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燼霜看向面前的裴度,她張張嘴,想要說些什麼。
忽而卻聽到,公主府內(nèi)傳來的一道男聲。
“殿下,您可算回來了!”
聲音過於耳熟,江燼霜猛地回頭看去。
只見一俊美男子,手中抱著一個嬰兒,眼圈泛紅,抽泣著向她跑來。
江燼霜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付青山?你怎麼從白玉京跑來京城了???”
付青山走到江燼霜面前,眼眶溼潤:“聽說長安城這邊出了事,白玉京的百姓都很擔心您,就讓我快馬加鞭趕來找您!”
江燼霜聞言,笑著嘆了口氣:“小事而已,小寶纔多大,你這麼著急地趕過來,孩子怎麼吃得消?。俊?
一邊數(shù)落著付青山,江燼霜笑著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孩童。
許是見到了許久未見的親人,那小寶看到江燼霜,張開兩隻小肉手,嚎啕大哭起來。
江燼霜見狀,急忙輕聲哄著:“囡囡不哭,孃親抱抱……”
說著,江燼霜輕車熟路地接過男子懷中的孩童,柔聲哄慰。
“付青山,小寶這分明是餓了,你沒看出來嗎?”
“???我、我不知道啊……”
江燼霜一臉無奈:“你到底是怎麼做爹的……”
付青山低著頭,不敢說話了。
心疼地看著孩子,江燼霜又瞪了付青山一眼,這纔看向一旁的裴度:“裴大人,本宮這有些急事,我們改日再聊?!?
說完,江燼霜沒再看向裴度,抱著孩子轉(zhuǎn)身離開。
進了公主府,江燼霜急忙讓下人去廚房熱了些羊奶,又擔心小寶冷,讓春桃將早就裁好的衣裳拿出來,細緻妥帖地給小寶換下。
看到小寶,春桃眉眼彎彎,也高興地不得了:“殿下殿下,距離您上次見糯糯,似乎又長大了不少!”
江燼霜的眼中終於多了幾分柔意,她笑著,輕拍著小寶的後背:“糯糯也是多災多難,攤上這麼個活爹?!?
提到付青山,春桃笑得更歡了,眼淚都擠出來了:“哈哈哈殿下您都不知道,付公子跟月翎姑娘鬧了彆扭,月翎姑娘在白玉京忙著幫您處理公務(wù),結(jié)果付公子說她最愛您,不愛他了,抱著糯糯就離家出走了!”
江燼霜聞言,無奈地嘆了口氣:“你跟月翎都是跟在我身邊多年的死士,這次回京將她留在白玉京,一是因爲她擅長處理公務(wù),白玉京交給她,我很放心?!?
“其二就是這個付青山,回京之前就一直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說不想跟月翎分開,說他們二人的孩子年幼,想讓月翎多陪陪孩子?!?
說到這裡,江燼霜笑著搖搖頭:“看來也該回趟白玉京了,否則付青山就要在我面前懸樑上吊了?!?
月翎行事穩(wěn)重,性格清冷,與春桃一樣,是江燼霜身邊的死士。
她與付青山,簡直就像是兩個性格的極端,月翎沉著冷靜,不管遇到什麼事都能夠保持絕對理智。
相比之下,付青山更像是那嬌滴滴的美嬌娘,整日跟在月翎身後,“娘子娘子”地喊。
這一次,因爲黑甲騎的動作,白玉京突然間多出來許多要處理的緊急公務(wù)。
也是因此,月翎通宵達旦,整日坐在書房處理公務(wù),幾日沒有回家。
——付青山不願意了。
哭著跟月翎吵,說她不愛他了。
月翎公務(wù)沒完成,不想跟他吵,就敷衍了他幾句。
這一敷衍,付青山更不行了。
學著話本子裡的內(nèi)容,抱著孩子直接離家出走了。
——倒是不傻,還知道來長安城投奔她。江燼霜嘆了口氣,哭笑不得:“先去給月翎回封信,就說付青山和糯糯都在我這裡,讓她不用擔心?!?
春桃笑道:“付公子剛來公主府時,奴婢就已經(jīng)派人去做了?!?
頓了頓,春桃笑得幸災樂禍:“殿下您猜,這次是付公子低頭,還是月翎低頭?”
江燼霜笑著搖搖頭:“哪回不是付青山低頭?沒準他現(xiàn)在就在房間打包行李,準備回白玉京找月翎呢?!?
……
果然不出江燼霜所料。
不過半夜,付青山哭得梨花帶雨,揹著行囊,非要回白玉京。
江燼霜嘆了口氣,也不想管他死活了。
擺了擺手:“你回去本宮不攔著你,但是糯糯才跋山涉水來了京城,身體還沒養(yǎng)好,她不跟你回去?!?
“殿、殿下!您怎麼能扣下我跟翎兒的親生孩子呀!”
江燼霜笑罵他一句:“本宮的意思是,過幾日本宮也要回白玉京,到時讓糯糯同我一起回去?!?
頓了頓,江燼霜無奈道:“你累死了,本宮大不了給月翎尋個更好的夫君,但身爲糯糯乾孃,小寶可不能出事?!?
在白玉京的那三年,江燼霜跟小寶相處時間很長,即便在她身邊養(yǎng)幾日,糯糯也不會哭鬧的。
現(xiàn)在的付青山眼裡只有他的親親孃子,聽到江燼霜這麼說,付青山一把鼻涕一把淚:“多謝殿下!付某感激不盡,來世當牛做馬——”
“快給我滾!”
送走了付青山,公主府總算是安靜下來。
小寶認人,特別喜歡江燼霜,每次讓江燼霜抱著的時候,都咯咯咯笑個不停,一點都不鬧人。
她吃奶睡覺都不要人哄,只要抓著江燼霜的手指,自己就能睡得很香。
一連幾日,江燼霜一邊陪小寶玩,一邊處理著京城剩下的事務(wù)。
等這邊的事情處理好,江燼霜便準備回白玉京看看了。
聞風滄來公主府找過她。
——是來道別的。
聞日勒死後,北槐無主,聞風滄自然就成了下一任北槐君王。
今日,他便要離開京城,去北槐繼任了。
“聞風滄,記住你說過的話,”江燼霜笑得慵懶,“北槐與萬晉,當結(jié)百年之盟?!?
聞風滄笑笑:“如今我北槐國力,即便想要發(fā)動戰(zhàn)爭,也要休養(yǎng)幾十年了?!?
頓了頓,聞風滄看向江燼霜,正色:“江燼霜,你殺了我父王,我怎麼卻恨你不起呢?”
江燼霜揚眉:“因爲我動手殺了聞日勒,你便不需要擔負殺父這樣的罪名了?!?
說到這裡,江燼霜笑笑:“聞風滄,本宮並不在意你的恨與不恨。”
“那對我而言,不會有任何影響。”
聞風滄聞言,輕笑一聲。
“公主殿下,您還是真是……狠心啊?!?
——
江燼霜在長安街閒逛時,看到了一個賣虎頭帽的攤位。
想著給小寶買一頂,江燼霜走上前去。
倒是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了裴度身邊的京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