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尼拉灣。

鋪在海面上的大漢商船，盡顯大國姿態(tài)。

沒有羅舍王的國書，堅決不進(jìn)入港口。

極爲(wèi)禮貌。

出海很多時候，意味著要一連好幾個月，待在只有魚的大海上。

除了部分釣魚佬狂喜，大多數(shù)人，都會覺得枯燥、乏味。

但耿三吉發(fā)明的音律牀弩，立了大功。

往日裡，那些海賊轉(zhuǎn)職的水師將士，不懂音律。

這玩意兒給了他們，也不過是沒半點用的廢品。

堪稱噪音污染。

但這次還有不少世家大族子弟。

這些人，別的不會，音律多少懂一些。

不少人，百無聊賴之下，選擇撥弄牀弩，來奏樂打趣。

以至於水師將士們，也跟著學(xué)了一些。

反反覆覆的娛樂撥弄之下，竟然學(xué)會了五音。

甚至還能在旗號的相互配合之下，打出簡單的曲樂。

宮，就是搭載著宮音的牀弩齊射。

商，就是搭載著商音的牀弩齊射。

而且言簡意賅。

劉恪充分發(fā)揮了【伶官天子】的天命。

親自爲(wèi)水師作曲。

宮、商、角、徵、羽，五音之下，就這麼直接開發(fā)出了分段射擊。

這讓劉恪大爲(wèi)震撼。

弩其實也就在攻城、守城，或是海船上用到。

因爲(wèi)對將士們的素質(zhì)、組織、訓(xùn)練度要求極高，他幾乎沒怎麼想過大規(guī)模應(yīng)用。

畢竟水師將士們，要不是在捕鯤大業(yè)之中，秉承賊不走空的精神，狠心下功夫訓(xùn)練了一番，組織度與訓(xùn)練度都很差。

但萬萬沒想到，竟然能在打發(fā)時間，娛樂自己的過程中，產(chǎn)生進(jìn)化。

就是挺貴的。

船弩的製造和維護(hù)費用，都很高。

要是沒有暴利的捕鯨產(chǎn)業(yè)，根本支撐不起來。

而除了平日裡能奏樂之外，還有雞。

船上是養(yǎng)雞的，都和舵連著。

劉恪不知道這玩意有沒有用，是否能觸發(fā)天命。

但不管怎麼說，能給他人做個心理暗示，也是好的。

而且船上有寵物，平日裡還能逗弄一番。

哪日落難了，還有儲備糧食。

也幸好，沒有那種姓癖比較奇怪的存在。

要是放在阿三，在枯燥乏味的大海上，別說雞了，有頭巨蜥，都得笑開花。

約莫在海上多停留了五天。

普里戈就帶著他那兩千呂宋士卒，抵達(dá)了馬尼拉灣，遞上國書。

【姓名：普里戈（上士）】

【年齡：39】

【統(tǒng)率：62；武力：61；智略：81；理政：82】

【特性：老實、上進(jìn)】

呂宋也是有人才的。

不過相對中原，呂宋在文化方面，應(yīng)該還是有些落後。

要是普里戈能早些年接觸中原文化，加上【上進(jìn)】的特性，保不齊也是個一州之才。

劉恪看著這普里戈的兩個特性。

頓時一陣鬼魅涌上心頭。

老實人，好欺負(fù)。

“大漢皇帝陛下，我們的王，想要與大漢交好。”

“但是呂宋地貧物稀，如果展開大規(guī)模貿(mào)易，只怕百姓們活不下去。”

“所以肯請大漢皇帝陛下，展開有限的貿(mào)易。”

普里戈操著一口生疏的漢話。

呂宋和大漢，一海之隔，算不得太遠(yuǎn)。

總會有有些漢人，渡海潤到呂宋。

而且早前大漢的情況並不好，潤到呂宋的人就更多了。

呂宋人看不上漢人，也對漢文化不怎麼感興趣。

不過普里戈還是挺喜歡那些潤人的。

起碼刷盤子很利索。

他一個廚子，就喜歡這種手腳麻利，工錢還低的苦力。

因而，耳聞目睹之下，也稍稍掌握了一些漢話。

不過，普里戈幾乎是一個詞兒，一個詞兒往外崩。

好在加上一陣手舞足蹈，多少也能表達(dá)出意思。

估計這也是羅舍王派他前來的原因之一。

不僅是親信，值得信任，還稍微懂得一些漢話。

“那就是不願意搞自由貿(mào)易了。”

劉恪與傅玄策對視一眼。

這羅舍王，居然頗有些遠(yuǎn)見。

知道以漢人在呂宋，展開大規(guī)模貿(mào)易，很容易被掌控經(jīng)濟命脈。

對開海貿(mào)易一事，很是謹(jǐn)慎。

不過你不願意開門，咱們也就只好踹門了。

“也好，做生意嘛，講究一個你情我願。”

“朕也不能因爲(wèi)貴爲(wèi)大漢天子，就強逼著呂宋人買賣。”

“大漢向來是禮儀之邦。”

劉恪用著熟練無比的呂宋土話迴應(yīng)著。

給普里戈驚得一愣一愣的。

甚至有些感動。

掌握一門外語，有多困難，他那生疏的漢話，就足以證明。

而這大漢的皇帝，上邦天子，卻願意學(xué)習(xí)呂宋話。

甚至就連他們呂宋人自己人，都各有口音，不成體系。

而漢帝，爲(wèi)了貿(mào)易，卻能做到這種地步。

足見其誠意。

普里戈沒什麼大局觀，不知道自由貿(mào)易，會對呂宋帶來怎樣的改變。

不過這一點，就足以讓他動容了。

“這樣，朕帶著船隊來到呂宋寶地，也只是牽個頭。”

“水師，也只是受世家大族們的僱傭而已，對貴國沒有任何惡意。”

“做買賣的，也是世家大族。”

“具體要怎麼買賣，能買賣多少，你就和他們先商量著。”

“朕，就先去港岸邊逛逛，體驗一番異域風(fēng)情。”

劉恪說著，便將普里戈打發(fā)走。

不過普里戈沒有輕動，而是捏著手，一直到確定漢帝，只帶了幾個隨從離開之後，才鬆了口氣。

誠意、動容，固然是有。

但他始終是呂宋羅舍王的親信，防人之心不可無。

馬尼拉港是內(nèi)灣港口，風(fēng)浪不大，算是宜居之地。

其規(guī)模，相當(dāng)於大漢的一個縣城。

劉恪帶著護(hù)衛(wèi)典褚、傅玄策，以及何洪，優(yōu)哉遊哉的晃著。

馬尼拉港雖然不算太大，不過卻是非常熱鬧。

人很多，來來往往。

因爲(wèi)內(nèi)灣的漁業(yè)較爲(wèi)發(fā)達(dá)，帶動了港口經(jīng)濟。

各種各樣的吆喝聲，此起彼伏。

“還挺熱鬧的，不比一些大縣城差多少。”

劉恪感慨一番，這個架空世界的外國，發(fā)展程度，也有些出乎意料。

從馬尼拉港來看，整個呂宋島，應(yīng)該也能相當(dāng)於大漢一到兩個郡。

算上再往北方的洛祭島，以及附近各個小島，完全能夠整合成一個州。

不過整合難度太大了。

首先大漢就不佔法理，而且文化不通，語言不通。

沒個三五十年，別想看到效果。

“還是拿來種地、挖礦，當(dāng)做原材料基地的好。”

劉恪搖了搖頭，管他呢，先吸呂宋的血，肥大漢的民。

“是很熱鬧，就是聽不太懂。”

傅玄策眼睛不斷的看來看去，將每一處細(xì)節(jié)盡收眼底。

對於一個智謀之士來說，最重要的，就是情報收集。

謀士其實大多也就是這樣，無外乎收集情報，再對情報加以分析。

不過看著看著，他就在一些賣吃食的攤子上，有些挪不開眼。

甚至嚥了咽口水。

“基尼勞，好吃的基尼勞！！”

雖然聽不懂在說什麼，但傅玄策已經(jīng)是聞著味兒，同時眼睛也是死死的盯著一處小攤。

典褚也是如此，腦袋朝著攤販的方向平齊晃動，跟個警用探頭似的，眼睛瞪得老大。

西域的香料，可是一絕。

南洋應(yīng)該也不差！

何洪也是忍不住嚥著口水。

在海上，他爲(wèi)了防止實在忍不住，要吐出去的時候，甚至都沒怎麼吃。

吃了東西，卻又吐出來，豈不是虧大發(fā)了？

“走吧，吃點東西去。”

劉恪自然是注意到了幾人的饞樣。

他笑了笑，也是朝著攤販了過去。

幾人一看，頓時就屁顛屁顛的跟上。

“這位公子，吃點什麼？”

攤販?zhǔn)莻€四五十歲的中年人，膚色偏黑，但看其手掌粗糙程度，應(yīng)該沒怎麼做過農(nóng)活兒。

劉恪心中瞭然。

這是個專門做小生意的攤販。

看來呂宋，確實是有商業(yè)市場的。

“伱這裡有什麼好吃的？”

“上好的基尼勞！”

“基尼什麼？”

“基尼勞，都是找漁民收的魚，現(xiàn)殺現(xiàn)做的，保證好吃。”

攤販看了看劉恪，見其穿著打扮不似呂宋本地土著，估摸著是個行商。

呂宋有些滯後，但渤泥島發(fā)展的還不錯。

馬尼拉港作爲(wèi)呂宋的大港，平日裡也沒少接待過商人。

因而這攤販，也不覺得奇怪。

劉恪上前看了幾眼。

這基尼勞是一道美味的海鮮菜餚。

用呂宋土話來翻譯，大概意思就是“生吃”。

簡單來說，就是呂宋特色版的生魚片。

“陳伏甲應(yīng)該喜歡。”

劉恪還記著，陳伏甲挺喜歡吃生魚。

他在高州大捷之後，選擇修生養(yǎng)息，也是想等陳伏甲教導(dǎo)的那一票宣傳委員。

將士們的能力提升了，兵馬更多了，思想工作，也得跟上。

劉恪看了眼身邊幾人的饞樣，笑了笑道：

“那給我們來四份基尼勞。”

“別，三份，三份就夠了。”

何洪激動的手舞足蹈，雖然沒聽明白皇帝在說什麼，但看著攤販拿出來的器具，也知道是四個人的份兒。

他咬著牙，猛地吸了幾口西北風(fēng)：

“這呂宋的風(fēng)，清甜，好吃！”

剛來呂宋，貨物都還沒開始賣呢，人家還說要限制買賣。

你這就開始花錢了？

“四份。”

劉恪沒有改口。

有能耐你自己講呂宋土話去。

何洪繼續(xù)手舞足蹈，比劃著手指。

“哦，你說看著就很好吃啊？！”

“多謝了！！”

那攤販也頓時高興得手舞足蹈起來，接著開始切魚。

手法非常的熟練，也是非常快速，不一會兒便裝好了。

典褚兩份，傅玄策兩份。

何洪不要，也不能浪費了。

反正對這倆饕餮之物來說，這勞什子基尼勞，還不夠塞牙縫的。

“這基尼勞好吃。”

傅玄策忍不住讚道。

相比起中原的一些料理來說，呂宋的料理，有更多的香料。

而且用料很實在，臨近港口，食材也很新鮮。

刀工也不錯，手藝沒的說。

“謝謝公子誇獎，好吃您以後記得常來。”

聽到傅玄策的話，攤販沒有聽懂，但依稀能看明白，其中的讚美之意。

因而那攤販，又學(xué)著何洪之前的動作，一陣手舞足蹈。

“呂宋的風(fēng)，也好吃。”

何洪臉上掛不住，還在死撐著。

“多少錢？”

劉恪轉(zhuǎn)順手結(jié)賬。

這纔是他的目的，呂宋的美食他看不上，主要是爲(wèi)了探查市場，看看物價。

“這位公子，四份基尼勞，一份三十貝。”

一聽劉恪要結(jié)賬，攤販也是馬上笑著過來。

“貝？”

劉恪愣了愣。

攤販跟著一通解釋，倒也不怕被賴賬。

這種能夠出海的商人，不會窮，再不濟，給他衣服扒了，也足夠抵賬。

至於會不會強行吃白食。

身邊都是弟兄，怎麼可能

攤販看了眼典褚的體型，終究還是放下了心中的念頭。

只期待這夥人，能老老實實付賬。

經(jīng)過攤販一番解釋，劉恪也明白了呂宋的買賣方式。

因爲(wèi)四周都是海，所以用海貝作爲(wèi)貨幣，金、銀、銅錢，並行。

“有自己的貨幣體系。”

於是乎，劉恪讓典褚，拿出事前準(zhǔn)備的東西。

金子、銀兩、銅錢，都有。

此外還有小瓷器以及一批絲綢。

劉恪都拿到了攤販面前，問道：

“你看著用哪個作爲(wèi)結(jié)算？”

攤販先拿過金子，仔細(xì)的看了起來。

接著又用牙齒咬了下，手法很是嫺熟，很快臉上就露出了笑容。

這金子成色非常不錯。

然後又拿出一個很小的秤，仔細(xì)的秤了秤。

“這手法，說明見過金子，這種小攤販都能見識到金子，足以說明呂宋島的金礦數(shù)量。”

不過攤販放下了金子，跳過銀子、銅錢，愛不釋手的拿起瓷碗，又在絲綢上反覆摸著。

他猶豫了很久，不願意放下瓷碗，又離不開絲綢那無比絲滑的觸感。

十分糾結(jié)。

“公子，這基尼勞，不收錢，我能不能買下這瓷碗和綢緞？”

攤販很清楚，這倆物件，拿來付賬，肯定是溢價的。

人家也只是讓他看看，要是他真敢索取這兩樣?xùn)|西來結(jié)賬，保不齊都得被那鐵塔般的巨漢，一通收拾。

劉恪輕輕點頭，允許了。

有一定的商業(yè)行爲(wèi)，對瓷器、絲綢的價值很是認(rèn)可。

同時貨幣體系較爲(wèi)完善，而且有黃金儲備，以及大量金礦等待開發(fā)。

這是個天然的自貿(mào)基地啊！

那攤販，竟是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一粒金子，商議起價格，將瓷碗和絲綢，買了下來。

反正轉(zhuǎn)手一賣，就能掙大錢。

還在吸著西北風(fēng)的何洪，忍不住眼中放光。

在他的眼中，這瓷器、絲綢，雖然有些價值，但品質(zhì)並不好。

白吃一頓，一分錢沒付，還能用著破瓷器、爛絲綢，賣上一粒金子？

劉恪將與攤販的交易，與衆(zhòng)人說了一遍。

“走了！”

劉恪忽然收聲。

這只是第一家，市場調(diào)查，還是多逛逛比較好。

“公子慢走~”

攤販見劉恪等人離開，忙不迭的停下手中的事情，笑著恭送。

這哪是客人啊，簡直是財神！

劉恪繼續(xù)在馬尼拉港中逛著。

“這雞蛋和雞怎麼賣？”

“公子，雞三十貝幣一隻，雞蛋三貝幣兩個。”

“這麼便宜？”

一聽這個價格，劉恪也是暗自吃驚。

以海貝的價值來看，基尼勞的價格，算是比較便宜的了。

不過因爲(wèi)就在海港邊上，就地取材，便宜也能理解。

但這家禽，竟也不貴，就很讓人驚訝了。

而那基尼勞，竟是反而顯得有些昂貴起來。

一份基尼勞，居然能買一隻雞。

“這木柴怎麼賣？”

“公子，你真有眼光，我這木材已經(jīng)曬的很乾，是上好結(jié)實的木料，用來造船，簡直再好不過，只要50貝幣！”

劉恪本是一路隨意的看，卻不想，何洪在這方面，嗅覺格外敏銳。

甚至比傅玄策這種智謀之士，還要更爲(wèi)機靈。

雖說言語不通，但比劃著，總能找到一些較爲(wèi)常用的商品。

劉恪再上前問一問價錢，同時與大漢本地的物價，進(jìn)行比對，便能很快得出，呂宋的物價水平。

可能是因爲(wèi)呂宋處於一個自給自足的情況中，或是東南亞這片地兒，確實老天爺賞飯吃。

物價水平非常低。

尤其是水果、糧食和海鮮。

那叫一個便宜。

“陛下，前面就是賣肉的地方了。”

何洪一路下來，竟是已經(jīng)能夠比劉恪先一步，弄明白攤販在賣什麼。

“走，過去看看。”

劉恪一聽，也是點點頭走了過去。

馬尼拉港賣魚的有，賣稻穀的也有，但賣肉的，也就一兩家。

何洪能找著，當(dāng)真不一般。

“這位公子，買肉嗎？”

劉恪來到一個攤販這裡，殺豬的屠戶膀大腰圓，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好想與的。

但他看到劉恪一行人，連忙笑著問道，一邊磨磨自己刀，一邊說：

“我的豬肉，都是上好的豬，你看這個肥肉，足足有一指厚呢！”

劉恪看了看案板上的豬肉。

這豬確實是很肥，這個屠戶，也是將最肥膩的部位，給擺了出來，吸引客人。

“多少錢一斤？”

“肥肉三十貝幣，瘦肉二十五貝幣一斤，您要多少？”

屠夫一邊殷勤陪著笑，一邊說著。

他可是聽人說了，這是狗大戶！

“要十斤精肉，切做臊子，不要見半點肥的在上面。”

“好嘞！”

那屠戶不疑有他，揀了十斤精肉，細(xì)細(xì)切做臊子，揮刀如風(fēng)：

“沒問題！我這就選最好的，切十斤去！”

細(xì)細(xì)切了好一會兒，屠戶相當(dāng)上心，不斷調(diào)整刀法和力度。

而後還用荷葉包好，笑瞇瞇道：

“公子打算怎麼結(jié)算？！”

十斤肉可不是小數(shù)目了，要弄著匹絲綢，簡直賺翻！

劉恪只是頷首，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繼續(xù)道：

“再要十斤都是肥的，不要見些精的在上面，也要切做臊子。”

那屠戶手緊緊握住刀柄，眼神中閃過一絲怒火。

他突然把刀往案板上猛地一拍，發(fā)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膀子上的肉，都在抖動。

周圍彷彿都在這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停止了手上的動作，目光聚焦在屠戶身上。

“我手滑了。”

屠戶尬著臉，戰(zhàn)戰(zhàn)兢兢又把刀拿了起來。

“嘿嘿嘿”

典褚那張大臉在他面前，影子直接把他整個人給罩住了，他是真不敢有任何異動。

甚至還覺得有些陰涼。

屠戶又開始切肉。

儘管隨著時間的推移，屠戶的臉上，逐漸浮現(xiàn)出疲憊和不耐煩的神色。

甚至連手，都有些顫抖，心中的耐心也逐漸消磨殆盡。

但他仍是不敢有任何異動，心中再難耐，手中再酸，也是小心翼翼的切著。

生怕那鐵塔大漢，給他也一同拍在了案板上，切做臊子。

“這樣，你這攤上的肉，我全都要了。”

“夠了！”

屠戶他停下手中的刀子，怒氣填胸，一味的壓榨，他終於是忍不了。

“嗯？”

劉恪見此，讓典褚將剩下的瓷器、絲綢，一併拿了出來。

讓屠戶自己點。

“你剛纔說什麼？”

“夠了，夠了，公子您給的太多了！！”

屠戶立馬變了臉色，堆砌笑容來。

劉恪也不跟這小角色一般見識，轉(zhuǎn)過來道：

“其實咱們就是白拿了肉，拍拍屁股轉(zhuǎn)身就走，也不會有事。”

傅玄策深以爲(wèi)然的，點了點頭。

有典褚在這裡，別說白嫖了，就是把這屠戶的攤子，給搶了，完事兒再去屠戶家裡，把他老婆給睡了，也沒啥事兒。

在攤販這裡買肉，和在呂宋做生意，其實是一個道理。

不能逼太急，但也不能缺少武力威懾，要雙管齊下，才能賓主盡歡。

何洪望了望典褚，若有所悟。

要是自家也有這麼個護(hù)衛(wèi)，豈不是能天天吃白食？！

典褚撓了撓頭，他是個實誠人，覺得白拿不太好。

不過他的思維，也很直來直去。

如果案板上的肉，變成了無主之物，就不算白拿了。

劉恪望向海岸處，若有所指道：

“不過咱們大漢乃禮儀之邦，講究一個公平公正，買東西，自然得付錢。”

“畢竟是雙贏嘛，咱們填飽了肚子，呂宋人掙著了錢。”

“可如果別人要咱們餓著肚子，不賣給咱們?nèi)獬浴?

一行人推著攤位，回到了岸邊。

此時，一個世家子弟，正巧抽身離開。

見著皇帝回來，連忙拱手，愁眉不展的，將與普里戈的商議，以及羅舍王對大漢貿(mào)易的限制，說了出來。

劉恪微微皺眉。

詳細(xì)的條文之中，羅舍王對採買倒是沒什麼限制，但對銷售，極爲(wèi)謹(jǐn)慎，甚至細(xì)緻到了，限制漢人商隊具體每個月的銷售數(shù)額。

就相當(dāng)於，他想搞傾銷，但呂宋出臺了一個反傾銷法案。

“這麼看來，呂宋很不自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