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淑妃娘娘。”
“我說你這個妖女又要幹什麼?”風啓氣的差點跳腳,這一路上她一會嫌走得快了,一會又嫌走得慢了,一會要出恭,一會嫌馬車太小坐不下。好不容易折騰的要睡覺了,他們以爲終於可是鬆口氣了,結果卻發現他們實在是高興的太早,這個妖女嫌睡不安穩,硬著要求將速度放到最慢,一直拖到將要天亮才感到宮城,他真是恨不得一刀砍死她!
“風將軍,天要亮了吧,現在什麼時辰了?”安文夕不理會風啓,看著風明道。
“稟告瑾淑妃娘娘,快要卯時了。”
“昨兒個本宮急著趕路,都沒有來的及吃飯,如今正餓得厲害,風將軍可否找個地方,先讓本宮填飽肚子?”
風明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握著長劍的手指微微有些卡白,半晌從嘴裡發出一個音來,“好。”
“本宮向來嘴挑,你給本宮找一家好點的酒樓。”
“好。”
風啓臉色鐵青,一言不發的騎著馬行在最前面。
不久,風明對著車簾道:“瑾淑妃娘娘,這醉仙閣是承安最好的酒樓,請娘娘移駕。”
不多時,墨青色的車簾被挑起,一隻大紅色的繡鞋悠然落地,紅衣如火,在熹微的晨光中格外的耀眼,風明立即垂下了頭。
安文夕搭著歡涼和香茗的手,優雅的下了馬車,左右打量了下,然後對一旁的風明道:“這裡不錯,本宮喜歡,風將軍有心了。”
風啓看著前方那道窈窕的身影,恨得牙癢癢。
安文夕吃的極慢,邊吃邊打量著四周,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風將軍要不要坐下來一起用早膳。”
“這於理不合,風明不敢。”
“趕一夜路,想必大家也餓了,歡涼叫小二再準備些早膳。”安文夕打量了眼站在風明身後的風啓等人。
“如此就多謝瑾淑妃了。”風啓不客氣道,反正就是吃頓飯而已,皇上又不知道怕什麼。
風明對風啓略略有些不悅,但是瑾淑妃勝意難卻,他也不好再推辭。
風啓剛剛提了筷子,還沒有來得及吃幾口熱飯,這廂安文夕閒淡的放下了筷子道:“本宮吃好了,風將軍可以上路了。”
“咳咳……”風啓聞言,差點沒有噎到,他狠狠地握著手裡的筷子,氣得想要罵娘,這妖女絕對是故意的!
“上路。”風明斜了他一眼道。
看著風啓鐵青的臉,安文夕心情頓時順暢了起來,這些小把戲看似幼稚,卻正好可以用來對付風啓。
安文夕出了醉仙閣,即將踏上馬車時,從天而降一隻大網將她牢牢套住,幾個黑衣人紛紛執著雪亮的彎刀朝她砍來。
“嚯——”風明長劍出鞘,他小心了一路,終於來了!不過這些人爲何會選在鬧市出手,而不是在郊外?
“保護瑾淑妃!”
安文夕左手執著七節鞭,凌厲的鞭風劈開身上的大網,左手的氣勢絲毫不輸右手。
香茗嚇得躲在安文夕身後,歡涼貼著安文夕的後背,
將香茗護在中間。她們周圍的黑衣人雖然聲勢浩大,但明顯沒有傷她們性命的意思。
風明顯然也發現了這點,出手越發狠戾起來,逼得黑衣人節節後退。
一柄雪亮的短刀擦著安文夕的脖頸而來,一招一式皆是衝著她的命門而來,與剛纔的那撥黑衣人截然不同。
終於等到這批人出手了,安文夕勾了勾脣,和歡涼互換了個眼色,兩人身影交錯,藉此擾亂敵人的視線,二人出手皆又快又狠,看似招招欲置人於死地,實則是找機會扯下那人的黑麪巾。
“啊!”被扯下黑麪巾的那人一聲驚呼,隨即嘴角扯起了譏笑。
黑麪巾下是一張平淡無奇的臉,不過是一張人皮面具罷了,歡涼看著他嘴角的譏笑,心中氣憤,執起長劍朝那人胸口刺去。
“歡涼,留活口!”
安文夕話音未落,那人便抓著歡涼的劍朝自己胸口刺去,這一幕太過詭異,就在衆人愣神之際,一柄銀劍自安文夕背後刺來。
“娘娘,小心!”風明一劍挑開了安文夕背後的劍,將那人踢翻在地,風啓立即將人控制住。
剛纔抓著歡涼短劍的男子陡然握著劍鋒抹向歡涼的脖頸,安文夕暗呼不妙,右手拔出靴子裡的匕首刺向那人。
紅衣掠過,如一道閃電,緊接著一道鮮紅的血液噴薄而出,這一切僅在眨眼之間,那人不可置信的倒了下去。
安文夕一手執鞭,一手握著匕首,那玄鐵匕首的尾端還掛著一串血珠,衆人不禁將視線停在了那道嬌小的身影上。
紅衣獵獵,墨發肆意飄揚,眼底的狠絕令人一顫。
風明心中一驚,沒想到瑾淑妃竟有這麼好的身手,那日在樹林子裡幸好沒有傷她,不然死的是誰還真不好說!
剩餘的繼位黑衣人相互對視了一眼,提刀砍向風啓,救出同伴後,紛紛撤退,剛纔第一批黑衣人早已無聲無息的撤離了。
歡涼利索的撕開了那人臉上的人皮面具,果然不出所料,整個臉都被毀掉了。
“你沒事吧?”
香茗早已嚇得臉色慘白,聽到安文夕問她,立即道:“沒……奴婢沒事。”
“將屍首收起來。”風明看了眼倒在血泊裡的人,冷冷吩咐,他也看了出來,今日的黑衣人根本就是兩夥人!
“啊!不好了不好了,殺人了!”
“那不是瑾淑妃麼?”
“不好了,瑾淑妃殺人了!”
突然涌出來一衆人羣,堵住了他們的去路,甚至有人還拿出爛菜葉,臭雞蛋來扔安文夕。
安文夕冷眼瞧著這一切,風明看著她如此淡然心中略略劃過驚色,這些人是如何認得出瑾淑妃的?而她,又爲何如此不慌不亂?
聯想這一路來瑾淑妃的一些無理取鬧,他腦子裡漸漸清明起來,她根本就是故意拖延時間的!可是,她爲什麼要這樣做?等著別人來刺殺她,這對她有什麼好處?
“就是這個壞女人迷惑了皇上,砸死她!”
“啪!”雞蛋砸到臉上,頓時流了他一臉,風啓怒道
:“你爲何拿我來擋?”
“娘娘如此金貴的人,怎麼能沾上污穢,不拿你擋拿誰擋?”歡涼道。
風啓氣的臉色發黑,剛纔他們拼了命的救這女人,不僅不懂得感恩,還順手拿他當做盾牌!他惡狠狠的瞪著安文夕道:“剛纔怎麼不讓那些黑衣人殺了你這禍害!”
“放肆!”歡涼怒道。
安文夕邪邪一笑道:“難道你沒聽說過禍害遺千年麼?所以,本宮怎麼會這麼輕易的就死了?”
“當今聖上專寵這妖女,也必然是像夏瑜君那樣的亡國昏君!”人羣的叫罵聲一時激昂起來,紛紛將手裡的髒東西亂扔一氣。
“對,一定是昏君!”
“大夏必亡!”
“大夏必亡!”
聽到此,安文夕隱晦的勾了勾脣。
風明聞言,緊蹙了眉頭,究竟是誰在煽動羣衆,竟然說出“大夏必亡”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都不想要命了麼?
“都給我閉嘴,誰再胡言亂語,一律格殺勿論!風啓——”
“屬下在!”
“看看是誰在妖言惑衆,給本將拿下!”風明眼底閃現一抹殺意。
“果然是暴君,竟然如此昏庸無道,鎮壓百姓!”
“我偏要說,昏君昏君!大夏必……”
“啪——”
突然,凌厲的鞭尾徑直朝他襲來,帶著一股勁殺之勢,銳不可當,就在鞭尾即將甩到他臉上之時,安文夕驀地收了鞭子,厲聲道:“不想死就閉嘴!”
見那人動了動嘴皮子似有要說些什麼,安文夕又迅速地在他面前甩了一鞭子,直直將他逼退。收了鞭子,提身躍上馬車,簡潔利練,毫不拖泥帶水。
紅衣如綢,蹁躚若蝶,衆人一滯,盯著馬車上神情傲然的女子,連手中原本打算扔上去的爛菜葉也都忘記了。
安文夕回首看向風明道:“風將軍,愣著作什麼,回宮!”接著,杏眸掃向人羣,“一旦有人靠近本宮的馬車,殺無赦!”
“是!”風明聞言,立即對風啓等人使了個眼色,帶著人將馬車團團圍住。
對上風明手裡的長劍,原本騷動的人羣漸漸平靜了下來,風明厲聲吩咐道:“將這些人拿下,等候皇上發落!”
他的話音未落,前方涌進來大批的羣衆,頓時將衆人的視線衝散,原本叫囂的人羣登時混了進去,再也無跡可尋。
“風啓,你帶幾個人將剛纔的人調查清楚,餘下的人隨本將回宮!”
不遠處的一處茶肆二樓,一位灰衣男子靜靜地將這一切收入眼底,臉色微凝,看著安文夕所乘的馬車漸漸駛進宮城,隨即在桌子上留下一錠銀子,不見了蹤影。
——
“大人,事情成了!”剛纔茶肆二樓的灰衣男子垂首彙報道。
中年男人緩緩轉過身來,“你這次做的很好。”
“可是……”
“可是什麼?”男人的聲音陡然變高。
“好像……好像有些不對。”
男人臉色微變,“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