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這麼多年我那麼的喜歡你,爲(wèi)了你我什麼都可以放棄,你究竟把我當(dāng)什麼?”
“晚兒,你陪著朕出生入死多年,在朕心裡,你比朕的命重要,朕不會不管你的生死,即便用十座城池?fù)Q千年龍魄,朕也肯。只是,朕的心裡只有她一個。”
江向晚低啜出聲,嚶嚶而泣,看向北宮喆的眼神有不甘有絕望。
“這次幽冥山那之行,你要跟著朕也不反對,屆時,再爲(wèi)你尋幾株雪上冰蓮。不過,你也不要再讓朕失望,不要再對她起心思。”說到最後,他潤澤的聲音裡已經(jīng)有了幾分了冷意。
“在你眼裡,我就是一個無惡不作的壞女人麼?你時時刻刻提防著我對她出手,我的身體成了這個樣子,我還能做什麼?”江向晚臉上掛著淚痕,神色悽然。
片刻,江向晚擡起頭道:“喆,五個月後,你還會娶我麼?”
“晚兒,朕以爲(wèi)你和你爹不同,會懂朕向你提親的用意的。”
“呵……我懂了。”江向晚的眸光一點(diǎn)點(diǎn)灰暗下去。
北宮喆微微拍了拍她的肩膀,“夜深了,回去吧。”
江向晚看著北宮喆的身影,她緊握著拳,眼底洶涌著血色,眼神也變得凌冽,臉上掛著的淚痕頓時消失不見。
她江向晚想要的,就是她得不到,別人也休想得到!他不娶她,那她就逼著他娶她。他在意安文夕,那她就將她毀掉!
北宮喆走到他的房間,佇立在門前,眸光暗轉(zhuǎn),看了眼安文夕所在的房間,燈火如豆,暈出一圈昏黃的燈光來。
他猶豫了一瞬,身形一掠,直接越窗而入,悄無聲音的來至安文夕榻前,看著縮成一團(tuán)的小人兒,心中微動,他到底是沒有忍住。
他還未上榻,安文夕突然轉(zhuǎn)過身來,眼底飛快的劃過一抹震驚,然後涌出了淡淡的厭惡,“你怎麼來了?”
“朕認(rèn)牀,沒有你,朕睡不著。”北宮喆臉上線條冷然,這句話卻透出幾分撒嬌來。不過,他的確沒有說謊,他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她在身側(cè),沒有她,他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他的眼神灼灼,安文夕看了眼軟紗帳外的紅木椅,他可以不走,但是她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他在牀上睡,雖然她知道他並不會對她做什麼。
北宮喆嘴角微抿,“好,我在外面守著你。”
燭燈熄滅,淡淡的月光灑進(jìn)室內(nèi),坐在紅木椅上的那道高大的身影一直印在了安文夕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從青銅出發(fā),不過兩日就已經(jīng)抵達(dá)了西楚境內(nèi),西楚地處九州大陸西南,多密林山谷,尤其是位於西楚南部的幽冥山一帶。此處到處是高聳巍峨、不見其端的百年古樹,常年鬱鬱蔥蔥,遮天蔽日。
五日後,他們終於到了幽冥山山腳附近,此處十分溼潮,地上的卵石生著青苔,連空氣中都帶了幾分溼意。
灌木叢生,綠意瀰漫,手腕粗的藤蔓纏纏繞繞,錯亂的交織在一起,肆意生長。叢林深處,彷彿升騰著嫋嫋霧氣一般,隱隱的有些看不真切。
幽冥山山脈綿延不絕
,山峰高入雲(yún)端,遠(yuǎn)遠(yuǎn)看去,甚至可以看到山峰之上的厚厚積雪。幽冥山雖然地處溼熱之地,但峰頂之上常年被積雪所覆蓋。從山腳至山頂之上,生長了許多稀世珍藥。就連那密林之中,就有多種別處難尋的藥材。
多年來,來幽冥山尋藥的人多不勝數(shù),可是幾乎所有人都是乘興而來,敗興而返。因爲(wèi),幽冥山四周都是密林,山林之中不僅瀰漫著瘴氣而且有許多劇毒之物,令人望而卻步。
在幽冥山的北面的密林之中有一條通往山中的小徑,穿過小徑,便可以順著一條陡峭的山路進(jìn)山。只是,大多數(shù)人根本就難以通過這條小徑,跟別說登上幽冥山了,這百年之間,也僅僅只有鬼谷子一人登山了幽冥山,並發(fā)現(xiàn)了七味草和雪上冰蓮等幾種曠世罕見的名藥。
鬼谷子,在前夏朝之時素有鬼醫(yī)之稱,成名以後便長居幽冥山下,在此採草煉藥,那條通往山麓的小徑就是由他開闢的。
上次驚魂來此,千辛萬苦通過了那條小徑,根本無法攀至峰頂,好在山麓也有雪上冰蓮,只不過生長在山麓處的雪上冰蓮的功效遠(yuǎn)比不上幽冥山頂、冰雪之上的雪上冰蓮。
密林中草木橫生,車馬難行,一行人皆下車步行。
還未入林,便看到淺淡的白霧瀰漫在山林之間,這是深山密林、潮溼地帶特有的現(xiàn)象。而那些白霧則是有著劇毒的瘴氣。
瘴氣由林中各種動物和草木的屍體腐爛而產(chǎn)生的毒氣,因爲(wèi)林中樹木遮天蔽日而得不到擴(kuò)散,反而在這林中越積越多。平常人在瘴氣瀰漫的山林中根本無法久待,不消一個時辰便會中毒而亡,不過月清絕早就爲(wèi)衆(zhòng)人準(zhǔn)備了藥丸,防止大家瘴氣中毒。
自從下了馬車,月無雙就開始興奮起來,時不時的被身側(cè)的花草吸引視線,偶爾發(fā)現(xiàn)了幾隻爬蟲,更是激動地拉著月清絕不放,非要捉幾隻帶回去研究。
“無雙,你別那麼興奮,這裡處處是危險,萬一你惹了什麼麻煩,可沒人能夠救得了你。”
“哥,這裡不光有好多藥草是咱們谷裡沒有的,就連那蜘蛛,蜥蜴也和我們谷裡不一樣,若是能夠帶回去,一定可以研製出新的毒藥毒粉。”月無雙眼中閃著亮晶晶的光芒。
月清絕一陣陣皺眉,“哎呦喂,我的小祖宗,這裡可不是我們楓月谷,你萬一不小心中毒,爹孃不在,我可救不了你。”
月無雙撇了撇嘴,倒是稍稍收斂了一些,安靜的跟在月清絕身後。
北宮喆緊緊的握著安文夕的雙手,生怕有什麼意外發(fā)生,江向晚緊隨其後,和驚魂並排而走。
越到深處,密林越加幽深,溼潮之氣迎面而來,瘴氣也就越來越重,有了月清絕的藥丸,大家並沒有出現(xiàn)中毒現(xiàn)象。
穿過這條幽靜,衆(zhòng)人抵達(dá)了山麓,目之所及的是陡峭高聳的山峰,原本的那條進(jìn)山的山路已經(jīng)被人可以毀掉,像是用火藥將這塊整個炸開,如今這陡直的高度,衆(zhòng)人根本無法攀爬。
看來,有人存心不想讓他們來尋藥呢,安文夕別有深意的看了眼不遠(yuǎn)處被毀的山路,腦海裡飛快
的閃過一個人影。
北宮喆凝眉看著剛被人炸開的盤山小道,眸光深深。
“誰這麼缺德,是不是知道我們要來,故意搞破壞啊。”月無雙氣哼哼道。
月清絕掃了眼臉色冷然的北宮喆道:“如今只能改道了。”
北宮喆微不可見的點(diǎn)點(diǎn)頭,既然他來了,必定要將七味草帶回去!
“皇上,其他三個通往幽冥山的方向危險重重,而且,屬下?lián)挠邢葳濉!斌@魂凝色道。
“喆,驚魂說的有道理,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在此埋伏。”
北宮喆沉吟道:“從東面進(jìn)山,大家多加小心。”他看了眼江向晚又對驚魂道,“保護(hù)好她。”
“屬下明白。”
安文夕感覺自己的右手驀地被人握緊,身側(cè)的男人月白的長袍透著淡淡的清冷與疏離,而他溫?zé)岬拇笫志o緊的攥著她的掌心,她的心頭驀地涌出一陣莫名的安心。
幽冥山東面的密林素來有百里鬼林之稱,裡面毒物繁不勝數(shù),五彩斑斕的劇毒草木更是讓人防不勝防,北宮喆一路將安文夕護(hù)在身側(cè),眸光幽深,眼底透著警惕,月清絕更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應(yīng)對著周遭的事物,就連一向咋咋呼呼的月無雙都安靜了下來,緊跟著月清絕的腳步。
不遠(yuǎn)處,一條齊腰粗的花斑巨蟒攀在樹杈上,警惕的盯著下面的衆(zhòng)人,幽幽的塗著鮮紅的信子,弓起的身子像是隨時會發(fā)動攻擊一般。
“蛇!蟒蛇!”江向晚小聲驚呼道,雪嫣沒有跟進(jìn)來,她不自覺地握緊了身側(cè)驚魂的衣角。
北宮喆擡眸看去,那條花斑巨蟒此時張開了大嘴,露出拇指粗的獠牙來,身子弓得厲害,彷彿下一瞬就要探身下來。
安文夕的手不動聲色的放在了腰間,摸向了七節(jié)鞭,只要它下來,她立即就會抽出七節(jié)鞭與它纏鬥。
北宮喆手腕一翻,緊接著響起一聲撞擊聲,纏繞著樹杈上的巨蟒頓時砸落在地,發(fā)生一聲巨大的悶響。
衆(zhòng)人甚至還未來得及看清北宮喆如何出手,只見一塊石子砸到巨蟒七寸之處,卸去了它的全部力氣。
“清絕,下面的交給你了。”
月清絕隨手對著那顆巨大的蛇頭撒了一撮粉末,那條翻滾著的巨蟒頓時變的僵硬起來。
“這些足夠它睡上一天一夜了。”
月無雙打量了眼僵在地上花斑巨蟒搖搖頭道:“這條蟒蛇看著就很兇,一點(diǎn)都沒有我的小乖可愛。”
襲勻聳了聳肩,在他眼中,她的小乖和地上的巨蟒沒什麼區(qū)別,既長得醜,塊頭又大。
他們還沒有越過這條巨蟒,一直跟在安文夕身後的歡涼身形頓時一矮,襲勻來沒有來得及拉住她,他自己也陷了進(jìn)去。
不好,是沼澤!
安文夕意識到這一點(diǎn)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她的雙腿開始下沉,她身側(cè)的北宮喆一樣沒有幸免。
這塊沼澤比較奇怪,剛走上來之時,與平常土地?zé)o異,待衆(zhòng)人在上面停留片刻之後,腳下的土地便開始吸附著人腿快速的下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