匹上的騎卒,縱然無有大礙,但在亂軍之中,根本沒有重新爬起來的時間。
而且漢軍士卒,更是不依不饒,勾完馬匹還給你人來上一槍,一套流程誰也不能少。
“小心!漢軍的兵刃有些詭異!”
東胡騎將看到此情此景,不免心疼。
東胡人各個善於騎射,可以說每個族人,都是上好的騎兵。
但也是死一個少一個啊!
而且馬匹還有損傷,任誰都會心疼的不得了。
“衝陣即可,莫要讓漢軍近身!”
東胡騎將揮動兵刃,親自來戰。
但下一刻他的馬匹就被勾倒了,人也落在亂軍之中,轉眼間便尋不著了。
“.”
一衆東胡輕騎,心中驚恐無比。
“慌什麼!我們十萬大軍,還能怕這區區小卒?!”
乞顏宗元也見到輕騎這邊的異樣,當即發下調令。
“分出一萬步卒,給我擋住這羣漢軍士卒!”
“剩下的將士,繼續擊破漢軍軍陣!”
饒是如此,在嶽少謙以鉤鐮槍擊破東胡輕騎之後,漢軍此時也已是氣勢如虹。
一時間戰事焦灼,明明人多勢衆,但東胡之中的輕騎,竟是礙於那三千鐮鉤槍士卒,而不敢輕動。
失去了輕騎擾亂陣型的優勢,東胡人一時之間並不能取得太大戰果。
忽的。
後陣的東胡士卒一陣吶喊,前後同時喊殺震天。
因爲統帥鐵浮屠的乞顏真,動了。
他死死盯著前方的漢軍,緩緩舉起手:
“衝!”
鐵浮屠一登場,便展示出強大的氣勢和震撼力。
狄邯倒是聽說過東胡八部,都有一支極爲精銳強悍的兵馬。
乞顏部中,便是聲名赫赫的鐵浮屠。
他一直以爲,這些士卒可能言過其實,只是因爲大漢連戰連敗,才成就了鐵浮屠的威名。
然而,當鐵浮屠從東胡陣中,衝出來的時候,饒是穩重如他,都驚的差點叫出聲來。
在這支可怖的黑甲重騎,行進的每一步中,地面彷彿都要爲之顫抖幾下,才能回覆平靜。
他們的鐵鑄身軀,和沉重的腳步聲,讓人感到,像是在九幽中行走一般。
步伐整齊劃一,沒有任何失拍,黑甲反射著夕陽餘暉,更顯肅穆。
堪稱武裝到了牙齒,狄邯也就是臉上帶了半張面具,這羣鐵浮屠,就眼睛路在外頭。
甚至不僅是漢軍士卒,就連東胡自己人,都感受到了鐵浮屠帶來的強大壓迫感。
讓人不禁打了個寒噤。
“鐵浮屠,鐵浮屠!”
漢軍之中,有些老卒。
他們見識過鐵浮屠的無敵。
甚至不由得驚駭的叫出聲來。
更傳說那統帥鐵浮屠的乞顏真,更是個每頓生吃幾個小孩的怪物。
狄邯心中震撼過後,便又面色嚴肅,開始對敵。
氣勢磅礴,但不過是披著重甲的人和馬,未必便不可匹敵。
“放箭!”
密集的箭雨攢射而至,萬千齊發將鐵浮屠騎兵陣型籠罩住。
箭矢擊打在重騎兵身上,叮噹一陣響,箭頭撞在盔甲上,碰觸無數火星。
像是驟雨打青荷一般。
換做普通士卒,沒有舉盾,被這麼一波密集的箭雨集火,早就損傷不小。
可這鐵浮屠騎兵,只是巍然不動。
馬背上的騎士,在箭矢的衝擊力之下,甚至都不帶晃動的。
也就幾匹戰馬沒有甲冑包裹的腿部,被箭支射中,翻倒而已。
鐵浮屠繼續前行,攻勢如同疾風驟雨,鐵騎踏破大地,發出令人心悸的巨響。
根本沒有能阻撓他們的存在,只有他們,能夠在混亂的戰場中,酣暢淋漓地斬殺敵人,不受任何阻礙。
東胡士卒,在鐵浮屠的勢如破竹之下,氣勢如虹。
這仿若天兵的鐵浮屠,那腳下一陣陣顫抖的聲響,全是漢軍的絕望!
狄邯心中一沉。
鐵浮屠當真強大,騎士和戰馬身上的盔甲,根本不是普通箭矢能夠穿透的。
縱然換做弓弩,只怕也難以造成傷亡。
無愧於鐵浮屠之名。
其實狄邯也看出了鐵浮屠的弱點。
馬腿。
方纔就有幾箭射中馬腿,讓幾名鐵浮屠倒了下去。
但知道弱點也沒用啊!
誰踏馬有那麼精妙的箭術,能箭箭射馬腿?
素有神射之名的老將軍廉漢升,可能做到,但人家在瓊州。
而且就算射殺了一兩匹馬,也不頂用。
馬上披著重甲的士卒,壓根就不怕摔不怕踩,同樣還有備用戰馬。
只要能再度上馬,就能繼續作戰。
下一刻,雙方交錯。
鐵浮屠衝入密密麻麻的漢軍陣中,長槍一挺,便能刺穿前方的漢軍將士。
有漢軍士卒,直接被長槍刺了個透心涼,屍身甚至被穿在槍尖上,然後帶著胸口那冒血的窟窿,摔落地上。
也有悍勇士卒,藉著身手靈活,找著了砍殺的機會。
然而他們手中的兵刃,砍在重甲上,除了一片噪音污染之外,起不到多大作用。
而鐵浮屠甚至可以完全無視這些漢軍士卒。
只用碾過去,就足夠了。
面對這種鐵甲重騎,已經不是兩軍之間的廝殺了。
完全是一邊倒的碾壓。
鐵浮屠只是往前衝了百餘步,身後就已是一片屍體。
任誰面對這樣的對手,都再無作戰的勇氣。
沒有任何人能正面迎接鐵浮屠的踐踏衝鋒,只能任由他們從容碾壓而過,將己方碾的稀爛。
狄邯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這不是調動兵馬能解決的問題,這是兵種上的差距。
縱然他有統軍之能,名將之姿,也打不了這種仗啊!
而且
他遇強則弱。
同樣領軍的巴尼漢、雷蘭,也是無能爲力。
殿後的李景績,則隨時準備發揮所長。
乞顏真早已預料到此時的戰局。
鐵浮屠一出,戰場就和二十年前,沒有區別了。
他自然不會放過痛打落水狗的機會,高聲下令,繼續讓鐵浮屠碾過漢軍,打亂陣勢。
畢竟他心裡也清楚,鐵浮屠所向披靡,但人數有限,就三千。
想要殲滅漢軍不現實,還是得仗著鐵甲之利,破壞漢軍陣型,打擊漢軍士氣,再讓大軍掩殺。
尋常人面對鐵浮屠,都會選擇退走。
而嶽少謙從來都不尋常,直接率部頂了上去。
還是靠著鉤鐮槍。
這是對付鐵浮屠的唯一辦法。
只要能解決掉鐵浮屠,漢軍就有勝利的希望。
現在落在陣地戰中,有土牆,且逐溪縣在南渡江邊上,土質偏軟。
已是最大程度上,限制了鐵浮屠的發揮。
如果不能現在解決,以後更加沒有解決的機會。
這就是嶽少謙特意出城一戰的原因。
鉤鐮槍士卒,面對鐵浮屠,遠不如面對輕騎時來的自如。
但仍是發揮了極大作用。
在被鐵浮屠踐踏的時候,有人拼死勾住了馬腿,造成了馬上騎士的墜馬。
重甲騎士落地雖然沒啥事,雖然能乘上從馬再入戰陣,但在地面上很是笨重。
他們倒地之後,想第一時間爬起來,可不容易。
鉤鐮槍士卒,這時候則用槍頭,捅向盔甲各處相接的地方,從而殺死了鐵浮屠騎士。
有效果。
狄邯見此,也是精神一震。
難怪軍中一直推崇嶽少謙。
難怪皇帝甚至要不遠萬里,冒著風險,前來救援逐溪縣。
嶽少謙一人,勝過千軍萬馬!
乍看之下,鉤鐮槍士卒儘管能殺死鐵浮屠,但也是傷亡慘重。
可鐵浮屠的造價,甚至足以供養一支百人隊!
而鉤鐮槍士卒,不僅僅是對鐵浮屠造成了殺傷,更是維持住了漢軍的士氣。
甚至已經有不少機敏的散落士卒,試圖撿起陣亡將士手中的鉤鐮槍,學著他們對鐵浮屠發起反擊!
“陛下,鐵浮屠難擋,好在嶽少保早有準備。”
“不如暫避鋒芒,等到鐵浮屠退下,再往前壓。”
雷蘭此時也衝鋒在前,但饒是以他的武藝,一時間奈何不得鐵浮屠,只能等鐮鉤槍儘可能做造殺傷,再找機會。
“我避他鋒芒?”
劉恪鼻尖呼出一股熱氣,手中繮繩一引,驢車掉了個頭,衝著鐵浮屠的方向就去了。
“取棋盤來!”
車上共乘的典褚,很默契的遞過來一摞棋盤。
劉恪左手手肘勾著繮繩,抱著棋盤,右手拿起一盤,就往鐵浮屠飛去。
他怕的是東胡大軍,人多勢衆。
唯獨不怕鐵浮屠這種精兵。
管你疊多厚甲,上去一個棋盤,該死還是得死。
“朕打的就是鋒芒!”
一張棋盤應聲而去。
一個需要勾了馬腿,跌落在地,還得找著盔甲縫隙,纔可以擊殺的精銳鐵浮屠。
就這麼棋盤砸中,整個人頓時飛離馬背。
重甲好似都被棋盤撞得凹凸,手中長槍根本拿不穩,落在地上。
等他落地時,整個地面爲之震動,一片嗡鳴的聲響隨之而起。
重甲上沾滿灰塵,面甲上全是血跡,人已經是死透了。
“.”
無論是漢軍士卒還是東胡士卒,但凡見過這一幕,無不是渾身上下爲之一頓。
剛纔還喧鬧無比的戰場,就跟開了全體禁言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