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十年過後,他娶了她,也登基爲皇,可是他的眼裡卻沒有她。這對她而言,是多麼的可悲。
月紫瓊嘴角攢出了一抹苦笑,心中漸漸浮出一陣心酸。
她明知道她來了皇極殿會是這樣的結果,可是她還是來了,她只想看他一眼,也只想把自己最好看的一面讓他看到,儘管他從頭到尾都沒有認真的看她一眼。
“還有,把你的爪牙收乾淨,不然下次,他們就沒命見你了!”
月紫瓊聞言,身子一顫,咬了咬牙,他果然還是知道了。
“皇上……”
“你回去吧,只要你不再觸及朕的底線,這皇后之位就是你的。”
他的底線一個是皇位,一個是安文夕。
“是,臣妾明白了。”月紫瓊略略福身,不甘心的握拳。
他說他不愛她,所以不會碰她,更不會讓她誕下子嗣,難道她要看著他和別的女人雙宿雙飛麼,那樣對她太不公平了!
月紫瓊精緻的面容上彷彿蒙上了一層灰霾,她所有的不甘都化作了無聲地隱忍。
楚君昱看著月紫瓊有些落寞的背影,鳳眸微瞇,他們一開始成親就是一個錯誤!
他撩了衣袍,坐在龍椅上翻了翻奏摺,然後找來暗影道:“派人暗中盯著楚君靖。”
“是。”暗影聞言有些疑惑,爲何皇上不直接再將七王爺抓起來呢。
楚君昱看出了他的疑惑道:“皇后將七王爺放了出來,用的是朕的旨意,這怎能朝令夕改呢?”
暗影立即垂下了頭,“是,屬下遵旨。”
沒想到皇后娘娘竟然敢假傳聖旨,這可是殺頭的死罪,也怪不得皇上會如此生氣。他了解皇上,雖然皇上殺伐決斷,可是到底心腸還是軟的,不然僅憑此,皇后也難逃死罪!
“還有,讓人暗中保護胭脂姑娘。”
“屬下遵旨。”
“去吧。”楚君昱合上了摺子,從一旁的小匣子裡取出一支梅花琉璃簪,長長的指尖慢慢的摩挲著。
這支簪子雖然看起來十分普通,不甚名貴,可是卻是他親自畫出了花樣命人打造的。紅色的梅花看起來嬌豔欲滴,就像一襲紅衣的她,堅韌而妖嬈奪目。
希望她會喜歡,楚君昱的嘴角掛著一抹淺笑。
他收了手中的梅花琉璃簪,對守在外殿的姜德潤道:“最近文德公主有什麼動靜?”
自從那日他用那顆心臟將楚涵萱換回來之後,就已讓人將她秘密送回了西楚。
“最近文德公主府一直有人來甘泉宮找皇后娘娘,但是都被皇后娘娘給回絕了。”
楚君昱微微點頭,對姜德潤道:“你最近收集一下盛京世家公子的資料。”
“皇上這是打算給八公主挑選駙馬麼?”
“文德年紀不小了,也該嫁人了,至於她的脾性你是清楚的,你這次呈上來的人選可要慎重一番。”
“奴才知曉了。”
看來皇上這是打算給八公主找一個平庸的駙馬了,只是八公主那心高氣傲的人,可不一定會同意這門婚事!
但是皇上一旦下了決定就是不會輕易更改的,只怕到時候這
文德八公主跟皇上有的鬧了。
又過了兩日,安文夕和歡涼在居然齋漸漸適應了下來。
居然齋,是一處臨街而立的酒樓,在酒樓後面,是一處獨立的院子,安文夕和歡涼就住在了院子裡,這裡的人儼然將她當做了女主人,安文夕一開始還是解釋,到後來就隨他們去了。
華宇單至今還沒有消息,她雖然焦急卻絲毫沒有辦法。
歡涼看出了她的心思,給她端上一杯茶道:“公主,這件事是急不來的,我們還是耐心等上幾日吧。”
安文夕接過了茶,淺淺啜了一口道:“這周圍的探子如今是否還在?”
“自從前日就撤走了,那是西楚皇后的人。”
安文夕微微頷首,放下了茶杯,站起了身子,如今已經四個多月了,她的小腹處開始顯了出來,腰身也圓潤了不少,只怕再過幾日,她就會大腹便便了。
歡涼立即扶住了她,心中一陣心疼,別的女子懷孕,哪個不是被人寵著、捧著,而她家公主就沒有過過一天的安穩日子,懷著身孕還要到處奔波。
她也知道北宮喆情況不容樂觀,還有一個曹暮煙虎視眈眈,可是,她只是心疼公主。
“公主,歡涼扶你去歇息吧,等到用午膳的時候再叫你。”
安文夕點頭,自從夏天到來,她睏覺更厲害了,整天哈欠不斷,可是每晚她卻整宿整宿的睡不著。
安文夕坐在牀榻上,褪去了繡鞋,和衣躺了下來,她將方枕往裡一挪,卻看到了壓在枕頭底下的那塊泛著碧玉光澤的玉佩。
這塊玉佩正是那日那藍衣公子留下的,那張絕色的容顏在她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一個大膽的想法頓時蹦了出來。
難道是他?
那個藍衣公子的確有著中原人沒有的雪白皮膚,還有那張比女人還美麗的臉!
她立即將玉佩仔細收了起來,然後才沉沉睡去。
楚君昱來到居然齋的時候,安文夕還沒有睡醒,他沒有讓歡涼叫醒她,而是自己擺起了棋局。
等安文夕醒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楚君昱一手執白子,一手執黑子,自己和自己下棋的模樣。
“你怎麼來了?”
“我就不能來了麼?”楚君昱放下了手中的棋子道。
安文夕坐在了他的對面道:“你來這裡莫非是華宇單有了消息?”
楚君昱點點頭,“三日後他便會抵達盛京,五日後我會安排一次相見。”
“當初你告訴我華宇單十分癡情他的太子妃,那你可知道我和那位已故的太子妃長相一模一樣?”
楚君昱微微驚訝,“你竟然都知道了。”
當日他沒有告訴她,其實並不想讓她用真容去見華宇單,萬一華宇單將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可怎麼辦?
“五日後相見,我打算戴上面紗,如果他發現我的真容的話,就會警覺我接近他的目的了。”她也不想招惹不該招惹的人。
楚君昱會心一笑,“華宇單喜歡歌舞,屆時我會安排在醉紅塵相見?”
安文夕微微皺眉,難道他這是讓她去跳舞麼?
“你到時候只需爲歌舞伴奏即可,華
宇單喜歡歌舞,更喜歡中原的琴曲,我相信以鳳輕歌的琴藝一定可以成功打動他!”
楚君昱掃了眼殘局,又捏了一粒白子落下,將一盤黑子困成死局,“若是直接用千年龍魄和他交換忘情蠱解藥的話,不見得他會同意。那忘情蠱是南昭皇室的秘藥,一旦解藥流傳出來,那麼這忘情蠱也就失去了所有的價值。所以,這件事我也幫不了你,只能靠你自己,胭脂。”
這其中的到底安文夕自然明白,所以她必須打動華宇單,或者說能夠說動他,讓他心甘情願接受千年龍魄來換解藥。
安文夕抿脣,從棋簍裡取出一枚黑子,落了下來,將剛纔已成死局的黑子救活。
半晌她問道:“你可知道這華宇單的容貌如何?”
楚君昱雙眸微縮,還是點了點頭。
“那你能否給我畫一幅華宇單的畫像?”
楚君昱身子前傾,鎖著安文夕的雙眸道:“胭脂是不是猜到了什麼?”
“那日在客棧的那位藍衣公子看起來不像是中原人。”安文夕說出了心中的猜測。
她仍記得那日來追蹤他的人都是奇異之人,若是他的身份是南昭太子話,這一切都能解釋通了。
“不錯,他便是華宇單!”楚君昱眼中隱隱有些驚讚。
“那日之所以沒有直接道出他的身份,是因爲時機未到。”楚君昱說著又落了一枚白子。
安文夕思索片刻,捏起黑子,直接將白子堵死。
楚君昱不禁失笑,“胭脂還是如此犀利,一招就逼得我走投無路。”
“該用午膳了,你是用了膳過來的,還是還沒有用膳?”
“自然沒有用膳,想著向胭脂討一頓午膳。”
安文夕不禁笑道:“這居然齋都是你的,是我一直在蹭吃蹭喝,怎麼是你向我討一頓午膳呢?”
楚君昱看著安文夕脣畔的淺笑,知道她現在心情不錯,於是拿出了一個小錦盒遞給安文夕道:“補得生辰禮物?”
安文夕一愣,沒想到他竟然知道她的生辰,還會送她禮物!
“打開看看。”
安文夕打開錦盒,看到那隻梅花琉璃簪,頓時眼前一亮,這支簪子很普通,也不名貴,但是卻讓人一看就十分喜歡,可見他是用了心思的。
“這個很適合你。”楚君昱見她喜歡,雙眸都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安文夕揚起一抹笑意,“既然是生辰禮物,我就收下了。”她說著合上了錦盒。
“別。”楚君昱伸手捉住了她的手,制止她道。
待觸到那抹柔軟,楚君昱指尖一抹,飛快的離開了她的手,從錦盒從將簪子取了出來,然後插到了她的發間。
“既然喜歡,就戴著吧。”他知道她一旦將簪子收了起來,只怕就會永遠束之高閣了。
“你戴著,很好看。”
安文夕微微抿脣,又想到了那個愛吃醋的男人,那次他強行從她手腕上摘下了碧玉手鐲扔給了楚君昱的那一幕,仍歷歷在目。
看著楚君昱眼底的希冀,她微微一笑,“好,我戴著就是。”
大不了,等她回夏宮再摘便是。
(本章完)