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臉焦急的安文夕,箐姑姑抱著樂樂道:“孩子一醒來就哭鬧不止,想來是餓了。”
“怎麼不請個乳孃?”凌阡陌看著哭的撕心裂肺的樂樂眉頭略皺,心中陣陣心疼。
“外面的人總歸不安全,倒不如我自己來喂。”安文夕說著從箐姑姑懷中接過了樂樂。其實她是有些不能接受讓自己的孩子去吃別人的奶水。
凌阡陌略略思慮一下,在如今這個情況下這麼做的確是有些不安全的,便點了點頭,由她去了。
當年,她生下北宮喆時,也是自己親自喂得。
“陌姑姑我先去喂喂孩子,你先去歇著吧。”安文夕轉身對凌阡陌道。
“也好。”凌阡陌微微點頭,她的眉宇之間是怎樣也掩飾不了的疲倦。
樂樂到了安文夕懷中便不怎麼哭了,安文夕抱著樂樂去了內殿,發現他正在允吸著自己的小手指頭,顯然是餓壞了。
吃著奶水的樂樂也不老實,一會骨碌碌轉著眼珠子,一會伸手抓著她的衣服,一刻也停不下來。
在肚子裡時就十分好動,如今這麼小也不安生,指不定長大了會頑皮成什麼樣。看著那雙神似北宮喆的桃花眼,安文夕淺淺的笑了,眼底盡是滿滿的母愛。
“公主,樂樂長得真漂亮。”歡涼在一旁看著樂樂粉嫩的小臉,忍不住想去捏一捏。
“男孩子長那麼漂亮作什麼?”安文夕的腦海中驀地出現了華宇單那張魅惑衆生的臉來,如果長成了那樣,只怕真的就不是什麼好事了。
“公主,漂亮好啊,將來樂樂長大了將承安的少女都迷得神魂顛倒的。”歡涼興奮道。
安文夕微微笑了笑,看著歡涼溺愛般的看著樂樂,她突然開口道:“既然這麼喜歡小孩子,不如自己生一個。”
安文夕這句話頓時燒紅了歡涼的整張臉,她抿脣道:“公主……你說什麼呀。”
“我知道你心裡是對月清絕有好感的,就是你不願意去承認。”
這下,歡涼的臉更紅了,如一隻熟透的蘋果一般,她不好意思的看著安文夕道:“公主就知道拿我尋開心。”
“如果不是,你的臉能紅成這樣?”
安文夕輕飄飄的一句話,讓歡涼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半晌她臉上的緋紅褪去,才道:“公主,我不想和他在一起。”
她親眼目睹了公主和北宮喆的的感情一路顛簸流離,對於情事,從心裡是牴觸的。
而安文夕微微垂了眼瞼,“如果喜歡就要抓住機會,不然將來後悔莫及。月清絕是一個可以託付終身的,你如今也都十六了,也該嫁人了,你好好考慮一下吧。”
“我知道了公主,我的事情你就別再操心了。”
“也對,現在比我更操心的是黎太師,你也出去這麼長時間了,回去看看吧。”
“是,我一會就回去。”
樂樂吃飽了以後,有了精神,一會抓抓這個,一會扯扯這個,一會允吸自己的手指頭,玩得不亦樂乎。
安文夕見他這麼有精神,就抱著他去去陌姑姑那裡。
陌姑姑愛憐的接
過樂樂,這小傢伙眨巴著大眼睛看著她,陌姑姑的眼睛一時有些溼潤。
“這孩子和喆兒小時候一模一樣。”
當年喆兒也就是這麼大的時候才被曹暮煙帶走的,當年的那一幕她永遠也忘不了。
樂樂看著陌姑姑,竟然咧開了嘴,露出粉嫩嫩的一排牙齦,樣子十分可愛。陌姑姑抱著樂樂,竟不捨得鬆手。
“孩子大名是什麼?”
“北宮瑾,北宮喆取得。”
陌姑姑眼中氤氳了一層水汽,不住的點頭,“北宮瑾,北宮瑾,好名字。”
“可惜喆兒如今還沒有醒來。”
陌姑姑抱著樂樂輕輕地拍著,一會小傢伙就睏倦了,安文夕只得將他帶回去睡覺。
第二日一早,滄月就從長樂宮帶來了曹暮煙的懿旨,要求給樂樂舉辦滿月宴,安文夕接過懿旨,微微抿了抿脣。
“皇貴妃,小皇子畢竟是皇長子,滿月宴的事情可不能馬虎。”滄月笑瞇瞇的囑咐道。
“滄總管說的是,本宮自當會好好準備的。”
滄月看了她一眼,在她臉上並沒有發現任何情緒變化,淡笑著出了未央宮。
凌阡陌從後方走來,看著滄月的背影眼底隱隱的劃過厭惡,“哼,她明知道喆兒這會昏迷不醒,卻要求舉辦滿月宴,分明是想看笑話!”
頓了一瞬,凌阡陌道:“不,她不是想看笑話,難道她想在樂樂的滿月宴上行動?”
安文夕微微勾脣,“陌姑姑,如今曹暮煙肚子裡的孩子也應該有八個月了,行動不便,她是不會選擇在這會動手的,她想要的是樂樂!”
凌阡陌聞言一震,驀地想起一陣安文夕曾對她說過的曹暮煙想用龍嗣來擺脫噬魂魔一事,咬牙恨很道:“這個女人,禍害完了我兒子,這次又想要來傷害我的孫子麼?”
“我不會讓她得逞的!”安文夕堅定道。
凌阡陌點頭,“滿月宴就定在未央宮,這樣一來我們更方便看著樂樂。”
安文夕苦笑一聲,“恐怕這件事由不得我,估計那曹暮煙如今已經向朝臣命婦發了請柬,滿月宴勢必要在九華殿舉行。”
“罷了,到時候多帶去一些人,務必時刻照看著樂樂。”
安文夕點點頭,對凌阡陌道:“陌姑姑,你的臉恢復得怎麼樣了?”
陌姑姑的臉可是關係重大,這是扳倒曹暮煙的重要砝碼!
“進殿說。”凌阡陌看了眼安文夕轉身進了內殿,然後一把將臉上的人皮面具撕掉。
入目的是一張清冷脫俗的鵝蛋臉,雖然眼角生了絲皺紋,但是絲毫不會影響這張臉的美,反而多出一抹歲月的韻味。
只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臉上仍然遍佈著淡淡的傷疤,雖然痕跡已經很淡,但是這些傷疤生生的破壞了整張臉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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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阡陌淡淡笑了,“用了月無痕的藥,已經好多了,但著畢竟是早年的傷疤,想要消下去,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做到的。”
安文夕點點頭,“陌姑姑,北宮喆和你有五分相像,但是這已經足夠了!”
“打算什麼時候動
手?”
“自然是對我們最有利的時候。”安文夕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
凌阡陌點了點頭,這個最有利的時候自然是曹暮煙能力最弱的時候!
——
聽雨殿,是向來月清絕來夏宮的住所,這一次月無痕來了,自然是要和他住一處的。然而,月清絕卻苦了一張臉。
他微微擡眸去看一臉冰冷的月無痕此時正冷冷的瞧著他,他立即垂下了頭,此時他幾乎都快跪了半個時辰了,老爺子一點要讓他起來的意思都沒有,看來是真生氣了。
“爹,孩兒錯了,昨日孩兒不該頂撞你,不該不給你留面子。”
見月無痕沒有反應,月清絕咬了咬牙道:“千錯萬錯都是孩兒的錯,孩兒已經知錯了,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孩兒吧,在這裡跪這麼久,腿都要廢了。”
“你這個小兔崽子,倒是知道避重就輕,我爲什麼要讓你罰跪你不明白麼,你倒是給我說說雙兒去哪了?”
“無雙貪玩,說是要去遊山玩水……”
“你還要騙我麼,她一個小女孩家家的,去哪裡遊山玩水,就她那個沒腦子的,若是遇到壞人又該怎麼辦,知不知道世道險惡、人心難測啊!”
“爹,您就放心吧,有襲勻陪著呢,能出什麼事兒?”月清絕睡著從地上起身,齜牙咧嘴揉了揉膝蓋。
“混賬,我讓你起來了嗎?”
月清絕身子一顫,再次跪了下去道:“爹,萬一歡涼突然過來了,看到我這幅樣子,讓我多沒面子。”
“你若是不跟我說實話,你這輩子也別想娶媳婦了!”
“別啊,爹,我說還不行麼?”月清絕知道老爺子說一不二,他真的會做出不讓歡涼入谷的事情。他猶豫了一瞬,便迅速分出了輕重,若是被老爺子知道無雙去了南昭,他頂多是被罵一頓罷了。
“她和襲勻去了……去了南昭,這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無雙這丫頭可是瞞著我偷偷的和襲勻……”
“你說什麼?她去了南昭!”月無痕的聲音陡然提高,直接打斷了月清絕的話。
“還和襲勻同去的?”月無痕臉上升起一抹憂色,嘴裡喃喃道,“糟了,這下可壞了……”
“什麼糟了?”月清絕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月無痕無暇顧及月清絕,立即擡腳去了內殿。月清絕看著月無痕這樣急切地腳步,心中一陣好奇,這些年能夠牽動老爺子情緒的事情可不多!
他從地上站起身子,揉了揉僵硬的膝蓋,活動了下已經跪麻了的雙腿,小心翼翼的跟去了內殿。
老爺子今日不正常!
他透過門縫看到月無痕急匆匆的提筆寫了封信,然後一聲哨鳴招來了飛鷹!
飛鷹落在窗櫺上,抖擻著翅膀,黑色的眼睛透著桀驁不馴。這隻鷹是老爺子馴做信使的,但是幾乎從來沒有用它來傳遞消息。
平時他們通常會用信鴿來遞送消息,而現在他卻看到了老爺子將寫好的信捲起來塞進了飛鷹爪子上的竹筒裡。看來,這次老爺子傳遞消息的距離必定很遠,不然也不會選擇飛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