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晟眸光微斂,緊盯著安文夕和華靜香二人。
“如果是他走了,你也難以脫身了,你可要想清楚了。”華靜香冷冷道。
“趕緊走,不要讓我失望!”安文夕咬牙對北宮喆道,她說著刀鋒逼近,在華靜香雪白的脖子上劃了一道淺淺的傷口。
華靜香感到一陣疼痛,不由得一陣皺眉,這個女人出手狠絕,絕不是在開玩笑!
“晟,放他走!”
只要安文夕在她的手裡,她就不信北宮喆不會乖乖就範!
安景晟看著一臉請求的華靜香,最終還是給北宮喆讓出了步子,這個時候他不能讓華靜香出事!
“走吧!”
北宮喆握了握拳,看了眼安文夕,決絕的轉過了身去,頎長的後背勾勒出冰冷的線條。
華靜香不由得冷嗤,“這就是你喜歡的男人,你一心想要保護的男人,關鍵時刻還不是要棄你而去?”
華靜香的話音剛落,北宮喆身形一滯,隨即他飛快的躍身而去,再沒有回頭。
安文夕看了眼襲勻道:“你跟他一同去!”
“我?”襲勻驚訝道,“我去了你怎麼辦?”
“快去!”安文夕咬牙。
襲勻咬了咬牙,提身追了上去。
看見他們走遠,安文夕這才稍稍鬆懈下來,還沒有將劍從華靜香脖子上取下,她的身體頓時一軟,手中握著的長劍“哐當”掉了下來。
“夕兒,你怎麼了?”安景晟立即掠過去接住了倒下的安文夕。
華靜香眼中劃過一抹陰狠的幽光,看著安景晟眉眼的焦急,不疾不徐道:“這是胭脂淚發作了!”
“香兒,解藥呢?”
華靜香斜斜的看著他,伸手抹過脖子裡的鮮血,看著指尖上的一抹殷紅,嘴角微勾,看了流蘇一眼,向前走去。
流蘇看著安景晟咬牙道:“駙馬,您讓公主失望了。”
安景晟抱起安文夕,看著華靜香越走越快的背影,知道她這是生氣了,他抿了抿脣,還是將安文夕抱回了房間。
一直到日暮時分安文夕才悠悠轉醒,她最近時常暈倒只怕不是急火攻心而是胭脂淚發作了吧。她看到眉心的那粒淚痣,已經紅的奪目。
她今日傷了華靜香,只怕她要記恨她了!
入了夜,五月的天氣,已經有了絲絲暑意。
而在這邊的主房內,安景晟和華靜香雙雙用完晚膳開始就寢,室內的氣氛有些低沉,華靜香始終是淡漠的靠在牀榻內側,向來小巧的後背也有些發冷。
安景晟握了握拳,幽深的雙瞳泛起一絲冷意,半晌他翻身上榻,一把將華靜香攬進懷中,貼在她的耳邊道:“香兒,還在生我的氣麼?”
華靜香沒有像以前一樣,往安景晟懷裡鑽,而是微抿了嘴角,怔怔的看著他,“安景晟,你真的讓我很失望。”
“香兒,我知道下午的時候是我不對,沒有考慮你的感受,可是我不能對夕兒不管不顧。”
“安景晟,我就問你,是安文夕重要還是我重要?”華靜香一汪水瞳帶著淡淡的委屈,在她的眸底萋萋看不出作假
。
安景晟只是緊緊的擁著她,半晌都沒有說話。
華靜香的眸光一點點垂下去,“安景晟,你對不起我!”
“香兒,她是我妹妹,而你是我攜手白頭的人,是我讓你受委屈了,原諒我好麼?”他的黑瞳如潭,透著真誠。
華靜香不禁在心中冷哼,連謊話都說得如此真誠,這甜言蜜語在他嘴裡說出來真是能夠擾動少女的春心。
“下次不許再這樣!”華靜香的語氣雖然冷硬,但是卻沒有了剛纔的尖銳。
“好,下次不再這樣。”安景晟細密的吻落在了她的發頂,帶了些憐惜,而那雙琥珀色的眸子隱在暗處,看不出情緒。
華靜香這才緩緩攀上了安景晟的後背,安景晟心中一動,一個翻身,將華靜香壓下身下,雙眸染了些慾望。
“香兒,可以麼?”
華靜香略帶羞怯的點了點頭,恨不得將頭埋進錦被裡,不敢去看安景晟的臉色,瞬間又變成了那個溫柔嬌羞的小女子了。
一番雲雨之後,安景晟像是一隻吃飽了的獸一般擁著華靜香沉沉睡去。
而華靜香被連續折騰了將近一宿,已經累得動彈不得,枕著安景晟的胳膊甜甜入睡。
突然,一雙銳利的眼睛驀地睜開,即使在黑暗中,那雙眸子也又黑又亮,直攝人心魄。
安景晟緩緩抽出被華靜香壓在下面的胳膊,然後摸到她脖子裡戴的古玉項鍊,取出裡面的藥丸。
待他只發現一顆的時候,驀地一滯,怎麼只有一顆?
他飛快的將藥丸收進手中,然後取下牀榻旁邊掛著的衣服套在身上,大步朝外走去。
他前腳剛走,原本熟睡的華靜香也睜開了眼睛,只是她的眼底盛滿了濃濃的譏諷,半晌她摩挲著脖子的古玉,嘴角的不屑漸漸擴大。
“公主,果然如您所料,駙馬一直都在騙您。”流蘇緩緩從牀榻後面走來。
“現在什麼時辰了?”
“還有半個時辰就到卯時了。”
華靜香點點頭道:“將本宮的衣服取來,好戲要開始了,本宮可不能錯過。”
流蘇將衣服取來,華靜香還沒有從牀上起身便又重重的跌坐了回去,她秀氣的眉頭微微蹙起。
安景晟這個禽獸,一遍遍的索要,把她折騰的身子骨都散架了,如今腰痠腿疼的,走路都是問題。
流蘇看到華靜香咬牙切齒的模樣,臉上頓時一紅,雖然她不是那種豆蔻初開的小姑娘,可是面對這樣的情景,還是不免有些不好意思。
華靜香只關注著自己身體的不適,根本沒有注意到流蘇的小心思。
“我事先讓你準備的東西可有準備好?”
“公主放心,那落胎藥奴婢熬好了。”
“走吧。”華靜香點點頭,挽著黛眉,忍著雙腿的酸脹一步步出了房間。
此時,天還沒有大亮,整個院子裡靜悄悄的,安景晟拿到了解藥,便直接去了安文夕的房間。
安景晟看著安文夕和衣躺在了牀榻上,就連被褥也有些凌亂,不禁蹙眉,待他走近卻發現安文夕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還沁
著豆大的汗珠,就連嘴脣都被她咬破了皮,紫褐色的血漬染在了薄脣之上。
“夕兒,夕兒……”他立即一個箭步上前,坐在安文夕的榻前,給她探了探脈搏,頓時心涼如水,她的脈搏竟然微弱的幾乎探不出來。
夕兒食入的胭脂淚分量少,雖然不至於像月無雙那樣昏迷不醒,但是他知道一旦胭脂淚毒發,便會痛不欲生!
沒想到這個時候毒發了,竟比他預料的要早了四五個時辰!
“夕兒,快醒醒!”安景晟將安文夕扶了起來,盤腿坐在榻上,開始給安文夕輸入真氣。
過了片刻,安景晟才收了掌小心翼翼的讓安文夕靠在榻上的迎枕上。
將手中的藥丸塞到安文夕的嘴中,過了半晌,安文夕才悠悠轉醒,看到對面一臉焦急的安景晟,蒼白的臉上浮現一抹驚喜,隨之而來的冰冷立即將這抹淡淡的喜色沖淡。
“你怎麼來了?”
安景晟不在意她的疏離與冷漠,忙問道:“夕兒,你現在感覺如何?”
安文夕掃了他一眼沒有開口,好像渾身上下真的不疼了,沒有剛纔的那種蟲蟻噬咬的劇痛了。
“你剛纔給我服下的解藥?”
安景晟點點頭,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說話,對面的安文夕驀地吐出一口鮮血來,黛眉深深鎖起。
“夕兒,你怎麼了?”安景晟大驚道,一顆心頓時沉到了谷底。
“疼……特別疼……”安文夕臉色立即變得更加煞白,額頭上再次起了一層密汗,整個小臉都皺成了一團,嘴脣再次被咬破,連話都痛的說不出來。
夕兒本就是一個忍耐力極強的人,一般的傷痛她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看她現在痛苦的樣子,只怕是痛至骨髓了!
可是明明已經服過解藥了,怎麼還會這樣?
“夕兒,別怕,有晟哥哥呢。”安景晟眸光一緊,打算再次出掌給安文夕輸入真氣。
“你若是不想讓她死,就別再給她輸入真氣。”一聲清冷中夾帶著嫵媚的聲音傳來,華靜香和流蘇一起走進了內室,她的臉上帶了些怒氣,雙眸緊緊盯著安景晟。
安景晟看到華靜香前來,沒有太過驚訝,迎著她染了怒氣的眸光開口道:“你怎麼來了,怎麼沒有多睡會?”
安景晟文雅清淡的語氣裡甚至帶了絲寵溺,讓華靜香的一腔怒氣彷彿是打在了棉花上一般,略顯無力。
“我帶著落胎藥來看看她。”
果然,安景晟順著華靜香的視線看去,流蘇手上捧著的藥碗此時正冒著熱氣。
“你想做什麼?”安景晟緊鎖的眉頭又深了幾分。
“我不想做什麼,我只是想和夕兒做筆交易。”
“我……我不做!”安文夕緊緊咬著下脣,不讓自己在她們面前太過狼狽。
“一碗落胎藥換一粒解藥,一個孩子換一條命,你不虧!”華靜香悠悠來到安文夕面前,看著身體而劇痛而微微顫慄的女人,不由得瞇了眼睛,這個安文夕,倒是個硬骨頭,這胭脂淚的毒性一旦發作,就是她身邊數一數二的暗衛也絕對撐不了一刻鐘,沒想到她卻硬是不吭不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