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語在一片冰冷粘膩中醒來,有什麼東西遊走在全身,留下一片粘液。
她跟自己說:睡吧睡吧,這就是個夢。
可沙沙聲還是貼著耳朵迴盪,那是蛇鱗與土地摩擦產(chǎn)生的聲響。她甚至能隔著它們清晰的感覺到大地起伏著在身下後退。
這現(xiàn)實真是想自欺欺人都不行,媽xx的,原來被蛇帶著移動,這麼瘮?shù)幕拧?
蛇這東西沒什麼智商,否則也不會被驅(qū)蛇人弄的團團轉(zhuǎn),可眼下竟然還知道人要呼吸,沒把她的鼻子一起纏住。眼皮上一直有蛇遊過,無語根本不願睜眼看它們具體的規(guī)模。不過這麼多蛇都弄死了,送去醉香樓能擺一臺全蛇宴了吧。
天地良心,她也不想在這種狀態(tài)下想吃的,問題是根本動不了啊。
每次哨子被蛇卷著從臉邊劃過,無語都橫鼻豎眼——死閆傲,還烏鴉嘴說遇到驅(qū)蛇人她死定了!這下真死定了吧!還這什麼破哨子,她被渾身捆住了要怎麼吹啊?!!
蛇的速度很快,尤其在被驅(qū)蛇人驅(qū)動的時候,會不知疲倦的急速前行。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到它們慢了下來,然後身體猛然一個傾斜,被弄到一個斜坡上停下來。
蛇羣迅速退開,有人靠近,拿著溫?zé)岬慕砼敛潦盟哪槪瑹o語瞇開一絲眼睛看過去,淺墨神情麻木。
攝魂術(shù)!她心嘆一聲,閉上眼睛,也沒心思看周圍的佈置了。反正驅(qū)蛇人的老窩總是搞的一點不像魔教總壇,上次她進去的時候,說這條板凳橫當中幹啥呢,當牀用不覺得窄得慌嗎?
當時閆傲說什麼,她至今記得。如今要驗證在自己身上,那感覺真是……就算一個人疊另一個人身上睡,那也很窄的好不好。
鄴城一行人趕到張婆婆家,屋裡沒人,探子營借來的獵犬專司追蹤,聞了聞周圍的東西,狂吠著帶他們往外追去。
待出城門時,韋善帶著人跟上來,“將軍府找不到淺墨,連花家小姐也不見了。”
鄴城面色一凝。
韋善機靈,忙道,“大人不用擔(dān)心,那花家小姐經(jīng)常徹夜不歸,與淺墨失蹤未必有關(guān)。”
“不一定。”鄴城沉吟,“昨晚上大將軍回城,她應(yīng)該不會亂跑。”
此時獵犬一路奔到了郊外,大衆(zhòng)人馬站在田野上,極爲引人注意,鄴城下令兵分三隊,遞進前進,他先帶兩人跟一隻獵犬打頭陣。
韋良就是跟著的兩人之一,他沒韋善功夫好,但心思細膩,又沒那麼舌燥。一直以來,韋善負責(zé)在外跑,他則負責(zé)跟在鄴城身邊,分析細節(jié)。
這會兒獵犬匍匐著在草叢中嗅來嗅去,氣味似乎被什麼掩蓋過去,一直帶著他們原地踏步。
烈日當頭,韋良眼前一片白花,他身邊的一個人嘀咕,“天殺的,也不知道那些驅(qū)蛇人找那麼多來經(jīng)血的少女到底要做什麼。”
韋良不敢影響前面專心致志的鄴城,低聲告訴那人,“大人前幾日翻的古籍上說,那些人練的邪術(shù)能永葆青春,練功的時候男女交合,女的練比較簡單,精壯的男人好找。男的要練就麻煩一點,一定要找來葵水的女人,這時候女人最陰,吸乾她們的經(jīng)血能功力大增。”
那人一時受不了如此噁心的現(xiàn)實,不住乾嘔。
韋良拍拍他肩,一定要頂住,否則這心理素質(zhì)沒法在大理寺混啊。
拍了幾下,見鄴城停下來,彎腰摸索地上,韋良跟上去,“大人。”
鄴城把草叢間的白色粉末指給他看,“這東西掩蓋了氣味,獵犬派不上用處了。把它們留在這裡,給後面的人捎信,順地上的粉末往前走。”
“是。”
淺墨把無語擦乾淨了,端著熱水離開。不一會又有人進屋,腳步聲與淺墨不一樣,又不似會武功,無語再次睜開眼睛,看見是個白髮蒼蒼的佝僂老婆婆,端著碗黑乎乎的藥往她嘴裡送。
她馬上想起那些經(jīng)血留盡的女子,閉緊嘴怎麼都不配合。可別看那老婆婆一把年紀,手勁狂大,掐得無語眼淚哇哇。
無語又想叫人,又想嚎啕,但眼下兩樣都不行,只能憋著嘴巴,光流眼淚。
老婆婆手抖,藥撲出來好多,都嗆進了無語的鼻子,她實在受不了了,用力一咬舌尖,往老婆婆臉上噴去一口血。
哇咔咔,本來不想弄醒你們的,眼下老子命都要沒了,也顧不上什麼打草驚蛇了!
老婆婆的面門一沾人血,目光漸漸清明起來,昏花的老眼等看清楚眼前被捆成條的姑娘,大驚失色,連滾帶爬的往外走。
無語大叫,“別啊,好歹先放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