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輓歌悶哼一聲,低頭看去,她手背上被劃出一道深約一公分的傷口,鮮血從那狹長的口子裡競相涌出。
慕輓歌不過這一怔愣間,竹九就已經被被打得癱倒在地,努力了好久也爬不起身。而花祭淵也已經連中數掌,站著的身子趔趔趄趄,一襲花袍染上了斑斑血跡。
“你是誰?究竟有什麼目的!”花祭淵強壓住喉頭翻涌的血腥味,硬聲問到。一張美豔得讓天下女人都自慚形穢的臉上血跡點點,紫眸裡面風起雲涌。
黑袍男子沒有回話,靜靜地瞧著花祭淵。突然他身形如鬼魅而動,直往花祭淵而去,慕輓歌面色大驚,身子猛地往前一撲。
“咚”一聲,黑袍男子那一掌一下便擊在了慕輓歌的右胸上,擊得慕輓歌身形不穩,向後一倒就落在了花祭淵的懷中。
花祭淵神色驚慌失措,緊緊地摟著慕輓歌的手都在微微顫抖,他哆嗦著一張蒼白的脣,聲線不穩,“你怎麼這麼傻,你……你爲什麼要替我擋下這一掌?”
“你救我一命,這次就當我還你,我……我不喜歡欠人情。”躺倒在花祭淵懷中的慕輓歌聲音平靜,彷彿在說著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哼……你想和我兩清,沒門!我偏要你永生永世和我糾纏不清。”花祭淵嘴角噙著意味不明的笑,連忙從懷中掏出各色的藥丸,一股腦地就全往慕輓歌的嘴中送去,完全不給慕輓歌反應的時間。
慕輓歌大睜著眼眸,花祭淵一擡慕輓歌的下巴,只聞“咕嚕”一聲,那些個丹藥就全被慕輓歌吞吃下腹了。
倒在一旁的竹九見此心都在痛。那些可都是上好的仙丹妙藥,就這麼一股腦地被慕輓歌那個丫頭牛嚼牡丹似地吃了,連個味兒都沒能嚐出來。嗚嗚……可惜,實在是可惜了!
“你……”吃了那些不知什麼味兒的藥丸後,慕輓歌果真覺得胸口也沒那麼疼了,甚至更加地神清氣爽,不由得恨恨地瞪向笑得一臉得意的花祭淵。
“哼!”一旁的黑袍人見兩人這個時候了還在那裡卿卿我我的,不由得怒火中燒,冷哼一聲就挾裹著凜凜冷意直往花祭淵擊去。
慕輓歌面色一變。“嗖”一下便從袖中拿出一個黑乎乎的東西,直直地對著席捲而來的黑袍人。
或許是人天生對未知的東西有種恐懼,所以黑袍男子因從未見過慕輓歌手中的手中的東西,驚奇之下不由得頓住了攻擊,寒著眼眸冷冷地看著慕輓歌手中的東西。
慕輓歌眉目冷冽。她本不想用母親留下的這個東西,可今日這黑袍男人著實太過強大,若不用,只怕花祭淵會兇多吉少……
趁著黑袍男子怔愣之際,慕輓歌一下扣動那個釦環,只聽得“砰”一聲巨響,屋中衆人都嚇得身子微不可察地一抖。黑袍男人更是面色大驚,身子如鴻雁般一掠而起,想躲得遠遠的,可突然小腿處傳來一股劇痛,他身子趔趄一下,差點就跌坐在地。
他低頭一看,小腿處血流如注,那處的黑袍不過一會兒就已經被鮮血所浸透,鑽心的痛正是從那裡傳來。
他咬咬牙,心中暗恨:那究竟是什麼,他明明什麼都沒有看清,爲何自己的腿就莫名其妙地受傷了?看來今日是不能得到他想要的東西了……
黑袍男子眼神閃爍了一下,身形一閃就從門外一掠而出,眨眼之間就已經不見了身影,只留下了地上那點點的血跡。
慕輓歌輕舒出一口氣,鬆懈下來,這才發現由於之前自己一直肌肉緊繃,神經緊張,現在一放鬆下來,竟然渾身泛酸。慕輓歌也不顧及什麼形象,就那麼坐到在了地上,微微瞇眼養神。
花祭淵斜斜擡眼打量著慕輓歌,見她閒適地坐倒在地上,哪裡還有平時那副規規矩矩言行得體的模樣,此刻的她比之往日,更多了一份恣意瀟灑。
“小狐貍,你那個黑東西是什麼?給我瞧瞧好不好?”花祭淵恬著臉靠近了慕輓歌,一張美得足以晃瞎人眼的臉近在咫尺。
慕輓歌微微睜開眼,一瞧之下驚得差點被自己猛吞的一口口水給嗆死。她劇烈地咳嗽起來,那個罪魁禍首卻十分體貼地伸手輕拍著慕輓歌的後背,一邊爲她順氣一邊還埋怨到,“狐貍都是靈動狡黠,真沒見過你這麼笨的,還會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乾脆以後改口叫你笨狐貍得了。”
躺倒在地上的竹九看著自家少主那滿臉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心中突突狂跳,這樣溫柔的少主,還是他家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少主嗎?
竹九接受到一道警告的視線,擡目就迎上了花祭淵陰側側的眼神,他心中一個哆嗦。這才意識到自己此刻呆在這裡真的是太不識趣兒了,他強忍住渾身的劇痛,顫巍巍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腳步踉蹌地便往門外直掠而去,消失不見。
花祭淵見此嘴角勾出一笑,此刻緊緊地挨著慕輓歌,感受到她身上若有若無地馨香,他只覺得自己身上的傷痛減了大半。
“笨狐貍,把那黑東西給我瞧瞧,我想看看是什麼東西竟然那麼厲害。”花祭淵雙眼亮晶晶的瞧著慕輓歌,紫眸越發地晶瑩剔透。
慕輓歌斜乜了一眼花祭淵,決定忽視這個花裡胡哨的男人。
花祭淵見自己被忽視,不高興了,氣呼呼地哼了一聲後便抿著嘴不說話了。就因爲他這麼一個抿脣的動作,慕輓歌覺得十分熟悉,回眸仔細地打量了一番,開口問到,“你……該不會是花兒的父親吧?”
“咳咳……”花祭淵被慕輓歌這突如其來的話嚇得也被自己的一口水給嗆到,登時漲得滿面通紅。他真的很懷疑這個女人是故意的,就是爲了報自己剛纔害她嗆到之仇。真是個小氣的女人!不過……他喜歡!
“還有,你怎麼會在花兒房中?”慕輓歌微微休息了一會兒後也漸漸緩過神來,微微瞇眸冷冷地看著面色漲紅的花祭淵。
“我來看自己的兒子,有何不對嗎?”花祭淵微彎著脣打趣到。
慕輓歌聞言面色一黑。
“小姐,奴婢剛纔……”急急衝進來的赤練綠茵兩人一看見靠得極近的慕輓歌和一個花袍男人都齊齊羞紅了臉頰。不過下一刻,兩人便全都反應了過來,提著劍就準備向花祭淵——這個她們眼中的登徒子砍去。
“哎……”花祭淵本以爲慕輓歌會阻止,誰知她只是眉眼含笑地看著笑話,這下花祭淵心中更是憋了一股子火了。這個死丫頭,不僅是隻笨狐貍,還是個小氣鬼!
“笨狐貍,你如果不怕這兩人這般的打法引來其他人的話你可以讓她們繼續,到時我就告訴他們,我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如此我也能名正言順地把你娶了回去。”花祭淵雖然身上有傷,可應付那兩人的攻擊仍是遊刃有餘。
“你……”慕輓歌面色一陣青黑交加,她就不明白了,自己怎麼就被這個男人吃得死死的,每次面對他,她就覺得自己有些不像自己了。
“住手!”慕輓歌沉聲喝了一聲,綠茵赤練兩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紅著一張臉看著慕輓歌。
“小姐,這個男人敢對你無禮,奴婢們饒不了他!”赤練紅著一張臉,氣呼呼地說到。
“你們把這個房間收拾一下,還有,去告訴其他人,今夜什麼都沒有發生,若有人走漏半點消息,別怪我不念情誼!”慕輓歌冷聲吩咐到,赤練與綠茵連忙點頭。慕輓歌見狀便當先走了出去,她現在要去找花兒。
花祭淵見慕輓歌直直向門外走去,連忙邁步跟上,嘴中咕噥到,“笨狐貍,人家受傷了你就不能溫柔點?”
慕輓歌聞言腳步一頓,面色更是一黑,只覺得三條黑線自額頭劃過,這個男人怎麼就這麼難纏?
花祭淵見此連忙疾走幾步來到慕輓歌身前,一雙狹長的紫眸媚眼如絲地看著慕輓歌,嘴角微挑,噙著一抹讓人神魂顛倒的笑容,“你讓我親一下,我就不看那黑東西了,好不好?”
慕輓歌嘴角抽了抽……這兩者之間貌似並沒有什麼關係吧?
就在慕輓歌這一怔愣之間,只覺得右臉頰一涼,一個柔軟的東西便覆了上來。慕輓歌雙眸微瞠,臉頰更是“蹭”一下紅了個透,如同熟極了的西紅柿一般。慕輓歌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臉頰的灼熱,心在胸腔中狂跳著,一聲重過一聲,好似下一刻就要從從她嗓子眼裡蹦出一般。
他只是淺淺一吻。待慕輓歌轉眸看向他時,正對上他瞇眼笑得璀璨的紫眸。
“知道你不願,所以我就主動一點。”他這話說得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氣得慕輓歌真恨不得一巴掌將這張美得驚心動魄的臉給拍遠一些,再也看不見就最好不過了。
“唉……你又在心裡嘀咕我的壞話了。”他語氣帶著落寞與委屈,成功地讓慕輓歌又黑了臉。慕輓歌懶得再與他在這個問題上閒扯,當先岔開話題問到,“你說花兒早就跑出去了,你可知道他去哪裡了?”慕輓歌說著目光四處巡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