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告訴化成雨,朕想吃瓦罐雞了
黎隼自己跳到了鼎裡。
那毫不留戀的模樣,就像是泡澡一樣。
實際上,他現在的狀態,和一具行屍走肉沒什麼區別。
信仰,不存在了!
明明漢帝自比天柱神,還裝著天柱神舉天的模樣,舉鼎。
他作爲天柱神的子民,卻沒能擊殺漢帝。
甚至投擲了不知道多少次匕首,也沒能傷到其髮絲。
這算什麼?
到底誰纔是天柱神的子民?
甚至這都不能用天柱神的子民來解釋了,漢帝這模樣,說是得了天柱神護佑,也不誇張。
黎隼的眼神呆滯,沒有焦點地直視前方,彷彿看到了天地崩塌。
眼中的天地,都在旋轉,無數個影像在腦海中繞樑飛舞。
“看來還是溫度低了?!?
大鼎被劉恪搬離了火堆,他有【鴻門宴】的天命在,連點燙傷都沒有,但鼎裡的湯水,溫度已經沒那麼滾熱了。
“添柴,用文火?!?
【鴻門宴】的宴會無傷,配上【演神】的容易遭到暗殺,就變成了無敵加嘲諷。
可以說是劉恪現階段最強的組合技。
尤其是對這些,心中有著神明信仰的羣體,嘲諷的效果,更是能發揮到極致。
以至於,連手頭上的敵人都能不管不顧。
因而才能救下了部分親漢派的南越首領。
“有點東西,不過這【舉鼎絕臏】更強,足以舉鼎的天生神力,要是能用在戰場上,一個棋盤砸出去,估計能打出貫穿傷害。”
這次是三個天命打出的聯合效果。
要不是舉鼎暗合天柱神的舉天,想要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演神】還真沒那麼容易。
畢竟演技歸演技,但這要cos神明,至少得有場景烘托,或者對應服飾吧?
而要是沒有【演神】,打不出天柱神這張牌,也不可能讓這羣南越土著破防的這麼快。
對那些僥倖存活的南越土著,震撼效果也會減少,也就不那麼容易收心。
好在現在效果斐然。
不僅僅是黎隼以及與其一同暴動的同黨,心中信仰崩塌。
包括那些僥倖存活的少數親漢派、大量中立派,只怕現在心中,都已經有了決定。
將黎隼以文火慢燉,劉恪轉眼開始處理起黎隼的同黨們。
“朕以誠待人,但這些狗賊,卻不思大漢恩德,反倒算計於朕。”
“諸卿以爲,該如何處置?”
陳伏甲立即會過意來,一臉狠色:
“剖開胸口看一看,這些人的心,只怕是黑的?。 ?
???
剖了?
那幾個還在震撼於漢帝刀槍不入的暴亂同黨們,紛紛臉色煞白,身體一軟倒在了地上。
天柱神給了他們氣節、膽色。
不然他們也不會隨著黎隼入漢軍軍營,發起這一次必死無疑的暴亂。
但問題在於,漢帝舉鼎,那宛如天柱神降臨的一幕,幾乎將他們的信仰給摧毀了。
對天柱神的信仰沒之前那麼強烈,又從哪來的氣節、膽色呢?
就像是仗著有後臺橫行霸道,結果後臺被雙規了,怎麼還能有之前的蠻橫?
“陛下息怒!”
也不知道李景績這牛鼻子,是出來唱紅臉,還是仔細思考利弊後,覺得直接殺了不太好,他趕忙出列,求情道:
“陛下,這些人抱著死志,表明了背後另有其人?!?
“尚需進一步調查,末將提議,如今還是調查清楚後,掌握充分的情報,再用刑。”
幾個亂黨一聽,不愧是牛鼻子,這性子跟牛一樣老實。
能晚點死就晚點死,能一刀抹了脖子,死的痛痛快快,也比剖心受折磨要好??!
“臣以爲不可!”
陳伏甲反正是在唱白臉,他扯高了聲音,反對道:
“我軍仍在交趾國中,身處敵境,危機重重,哪來的時間詳細審問?”
“其背後之人,根本不用多想,必是交趾國中之人,殺就完了。”
“兩位愛卿說的都有些道理。”
劉恪配合的露出兩難之色,爲難道:
“這貿然殺了,不行,只是朕也沒多少閒工夫,加以審問?!?
他望向幾個亂黨,顯得煩悶,一揮袖,道:
“這樣吧,朕現在直接問你們,你們如果能如實招來,也能死個痛快,也省了時間。”
幾個亂黨瑟瑟發抖,聞著黎隼身上傳來的肉香,他們更是嚥了咽口水,如實交代道:
“是巴木旦和首.黎隼商議後,兩人一同決定的。”
“背後估計是交趾相國,高讓的計策?!?
劉恪走到亂黨們身前,上去就是一個大嘴巴,表情委屈又帶著憤怒:
“朕以誠待人,不願見著剖心酷刑,你們爲何還要騙朕?”
一個侍衛努了努嘴,有點嫉妒。
亂黨們慌忙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
“我們說的都是真的??!”
“就是巴木旦和黎隼、高讓啊!”
“狗一樣的東西,到了現在,還敢狡辯!”
劉恪掏出棋盤,直接開了一個西瓜,紅瓤四濺。
“伱們口口聲聲喊著天柱神,見著朕有著如同天柱神一般的偉力,便瞬時膽寒。”
“到底是爲什麼暴亂,到底是誰指使你們,難道朕還不清楚嗎?”
“?。俊?
亂黨們滿臉懵逼,你既然清楚,還問什麼??!
而且我們都實話實說了,還要怎樣??
“陛下饒命,是高讓和巴木”
劉恪不聽。
亂黨們急得滾來滾去,劉恪卻視若罔聞,大喝一聲:
“化成雨!”
化成雨已經完全酒醒,心中惱怒不已。
剛纔要不是皇帝,突然舉鼎吸引了火力,他差點就被黎隼一匕首給噶了!
“臣在!”
劉恪厲聲道:“賈無忌還教了你什麼招數?”
“還?”
“凌遲之外.”
化成雨也會過意來,涉及到賈無忌的話,還真沒別的事,就突出一個狠毒:
“還有瓦罐雞?!?
劉恪倒吸一口涼氣,花樣真多啊。
“給這羣狗東西,解釋解釋,朕也想長長見識?!?
化成雨鼻子嗅了嗅,別說,一直喝酒,現在說起瓦罐雞來,還真有點餓。
他走到南越亂黨們身邊,也不威脅,言語更不帶幾分狠厲,反而像是嘮家常一樣:
“陛下養了一隻雞,開府封君,拜爲威武大將軍,因而瓊州百姓家中,人人養雞。”
“這養了雞,就得吃?!?
“瓦罐雞,就是百姓們發明的一道菜餚?!?
“將雞去皮褪毛,配好作料,放入瓦罐之中,炭烤悶熟。”
“成品上桌,香味濃足、口感酥鮮,且營養豐富,有祛寒滋陽之功效!”
化成雨就像是真的在說一道家常菜的做法一樣,說完還很風騷的舔了舔舌頭。
滋陽?。?
那可真是好東西!
沒吃過什麼烹煮佳餚的南越亂黨們,都不由得流出了口水。
可猛然覺著不對勁,立即哀嚎拜道:
“求陛下恕罪!陛下仁慈,萬萬不可如此!??!”
這哪是瓦罐雞,是要把他們當雞啊!
要是做了瓦罐雞,只怕比在鼎裡洗熱水澡的黎隼,也差不了多少!
那些親漢派、中立派的南越土著,見此有些不忍,也是上前求情幾句。
不過也就是看在同族的面子上,意思意思。
相比起這些暴亂,甚至想要幹掉他們的同族,自比天柱神的漢帝,顯然更值得他們信賴。
甚至他們心裡都覺得,這踏馬纔是真正的天柱神託世好嗎!
無形間,已是完全沒有幫襯交趾的想法,甚至連之前兩不想幫的想法,都淡了去。
劉恪矮下身,在一個南越亂黨的臉上拍了拍,輕聲細語道:
“朕當然仁慈,這天底下可沒有比朕更仁慈的君王了。”
“只是朕的仁慈,也要分清仁慈的對象?!?
“你們死活不願交代是交趾國君在背後,指使你們行刺朕,朕也很難辦啊!”
什麼玩意兒??!
南越亂黨們還在瘋狂掙扎,嘴裡不斷喊著高讓、巴木旦的名字。
國君就和天柱神一樣高高在上,哪會指使他們做什麼???
“怎麼就一個瓦罐???就是擠一擠也不夠用??!”
就在這時,化成雨高聲質疑起來。
衆人循聲望去,只見化成雨正在和侍衛們,盤弄著一個半人高的瓦罐。
漢軍之中,是不缺這種容器的,畢竟平日裡可以拿來盛水防火。
南越亂黨們見了,彷彿都聞著自己身上的肉香味了。
這是做瓦罐雞的嗎?
這半人高的瓦罐,得裝多少隻雞???
於是乎,當即被逼迫得突破了智商極限,剎那間便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我,我承認!”
“是交趾國君士亥在背後指使的!”
“他讓黎隼行刺陛下,其心可誅??!”
亂黨們磕頭大喊。
大鼎中的黎隼,也在這一刻,徹底只剩下眼白。
完了,徹底完了。
他給漢帝甩鍋,漢帝又給國君甩鍋,國君
哎!
劉恪點了點頭,讓化成雨先把瓦罐拿出去。
不然帳中騷味太大。
化成雨立即和侍衛們把瓦罐擡了出去,南越亂黨們也鬆了口氣,提了提褲子。
雖說鼻間的肉香味仍在,但不是自己的,是黎隼的。
劉恪目光閃爍,問道:
“那士亥又是如何指使你們的?”
亂黨們面面相覷,編排出天柱神託世的國君來,他們已經是臨時提高智商,還得編怎麼指使的?
他們剛起來,就又跪下去了:
“陛下恕罪啊!”
“我們只是小卒,怎麼會知道這些東西??!”
劉恪砸吧砸吧嘴,摸了摸肚子:
“告訴化成雨,朕想吃瓦罐雞了?!?
亂黨們無不是哀聲道:
“是的,雖然我們只是小卒,但我們偷摸聽到了不少消息?!?
“一切都有據可查!”
“國君吩咐巴木旦,教唆黎隼刺王殺駕的話,我們都記下來了!”
劉恪點了點頭:“那你們記著什麼了?”
“記著”
“嗯”
“這”
亂黨們一陣支吾,實在編不出什麼話術來,南越土著們本來就文化不高??!
劉恪閉眼搖頭:
“一開始黎隼不同意,巴木旦也沒有急,他承認了自己和族人的分歧,但同時也讓黎隼聽他說一說,他的看法,是也不是?”
“是是是!!”
亂黨們瘋狂點頭。
“然後巴木旦就說,這不是爲了交趾國抵抗漢軍,而是爲了天柱神抵抗漢軍,對不對?”
“對對對!”
“他是天柱神的臣子,你們是天柱神的子民,所以勸導黎隼站在天柱神這一邊?!?
“沒錯!”
“巴木旦就說,既然如此,那麼不幫助天柱神就是錯誤的,是背叛信仰的行爲?!?
“並且還給與了黎隼一些國君,也就是天柱神轉世的貼身物件,作爲信物?!?
“陛下說的是??!”
亂黨們哪管真的假的,現在也不在乎會不會冒犯天柱神,總之一句話,皇帝說什麼,就是什麼。
不過這麼一看,還挺有邏輯的,層層升級,最後達成共識,對話形式還有著方便南越土著理解的簡練,就好像真的一樣。
劉恪冷不防又追問道:
“那麼信物呢?”
“扔了!”
“保存起來了!”
“在黎隼身上!”
亂黨們各抒己見,思路比剛纔活躍的多。
而劉恪又是連連搖頭:
“不不不,信物被你們藏起來了。”
劉恪揮了揮手,化成雨就把這幾個亂黨帶下去了。
任憑他們怎麼叫喊,也只是換來更多的漢軍大漢動手動腳。
“信物被這羣亂黨藏起來了,他們一死,就找不到了?!?
“不過所說的事,肯定是真的?!?
“這交趾國國君,在背後對朕不利,甚至教唆你們的族人,來刺殺朕?!?
“其心可誅!”
劉恪這次,卻是對著那些驚魂未定的親漢派、中立派南越土著。
這之中,親漢派就剩兩三個,中立派倒是比較多。
畢竟之前黎隼等人是對著親漢派殺,殺到最後中立派可以有剩的,親漢派絕對不能放過。
不過劉恪相信,這些中立派現在不會再中立了,知道該怎麼做。
都當面刺殺皇帝了,你就是中立,也不可能明哲保身,必須得表明立場。
那幾個南越首領對視一眼,便齊聲道:
“我等這就回族中,和族人們說清楚,決計不能再助紂爲虐了!”
“也會讓族中勇士助陛下一臂之力,好快些平息交趾戰火?!?
劉恪側著腦袋,這羣南越土著不管是不是亂黨,腦子都不怎麼好用:
“巴木旦沒來赴宴?!?
“你們覺得,他會在族中,安靜等著你們回去嗎?”
“這”
幾個平日裡統領族人好不威風的首領們,紛紛結結巴巴,這麼一想,好像出大事了。
“黎隼做出漢軍埋伏了你們的假象,如果他的計劃順利,你們會全滅?!?
“而那三千族人,則會在軍營中暴動,引發混亂。”
“後方的巴木旦,就有了帶著族人入山林,對抗漢軍的理由,只怕現在已經有所動作了。”
劉恪有著【瓦剌留學生】的天命,對南越文化如數家珍,接著道了句:
“南越土著,本來也不是擰成一股繩的。”
“幾百年前的時候,還是相互敵對,相互獵頭,隨便哪個部落,都會有不少仇敵?!?
“早上起來了,房樑上掛著的腦袋,可能就是隔壁部落首領的老婆。”
“因而,這巴木旦做的更過分一些,也不奇怪?!?
首領們頓時沒了去意,皇帝的意思很明顯,說不定族中已經大亂了。
既然都敢在漢軍大營裡,殺自家族人,從而激起不明真相的族人同仇敵愾,更何況是深山老林裡呢?
他們要是就這麼回去,指不定還得被巴木旦敲悶棍,好不容易逃得一命,又要沒命了。
“你們先去把那三千族人安撫一二,至於裡面一些和黎隼一樣的天柱神虔信徒”
首領們都不用劉恪把話說得太白,連忙道:
“我等明白!”
“下去吧?!?
劉恪打發走幾個首領,將化成雨喚到身邊,伸手指了指大鼎:
“鑿牙漆齒都幹了,這獵頭的活兒也不能缺,省的被南越土著們說配不上。”
“他要拔你的牙,你把他腦袋拔了不過分吧?”
化成雨拱手道:
“謝陛下。”
劉恪再道:
“等黎隼起鍋了,就拔營。”
化成雨皺了皺眉:
“陛下是想要深入長山嗎?”
“是啊.”
劉恪長嘆一聲:
“伏甲先前也說過,南越土著始終是個麻煩?!?
“雖說現在爭取到了一部分人,但山林裡被巴木旦忽悠走的人,著實不少?!?
“若是就這麼走了,只恐腹背受敵。”
化成雨神情嚴肅,一絲不茍:
“這麼說,接下來是硬仗了?!?
劉恪點頭:
“這陰雨天,放火燒山也不容易?!?
“硬仗也好,很快又得回去打東胡人,多得是硬仗,讓將士們多練練,骨頭就得啃硬的?!?
“臣明白。”
劉恪再次囑咐道:
“這次深入山林,你手中的南越土著,纔是主力,莫要辜負了朕的期望。”
“要用南越人,對付南越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