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煞紅眼珠滾動,一排森森尖牙磨出吱吱脆響,黑毛直立,碩大的鼠肚時鼓時平,撲殺之狀已顯。
何野嘔出幾句爛歌調,汗毛髮直,小腿顫抖著倒退,咧嘴道:“哥們,鼠哥……鼠…..鼠爺,不!鼠爸,我不是故意踩你尾巴,你就當小爺是個屁,放了吧!”
黑毛鼠鼠爪扒了幾下地面,刮出幾道爪痕,吱吱!
“媽了個逼的,你不要欺人太甚,等我兔哥來會撥了你的皮,喝了你的血的!怕了吧?”
瞧黑毛鼠大腦袋頓了一下,何野接著又道:“不知道我兔哥是誰吧?我告訴你,兔哥一雙老虎目,兩隻伸天耳,三顆尖象牙,還有一張血盆妖怪口,加之山大黑猿軀,一拳可打碎星空,一腳可踏破山河!識相的快滾,不然兔哥來了,吃不了要兜著走的!”
何野眉飛色舞,手腳比劃。
黑毛鼠連連後退,鼠須翹了又翹,尖牙吱吱怪響。
有這麼厲害的妖怪嗎?
快退到鼠洞口,粗腫的尾巴一下擦在巖石上,黑毛鼠疼的牙齒打顫,眼珠左顧右盼,什麼都沒有,又見那個敵人快退走,目中一下泛起兇光,腦後竟亮起了八個赤色光暈,尖爪一按,飛撲奔襲。
何野錯身跨步,有些毛骨悚然,又指著黑毛鼠道:“難道你真的不怕我兔哥,他可是很厲害的!”
說著說著,腿腳發軟,連他自己都不信自己說的話,鼻樑上爬滿細汗,又道:“要不我再唱首歌給你聽,等我兔哥來,我爲你求情?”
黑毛鼠尾巴揚了揚,紅腫之中有絲絲血絲。
張口吐出一條猩紅帶鉤的舌頭,朝何野舔去。
何野急忙後退,心砰砰大跳,伸手做虎爪狀,道:“再過來……再過來,我要叫兔哥了!”
誰知黑毛鼠連理都不理他,一躍騰起,撕抓而攻。
何野大呼:“媽耶!這下玩完了!吃我的時候,千萬不要抓破我白淨的小臉啊!啊,兔哥救命!”
說著已經閉上了眼,準備被吃的痛苦。
一股熱氣噴在臉上,竟有爪子劃過,何野大怒道:“都說了,不要刮破我的臉!老子跟你拼了!”
拳頭握緊,把對方按倒,砰砰就是幾個鐵拳,同時腿腳用狠蹬撞。
“哎呦”敵方發出痛喊聲,還喘著粗氣。
“不對!老鼠怎麼會發出這個聲音?”何野這才睜開眼睛。
“我說何野,你吃錯藥了吧!”
何野發現面前竟是他剛剛口稱英雄的兔哥,此時卻被打得鼻青眼烏,嘴角掛著血絲。
何野愣了一下,爬了起來,道:“兔哥,你這是怎麼了?被誰打成這個熊樣啊,告訴小弟,我宰了他!”
何家兔站起來抹掉口角的血絲,一腳踢向何野屁 股。
何野吃痛,雙手搓著屁 股直跳,大喊:“兔哥,你爲什麼打我呀?我又沒惹你?!?
說著眼眶都快落淚之委屈狀,遂又扭頭望向鼠洞。
鼠洞邊沿,黑毛鼠偷眼小望,肢體竟在發顫,目不轉睛盯著和何野在一起的小男孩,眼中全是恐懼,見何野望來發出吱吱吱磨牙之聲。
何野大惑不解地瞧了一眼黑毛鼠,又看了何家兔一眼,嘴裡嘀咕道:“難道兔哥是鼠王?”
想到這裡,何野乾咳了幾聲,對著鼠洞大喊道:“毛賊,有本事出來,是不是見我兔哥威武雄壯害怕了,竟敢偷襲兔哥而逃,出來!老子撕爛你!讓你知道爲什麼花兒那樣紅?”
何家兔望了一眼躲藏的鼠洞,黑毛鼠一下縮回了腦袋,再不敢露頭。
何野大驚地看著何家兔道:“不……不會只真的吧?”
何家兔也是疑惑不解,黑毛鼠爲何見到他就害怕,搖了搖頭,發現何野怪模怪樣看著他,一股火氣涌上心頭,揮拳便把何野打翻在地。
哎呀!
“兔哥,打到小弟弟了!”
哎呀!
“你怎麼用牙齒咬啊,是不是要吃人了?看我,蛤蟆第三式?!?
兩人扭打在一起,扣鼻孔,扯耳朵,咬肩膀,怪招盡出。
哎呀!嗯!
“還來這招,看我降龍十八掌!”
兩人撕打吼叫之聲響徹林間,在這深空下顯出一股莫名的氣氛。
不知何時,吵鬧停止了,兩人並排坐在一起,勾肩搭背。
“呵呵!”何家兔看著何野也是鼻青眼烏,紅臉亂髮,不由得發出輕鬆的笑容。
何野搓了搓臉蛋,一副很鄭重口吻道:“兔哥,打人不要打臉!不然,會娶不到老婆的?!?
何家兔一拳揮舞過去,正好打在那漂亮的臉蛋上,道:“打的就是你的臉。”
呼嚕!
兩人又滾打在一起,衣裳都撕裂了幾個小口。
“兔哥,我錯了!要不,我打個野雞來,咱們烤著吃?!焙我罢~眉弄眼,一副討好的乖乖樣,只不過熊貓樣,有些讓人發笑。
何家兔重重吐了口氣,站起伸了伸腰,道:“舒服!你小子倒是心眼好,去吧!”
何野一瘸一拐,鑽進了有些深黑的林裡。
是呀?與其唉聲嘆氣,不如努力做點什麼來改變現狀,至少不會那麼無聊。
腦後亮起了那特有的赤級一層光暈,扎步舞拳,練習著曾經在書閣記下的殘篇功法。
清晨,鳥兒在樹尖啾啾叫著,地上還留下昨夜燒烤剩下的灰燼,青煙飄升。
不遠處,兩個孩子挨在一起熟睡著,虎頭虎腦的孩子嘴裡似乎嚼著什麼,夢話而語:“來,兔哥!再吃個雞腿!”
劍眉橫臥,鬚髮遮額的男孩則平穩呼吸,烏青的眼皮裡,眼珠晃動,似乎也是做著夢。
“家兔哥哥,家兔哥哥!打起來了!”小路口傳來清甜叫喊聲,那是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女孩!
何野一下從睡夢中跳了起來,道:“黑毛鼠!小爺不怕你!”
睜眼一望,天已大亮,身前站著何月,沒啥老鼠,不由得揉了揉眼,打了個瞌睡口型,又躺倒在地,道:“月妹妹,大清早的,大驚小叫的吵人睡覺,這是不禮貌的?!?
何月也不管何野說話,瞧了一眼熊樣的他,蹲下身子扯著何家兔的衣角道:“周家和王家打上門來了!”
何家兔坐直身子,有些吃驚問道:“這是真的嗎?”
何月道:“我來的時候家主和幾位長老都吐血了,老祖也受了重傷。”
何家兔急道:“那何**他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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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打起來的時候已經不見了?!焙卧滦∧樕n白,有些哭腔,“家兔哥哥,你說該怎麼辦?”
還想睡覺的何野,也坐了起來,道:“還有這麼好玩的事嗎?”
何月瞧他還嬉皮笑臉,皺眉便道:“你父母也吐血了!”
“什麼?怎麼可能?”何野一下慌了神,不過轉口道,“不怕,他們血多,一會半會流不完?!?
嘴上說著,腳步卻朝下山路道邁出。
“走!我們下山?!焙渭彝美鸷卧滦∈志鸵?。
何月道:“可是,家主罰你們看守鼠洞啊。”
何家兔臉色變化,道:“不管了,這種情況誰還管我們?!?
嗚嗚!走到路叉處,身後忽然響起風聲,草木搖曳。
三人定睛一瞧,發現竟是四隻黑毛鼠,他們腦後亮著光暈,其中一隻達到紅級二層,兩隻達到橙級六層,最後一隻也達到了赤級九層,他們正朝著雲殿方位飛衝而去。
離何家兔三人四五丈時,黑毛鼠身上有些許顫抖,不過還是朝前而走。
“怎麼回事?”何野不解道。
何月道:“聽老人們說,黑毛鼠是家族守護靈獸,危急時刻,會幫助族人?!?
“那我們快走!”三人屏息凝神,腳下生風,狂奔而走。
到了前殿,發覺一個個族人斜坐在地,血跡遍地,而清風長老正和周家一個護法拼的火熱,光暈綻放,芒光四溢,勁氣在空中衝撞得脆響。
而趕來的黑毛鼠配合著何葉和何烈煌攻擊周王兩家老祖,紅級爆炸之力轟隆隆響徹雲霄,仿若連空氣都有燃燒的焦糊味,何烈煌目光如炬,一把寶劍發出沖天劍芒斬向王家家主。
王家家主王濤迎著劍芒,揮動斧頭砍向何烈煌,斧劍撞擊發出叮噹,殺機大盛,火星乍起,轟隆一聲,似乎天都塌了半邊,兩人各自退後五步,吐出一口鮮血,怒火中燒!
“殺!”何烈煌怒髮衝冠,全力運轉光暈,大吼道:“烈火焚天!”
一個熾熱滔天的火球,火苗沸騰,從劍尖射出,空中一下變得如同火紅起來。
王濤橫眉冷對,雙掌捂住斧柄,橙暈輪轉,也是大吼道:“殺!冰爆裂地!”一顆冰藍之球凝聚而成,順著斧刃投擲飛出,狠狠地和火球撞在一起,
轟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兩人都到了橙級,不是紅級爆出的爆炸之力,但寒熱相遇,極致相撞,爆炸之力仍然震耳發潰,一瞬間人們似乎而都聾了,頭昏目眩,什麼都聽不清,波及之處,有人竟七竅流血而死!一隻黑毛鼠直接炸成碎肉!
啊!
兩人連噴三口鮮血,墜落在地,爬不起來!
一隻黑毛鼠見它的孩兒炸死,兇光猛增,鼠毛似鐵,飛爪撕向王濤。
王濤不可動彈,一下絕望之色佈滿全身。
忽一道紅芒斬向黑毛鼠,黑毛鼠身體斷成兩節,爆炸開來!王族族人急忙擡起王濤便跑!
另外兩隻黑毛鼠見親人再次慘死,哀嚎連連,不要命地攻向發出紅芒的王家老祖。
王家老祖面對兩隻兇獸,大驚失色,拉過族人就擋在身前,嘶嘶!族人肉塊四分五裂,鮮血灑在王家老祖一身,尖牙利爪,繼續攻向他。
王家老祖驚恐萬狀,不及反應,便被紅級黑毛鼠掏在心窩,血洞顯現,一顆心臟被黑毛鼠吞嚥下肚。王家老祖眼神慢慢渙散,生機消逝。另一隻黑毛鼠,一口叼住殘骸,嚼了幾下全部吃到了肚子裡。
王家長老躍到黑毛鼠處,王家老祖早已屍骨無存。
仇人之間的血性被徹底激發出來,一個個瘋子般殺向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