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翩仙捂住小嘴,驚呆了。
小屁孩調戲老祖宗?
且男男調戲!
何烈煌青筋鼓脹,臉面紅一陣白一陣,要一腳把這小崽子踹飛嗎?
其他人憋著氣,想笑不敢笑。
突然,銀髮老者眼冒精光,似有電流欲透出,臉上更露出罕見的嫵媚微笑,輕柔撫水般用手掂了掂何野稚嫩的小下巴,端看起來,道:“嗯,一顆風流種子,小小年紀魅惑十足,風靡潛質無限,值得培養?!?
何野愣了一下,望著老頭愈顯嫵媚動人,柔情切切之態,遂手指了指他自己,又指了指老頭。
銀髮老者肯定的點了點頭,道:“你和我?!?
.......
何野不知想到了什麼,扭頭就跑,到了雲殿叉住小虎腰,噴飯不止,膽汁欲流。完畢,狠狠道:“爸那個小鳥的,果然強中自有強中首!”
抹了抹嘴巴,深深望了一眼,才蹣跚走去。
剛到門口,見何月蹲在老頭身旁,癡迷道:“老爺爺,剛纔真像仙女呀?!?
何野腿腳不聽使喚般,再次到了殿外,大吐特吐。擡頭間,看見幾個長老和一些族人也在不遠處吐,吐得腸子都快掉出來了!
有人似乎還在捶胸拍背,大說:“真是受不了!”
雲殿內,除何烈煌、何家兔外,只有極其少數人稍顯正常。
面對何月的好奇,銀髮老者乾咳了一下,擺了擺手,道:“額......烈煌呀,這個......這個,我們來說說正事?!?
說著,又幹咳了幾下,才正襟危坐,臉色正常。
何烈煌低頭彎身,向前一拜,道:“拜見何葉老祖,老祖雲遊天下回來,道行精進,惑心之術大成,真是何族大幸之事?!?
衆人這才翻然醒悟,剛纔是著了老祖之道術,一邊慚愧修行定力不夠,一邊也心喜,不再擔憂周王兩家釁事,有一尊傳說中的紅級頂層老祖坐鎮,若吃了一顆定心丸。
只有何**和他的兒子及孫子,臉色不太自然,眉頭微皺。
何葉不喜不憂,點了點頭,看向一旁身著灰衣,山羊鬍須,頭髮灰白的老者道:“**呀,你怎麼回事?都紅級二層了,敵人跑到家裡殺人,竟不能發覺?”
何**一驚,山羊鬍須撇開,道:“大伯,我才練功出關,確實不知有此等事,不知何人?”
何葉意味深長瞧了瞧這一門四毛,才道:“是周家的周鴻飛?!?
何大毛臉皮抖了一下,眉頭微鎖,斜瞄了一眼完好的何家兔,便拳頭略握。
“周家老祖?八十年前,殺人如麻的‘寒月飛魔’,他不是被仇家追殺後,墜崖而亡了嗎?”清風長老吃驚道。
何葉正色道:“他不但沒死,而且道行更勝從前,達到了紅級八層,冷芒之光厲害無比,不得不小心。”
何**接口道:“大伯提醒的是,以後我會注意的?!?
何大毛暗地吐了口小氣,便思考著什麼似的不插話,其餘的人也是皺眉。
看來,周王之事又有波折了。
何葉撫了撫長鬚,道:“不過也別太擔心,他還奈何我不得。先說說這個小傢伙的事,按道理周鴻飛不會不顧臉面來殺一個小孩子的,而且是一個絕脈之體的小娃兒?!?
“我知道?!币粋€虎頭虎腦般的腦袋伸過來插話。
何烈煌臉色難堪,不待何野上前,便道:“何野,不遵長輩,還敢上前。現在,罰你到後山守鼠洞去,速去!”
何野還想說話,何烈煌不給一點機會,便道:“你再說話,逐你出家族!快去!”
何野嘟囔著嘴,不情不願道:“罰我去看守那些黑毛耗子,要不要那麼狠呀?萬一那些小可愛勾.....勾引.....”
恩!
不待他說出勾引我怎麼辦,一股壓力推著他向外去,何野艱難回頭,發現何葉老祖眼睛向他眨巴眨巴的,而力道則是由何烈煌發出的。
何野嚇出冷汗,嘀咕道:“算你們狠!小耗子都比你們可愛!”
說完,不要命飛逃而去。
一道橙色芒光疾射追去,遠方傳來一道哎呀的叫聲。
咯咯咯....家族中女孩子捧著肚子,嬌笑不絕。
何烈煌黑著臉,瞪目張口道:“都閉嘴!”
衆人沉氣忍笑,裝模作樣直了直身子。
何烈煌掃視一遍,向著何葉道:“這小娃兒是我前幾年在一小鎮遇到,初見他根骨奇異又是孤兒,起了憐憫之心,把他帶了回來,可惜……”
說著,望了一眼眉頭微鎖的何家兔,未把話說完。
何家兔因爲何野的笑鬧,心情略微疏解,見家主提到他,上前道:“是我辜負了家主的期望,望家主責罰。”
不待何烈煌答話,何**搶先道:“把他拉出去砍了!惹得我們與周王兩家關係如此緊張,小小年紀就犯如此重罪,長大了還了得!”
何家兔見何氏四毛如此逼人,眼眶不由得絲絲灼熱,加之幾個平時待他好的長輩也是臉色不善,心中便更冰涼。
何烈煌眉毛皺隆,道:“小孩子不懂事,太長老如此說法,令人恥笑。再說了,他雖是絕脈之體,可是悟性奇高,若有靈藥改變體質,未嘗不可修行。”
何**還要爭辯,何葉擺了擺手,打斷他道:“**呀,烈煌說的也有道理,狠心對付這孩子是不好的,你心境該變一變,不然修行將難有寸進?!?
何**不敢放肆,道:“大伯說的是,怪我太急躁了。”
何葉又道:“我看這樣好了,先罰這小傢伙和剛纔那野小子看守鼠洞如何?!?
何家兔看著微笑的老祖,臉色才稍有些熱度,挺起小身子而道:“禍是我惹的,一人做事一人當,等周王兩家來了,可以把我交給他們。”
何烈煌暗罵一聲笨蛋!
何葉重新打量這個有些脾氣的小傢伙,摸了摸何家兔的頭,呵呵笑道:“小傢伙很有擔當,不過脾氣倔了些。要扛責任,還得自己強大才行。這件事,就這麼決定了。”
何家兔古怪之色再露,若在地球他已經三十歲了,不料在這裡被像小孩子一樣摸腦袋。
何氏四毛一脈陰沉著臉,應聲答道:“尊老祖之意?!?
何烈煌也鬆了口氣,拍了一下何家兔道:“還不謝謝老祖寬恕?!?
何家兔跪倒在地,誠心一拜,道:“謝老祖寬待之恩。”
何葉點了點頭,平聲道:“去吧。”
“報老祖,家主!周王兩家在召集人手,似有大的行動。”一個族人進來稟報道。
何葉想了想道:“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你們回去準備一下,以防對方偷襲。另外,也準備人手開啓守護大陣。”
衆族人齊齊稱是,何家兔還欲留下來一起應對,但被何烈煌扯著小袖子,對何月說道:“小月,你帶他到鼠洞吧。”
何月聽話地拉起何家兔的小手,小跑而去。
何二毛鄙視又氣憤對著兩人遠去的方向小聲道:“縮頭烏龜,老鼠吃了活該!”
何翩仙細眉一低,也悄聲:“是有點兒失望喔。”
“都散了吧,烈煌,**你跟我到後山一趟?!焙稳~想了想又道。
何**給兒孫暗使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色,纔跟上何葉向後山而去。
夜風中透著雨後的涼氣,蟲蟻低低鳴叫,後山的小道有些泥濘,幾個小腳印歪歪斜斜陷在上面。
“小月,你說周家和王家會不會攻打過來?!焙渭彝孟蚯白咧?,扭頭問著旁邊比自己小很多何月。
扎著羊角辮子,扁圓腦袋的女孩,挽了挽辮子,沉思了片刻,放開挽成圈的髮尾,才低聲道:“這個我不知道,但是死了好幾個人,聽老爺爺們說,那些人很可惡的?!?
何家兔停下腳步,道:“要不,我任那些人懲罰。”
何月急忙道:“你又打不過那些人,還不是……”
“也對,還不是送死?!焙渭彝媒又卧碌脑捳f道,無奈般地又向前邁去。
何月緊握著何家兔的手,小聲道:“祖爺爺會打跑那些壞蛋的,等我練好功夫也會打他們的?!?
說著小手緊了緊,餘溫從她掌心傳到何家兔的掌心,揉綿的感覺蕩在心尖。
何家兔苦笑地仰了仰頭,只見黑洞洞的一片,什麼都看不清。
他人還有努力的方向和動力?
自己呢?
“家兔哥哥,你現在好難看哦?”何月也擡頭,卻被樹葉滴落的露水打在臉上,晃眼見到何家兔發苦的臉。
何家兔沒說什麼,拍了拍何月的小手臂,拉著她走在要拐彎的路口,青泥粘在兩人的小布鞋上,有點兒笨重,一走便發出啪啪之聲。
又走了一會兒,溼氣又重了幾分,草尖的露水都爬到了兩人褲腳上,摩擦間很不舒服,何葉小鼻子也吸了吸。
忽然,山頂上傳來嫩聲嫩氣得歌聲:“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月亮代表我的心……嗨!妹妹出來唱支歌喲……放放火火闖九州,嗨呀,女兒呀,嗨嗨兒呀……”
何家兔停住腳步,愣了一下,自語道:“這都什麼歌呀?”
何月很乾脆捂住耳朵,嘴裡道:“野哥哥,他聲音難聽!”
“漂亮的姑娘你要嫁人不要嫁給別人,要嫁就嫁給我……你挑著擔,我牽著馬,嗨!俺老孫來也,妖怪別跑……”
何月聽得耳朵快起繭子了,對何家兔說了聲:“家兔哥哥,你快到了,我要回去了?!?
說著,腦後亮起幾個光暈,迅速朝山下逃去。
何家兔搖了搖頭,按住耳洞,向著鼠洞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